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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望着城楼上的她,勾唇浅浅而笑,“受苦了,我们一起回家。”
风雪奔走,发丝狂卷。
白衣墨发,袖袍迎风,傲然立于天地之间。一股戾气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黯淡了日光,湮没了云彩。
他从战马上走了下来,拿出弓弩,对着她。她脸上毫无惧色,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而寒凉,“嗖”的一声,箭宇快似闪电,忽然调转了方向,尚帝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不比常人,力道之重还是将他从战马上射的滚落下来。
“父皇!”
一声叫喊,全城大乱,木清迅速飞到城楼,只是绳子绑的太紧,一时解不开来,木清连那柱子都拨了下来。又要躲避刀剑,只能暂时先将她挂在二楼处。
尚帝捂着伤口,对玺君喊道“杀了她!”
玺君还未做出决定,七公主已经笑嘻嘻的拿起了弓箭,连发数只,就在半月前,她的夫君战死了,她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就在这时,木柱子被人一转,一个身影挡着了来往的飞剑,另外一个人在快速的接着绳索。
冷峰碧隔着风雪,冷然的望着倒下的巧月。
“贱人!你竟然背叛我!”
巧月看了一眼冷峰碧,转而,她的脸就那么笑笑的对着渔夕的眼眸,“答应我,放他一条生路。”
“巧月姐姐!”
“我说过,会帮助你的,我我已经将所有的信息都给了凤帝了。”
“巧月姐姐!”
“我对不起叔叔“
“巧月姐姐”
一只军队忽然从城内奔了出来,玺君转身问身后的亲随,道“明亮,城内情形如何?”
没想到明亮带着军队,跪地转向宁熙一拜道“主子,城内已被清理完毕。”
妖歌望着玺君的身子明显一震,风雪中,她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渔夕,快走,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妖歌将她的绳子解开之后,拉着她就往楼下走,却在下楼的时候,被一直剑雨只穿后心。她转身,渔夕看到射箭的主人,单手挡在她的眼前,哭道“不要看!”
妖歌转身一笑,楼对面是一脸冷漠之色的玺君,他恨她,连她,也在这个时候背叛了他!
“姐姐,你先忍一忍,我帮你止血。”
“渔夕,你不用再救我了。你知道,我看不到希望了,让我去吧,渔夕。”
十顷清风明月外,一杯疏影暗香中。
“不!不妖歌姐姐,你不可以走,你再等等。”
让我去吧。
她暗黑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彩,渔夕大哭起来。他就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看了她良久,直到她起身。
他牵着她出来,立在城楼之上,六军皆拜,“圣上!”
一念微动,天地之间,又是风清云动。
“你“花凤卿深深蹙眉,轻轻将她双手一牵,带到怀里。他的女人,他怎么舍得,她的眼泪,让众人看见。
他不再说话,静静的低头望着她,望着她唇边狡黠笑容,慢慢绽开。饶是如此,他,亦然是纵容她的。
她的小把戏,又怎么能瞒的过他?
。
志在寥廓素星河 (十四)()
从他知道她被劫持到玄北的时候,他就后悔,后悔为何当初将迤霞指给她做丫鬟,是他未考虑周全。
玺君一样的立在战马之上,哈哈笑道“花凤卿,你以为你会赢么?你再往前一步,他就会万箭穿心而死。”果然,外围的城墙上,埋伏的全是弓箭手。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宁熙冷声笑道“你昔日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将军。怎么坐了几年龙椅,几年不上战场,竟拿一个小姑娘做要挟,豪情何在?”
玺君笑道“凤帝说笑了,她可不是寻常的什么小姑娘。她可是花颜与墨卿两国的唯一的正宫皇后,她可是差点颠覆我玄北根基的谋略之人,她还是你凤帝小太子的亲生母亲,她,是什么小姑娘?”
凤帝轻轻一笑道,“在朕心里,她只不过是个不安分的小姑娘。”
渔夕眉目扬开,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渔夕见他脸上亦然是淡淡神色,隐隐似有淡淡笑容。心知他杀念已起,不禁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缓缓靠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凤卿,不要,不要杀人。我不要你杀生,杀生是最大的罪。我不要你杀生。”
花凤卿身子一僵,知道她想保住玺君,冷峰碧二人性命,幽然一笑道,“朕杀不杀生,与你何干?”
