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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背对背挖土找蚯蚓,过了良久,卫书岷都没办法把一个可爱秀美的姑娘去爱抚一只蚯蚓的画面从脑中赶跑,他忽然低声道:“你确实和她不一样。”
蚯蚓挖了几十条,卫书岷脱下自己的外衣,用布料和藤条做了一个简易圆形的渔网,指挥着范伊秋,“你把渔网放在浅滩里,你下河衣服会湿,衣服湿了不好受,你把裤腿衣袖挽起来,你别嫌我把你看了。”
能在这野地方捕鱼,范伊秋本来心情极好,可惜被卫书岷那最后一句话毁了心情,她瞪了卫书岷一眼,不情不愿地挽上裤腿和衣袖,拿着渔网放在浅滩。
卫书岷将几条蚯蚓用石头截成一小截一小截的,蚯蚓虽然被截断了,但每一段还扭来扭去,还有汁液从身体里流出,那画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卫书岷心想,不知道范家三姑娘这次会不会觉得害怕。“你过来,把这些饵撒在鱼饵附近,在用一部分就放在渔网上。等鱼过来了,你把渔网猛地提起来。记住一定要快一点,要不然它们就跑了。”
范伊秋从卫书岷手中接过那一摊恶心兮兮的东西,神色都没变一下。
卫书岷倒是听吃惊的,更令他意料之外的是,范伊秋按照他的说法,很快就能掌握住要领,不过半个时辰,就捕到了二十多条鱼。
范伊秋为自己的收获高兴坏了,早忘了刚才的不快的事情,卫书岷一会儿教她为鱼开膛破肚,一会儿教她生火搭架子,她一点都不嫌弃忙得不亦乐乎,除了偶尔会嗅嗅自己的手,抱怨有腥味。
烤鱼好了,没油没盐,范伊秋却吃得都有滋有味,但卫书岷一条都没动。“你怎么不吃?”范伊秋疑惑地问道。“你劳碌了半晌,合该补充体力,我们好赶路啊。”
卫书岷将伤口上裹得布料去掉,伤口很深,周围已经发红发痒,稍一触碰还会有深色的血液流出。这种没伤筋骨的伤口,于体格健朗的卫书岷来说,本不算什么,若在府中养伤,会好得很快,可现在条件艰苦,他还要时时赶路,现在伤势不容乐观,已经恶化了。更重要的是,他的伤势会拖延走出林子的时间
范伊秋不小心瞥到卫书岷腿上的伤口,咀嚼小烤鱼的动作凝住。
“鱼会加重我的伤口恶化,我不能吃。”卫书岷拧着眉头,简单处理伤口上的污血,又撕掉一块衣角将伤口包住。
范伊秋想了想,将怀中的小布囊打开,拿出那一小块饼子递给卫书岷,“那你吃这个吧。”又把水壶递给卫书岷。
卫书岷摇头道:“我守着河边还能抗几日,你,带着这剩下的烤鱼和这点干粮,先出去。”
范伊秋闻言,立马看着卫书岷道:“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先走,不是说今天咱俩就能走出去的么?”
卫书岷叹气道:“我恐怕走不了了,否则这条腿得废掉,不如让你先赶紧出去,出了这片林子,影卫会很快找到你,你再让他们来找我。”
范伊秋张了张口,想说自己一个人在这林子里走害怕,万一晚上她没走出去怎么办,她不想一个人在这林子里过夜,可卫书岷说的她又无法辩驳,他们没有足够的粮食,他的腿伤也耽误不得。
思来想去,最终只吐出一个“嗯”。
范伊秋将卫书岷刚换下包扎伤口的布料洗干净,又给他拾了足够多柴火,挑了两根像拐棍的树枝让他做拐棍,想了想,问道:“等我出去有人来找你,最多几日?”
“两日吧。”卫书岷道。
“那,那你这几日不吃东西能行么?”
“你放心,这树林里能吃的东西很多,我能抗个六七日都不成问题。”
“还有什么需要给你备上?”
