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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秋指着卫书岷的腿,“这不是也受到报应了么。咱俩别管他,反正他腿受伤又追不了我们,可是你和他在这里打架,耽误了时间,那可就让他们都寻到咱们了。”
范伊秋说完,冲四郎柔柔一笑,转而对卫书岷又换了脸色,“我才不领范伊夏的情,我是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范伊秋对卫书岷说话时,四郎恰好看不见,所以四郎无法看见范伊秋的表情。
就在范伊秋话音刚落时,她忽然一转身,扬手将紧握的那个铜制水壶砸向四郎的额头。砸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就是卫书岷第一次将四郎砸晕的地方。范伊秋纵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她也是使了平生的大力气,为了给自己鼓劲,咬牙切齿的还“呀——”地大喊了一声。四郎也是挨不住同一个地方被砸两下,还未及反应怎么回事,就又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卫书岷看到范伊秋那大开大合的一个动作,他不是庆幸自己没死在四郎手里,而是不合时宜地想,那一水壶若砸在自己头上是个怎样的痛法,范家三姑娘拿凛然的表情堪比栾儿战场上杀敌了。
“愣着做什么,快将他手脚捆起来。”这次轮到范伊秋对卫书岷发号施令。
卫书岷赶忙撕扯下身上的衣物,将四郎捆上。而范伊秋嫌弃地将水壶上的血迹擦拭了好几遍,看了一眼卫书岷的腿,“你的腿伤严重么?”
卫书岷意外地看着范伊秋,“伤得挺深,不过庆幸没伤筋骨,简单包扎一下先止住血吧。”
范伊秋抱着水壶靠在树干上,看卫书岷为处理伤口,当掀开裤腿露出里面绽出的血肉时,她抽了口气,闭着眼睛将脸扭向一边。
七十四()
正如卫书岷所言;伤口很深;简单的包扎只能让他少流点血而已;但左腿却不能吃力走路。
卫书岷扶着树干缓慢地站起来;试着自己走了一步;就感觉伤口跟炸开了一样;裹在伤口外面的布条迅速被血液浸透;看来自己是走不成了。
卫书岷看了范伊秋一眼。
范伊秋装走没看见卫书岷求助的眼神,扭头就走了。
“诶!”卫书岷指着范伊秋的背影急道,“这是让我自己走吗?”
范伊秋头也不回;步履还甚为矫健,她那意思不光不扶卫书岷,还要故意把他远远地甩在后面。“我可是被别人摸一下脚就赖着的人;你不是防都防不及么?现在用得着我;就不避忌这些了?”
卫书岷听出范伊秋这是在赌气呢,可他明明因为她才接二连三受伤;这人怎么这样恩将仇报。但他毕竟有求于人;气势自然矮了好几分;只得耐着性子;磨着牙道:“范家三姑娘;若你能扶着我走自然要谢你;更何况,我现在一步三挪的,跟个拖油瓶似的;我慢;你不也照样慢么?所以咱就别顾忌这男女有别了。”
范伊秋回头,笑嘻嘻地道:“可是我不喜欢扶着一个男人啊,所以我要顾忌。”说完,她从地上拾了一根粗壮的树干,递给卫书岷,“住拐棍吧,老头儿。”
刚还哭啼啼的,这会满面春风满脸得意,也不知道怎么就恢复这么快,卫书岷恨恨地想着,一并从范伊秋手中夺过“拐棍”,真如一个老叟一样,弓着身子一瘸一瘸地走着。
因为卫书岷这个“拖油瓶”,范伊秋又坚决不相扶,致使两人走到傍晚时分,还是没走出这片密林。
倦鸟归林,困兽回巢,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兽类的吼叫。
范伊秋的步伐变得迟疑缓慢,她回头看卫书岷时,明显能感到对方眼神中的得意,似乎就是要看她逞能强到几时。她有些害怕,但不想再让卫书岷找到她的弱点戏谑她,于是咬紧牙关继续走。
太阳落山之后,树林里黑得格外快,山风夹杂着凉气,范伊秋又有些饿了,饥寒与劳累交织下,她焦急地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卫书岷道:“你今日一个人跑出去估计得半日,若你扶着我大约得一日,不过么”卫书岷故意将那简陋的拐棍在地上杵了杵,“若咱俩就这么着走,得个两三日吧。”
范伊秋失落地“啊”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到卫书岷跟前,卫书岷冲她挑挑眉,然后张开了一只手臂,示意范伊秋过来架着他。