渔夕好声温劝道“你若杀生,必下地狱。我和你,怕是,天上地下,再不可相见了。”
花凤卿似有所动,却忽地一笑,默然道,“风流姑娘,你当你是谁,对朕而言,有那么重要么?天堂还是地狱,你随意。朕,素不奉陪。”
渔夕眸色一沉,凄然落泪道,“你不是说,你我埋骨之地,当是飞流三千,水烟迷蒙之地么?现在却又和我急着撇清关系。看来,你,都是骗我的。”
她越哭越急,泪水沾湿了他如雪白衣,却烫的他后背生疼。
花凤卿微微叹气,她又一次,用她的眼泪,轻而易举的改变了他的决定。这世上,也只有她,可以如此,也只有她,他愿意,为之放弃所有。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了他的所有。
这么危险的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帝王身上。
如她所愿,缴械不杀。
傲然立于城头,宁熙淡然的望着漫天飞雪很多刻骨铭心的痛苦,回过头来,也不过如此。那些曾经,你不能战胜的,不能克服的,不能遗忘的,不能容忍的,没有将你杀死的,最终都会让你更强大。
眼眸微垂,宁熙心里默默念道,”父皇,您的遗憾,孩儿替您做到了“。再抬眸时,眼里有盈盈泪光,泫然欲泣的样子。
望着城楼下落败的故人,渔夕眼里一片茫然。权利,至尊,真的如此重要么?
很快,战场清理完毕,王宫里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木然的出来。
“棠姐,玉凰胜利了。”
妇人凄然一笑,“是么?可我的丈夫却死了。”
宁熙帝王再没有说话,从墨卿王朝抽排的官员来管理管理,即日,丘海棠随众人回宫。在路上,渔夕靠着他的手臂,小心问道“三哥哥,玺君和三公子如何处理?”
宁熙眸子一黯,淡淡道“以律处理。”
三月之后,小公主出生,在产房内,她以命做要挟,他最终妥协了,暂时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又三个月后,听说不知为何,江南的一些官员忽然辞职不干了。墨卿去南方巡视,带着她一起去了。
夕阳春光下,他一身白衣独自凭栏而立,淡淡望着远处春烟袅袅散入江面上的落霞斑斓。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这便是江南么?
对面画舫里,坐了十几个公子,个个气质儒雅,拿着折扇,赏着歌舞。
迎面上来了两个舞姬,袅落的身子,翩翩起舞。
舞毕,两人盈盈一拜,“竹叶,芙蓉,见过公子。”
宁熙淡淡浅笑,浅尝了一下杯中美酒,还未吞下,含笑示意,把玩着杯中美酒,“竹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好名字!”
不知是他的容貌太过出众,还是他的声音太过空灵沁心,对面画舫的公子们将船靠了岸。
推杯换盏之后,他竟然与那些人熟悉起来,他喝的不多,却一反常态,将渔夕抱在怀里,大多数酒都执杯喂到了她的嘴里。
渔夕酒量不是很好,喝了一会儿,脸上渐渐泛起红晕,笑笑的望着他。
他将她抱在怀里,举杯笑道“偎红倚翠,平生风流事,都换了浅酌轻唱!各位兄台,你们都是抛却了浮名,一生轻松啊!”
一桌的公子也纷纷举杯,笑道“艳羡不及公子,得此等绝色美人,天地之间,难寻啊。”
他勾唇一笑道“明日在下做东,还请各位兄台务必光临。”
一桌子的人纷纷问道“请问兄台贵姓?”
