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伊夏面露愠色,“其一,向范府提亲的人,我父母从未让我知晓,自古婚姻向来是奉父母之命。其二,不是每个拿‘真心喜欢你’这句话来说的人,我就非要嫁。”
范伊夏说得很明白,女儿家的婚事由父母定夺,且他也只不过是她众多提亲者的一个而已,没道理那么狂妄自大。
年轻公子蓦然沉了脸,握着范伊夏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那些追求者哪个比得过我阳安侯?你得熬多少年才能做诰命,你嫁给本侯,立马就是侯夫人。”
范伊夏冷笑道:“侯爷既然认为我是一心巴望着做诰命夫人、做侯夫人,那我可不得继续往前看?王妃皇妃我也做得的。告诉你,我的情郎是禹王聂垚,午后阿垚在府上,我来这里就是私会他,你现在握着他的女人的手,不知现在怕不怕?”
阳安侯在听到聂垚的名字之后,刚还傲慢无礼的神情立即收敛,两眼直直地落在范伊夏身后,张口想言语却只是动了动唇,最后转身跑掉了。
范伊夏看着阳安侯落荒而逃只觉好笑,转身,她也瞬间僵住,五步之遥,那个她胡编乱造的情郎正主,此时定定地看着她。
目光甚为复杂。
第八章()
聂垚是皇上倚重的权臣;且他在边疆的威名已远播至京城;别看他现在一副风度翩翩、温磊和气的模样;战场上战术犀利奇特;对敌手段残忍至极。
范伊夏不过要急着脱身才用聂垚的身份来压制这个目中无人的侯爷;目的是达到了;只是未想到被她牵扯进来的正主竟然将她的话一丝一毫地听了进去。范伊夏又哪里会想到聂垚会再次出现在徐府?
范伊夏以前有多盼望和聂垚独处;现在就有多想离开,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走。本想在这一世的聂垚面前,努力塑造出上一世婚后那个闺秀模样;现在却被他瞧见了自己的没羞没臊,“腆着脸抱大腿”的心思,几乎赤/裸裸地写在了她的脸上。
此时;聂垚双眸中的神色在黑夜中更显深邃幽远;他望着她,得微微低头;眼帘半阖。
范伊夏觉得该解释点什么;却始终不知如何措辞;她顿时有种在他的目光里未穿衣物的错觉。她赶忙低头不敢再看聂垚;敛起气息继续朝大门外走。
范伊夏自欺欺人地想;只要越过他;就没事了。可明明距离只有五步,她却觉得走得异常艰难。
两人擦身而过之时,夜风吹起;她的裙裾;拂过他的衣角。
范伊夏终于走了过去,再看不见他,随即慌张地疾步向前,身后传来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他该是转身继续盯着自己了吧。
范伊夏如是想,走地更急了。
“范姑娘?”身后聂垚低声唤她。
范伊夏想哭,聂垚该维持着君子的风貌,给她体面让她离开才好。她停住脚步,脊背却是僵硬的,不敢回头。
“太晚了,我送你。”聂垚道。
范伊夏依旧僵着,没有作答。聂垚权当范伊夏应允,抬步朝范伊夏走近,只不过他走得慢了,她走得快;他加紧步伐跟上,她就走得更快。
到了大门外,范伊夏迅速钻进马车,隔着帘子对还站在台阶上的聂垚道:“谢禹王。”转而吩咐马夫,“回府。”
马车轱辘碾压在石板路上,顷刻消失在拐角,聂垚看着手中范伊夏刚掉落的绢帕,微微出神。她的手心不知要出多少汗才能濡湿掌心的绢帕,他想还给她的,却没有机会。他在她心里真如蛇蝎般可怕么?
