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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将鞋子穿好,这青石板路不免着凉,寒从脚起。”
渔夕擦了把眼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鞋子被这僧人旁边的一个小和尚拿着,递了过来。渔夕双手合十,脸上欣喜道“有劳小师父了。”
这小和尚露齿一笑,不过**岁模样,便站在了僧人身后。
渔夕跟着两人走到后院,只见果然有一小孩子像模像样的坐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听的极其认真。渔夕一见此等情景,恨不得上去给他再打一顿。只是碍于人多,不好下手罢了。走到他身边,看了他好久,才勉强平息了怒气。
靠着他身边坐下,墨夕见是母亲来了,顺势靠在她的怀里。
渔夕轻轻拍他后背,只觉得此刻儿子若是丢了,她便再也活不下去了。心里默念佛号,再抬首时,只听人群里有一人说道“我倒是听说南无,暗含修行之始。南,离,心火也,无者,火灭也。诚而修,默而守,培德克己,养柔怀善。只是不知道,皈依做何解?”
渔夕这才注意到台阶之上,有一宽阔平台,旁植翠竹。平台之处有一位灰衣僧人盘腿背向而坐,后背挺直,斜看过去似有相识之感。原来,此处有高僧说法。
那老僧说道“皈依,乃是度我之意。”声音空灵飘渺,渔夕心里也不禁一惊,心道此处还真的有高人。只是方才进来的急了,未曾留意寺庙名字。
渔夕长吸一口气,转眼望去,只见这后院更是修竹若许,青石台阶之上,落叶几片,倒也清雅。这时,小家伙一抬头看见了娘亲,眼睛笑眯眯的,往她怀里一滚,奶声奶气道“娘亲,我饿了,我要吃奶奶。”
冷不防的一句话将众人眼光全部攫取而来,渔夕当下羞的面红耳赤,恨不得遁地三尺而去。那小孩子偏偏不依不饶,嘴里依然叫道“我要吃奶奶,我要吃奶奶。”
众人只见一国色倾城的少女模样的女子低眉垂首,脸色微熏,天然羞怯,周身似有五色流霞环绕,真似仙人。不禁微微吸气,心道,这是谁家夫人,如此年少绝色?
渔夕羞愧万分,只好起身拉起墨夕就走。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墨夕就地打滚,却非要留下来。渔夕恨的牙痒痒,真要一巴掌打过去。
渔夕扯他不过,只听上面那老僧又说道“稚子天真之趣,夫人有福。”
众人一笑,渔夕只得又坐了下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院内,众人只觉得这少妇人春风满眼,却好似都是看着自己的。众人一恍,不想一个羞羞怯怯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气场。
那老僧笑了一笑,说道“说到修行,各位施主,老衲想请问一句,如果有一天,有位施主的母亲出门被人殴打,且头部都打出了血,各位如何处理?”
墨夕咧嘴笑了笑,便不再哭闹,好似对这个问题极感兴趣。
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和尚偷看了一眼师傅,试探说道“阿弥陀佛,到了这个时候,就口念佛号,绕步走开。”
众人一听这话,笑个不停。老僧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只听有一人笑道“大丈夫为人处事,当然是顶天立地,保护一家老如果母亲受到如此欺负,我当然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说着抡了抡拳头,人群里也有几个附和赞成的。
另外一人则说道“先将两人拉开,再报与管差知道,看看官家如何处理?”
还有一人说道“既然都修行了,就众人都是佛,我上去劝说他们。”
另外有人反驳道“万一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不愿意听你劝说呢?”
前面一人说道“不听劝说,我就让他打我,不要打我的母亲。”
后面那人嘿嘿笑道“前提是那人会听你的么?”
前面那人又说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听?”
后面那人笑道“真要是讲理,就不会打你母亲了“
两人如此吵了一番,互不松口,都觉得各自有理。这时,老僧忽然回头笑问墨夕,”这位小施主,你是怎么想的?“
渔夕拍了拍墨夕,低头笑问道,“夕儿,你怎么想,要是妈妈被打了。”
小家伙一听,抡了抡小小拳头道“我就拿着刀剑,劈他们,劈一次,念一句阿弥陀佛,劈一剑,再念一句阿弥陀佛,这有什么难?”
