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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幺!你这是什么话啊!”范伊夏觉得丈夫现在说话益发不着调儿了,不过她听着怪心安。
“好了,我不与你闹了,只要夏夏知道我的心意就行。”聂垚捧着范伊夏的脸狠狠香了一下,“我和栾儿晚上约了其他朋友,你不用等我用晚饭。”
范伊夏乖乖点头。
聂垚觉得妻子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晚上又不能去串门儿,肯定很无趣,末了又补了一句,“以后的晚上我就推掉所有应酬只陪你。”
聂垚走后,范伊夏看着桌案上露出一角带字的纸页,笑容渐渐收住。
也不知阿垚他刚才有没有看出来,她正在模仿他的笔体写书信。
八十八()
山间早晚天气凉爽;太阳刚落山;白日的热气逐渐消失;若要刮起一阵凉风;恐怕要披上一件薄衣来抵挡凉气。
聂垚和卫栾邀上好友在山腰一处临水的地方搭了帐篷;几人一边畅所欲言;一边烧烤饮酒。
“哟——王爷今天也勤快了一回;竟然亲自在那烤肉呢。”
往常这些武将们也会亲自烤肉让大家品尝,不过就是图一个乐趣。但聂垚从来没有烤过,他本就怕热;坐在烤炉跟前他受不住,致使大伙儿一众认为他是那种只吃不动的主儿。所以,聂垚今日第一次坐在烤炉前;还十分认真地拉着仆从问什么时候撒调料、什么时候抹油抹酱;大伙儿真是不敢相信。
“能让我兄长心甘情愿干他原先不想干的事,世上就只有那么一个女人了。”卫栾大喇喇地撕下一块鹿肉;在口中咀嚼了半晌;一副她很懂她兄长的样子。
“女人?哪个女人?能让咱王爷心动的女人可不得了。”
“哦;敢情刚得了献王妃家的丫头就想着怎么讨好了;这是给那小美人儿烤呢吧。”
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禹王就是个老婆迷。自打禹王成亲之后;时不时就把王妃挂在嘴边,每日一从官署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有时他们想约着禹王一起喝酒玩乐都难约。所以,大伙儿都猜度出禹王那是给爱妻烤肉呢;说是给献王妃家的丫头;不过是想呕呕他。
谁让他重色轻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聂垚这会儿没工夫搭理那些揶揄他的人,夏夏口味要比这些爷们儿的口味淡很多,他得将调料的分量拿捏准。
在仆从的指导下,聂垚的首秀烤肉即将完成,一股扑鼻肉香顺着风吹响了几个饥肠辘辘的汉子们。
“哎呀,这味道不错嘛,王爷,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口服尝一尝。”说着,几个人就朝烤炉这边走。
“还没烤好呢,一会儿我会给你们留点。”聂垚冲着那群人大喊。
这些人见聂垚发急的样子越发上了脸,嘻嘻哈哈地走到聂垚身边,其中有个人不怕烫似的,竟然用手从炉架上要捏起一块。
聂垚见状,顺手拿起旁边的铁叉就拍在那人手上,“给哥一边儿去!不允自取本王按军令罚你们。”
那铁叉在烤炉上放了一会儿,已经烧的滚烫,拍在那人手上,立时引来一声杀猪的嚎叫,倒让其他人笑得乐不可支。
几人也是识趣的,见聂垚死护着自己烤的肉,便又重新回到方才的地方聊天。
没一会儿,就见聂垚手中提着小食盒打马朝禹王府别院前去,那手背烫的人,一边搓着手,一边再次凑到炉架旁,“快来,快来,王爷说给咱哥几个留了,快来尝尝咱王爷的手艺。”
说完往炉架上一看,众位面面相觑。
王爷所言不假是给留了,但果然就留一点,几根小竹签上穿着已经被烤焦的肉,黑黑硬硬的,哪里敢下口吃呢。
聂垚将马停到宅院大门口,自有仆从先看着,他拎着食盒急速朝屋里走。进入内院,看见几个丫鬟在外面玩闹,他心下不解,夏夏这是已经歇下了,怎么不让丫鬟在屋里伺候?
