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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烨亦走上前一步,将范伊夏扶住,他看着她,口中忙道:“范姑娘不谢,本是我该做的。”范伊夏起身时,脚步一挪故意又往简烨身边靠近,一股异香忽然萦绕在简烨鼻端,他只感觉一阵眩晕,心神迷失,“范姑娘放心,你终身之托简某必当放在心上。”
说完简烨握住范伊夏的手,范伊夏惊惧地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
简烨微蹙眉,他惊诧于自己竟然失态,而且还将早已摈弃的自称“简某”说了出来,他赶忙稳住心神,亦朝后退了一步,拉开和范伊夏的距离。
可这一幕,刚好落在准备入门的范芦眼中。
范芦推门而入,接下来简烨将刚才的计策讲给范芦。讲到让范伊夏离间聂垚和卫书岷时,范芦对此十分不满,他不想让自己女儿再参与此中,他虽口中应承同意,实则心里已经有了自己打算。
简烨走后,书房里只剩下范芦和范伊夏父女两人。“闺女儿,要扳倒聂垚就让爹去做,你别参与什么离间计,让聂垚与你和离也好,休妻也罢,你回来。爹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自女儿嫁给聂垚他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当初聂垚强娶,皇帝施压,女儿又一心要嫁,让他在这件事上硬气不起来,现在他不想再继续糊涂下去。
范伊夏知道这是父亲心疼她,不过她今日也是要极力劝说父亲的,于是略一思考,便道:“爹,女儿有话要问你,聂垚做为我的丈夫你觉得他待我怎么样?”
范芦犹犹豫豫地道,“极好。”
“那他待咱们家人又如何?治好宁玠的眼睛,将失踪的阿秋寻回来。”范伊夏接着续道。“女儿还要告诉爹一件事,我腹痛的病都是他悄悄寻大夫给看好的,你又怎么想他?”
“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对咱们家人很上心。”这些事实范芦看在眼中,不能否认。
“还有很多爹不知道的事,我曾两次被人算计,都是阿垚将我救下的,才致使我没有在未出阁前失身。”
范芦无不震惊地道:“还有这等事!都是谁如此大胆,你给爹说,爹现在就去惩戒这群恶人。”
“我知道您很生气,因为没有酿成大错我才未告诉您,不想您为我操心。可是爹,您有没有想过,就算您后来知道我被人欺负替我出气,可事实已经造成了。”范伊夏说道此处小心翼翼。
范芦闻言挫败地垂下头,女儿说得不假,若非女儿今日没将这些事说出来,只怕他这辈子都不知晓,又拿什么去保护女儿。
“爹,我不是要怪您,怪就怪那些心术不正要算计我的人,我只想说明阿垚待我真心实意,和离与休妻他肯定不同意,再者”范伊夏缓缓跪在范芦面前,“再者,爹,我亦不会这么做,我爱他。”
范芦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口否决:“不行!聂垚是奸王,你必须要离开他。你要和他过一辈子,那不是有辱咱们范家几世清明的门楣,让爹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当初女儿初次怀上聂垚的孩子,他就该有所觉悟,一日夫妻百日恩,恩情常在,女儿也难挡聂垚细水长流的细致温柔。
“爹,聂垚不是奸王,聂垚是英雄,就在昨晚边关来密报,他有多舍不得他的妻儿,可还是不耽误行程赶往边疆,他说边疆有更多的女人和孩子需要他保护,他责无旁贷。他这么些年除去为了获得战事便利独揽权力,他还做过什么对不起江山社稷的事。可是我们在做什么?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们却想着算计他,若他死了,边疆百姓民不聊生,我们和进犯敌军又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刽子手么?”范伊夏跪在父亲脚边,急切地为自己的丈夫解释。
范芦沉默,女儿说的和他今天所思所想一样。
聂垚,聂垚,他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他不知晓,但他为大胤王朝的贡献却有目共睹。
忽然范芦眉心一跳,想到刚才女儿的一句话,他问道:“夏儿,你方才说什么?聂垚他舍下自己的妻儿赶往边疆?”
