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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垚,你要去哪?”
“去苏华那。”聂垚说完,摔了门帘出屋。
在外间的千羽听到里面的动静,披衣起身的时候恰好看见聂垚沉着脸出去。千羽走到内室看见她家姑娘坐在床上怔住,她心里一阵难过,“姑娘,你为什么不给王爷说你怀着孩子。”所以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滑胎,自然要避开房事。
范伊夏轻叹一声,垂目道:“就算说了,不是更要让他宿在那边么?”
她知道她在把他推向别的女人,可是已经走到这里,她一定要咬着牙走完。
西厢房内,有女人的低叫声。“聂垚,你死了这条心!”
聂垚嘶地吸了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脸被这个女人的爪子给爪流血了。他没想到苏华会对他动手,黑暗中又见爪子伸了过来,他忙用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对方还不死心得挣扎,他将她的手腕反剪在她身后。
聂垚一手将苏华的手腕抓住,另一只钳着她的下巴,以防她耍阴招咬他。
苏华现在不得不靠在聂垚的身上,她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要用强吗?”聂垚还未张口说话,透过屋外微弱的月色,他看见苏华梗着自己的脖子,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还咬牙切齿的,“好,你就算得到我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不知怎的,聂垚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打猎时捕到的一只狐狸,小狐狸毛色滑顺,模样十分可爱,他拎着它的时候,它还会呲牙朝他挠爪子,挠了几挠就放弃了,干脆闭上眼睛待宰,但脖子直挺挺地伸着。聂垚当初只是琢磨着小狐狸的毛皮,并不打算食用。所以——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吃?”
苏华显然被聂垚这句话恶心到了,她侧首看着聂垚,就像看着一只嗜血的怪兽,嫌弃地想离他远点儿,怎奈动了几动,根本逃不脱聂垚的铁掌,便又第二次放弃了,她哼地一声,头扬地高高的:“对对,像你们这些人,和女人睡觉就是发泄自己欲望的,才不在乎和谁睡呢,更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和你一条心。男人都是这幅臭样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王妃那么美,你们这些有了妻子的臭男人,干嘛老惦记着我!”
苏华咕咕唧唧地说了一河滩的话,唯有那句“更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和你一条心”让聂垚放在了心上。
真的可以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条心?聂垚想起范伊夏。
“你懂什么,你就没被男人睡过,懂什么是身心合一的而愉悦?也对,你个小姑娘没有经历过,哪里懂呢。”聂垚说完自己就想发笑,其实那什么身心合一,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想到这,他的心里又闷又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苏华忍不住尖叫出声。
“呕——”范伊夏半掩着唇对着床边干呕。
千羽忙从桌子上的碟子中拿出一枚梅子塞到范伊夏口中,一边哭着说:“这没羞耻的妖精,当旁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呢!”
九十一()
范伊夏吃了一颗梅子;总算压下腹中翻涌的呕吐感。千羽惯不是那种嘴碎爱嚼舌根的人;但一想到她家姑娘有孕在身;最是心思敏感需要宽慰的时候;王爷却跑到妾室房中过夜;她心里就难过;忍不住一口一个“狐狸精”“妖精”的暗骂苏华。
那边屋中时不时传来苏华的叫声;“你放开”“弄疼我了”,间或夹杂着男人低吼的声音,消停了没一会儿;又传来砰砰声,像是家私碰撞在地上的声音。而苏华变成了呜咽,男人的声音也没了;过了一刻钟一切又归于寂静。
这动静闹得十分大;只怕院中所有仆从都能听见。
千羽含泪服侍范伊夏躺下,将一碟梅子放在床边的绣墩上;说道:“姑娘若是夜里难受叫不急我;就先给口中含一颗。”
范伊夏点点头。
翌日一早;聂垚从苏华屋中出来也不往正屋这边走;直接出了院子。千羽忙把服侍苏华的丫鬟叫来询问;“今早你服侍王爷的时候;这屋中是个什么光景?”