这样走确实比方才要快很多,行了一刻钟,赶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两人找到一处洞穴歇息。卫书岷指挥范伊秋找干枯的树枝树叶,他在洞外生了火堆。
卫书岷在烤火,范伊秋坐在洞穴只看着这跳动的火苗,想哭。
很多闺秀都讨厌被家里人与范伊夏相比,可是范伊秋真的笨拙到,从来就没人把她和大姐比过。前段时间,他深陷对聂垚的迷恋中,总认为老天待她不公平,把美貌,才华,气质,还有男人都给了大姐,而她什么都没有。可现在,就在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得捂着不让卫书岷听见的这个处境下,她觉得是自己错了。
是自己太笨,或者懒。
大姐读书写字时,她摆弄花草。大姐缝荷包绣香囊时,她在池边喂鱼。大姐管家做账时,她赖在床上睡觉。就连大姐琢磨着怎么引自己喜欢的人,她却只在家里胡思乱想。
起初嫡母和大姐还会管教她,但她是这么想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大姐就是给人家做榜样的,看上去挺辛苦,她不想那么辛苦,就想做些不动脑子的事。现在想想,这都是自己给自己的笨和懒找借口,到最后她就成为了一个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明事理,还——范伊秋看了眼卫书岷的腿——还小家子气的人。
明明人家需要帮助,她偏赌一口气和人家作对,现在耽搁了出去的时辰,这不是害人害己么?
“是不是饿了?”卫书岷看见范伊秋飘过来的眼神,闪烁不定,眸光点点,怪可怜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囊,从里面拿出半个干饼。
“我不饿。”范伊秋将脸埋于两臂之间,小声道。
“哦。”卫书岷张口就咬下一角饼,包在口中咀嚼,“我饿了,那我吃了。”然后又咬了一大口。
范伊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卫书岷一动一动的腮帮子,肚子又咕噜噜响了一阵。这应该是最后的口粮吧,他要一个人吃完吗,呜,好饿!
“啪”布囊落于范伊秋的脚边,“逞什么强。”卫书岷说完也不去理会范伊秋,继续啃他的干饼。
范伊秋将布囊里的小半个干饼拿出来,迅速咬了好几口,嘴里含含糊糊地道:“谢谢。”
卫书岷看着范伊秋的吃相,神情一顿,将自己手中的饼,掰掉他吃过的地方,伸向范伊秋,“给。”
范伊秋也不客气,接过饼子时眼睛笑得弯弯的,她吃完手里的饼,将卫书岷给她掰的那一小块放在布囊中,又将布囊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了怀里。
“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卫书岷狐疑。到底是个闺秀,能将并不美味只能果腹的饼子吃成那个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可为什么她不吃完。
范伊秋道:“你刚说咱们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去,我们还是留一点吃的为好,再说,我现在也不饿了。”
卫书岷本来想说,有他在她还能饿肚皮么?但看范伊秋那么兴致勃勃地留下了那一小块饼,他将这些话又吞了回去。
卫书岷喝过水,将水壶递给范伊秋,范伊秋将水倒在瓶盖里,一瓶盖一瓶盖的喝,卫书岷看着这个举动哭笑不得,这丫头都敢和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私奔了,居然不会喝他喝过的水壶。
这是嫌弃他呢。
“你先睡会儿,头冲着洞穴里边,别在风口。”卫书岷道。
范伊秋这几日和四郎连夜乱跑,今日更是身心俱疲,她“嗯”了一声,按照卫书岷嘱咐的那样和衣躺下,过了片刻,她轻轻说道,“你腿上还有伤呢,比我更需要休息,你也歇着吧。这里,嗯还能再躺一个人。”
卫书岷正朝火堆里添柴火,听了范伊秋这番言语,忍不住抬眼看着范伊秋,随即看着火堆道:“树林里比不得闹市区,没有火光野兽寻着味都来了,所以我得看着火。”
范伊秋坐了起来,抿了抿唇道:“那你睡,我来看。”
“喲,难道你会关心人。”卫书岷嗤的笑了出来。
范伊秋看着卫书岷古怪的眼神,她赶忙摇头道,“我关心你也不是要赖上你,不过是因为你没好好养好腿,咱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其实是为了我自己。”