众人哈哈大笑,老僧亦笑。等到众人散去,老僧缓缓走下来。渔夕见他童颜鹤发,好一个清雅模样。心生敬佩,便行了个礼。
老僧长眉一动,朗声笑道“当年相遇施主之时,施主不过六七岁年纪。如今连小施主都有了,真是时光荏苒。”
渔夕心里一动,再细看他容貌,不禁一惊道“是您?您老人家怎么会在此地出家呢?”
老僧微微一笑,走在前方引路,“尘缘断了,老衲于此地已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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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酌清茶无对饮 (三)()
渔夕想起当年他所断命理之事,无不应验,心里这才惊道这算命的老爷爷也确实是一个高人。只是这样的人往往洞悉世事,多做出世之举,如老贱人师父也是如此。想着想着,就走到一处禅房,只见左右门联刻着,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老僧将她母子让进殿内,下面有小沙弥奉上清茶。这小家伙倒是懂事,将茶先奉给了母亲,自己在坐在一边乖乖喝茶。不一会儿,就盯着一香炉看的入神。渔夕顺眼望去,只见这香炉设计的尤其精妙,一朵半开莲花含羞待放,侧开微垂,出香口就设计在花骨朵儿尖儿上。这香也是稀奇,上面点着了,香雾却是往下走的,渔夕知道,这便是“莲出清水倒流香”。
渔夕茗茶微笑,不禁赞道“好香。”老僧微微一笑,道,“施主还未评说老衲的茶如何。”
渔夕适才被儿子一杯杯的敬的如狼吞虎咽,自然没有评出什么妙趣,空有唇齿留香。如今听主人问起,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只好再讨要一杯,慢慢细品,心里又是一惊。
茶盅之内黄蕊浮花,清香四溢,再饮,只觉轻汗些许,平生不快之事随毛孔而散。渔夕笑眼赞道“幕的朝露与晚霞,师父的茶真是极好”
老僧微微一笑,又道“既是如此,施主该细品才是。”
渔夕含笑点头,只看墨夕喝着喝着竟然歪头睡着了。渔夕柔柔一笑,将他抱在怀里,眉头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老僧道“施主如此聪慧之人,却也放不下么?”
渔夕笑道“不瞒师父,我命不久矣,而幼儿尚委实放心不下。”
老僧笑问“留不留,去得去,又何益处?”
若是到了天命,想留留不得,不去也得去,如此想来,多想却无益处,渔夕心领神会,不禁摇头一笑,心里却释然许多。只觉神清气爽,似被醍醐灌顶。眼看窗外日暮时分,渔夕也不便多留,便与这老僧告辞,老僧也不挽留,只送到门口,含笑退了回去。
渔夕出了殿门,只见一人侧身扫地,此人看着身形也是极为熟悉。定睛再看,只看那僧人一直低头,并未注意自己,脑子里想了一通,不禁心道,这个静源和尚怎么也住在了这家寺院?不好上去相认,抱着孩子走到外面,才看到这寺院上书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清陀寺。”
这是太后常年清修之地,这孩子自出生以来,她从未插手。她任性的带着他出来,她答应了。她开始犹豫了,有孙不能承欢膝下,就算到了近前,也不去行礼拜见么?
到了此刻,她才方明白,那些茶或许是太后亲采的。
上了马车,渔夕犹豫不止,便在附近找了个客栈,等天亮再做决定。
母子二人就近找了一处客栈,因这客栈离国寺极近,准备的都是斋饭。墨夕随他那讨厌的爹,自出生以来,不曾吃荤,中间也拿鸡腿撩过他,这孩子也是口吐不止。渔夕不禁轻轻一叹,小家伙扒拉着米饭青菜吃的正香,听母亲叹气,滚动着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笑嘻嘻道“娘亲,以后夕儿乖乖的,再也不乱跑了。”
渔夕微微一笑,轻抚他后背道“好。”
小家伙吃了两口,又说道“娘亲,夕儿会好好吃饭的,长高高。”
渔夕又是微微一笑,垂头看着他的眉眼,和他真是如出一辙,随即再次柔声道“好。”
小家伙埋头吃完了米饭,拍拍小手,将碗筷收拾停当之后。爬到藤椅上,就拿书像模像样的读了起来。
渔夕看着他温言道“墨夕,你的祖母在此地清修,你要去拜见她么?”
“祖母爱我嘛?”小家伙抬头,饶有兴趣的问道。
“爱。就你一个孙儿,怎么不爱?”