聂垚将绢帕握紧,任由夜风扫过略带苦涩笑意的唇角。
不过今天总算又摸清了她的一点喜恶,她喜欢海棠花刺绣,她讨厌权势与身份的倾轧。
范伊夏回范府的时候张氏已歇息,她先询问管事嬷嬷母亲今日的境况,才去前院找父亲。
范芦是文人雅士,也爱做些风流事,譬如他在书房看书时,时常让卫怡在身侧研磨伺候。
卫怡是范芦年少时第一个通房丫鬟,本因未有子嗣一直未抬成姨娘,后因跟了范芦多年,范芦才在夫人张氏那里为她挣了一个名分,不过也就是个名分而已。
卫姨娘为范伊夏倒了一杯茶之后,轻轻退出去。
“向徐岚问清楚了么?”范芦道。
“问清楚了。只不过宁玠和徐岚两人说得有分歧,女儿想再查查,毕竟一边是自家人一边是亲戚,不要真因此事生出罅隙。”对于范伊夏而言,孰是孰非已定夺出,对待范宁玠她心中已有另个一个打算。“我会让寇子彤向当日在学堂内伺候的小厮们询问情况。此事一过,爹最好能辟出一个院子让宁玠独住。”
“这是为何?”范芦问。
“最近莫姨娘为阿秋的事烦心,时常要找人念叨,宁玠也大了,最好不要让他总接触内宅琐事,还是认真读书为好。”见范芦面露难色,范伊夏又道,“我知道爹为难,以前将宁玠的课业盯得紧了,宁玠身子就挨不住,为此莫姨娘还与爹闹过几次,但宁玠是爹的长子,就算不是嫡出,也有支应门庭的责任,莫姨娘那里我去说服,请爹放心。”
范芦一向相信范伊夏处理后宅的能力,张氏性子柔软,后宅的担子就不得不落在嫡长女身上,这都是自小磨砺出来的。说句实在话,他对他的长子确实不如以前那般重视,就拿长子一看书就嚷头疼的惫懒性子就没办法,还有莫姨娘护着。
“好,为父答应你,你只管办就好了。”范芦道。
范伊夏从书房出来,站在门外的卫姨娘轻声道:“大姑娘慢走。”
范伊夏朝卫姨娘微笑,卫姨娘年轻时不如莫姨娘貌美,但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父亲,听说上一世父亲触柱而死的时候,卫姨娘想也未想便转身也撞向了父亲撞过的柱子。
打压莫姨娘,卫姨娘是个不错的筹码。
范伊夏回到内宅,就径直对千羽道:“千羽,你给我化个妆吧。”
千羽笑道:“姑娘喜欢打扮收拾,可素来不喜欢涂口脂抹胭脂啊。”她透过铜镜看着范伊夏那么美的脸,不化妆都迷死了一片,化了妆又不知让多少人倾倒呢。“姑娘想要个什么妆容?”
范伊夏想到和聂垚生活的那两年,因被迫嫁给他,满心的不喜欢和不如意,在他面前始终一副郁郁的模样,就算聂垚对她好,她也过得压抑。聂垚眼中的她是不苟言笑,不理世事的,他却爱她爱得矢志不渝。
“娴静些的吧。”总归要用下次的好印象来驳回今晚失态的局面。
两刻钟后
“大姑娘,大姑娘,老爷叫你去前院,有人要见大姑娘。”万辰一如往常那样未见其人先见闻其声,咋咋呼呼地叫唤着。
恰好范伊夏涂完口脂,她还来不及在镜中端详自己,忙起身问:“这么晚了,谁要见我?”
千羽提上灯笼,道:“这会儿确实晚了,我和万辰一起陪姑娘去前院。”
万辰一把夺过灯笼,笑道:“就是因为晚了,千羽姐姐才要留下来准备大姑娘就寝的物什,等大姑娘回来沐浴更衣就能歇息。”
就这样,范伊夏在万辰的陪伴下出了夏轩,两人走了没几步,从前院方向走过来一个人,从步态身段上看,范伊夏一眼就认出是谁,她立刻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回头想质问万辰,只见万辰迅速将灯笼递给了已经走近的马贞,自己撒开丫子跑了。
范伊夏不得不看向马贞,依旧淡淡道:“贞表哥贵为郡王,难道不知你我这样私下见面,若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吗?”