卫书岷挥手示意范伊秋别说了,自己道:“我也没想着扛一夜,只不过让你先睡,等会儿你换我。”
“嗯,好。”范伊秋点点头,重新躺下睡觉。
范伊秋当真困顿,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看着微亮的天色,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连忙坐起身朝洞外张望,洞外生的火堆已经灭了,只剩下几缕袅袅青烟。
旁边坐着卫书岷,受伤的腿伸直,另一条腿蜷缩起来,一条胳膊搭在上面,而他则靠着那条胳膊睡着了。
范伊秋想叫卫书岷去洞里面休息,又担心叫醒他反而打扰了他。她便拿出水壶,将水倒在瓶盖里,喝到口中漱漱口,又将贴在怀里的布囊拿出来,将剩下的一小块饼分成两半,打算自己吃一半,但想了想,又把手中的那一半放到了布囊中。
卫书岷醒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范伊秋偏头思索着什么,明明很眼馋手中的那一小疙瘩饼子,但还是没吃,最可笑的是,范伊秋把那布囊里那一丁点口粮视若珍宝,每次都把布囊叠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
“咳”卫书岷干咳一声,向范伊秋示意他醒了。
范伊秋赶忙将布囊塞到怀里,她不想让卫书岷知道她一大清早就已经饿了。
“你扶我起来。”卫书岷道,“不远处有个湖,早饭我们吃烤鱼。”
范伊秋反应了一会儿,眼眸清亮起来,她喜滋滋地道:“你意思是我们要去湖里捕鱼?”说着就去扶卫书岷。
卫书岷不屑地哼笑了一声。:“是我,不是我们。”
其实范伊秋听说要去捕鱼,她心里还有点小激动,那应该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但听卫书岷这口气,意思就是嫌弃她。她没有做声。
“不过,我腿受伤,不能一个人捕鱼,需要你的帮助。”
范伊秋听完,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七十五()
范伊秋扶着卫书岷走到河边;卫书岷仔细观察之后;说道:“浅滩都是小鱼;不过数量挺多。”
范伊秋伸长脖子往河边望去;阴影处都是十几尾鱼儿成团在游动;最大的也没超过她的手掌宽;顿时有些失望。“这也太小了吧。”
卫书岷哼笑一声;“范家小姐,你不会以为咱们在这河里能捉到你家餐桌上的那种大鱼?”卫书岷指着河水中心,“那里有;我腿伤着谁去捉?”
范伊秋不想和卫书岷拌嘴,没有接话。
卫书岷顺手折断一根树枝,对范伊秋道;“让我坐下来。”
范伊秋扶着卫书岷坐下;只见卫书岷用那根好树枝在挖泥土,她好奇地问道:“捕鱼为什么要用泥巴?”
卫书岷一边埋头挖;一边说道:“挖蚯蚓作鱼饵;你在附近找几根藤条。”
为了填饱肚子;范伊秋对卫书岷有求必应;答应了一声;就忙不迭去找藤条;没一会儿,粗粗细细找了共有四五根,供卫书岷挑选一个最适宜的。
卫书岷的任务完成地却没那么顺利;挖了老半天才挖出一两条蚯蚓。
范伊秋蹲在旁边看;忍不住说道:“我也想挖。”
卫书岷扭头不可置信地看了范伊秋一眼,“你不怕这玩意儿?”
“不怕。”范伊秋摇摇头,“我小时候和我哥一起挖过,能挖一大捧呢,我们就一半喂鸡一半喂鱼。”范伊秋还拿手比划了比划,表示她真的做过。
“要知道有次我撞见兄长和兄嫂逛花园,不过是蜜蜂在她周围饶了一圈,她都吓得尖叫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你大姐那么失态,你怎么就会不害怕。”卫书岷认识的姑娘里没几个不怕这些小虫子,尤其还是这种软软滑滑长相丑陋的,栾儿还是成日在爷们儿堆里混大的姑娘,她都有最害怕的小动物。
范伊秋表情一滞,自己起身折了一根树枝,背对着卫书岷蹲下,小声嘀咕道:“我与她不一样。”说完她便埋头去挖泥土,没一会儿她便挖出来一条蚯蚓,她把蚯蚓托在手掌上,放在卫书岷眼前,“你看,我说我不怕吧,它那么小,又不会咬人,我怕它做什么。”说完还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软趴趴的蚯蚓。
两人背对背挖土找蚯蚓,过了良久,卫书岷都没办法把一个可爱秀美的姑娘去爱抚一只蚯蚓的画面从脑中赶跑,他忽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