范伊夏含泪点头,“爹,我怀了他的骨肉,那还是你的外孙。”
“你怎么”范芦想怨女儿怎么如此不小心,不是让卫姨娘给她避子丸了么?他神情微动,忙将女儿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爹,我知道你对老禹王和阿垚芥蒂太深,我原来亦是如此,但阿垚护我爱我,让我一点点转变对他的看法”范伊夏本还想接着说“您先放下对他的成见,我相信假以时日,您也会看到阿垚究竟是怎样的人。”但话语被范芦打断了。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现在你与聂垚一心,又知道我们这边要对付他的计策,这不是公然要和爹作对吗?”范芦按着额角,政见立场一旦代入私人感情就很难办。
“女儿再不孝也不能和爹敌对啊,总会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难道你让爹和你一样倒戈?爹不糊涂,上有君主下有黎民,我范芦都要对得起。”范芦还是有些气的,气自己亦气女儿,让他现在的处境越来越为难。
“我知道爹对朝廷忠心耿耿亦为国为民,女儿是后宅妇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劝爹摈弃自己的忠义。简烨这么算计着聂垚,聂垚总归要对上简烨。成王败寇,阿垚若输了,我也认了。不过,爹,女儿还要说一句,我替母亲守孝那次险些被阳安侯付修羞辱,那幕后主使是谁,您可问问宁玠。”
九十五()
范宁玠自几年前与人斗殴瞎了眼睛之后;似乎变了性子;不聒噪也不闹事;就是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表现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范芦起初以为儿子无法接受失去双眼的事情;在家里一直憋闷着;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聂垚寻来大夫为儿子诊治好眼睛;范芦是一边替儿子高兴,一边又担心儿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去惹是生非。
但;儿子依旧还是转了性子。
范芦以为,大抵这个教训太惨痛,范宁玠真的收敛不少;不常与人交往;也断绝了以前那些朋友的关系。
可听范伊夏当下这么一说,范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震怒地瞪起双眼;急速走出房门对外面的小厮道:“去把二少爷叫过来!”
没肖一会儿;范宁玠匆匆赶来;见了范芦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父亲。”看见范伊夏时;如往常一样疏离又带着客气和畏惧;“大姐。”
往日看见范宁玠这样恭谦的模样,虽然在读书上起色不大,但范芦挺欣慰。而此时他只要一想到有人要羞辱女儿;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认识并知晓过程的人;心中那团火气怎么也压不住,他长眉拧起,对着范宁玠厉声喝到:“畜生,给你姐姐跪下。”
范宁玠不知缘故,但转瞬想到原因为何,耳边又想起那个人阴冷的警告声,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犯疼。难道这件事大姐已经给父亲说了么?
范宁玠赶忙跪下。
范芦恼怒的一脚揣在范宁玠的心窝上,又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范宁玠脸上砸,范宁玠被揣倒在地,额头登时流出一注鲜血。
范伊夏冷眼看着范宁玠狼狈地想躲,但又不敢躲的样子。“宁玠,你知道父亲为何会如此动怒。”范伊夏的语气异常冷静,大约早已接受自己庶弟合着外人要将自己羞辱的事实,过了这么久,现在也不太气了。
范宁玠看了大姐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神。他当然知道,因为记恨大姐设计让他的癖好暴露在父亲面前,又因大姐暗中抢妹妹喜欢的那个人,他心中生气却找不着要治范伊夏的方法,就在这个是,那时还是睿王陪读的简烨给他说了一个计策,让范伊夏受尽屈辱在被迫下嫁。
一切按计划实施,似乎就要成功了呢。
可谁知就是因为此事,惹恼了那个人,他饱受失去双目的痛苦,这些年一直在战战兢兢活着。而他在这些年中也逐渐明白,妹妹当初的喜欢就是痴心妄想,那个人对大姐的护持到了疯狂的地步,不然怎么付修死的如此蹊跷?不然付博怎么痛苦地活着却迟迟不能死?