马贞来之前心中已十分忐忑,看见范伊夏比那日街上还冷漠,更加手足无措,他忙解释,“小夏你别生气,我没有背着表姨夫私自来府上,母妃知道表姨母病了,就打发我和简烨来探望表姨母,没想到表姨母已歇息。”
“那我娘睡了,你走了便是,或者明天再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必是哄我爹说你要入厕什么的,然后又让万辰再来哄我。”范伊夏依旧带着语气道。
一语中的,马贞不敢给自己辩解。
“贞表哥你当真欺负人,万辰跟了我这么久,你就这么三言两语让她把我出卖了,我心里能好受吗?”范伊夏厉声指责。
马贞长范伊夏三岁,是范伊夏表姨的独子,儿时亲戚间走动,两人也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马贞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太妃不想因老睿王离世耽搁儿子的婚事,便开始给他相看媳妇儿,最后就相看上了范伊夏,向张氏商定之后,两家都很满意。
婚事由父母亲订,范伊夏觉得嫁个知根知底的要稳妥些,两家人也有心让两个孩子培养感情,走动越发频繁,马贞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亦满意马贞,满意他的和气有礼和温存体贴。最后就不像普通的表兄妹,他叫她小夏,她唤他阿贞。
等马贞三年服丧期已过,就可以定亲,然后结为夫妻。
可是在上一世,因为聂垚的强行介入,一切都变了,她嫁给聂垚两年,每次与马贞不期而遇对上他的眼神时,她能看到他的痛苦与愤懑。马贞还私底下告诉她,等聂垚被扳倒了,他依旧要娶她为妻。
聂垚临死对范伊夏的嘱咐,她没听,还是逃回了范府,结果等着她的就是父亲被判下与聂垚勾结的死罪,父亲不堪受辱触柱而亡,其余的人该发配的发配,该收押的收押。她作为“罪臣”之女本也会被收押,马贞将她混家仆男丁中,才免了一死。在被流放的途中,范伊夏想过父亲最不愿看到家人因他受牵连,为何他宁愿选择一死,而不去辩解,必是父亲知道证明清白的证据已毁,百口莫辩,才心灰意冷了吧。
她一度怀疑那个毁了证据的人马贞,甚至拿剑向他索命,直到临死才知道另有其人,是另一个“表哥”。
两世,马贞都同样喜欢她,但范伊夏不再是那个范伊夏了,她爱聂垚,所以她但凡对马贞优柔寡断,实则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和残忍。
“小夏,我只是想你了,就想见见你,没、没有什么想欺负你的意思。”马贞结结巴巴地说着。“你那日生我的气,我心里很难受,回王府后就坐立不安,就想看着你开心我才放心,小夏,真的对不起。”
“你以后别来找我,也别送什么书信。”范伊夏完全不听马贞的解释,依旧冷着一张脸。
“为什么?”马贞一脸疑惑,“不出一个月,我们就会定亲,小夏你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让我,让我很害怕。”
“马贞,我明天就去给我爹说,我不嫁了,我不喜欢你,不想嫁。”
马贞吓坏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范伊夏这么讨厌,他赶忙道:“好好,我不闹了,小夏你冷静冷静,别气坏了身子,我走就是。”
虽万般不舍,马贞还是心事重重地离开,往前院回廊走时,恰好和迎上来的人撞个满怀。
那人身形细瘦高挑,面如冠玉,温润俊美,正是马贞的陪读简烨。两人同吃同睡,皆是谦谦有礼的君子,关系笃厚胜过好多深府大院里的亲兄弟。
简烨一眼就看出马贞凝重的神色,他断定是和范伊夏有关,也不多问,只道:“你去的太久,我担心范大人起疑,出来寻你。”
马贞只想着范伊夏的事忧愁,他问向简烨:“都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刚才我表妹明明化了妆见我,怎么却说着如此冷冰冰的话。”
简烨道:“我知道姑娘家化妆步骤繁琐,时间至少也得一刻钟吧。”
马贞一听就明白了,他临时让万辰哄骗范伊夏见他,她必是化完妆之后才得知要出门,“可我表妹平时就不爱涂脂粉,晚上无事化妆做什么。”
简烨道:“姑娘大多爱美,自个儿欣赏也未可知,但你说范姑娘不爱化妆,那你得打听打听今天她都见了什么人。”
第九章()
晨光初曦;鸟鸣啁啾;夏日天亮地格外早;范伊夏伸了懒腰靠在床边;淡金色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她又想到了昨晚聂垚看着她的眼神;心头烦乱。
“姑娘醒了?”透过屏风;千羽轻声唤了一句。
范伊夏眼神不再幽幽,立刻清醒了许多,“刚醒。”府中等着她处理的事情很多;她可不是只知伤春悲秋的小姐。
没一会儿,千羽命小丫鬟们端了盆子、布巾和胰子,服侍范伊夏盥洗;再换上衣服梳好发髻;然后范伊夏去张氏那里请安。
范夫人张氏因久病不愈,担心病气传给丈夫范芦;因此自张氏从慧明寺回来;范芦一直歇在别处;今日恰好范芦休沐;晨起就来看望张氏。
“秋姐儿虽自小在我这儿养大;我是她的嫡母;但到底不是亲生的,老爷可是他的亲生父亲,老爷既然说不愿秋姐儿嫁给禹王自有道理;她的事还是由老爷决断吧;就是禹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