卫书岷的眼睛瞥向了范伊秋的发髻,“给我留根你的发簪。”
“发簪?”范伊秋摸到发髻上的发簪,取下之后给卫书岷,虽然疑惑,但他知道这对于卫书岷来说是大用处。
卫书岷接过发簪,就催促道:“快走吧,别耽搁时辰了。”
“好。”范伊秋备上水壶,拎着装有食物的小布囊朝林子深处走去。
“等等。”身后的卫书岷叫道。
“怎么了?”范伊秋回头看他。
卫书岷斟酌了片刻,说道:“如果,你遇见了歹人,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范伊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点头道:“知道了。”
“还有,贞操。”范伊秋怔愣住,卫书岷又续道,“你一个姑娘家走在荒山野岭,又是这般模样,只怕会被坏人惦记,你记得,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不管怎样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范伊秋想点头,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卫书岷在嘱咐他时,眼神闪烁不定。她没有说话,转身再次走了。
后来范伊秋用了整整三日才走出这片林子,所幸是她这一路没遇上坏人,相反有个好心的人家收留了她,彼时她已饿得头晕眼花,在捧着主人家为她准备的白粥时,忍不住哭了。
卫书岷骗她。
这个嘴巴刻薄的臭男人,骗了她!
他不想拖她后腿,所以让她一个人走出来,也许,他就没有做能活着出去的打算。
又过了一日,范伊秋搭乘主人家为她备的牛车到县城,半日之后,有自称是禹王影卫的人找到了她。
自此她生命无忧,也不用担心是否会被坏人惦记。
却不知卫书岷是否还活着。
七十六()
又过了五六日;范伊秋在影卫的护送下回到京师范府。因范伊秋本不是应天府人士;外祖母家知道实情的人一致声称她早日归家了;范宁瑜为配合三姐;亦在同一日回到范府。但凡牵扯上范伊夏或者家人的意外;聂垚就要严查到底;但这次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不过那个诱骗小姑娘的老男人也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范伊秋归家,范伊夏要回范府探望,聂垚因要上朝不能相陪;她只身一人前去。现在的范府中,莫姨娘被卫姨娘牵制着搬出了秋苑,范宁玠也搬出秋苑和范宁瑜的院子相邻。偌大的秋苑;现在只住着三姑娘范伊秋一人。
丫鬟通报之后;范伊夏进入内室,范伊秋起身相迎。
“阿秋。”“大姐。”姊妹俩相见那一刻;皆微微一笑唤着从小都这么叫彼此的称谓。
范伊夏上一次见范伊秋;范伊秋还是一副夺她所爱恨之入骨的模样;原想着这一次相见;范伊秋依旧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她都做好听那些难听话的准备。其实她是不该来的;这样就不会在妹妹面前一遍一遍提醒她的痛苦,可是作为长姐,她由不得不去关心自己的亲妹妹。
但;范伊秋此时并没有不待见她;还主动与她打招呼。
范伊夏心中古怪,忍不住多看了范伊秋一眼,只见妹妹神色如常,眼神半阖着正亲自给她斟茶,分明是沉静平和的表情,但让范伊夏心中狠狠一痛。
“大姐,请用。”范伊秋双手将茶捧在范伊夏眼前。
范伊夏伸出手的略显迟疑,但很快接过茶盏,放在桌案上。
客气是客气,明显疏离淡漠。因为聂垚,原本亲密无间的姐妹俩再不复亲昵。
可,范伊夏不能为妹妹解开这个心结。妹妹已经从莫姨娘那里知道,她嫁给聂垚的“政治目的”,这本身就是一件极机密的事,牵扯禹王府、范府还有马贞。在没有事成之前,她不能向妹妹说实情。
因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事情无法解决,范伊夏无法询问妹妹在应天府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她的突然转变,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范伊秋坐在桌案的另一侧,安安静静地不言语,几次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打探卫书岷的近况,却都难以启齿。
她不想让那个大家误会她是那种谁救了她,她就要纠缠不清的人。若卫书岷还活着,她更不想让他知道。
“大姐,禹王府近况怎样?”不能直接询问,那就迂回着问吧,范伊秋说道。
“禹王府和咱们家一样,人少好打理。”范伊夏道。
范伊秋斜睨了大姐一眼,又赶忙收回眼神,这就说完啦?她双手绞着衣袖,面上犹自装平静,又问道:“我听父亲说,禹王府有位老太太,她都有岁数了,身体还好吧。”
“嗯,祖母虽上了年纪,但身体很健朗。”
“那,那府中其他人呢?”范伊秋端坐着,只有手指上的动作昭示着她心中十分忐忑。
范伊夏自然熟悉妹妹这个细微的动作,妹妹其实心中并不平静,她拐弯抹角地询问原来是想知道聂垚的近况。范伊夏道:“王爷上朝,他会和父亲一同散值归府。”
说完禹王本人,就该谁禹王的义弟了吧。听到这句话之后,范伊秋再也装不下去,侧头看着大姐,等着她说禹王府其他人。
可是她等等等,却只见大姐品着手中的茶,不像是要继续说的样子。
还有卫书岷呢,大姐怎么不说,该不会禹王府已经没了这个人,他已经死了?