但,望向屋里的时候,却又看见屋中掌着灯,还挺亮堂。
丫鬟看见聂垚皆准备行礼,聂垚一摆手意思是不用,他则蹑手蹑脚地走到廊下的窗户跟前,正欲开口叫夏夏打算给她个不防备时,眼神忽然钉在窗下长案上的一封书信。
说是书信,但就短短几个字,吾染重疾,要事相商,望速归京。署名:聂。
如一个闷雷,忽然就在聂垚的胸腔中炸开。
为什么这封信是他的字体他的署名,但却在范伊夏的书桌上,这是夏夏写的么?
今日夏夏问他要一副文房四宝就是为了写这个么?原来,原来没成亲前要学他的字体,就是为了写这个?
可是为什么?
难道夏夏不知道冒充他的笔体写这样的书信,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
到底,为什么?
他那么爱她啊。
虽然聂垚不敢去想,但敏锐如他,千百个想法还是瞬间就钻入他的脑海中。他不敢去想范伊夏冒充他的字体给边关将领写信的目的。
聂垚刚才要在夏夏面前展现自己手艺的大好心情瞬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解、苦闷和酸涩。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脑中已经回旋了很多个人的名字,很多件事,不过是更加深他此刻对这件事的认知罢了。
“哐啷”一声,聂垚不自知竟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掉在地上。
“是谁?”内室的范伊夏扬声问道。
聂垚暂且按压下心中的情绪,赶忙用书信旁边的纸将它遮盖住,又假装要去掀开那张纸,他强颜欢笑,“是我夏夏,你今日在屋里写了一日字,到底写什么?”
“没什么,都是写的玩的。”范伊夏紧张地看着聂垚,从内室转过来迅速按下他的手,不让他翻看下面的东西。
聂垚看着范伊夏的双眼,其实已范伊夏手上的力道当然不足以阻止,他完全可以将下面那个以他之名的书信拿出来,然后再在与范伊夏当面对质。他可以亲自去询问她,质问她,她的目的何在。
但一息之间,聂垚阻止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转而挂上笑容,“什么好东西还不让我瞧,夏夏你当真小气得很,不瞧便不瞧。栾儿他们还等我,我过去了。”
“嗯,别太晚,晚上山里凉。”见聂垚收回手,范伊夏也收回手笑着说道。
聂垚走后,范伊夏从屋子中走出,站到廊下的窗边,看见一个食盒在地上,想来刚才那个声响就是它发出的,盒子已经被摔开了,从里面滚落出肥肥瘦瘦一小块一小块的肉。
白日在来时的路上,骑着马的聂垚曾凑到范伊夏的马车边上询问,问她爱不爱吃烤的肉。范伊夏说爱吃,而且从不吃肥肉的她,非常爱吃烤的那肥肥的一块。
此时的范伊夏看着地上的一团狼藉,站定了片刻,而后弯身将地上散落的烤肉,一粒一粒地放在食盒的盘子里。
一旁的丫鬟赶忙都凑到跟前,“王妃,让奴婢们来罢,小心脏了王妃的手。”
“不用。”范伊夏淡淡道,依旧十分认真地去拾。丫鬟们看着十分吃惊,没谁拾地上的脏物却像捡世间最稀有的宝石一样,动作那么优雅,神情那么谨慎。
捡完之后,范伊夏将盖子盖好而后起身,又有丫鬟上前要提那食盒,范伊夏用胳膊阻止,“你们都退下吧,王爷若回来问起,就说我歇了。”
范伊夏拎着食盒走到内室,将窗户阖上,打开食盒拿出那盘烤肉。烤肉肥瘦相间,上面撒着很多调料,有一味只有河西走廊及西北边疆才产的。大约才烤完聂垚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这会儿还热乎乎的散发着肉与调料的香气。
范伊夏捏了一粒。
她想哭
她能、她敢这么做就是在赌,赌阿垚对他的爱。
否则,阿垚当面戳破她做的事,后面的事就无法继续,仅凭一封以他的名义他的笔体的书信,力道不够重,还不足以让他真的成为“奸王”。
她知道阿垚不好受,她不会比他更好受的,还是在这院子里又多住了一位贵妾的情况下。
范伊夏没想到让献王妃家的姑娘进着院子会这样急,聂垚第一次出家门没多久,那名为苏华的贵妾就被抬了进来,而且迫切到聂垚没在,也要让公公宣读皇上的圣旨。这圣旨还是她接的。
聂垚朝门外走,与他来时一样迅疾,可心情却大不相同,他没有当即揭穿说破夏夏做的事,可是已经在给她递话,如果她当时就承认的话
聂垚忽然停住脚步,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那形状像极了夏夏笑的时候的眼睛。
他会原谅她的吧。
他会的。
脚步再次抬起,依旧迅疾地走到门外,扬身上马,双腿一加马肚,朝山腰上前往。