那丫鬟名唤绿琦,在禹王府是服侍范伊夏的丫鬟,因来别院忽然多了个女主人;范伊夏见苏华带来的丫鬟年幼;就将这个丫鬟拨过去服侍苏华。故此绿琦在千羽跟前也没遮着掩着,“刚服侍王爷盥洗时,两个人是睡在一张床上,不过苏姨娘还没醒。想来”绿琦用手掩着唇,凑到千羽跟前,“昨晚那声音你们屋中也听见了吧。”
千羽咬着唇点头。
绿琦又道:“你们离得还远,我在近处听得很清楚,我看那动静八成是苏姨娘故意弄出来的,倒不像是”绿琦顿了顿,脸上不觉一红,“更像王爷要杀她一样。”
在王府,绿琦也能经常听见王爷和王妃行房时的声响,她一个未出阁也没相好的姑娘,听那声音都脸红心跳的,有时还忍不住幻想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昨晚的声音她在外面听着胆战心惊。大抵是苏姨娘故意拿这声音来刺激正房,这不都是姨娘的手段吗?
千羽眉心一皱,脸色益发不好看,她转身回了正屋。范伊夏正在用早饭,这几日她胃口很不好,早晨不敢多吃,否则没过一会儿就都吐了。
千羽看在眼中,眼泪又想滴落下来,往日把她家姑娘捧在手心的王爷,怎么说变就变了呢,现在姑娘都瘦了一圈儿,王爷就看不见么?
“千羽。”屋中范伊夏唤道,千羽忙擦干眼泪应了一声走进屋子里,范伊夏吩咐道,“把膳食撤下吧,实在吃不下了。”
往常吃完早饭,范伊夏要让千羽陪着在院子中走走,现在就等着苏华来请安。谁料苏华那厢明明已经醒了,却状似慵懒地在镜台上梳着头发,眼看着到了请安的时辰,她还不着急似的。
绿琦在旁边守着,就看苏华那狐狸模样尽显,一会儿抚弄抚弄自己的发髻,一会修整修整自己的指甲,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朝外走,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一样,细腰和臀胯左扭一下,右摆一下。
绿琦敢怒不敢言,昨晚王爷和狐狸精已经睡在了一处,但今日一大早连句温存话都没说就离开了,绿琦还拿捏不住王爷对这狐狸精的态度,万一这狐狸精得宠,那狐狸精在后宅的地位可就高了,她们奴才就是见风使舵的,就算她再喜欢王妃那般端丽又不苛责下人的主子,她也得顺应着王爷的喜好走。
刚迈出屋门,苏华本就上翘的嘴角微勾,莹润的眼瞳里应着男人风风火火走进的身影。
“王爷。”苏华见着聂垚,再拿不起原先敌对冤家的腔调,她朝聂垚福了福,声音细如嫩莺,还带着一股惑人的沙哑。
聂垚站在院门口眼神只扫了一眼正屋的方向,就拐向西厢房,手中一抖,一件火红的披风立时展现在苏华眼前。阳光照耀下,披风上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随着聂垚手中的动作似有流光飞舞,非常夺目。
苏华眼前一亮,伸手就想摸摸着披风,可对上聂垚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聂垚一敛眉,苏华瞬时笑得天真烂漫,她用手轻抚着披风,“王爷,这是送给我的么?”