但是范宁玠不能告诉父亲,否则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父亲将他赶出家门,再次丢在庄子里,让他自生自灭。
“爹,您先歇歇,倒是问宁玠的话才是正经。”范伊夏为父亲倒了一杯茶,端在范芦眼前。
范芦握上茶杯坐下,起伏不定的胸口昭示着他内心的怒火没有平息,他的指节发白,指着范宁玠道:“畜生,你母亲过世那次,你姐险些被人欺负,是不是你也参合了一脚。”
范宁玠一听,心思一动,知道大姐并没有将实情告诉父亲。“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虽是长姐的兄弟,但在外理应护着长姐,可却放松警惕随意将长姐身边的情况透露给外人。”他只说了一半,没有向父亲说明他其实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此时希望范伊夏不要拆穿他。范宁玠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范伊夏的神色,
范伊夏只瞥了范宁玠一眼,就冷冷地将眼神错开。
“你姐是未出阁的姑娘,你是否明白你那样做会招来什么祸事?”范芦质问道。
范宁玠又看了一眼范伊夏,见范伊夏没有趁机戳穿,他急忙为自己辩解“是简相公哦不对现在是睿王,他让我看长姐伺候的婆子丫鬟有几人,我以为马贞表哥找长姐有什么事要私见,没多想。”
范伊夏听到此处,不免向范宁玠看去,他还知道讲话趋利避祸,将他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简烨身上,而矢口不提他将消息给了谁。范伊夏心中虽恨,但到底聂垚已替她报过仇,再者范宁玠给父亲说的话正和他意,她也就沉默着听。
范芦听见儿子的话,警觉地看向女儿。女儿说的对,真正要陷害他的人是简烨,儿子被利用了。他转而又训斥道:“还事你大意,幸亏有你姐夫,否则你怎么有脸来见我。”
范宁玠一听,知道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他相信范伊夏肯定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知道他在陷害她的事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她始终缄默不语,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想到此处,他垂目面对这范伊夏,低声且恳切地道:“姐,对不起,我知错了。”
范芦挥退儿子,思考良久,他刚才无意撞见简烨有轻薄女儿的意思,可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简烨似乎要让女儿失贞。一边容不得人又一边对人有意,这种矛盾又分裂的人可靠吗?且在他恢复睿王爵位这一步路上,不论结果看着怎样合情合理,可终究是踩着马贞这个友人上位,而马贞直到失去一切之前都不知道简烨接近他的真实目的。
“爹,您不觉得我们现在非常像马贞表哥么,再为他人做嫁衣。”范伊夏适时地道。
范芦双目微眯,缓缓吐出一句话:“为父同意先除掉简烨。”
*
且说聂垚一个人在山林独屋内躲了五六日,实在耐不住寂寞,就开始琢磨“在边关”的他怎么归京。可这个屋子只有日常所需,笔墨纸砚一概没有,他想写封信给皇上都不能,稍一思索,他就想到自家媳妇儿模仿笔记也是能以假乱真的,于是他叫来一直守着他的影卫,让他传话给范伊夏,以他的笔体写封信,大致内容为,聂垚接到密报赶往边关,敌军闻风丧胆,又悄悄撤军筑起防线,聂垚念及夏日本不是两军交战的最佳季节,亦部署好防线,因在边关发现蹊跷之事须立刻回京面圣禀明。
范伊夏按照聂垚所托,将信写好交给影卫,影卫自有办法将信给驿站,由信使递给皇上。
又过了日,京都连下几场大雨,致使炎热的暑气渐消,赶在一日晴天,皇帝率官员从避暑山庄回京。同日,聂垚亦从“边关”回来直接进宫见皇上。
皇上见聂垚风尘仆仆,满目憔悴,他甚为关切地道:“聂爱卿你连日赶路想来未歇息好,何不先回府中歇息歇息再来见朕?”
皇帝才不知聂垚这几日的“憔悴”是因明明娇妻离他不远,他却不能相见给想的了,只能顺着说道:“皇上,臣有急事要禀,时辰耽误不得。”
“哦?朕见爱卿的信上不是说边关无事么?”皇帝讶然。
聂垚道:“边关一向夏季太平,此事与边关无关。”言毕从袖筒里拿出一张纸条,双手递在皇帝面前,“皇上请看,这字条上说臣重病,要召集边关将领归京商议要事,但臣并无写过这个字条。”聂垚说完,看着皇帝的双眼,听夏夏说简烨的主意是要找个与他不对付的人,将此事栽赃给那个人,这样他们就脱了干系。
与他政见不同的人,大多都是亲帝派,本来就不多,聂垚倒想看看他们为了压下此事会牺牲掉哪一枚棋子。
“爱卿的意思是这封信要寄到边关将领手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