“那”范伊秋犹犹豫豫地开口。
“姐!三姐!”
范伊秋正准备什么都不顾也要知道卫书岷的处境,却被屋外范宁瑜的叫声打断。她泄气地低垂着头。
范宁瑜急慌慌地跑到内室,“姐,你来了。”
范伊夏点头,“外祖母好么?还有大舅舅和小舅舅他们两家人呢?”按照惯例,范宁瑜从外祖母家回来,范伊夏必会问上几句那里的近况,还会询问弟弟是否遇上什么稀罕新鲜事,但范伊秋出了那样的事,估计范宁瑜暗地里担心,也没什么心情和表兄弟姐妹们玩耍。
“都好呢。”范宁瑜回答得心不在焉,眼神在屋中扫视一圈,而后失落地看着大姐。
“怎么了?”范伊夏很疑惑。
“姐夫呢?”范宁瑜问道。
范伊夏听弟弟这样问心中更加不解,聂垚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把弟弟笼络过来,时时操心着他这姐夫。“你姐夫在上朝,他说今天尽量早来府上,咱们一家人一起用午膳。”
范宁瑜听后脸上露出喜色,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嬉笑道:“姐,你有没有听姐夫说他今日来咱家,会给我带什么东西。”
范伊夏仔细回忆昨晚和聂垚谈论的话题,没有听聂垚说要给弟弟带东西啊,她摇头道:“没有。一会儿等你姐夫来了你亲自问他吧,也许是没告诉我。”
“那好吧。”范宁瑜说完,转首冲范伊秋道,“三姐,这次你还得多亏咱姐夫呢,是不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一个姑娘家来说,与人私奔那是极不体面也很私密的事,若这件事被众人拿到台面上来说,实在难为情。
范宁瑜年岁小,自然不太明白人情中的关窍,他更不知三姐和现在的姐夫的纠葛,也看不出大姐朝她暗暗使的眼神,竟然还好死不死地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三年多前三姐不是在路上遇见土匪了么,好像还是姐夫救的呢,嘿嘿。”范宁瑜对范伊秋嘻嘻笑道。“三姐,你说咱姐夫救了你两次,你怎么谢他。”
范伊夏是捏了一把汗,可却不知怎么插言,范伊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和聂垚第一次对上自此以后纠缠人家,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人生中最没廉耻的一个污点,和居心不良的老男人私奔都算其次了。
范伊秋真的不想再被别人提及这件事,她没好气道:“瑜哥儿,三姐我告诉你以后你别提我遇见土匪那一次,咱姐夫亲自给我说过,那土匪是他找来的。”
“啊?”范宁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姐夫为什么要找土匪来欺负你?他怎么就那么坏。”说道禹王坏,范宁瑜就想到大姐就是禹王强娶的,他就是一个坏人,不过在他眼里,禹王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坏姐夫,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又钦佩又怨恨。
范伊夏心中的震惊不会比范宁瑜少,这么说上一世她遇见的同一拨土匪,是聂垚故意安排的,可是,为什么?
“倒不能说那是要欺负我,若姐夫真有心找坏人欺负,他也没必要再出场救下我吧。”范伊秋说道。
“那姐夫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安排一波土匪,然后在亲自相救?”范宁瑜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着,忽然他眼神一亮,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难不成这是演戏,就是为了一场英雄救美吗?可是”范宁瑜看看大姐,又看看三姐,有些糊涂了。为什么禹王安排自己救三姐,可最终娶得却是大姐?
范伊夏的思维自然不会像孩子那样简单,她将那一年发生的事仔细一琢磨,就思忖出其中内情。彼时若她没有忽然得一场怪病,那陪着母亲去慧明寺的就是她,那么换言之,她以为上一世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