“嗯,晨间山里凉,你披上这个同我见皇上和献王。”聂垚本想替苏华穿上,可突然就想到他替范伊夏披披风,戴兜帽的光景。他胡乱将那件昂贵的披风塞给苏华。
苏华眼角眉梢都晕染着笑意,“王爷,等等,我去给王妃请安。”
“今日不用。”聂垚又扫了一眼正屋的方向,转身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苏华的披风还没穿好,只得一边披着一边追赶聂垚的脚步。
端坐在正屋椅子上的范伊夏,忍受着腹中的恶心之感,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朝窗外看去,但是聂垚和苏华的对话却一句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对阿垚的喜欢,别看她面色平静始终保持着贵妇的作风,但是内心已经开始盘算事成之后要怎么斗苏华。
晌午过后,苏华只身一人从外面回来,想来聂垚已经陪她去过献王那里,并且见过皇上。这算是苏华入门的第三日,聂垚能陪着她回娘家,并且亲自去向皇帝谢恩,下人已猜度这新晋的禹王贵妾很得禹王喜欢。
苏华本就长着一张媚态惑人的脸,别看年龄小,但玲珑有致的腰身和范伊夏不相上下,走路时足底就跟踩了棉花一样,虽不失大门户小姐的风范但总感觉软绵绵的,见者很想上前扶一把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她从院门进来,下巴抬得高高地连看也不看正室的方向,就踩着小软步朝自己房中走,绿琦见了忙在她耳边提醒道:“姨娘,是不是要去王妃那请安啊。”
“哦。”苏华吃惊地叫唤了一声,“你不说我倒忘了呢,早上王爷叫的急没到王妃那请安,现在去补一个吧。”说完她顺着廊下就要走向正房,方走了两步,修长的脖子冲正房的方向探过去,故意抬高声音道,“可是我又想起来了,王爷不是早上说今日不用请安的么?”而后左右为难地冲绿琦挑眉。
绿琦一个下人哪能参与到主子里面的事来,姨娘给正妻请安那是本分,哪怕王爷再给了指令呢,她这样恃宠而骄,作为正妻要收拾一个姨娘可容易多了,再者,王妃看似柔弱温顺,治理后宅那手段可是一等一的。
“王爷也真是的,再是心疼我,可也不能让我为难嘛,不让我去给王妃请安这让旁人看到还以为我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呢。我哪敢啊。”
后院本就不大,此时苏华一说话更显院子很安静。几个在院子里忙的丫鬟听完苏华的话不约而同地朝正屋的门帘处看去。
苏华也一样。
半晌,那帘子没动,却是冲着回廊开着的窗户被阖上了。
苏华见状又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正屋的方向道:“算了,我还是听王爷的吧,万一我不听王爷的话擅自给王妃请安,王爷不高兴怎么办。”说完哼了一声,甚为得意地扭头回到自己的屋子中。
一直到天黑,聂垚都没有回别院,范伊夏打发人问苏华,苏华只说不知道,两人从行宫出来,聂垚就让苏华只身一人回来。往日聂垚去哪里若晚归他一定会差人给范伊夏送个口信,就这两人各怀心思的几日,聂垚也不这么做了。
而此时的聂垚,正纵马在进入京城的官道上,他想去和范伊夏初遇、再遇、相遇和独处的地方,可他知道京城中等着他的是血雨腥风,他去不得。
猛然扯住马缰绳,调转马头向来时的路赶去。
聂垚回到别院,小厮替他将马牵走。夜晚的别院格外寂静,唯剩下不远处叮铃叮铃的声响,聂垚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
这里是他们一行人初来那日被提及的小筑,是为范伊夏而修建的。聂垚在石凳上坐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他第一次见范伊夏的光景。
就在刚才的官道上,那是他十八岁初遇她的地方。狂风骤雨下,一个小姑娘撑着一把伞,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绣鞋上沾满了泥巴,她的脸被伞遮住看不见。一道惊雷劈过,他看见了她一翕一阖的唇,明明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充耳的只有风雨雷电的声音,可当时不知为何,从她身边骑马经过时,他清楚地听见她镇定地指挥家丁让马车从泥坑里出来。
再遇是在酒楼的街道旁,他还要装作第一次见她,客客气气地与她说话。然后是在徐府、在书局偶遇,还有那个约定好在书局门口私见的月圆夜。明明那个时候自己曾怀疑是美人计,却还是栽了进去。
原来,这些日子的恩爱都是假的,原来他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戴着面具应承他。
她讨厌他,所以意外的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一定会觉得不堪,恶心
那个孩子没了,是在范府没的,天知道她当初做了什么让他们的孩子没了。
可怜他未出世的孩子。
坐在石凳上的男人,双手覆在脸颊上。
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风铃声掩盖住男低沉的饮泣。
“阿垚,你难受吗?”一声清浅的询问兀地响起。
聂垚听出是范伊夏,头也不抬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于此同时,苏华得到聂垚已经回来的消息,赶忙将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急急地朝小筑跑去。
九十二()
“阿垚;你还记得我曾说同你讲过的那个梦么?”范伊夏看着聂垚的背影;依旧轻声说道。
聂垚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那个有人要杀你的梦?”
“是;我曾告诉过你那个梦真实到令我害怕。”范伊夏缓缓朝聂垚走近了一步;“而我现在所做的事;让我觉得那个梦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她和孩子死了;聂垚也死了,范府和禹王府势必也倾塌不在。
“范伊夏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