“那爹爹爱我嘛?”
片刻的静默之后,渔夕淡淡笑道“爹爹。。。。。。他,他。。。。。。也是爱的。”
“那我想爹爹了,我要见爹爹,可以嘛?”
“你爹爹他,他。。。。。。他去采药了,还没回来。”
“为什么我师公说爹爹是皇帝呢?皇帝还要去采药么?”
渔夕真是心里将师父恨了个千百遍,随即尴尬笑道“师公认为你爹爹很厉害,才说他是皇帝啊,实际上不是的。”
“一个人厉害就是皇帝么?”
“是呀,要不,你看你们小孩子吵架为什么都说,我才不怕你呢,你又不是皇帝。”
眼珠灵动,墨夕低头继续看书,嘴里说道“娘亲决定吧,我是小孩子,我们小孩子不懂这些。”
渔夕见他看书看的认真,脸上笑笑,心道一个毛头小孩子师父还给他看这么高深的书,也不知能识得几个字,还翻页看,看这小摸样好似会读懂似的。墨夕倒是完全不理会他娘亲,小眉毛一会儿上扬一会儿紧锁,小嘴儿咧着笑嘻嘻的。渔夕看着心里高兴,起身推开一扇窗子,只见月色之下,有一妇人着素衣长袍,道姑扮相,正背对小楼望着花圃出神。
随着窗户吱呀打开的声音,那妇人一双如水眼眸忽然抬起,散着素色光芒,淡淡看来。
隔着月色对视一眼,渔夕心里一惊道“这北漠的皇后怎么会如此打扮,难道这小楼里还有她要等之人?”
正低头沉思间,只听楼下之人仰头问道“夫人,可否上去说话?”
渔夕与她之前有过两次短暂谋面,并无直接交谈,并且当时也是兰斯的装扮,她既然这次前来,又认识自己,想必是有备而来。渔夕微微点头,在她上楼之时,快速的将当今形势与手上所得信息全部过了一遍,待敲门声响起之时,已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如今的北漠,玺君势力日盛,尚帝年迈已是大不如前。鲁迪太子又是不问天下之事的花花少年,太子妃生性洽淡,无意于权政。听说三公子与玺君来往密切,一度受到尚帝的赏识,可以不经批准,直入宫闱。况这已经是十日前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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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酌清茶无对饮 (四)()
朝廷政局,看似平稳,实则暗潮汹涌,瞬息万变。
一个当朝权倾一时的皇后,除了太子,还能有什么可以让她屈尊从漠北走到江南?
朱漆泛旧房门两开,渔夕微微一笑,行了礼。坐在桌前看书的小人儿抬头见是一位老妇人,蹦跶着下来行礼之后,又蹦到椅子上继续看书。
那小孩儿认真乖巧的模样儿,让北漠的皇后也不禁脸上露出微微笑容。
皇后的眼光看似柔和却瞬间将屋内的程设扫视一遍,而后,端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目光落在墨夕身上。
渔夕淡淡立在一边,皇后不开口,她亦然静立不动。直到静默良久,连墨夕都抬头望着两人。
终于,皇后将一只手轻轻搭在椅背上,目光里淡淡的,看不出真实含义。却抬头道“本宫听太子妃说,凤后与太子乃是旧交。”说到此处,便停顿微微一笑。
渔夕心道必定是棠妃姐姐的身世已被她知晓,又心道,即使知道了,风流郎也绝非承认,心里稍安。想到此处,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复。
渔夕见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她的素衣之上,正琢磨间忽地见那素衣一晃,竟然双膝着地,跪了下去。渔夕心里一惊,不料突发此事。慌忙从椅子上起来,道“皇后,您这是何故?姑且不论您是一国之后,更是凤卿的亲姨母。我一个晚辈,怎能让您如此。。。。。。。“一边说着一边拉她起身,只是怎么也拉扯不动。
只听皇后垂头说道“凤后,且救我孩儿一命。”
渔夕听的糊涂,看她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知道事情必然非同小可,便陪她一起蹲在地上道“您老先起来,晚辈先听听事情的原委。”
皇后抬头说道“凤后,可先答应救人?”
微微叹气之后,渔夕挽着她的胳膊道“鲁迪是我幼年时候至交好友,他如遇困难,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