“栾儿。”看见卫栾,聂垚也不下马便抬声道,“你随我来。”随即又抱拳向其他众位,“本王有事需要提前离开,望众位谅解。”
卫栾看出兄长沉郁的神情,忙丢下撕了一半的肉,用袖子胡乱抹了两下嘴,就去牵自己的马骑上。半刻钟,聂垚和卫栾到别院门口。
“去你院子。”聂垚翻身下马之后,径直朝卫栾的院子走去。卫栾还没来得及将马缰绳递到小厮手里,就见兄长已经走远了,她赶忙飞也似的赶过去。
卫栾觉得形势不妙,就算嫂嫂瞧不上兄长的手艺,也不至于让兄长气成这样吧。“怎么了兄长?”一入院子,卫栾便急忙询问,一并想着少不得她要从中当和事佬了。
“院门关上再说。”聂垚举步朝屋中走。
卫栾又急忙将院门关上,跟着兄长身后到了屋中,再次将屋门窗户都紧闭了。“说罢,和我嫂嫂怎么了又?”卫栾问道。
“你即刻动身去西北。”聂垚沉声,没有什么表情。
卫栾没那么紧张了,“原来是边疆的事,我还以为是你和嫂嫂的事呢。”
“是和范伊夏有关。”聂垚本负手而立,霎时回头看向卫栾,带着在军中才有的威慑力。
八十九()
卫栾愣了半晌;呆呆地杵在那没有因兄长的命令而立刻动身离开。
聂垚气势吓人;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他继续道:“这次你去西北是秘密行动;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到军中之后你会收到一封我写的信;截住那封信不要让其他将领看见。”
“那封信不是兄长你写的?”卫栾心下一思索就觉得此事蹊跷。兄长为什么要让她去截获一封他本人写的信?兄长向来在处理军务的时候甚为谨慎,写信之前一定再三斟酌,不可能刚写完一封信寄出去之后就后悔了。那原因之后一个;那封信不是兄长写的,且兄长还说,即刻去西北这件事还关乎到兄嫂。“还是嫂嫂写的?”这个猜测;让卫栾自己都害怕。
夜色益发暗了;林中的月色被树荫遮盖着,只有破碎的光点投射在两人身上。
静默了好一阵;聂垚缓缓点头。
卫栾从兄长口中证实自己的猜测也不敢继续多问;但心里大抵对这件事明白了七八分。她方要转身离开;不想身后的聂垚叫住了她。
“栾儿”聂垚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卫栾有种错觉;从刚才兄长意气风发地给兄嫂送烤肉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可兄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非常疲惫。
“此去除了要截获那封信以外;还要调查军中是否有其他异动;若有快些回来复命。”
“知道了,此事重大,我这几天一定快马加鞭不停歇。”
“还有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便要更快地回来告诉我,这样”我好安心。聂垚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知道了兄长。”卫栾重重地点头,她一抱拳转身去拉上马缰绳,想了又想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郁郁地说道,“兄长,你还是趁早就部署对策吧,此事事关我兄嫂大约是会发生。”
“什么?”聂垚猛然发问,“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毕竟他只是看见夏夏书案上放的模仿他的字体写的书信,夏夏也许到最后关头转变想法没有将信寄出去。或者夏夏只是写着玩儿的,夏夏是她的妻子,不是吗。
聂垚烦乱地想着范伊夏不会这么做的理由,他自己都想发笑。
卫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兄长还记得我兄嫂在范府滑胎那次么?”
“记得。”
“当初我发现马贞对兄嫂余情未了,我心里挺介意,不想让马贞接近我兄嫂,混乱之下,我一直悄悄地跟着马贞,结果发现马贞失魂落魄地站在我兄嫂的窗下偷听你们谈话,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兄嫂对你的好那都是兄嫂装出来的。我对这句话没太在意,以为这就是一个痴心汉的妄想罢了,可谁知那段时间你因军中闹事不在,我时辰去范府看望兄嫂,刚好撞见,撞见范府的姨娘给兄嫂了一包避子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