他笑的容华绝代“墨卿夜殇。”
天地万物,忽然静默,一桌的人,忽然,停杯投箸不能食,四顾湖心两茫然。
夜阑风静,觳纹不起,月挂梧桐,滴漏已断,只见他一身素白衣衫,负手立在殿门处,遥遥望向远处星空,风轻发微扬,却是无尽萧索。
“皇上,夜深了,歇息吧。”
“莲哲渔夕,你有没有立场,嗯?你是朕的皇后,你,能不能有点儿立场,嗯?冷峰碧杀了那么多人,你让我如何保他?他的案,不日将判。”
她望着他,似笑非笑,眼里一层浓浓水雾,仿佛微一眯眼浅笑,眼泪就会滑腮而下。
他知道,她明明已经是心伤的不能自已,却还是笑笑的模样,他最恨她不过如此。其实,在这次出行之前,他瞒着她,已经将两人释放了。只是,他并不想告诉她。
“臣妾知道了。”
翌日,清水阁摆酒,所请之人,悉数而来,不敢不来。
看似高兴,毕竟拘束,何况这些官员的级别还不至于亲眼面见圣上。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他随手从袖管里抽出一张小笺,读了起来。。
江南愁鬓惊春色()
“你们这些文人才子,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图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呵!这是骂朕,重用小人啦。你们清高啊!你们怪朕,是非不分,你们怨朕,怨朕对容资方不杀反升,你们恨朕,将玄北玺君赦免死罪。你们当真不知道朕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你们心里笑朕,笑朕只顾恋儿女私情,因为他容大人是朕的容妃的父亲,是也不是?!”
众人饭菜也不吃了,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地,伏地道“罪臣不敢!”
渔夕咬了咬唇。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这请辞的折子不都上了么?”宁熙一把扬了折子,扔在地上。
渔夕弯腰去捡,宁熙恨道“别捡!,让他们自己捡起来,看清楚,他们都是怎么写的?”你们一个个在这里风花雪月,评古论今,怎么就不知道为这个朝廷做一点儿事呢!
众人忙着磕头,不敢发出言语。
过了良久,方才平息,宁熙无限感慨道,“诸位爱卿,非朕念及私情。容的父亲是跟随朕的皇祖父一起打下的墨卿江山,容又是先皇的伴读,先皇曾在青黄时候,是他挡在先皇身前,救先皇与危难。他们容家为了我墨卿王朝打下了这赫赫江山,朕知道他有罪,但朕,不能杀了他,兔死狗烹,只会让天下的臣民都寒了心。”
这群文臣磕头道“微臣不敢,”身子也开始不住颤抖。
”至于玺君,尚帝已经故去了。如果朕再赶尽杀绝,不是告诉天下,朕存不仁之心么?“
众位文臣又磕头不停,“皇上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宁熙开始讲起故事来。
“小时候我听父皇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曾经有个破庙里,住了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这个小和尚去外面化缘,化到的东西少的可怜。小和尚回来大倒苦水,老和尚什么也没说。到了晚上,盖上了棉被,老和尚问小和尚,暖和么?小和尚说,让然暖和。老和尚问,是棉被把人捂暖和了还是人把棉被捂暖和了呢?小和尚回答,当然是我们把棉被弄暖和了。老和尚嘿嘿一笑,芸芸众生何尝不是棉被呢,我们撞钟的诵经的何尝不是躲在厚厚棉被下的人呢?只要我们一心向善,那冰凉的棉被总会被我们暖热,而芸芸众生这床棉被也会把这温暖保存下来,我们睡在这样的棉被下不都很温暖么?”
列位臣工想想,天下的子民不是我们的“棉被”么?别人是我们的棉被,我们用心去暖和,棉被也会给我们温暖。
跪在地上的人纷纷附和道,“是,皇上圣明!”
宁熙微微一笑,瞧了一侧的渔夕良久,缓色道“男人嘛,风流风流,寻花问柳,不足为怪。可是你们!却拿这个消磨了生平,与朕斗气,朕都觉得是替你们脸红!朕,像你们这样了么?什么是鸿儒,礼义廉耻,忠孝,仁爱,信義?这些,你们都读到哪里去了?”
跪地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了。渔夕望着他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了。忽然,对他生出了一丝怜惜,却又是很深很深。
宁熙又坐回了椅子上,缓缓道“你们只看到皇帝手掌生杀大权,伴君如伴虎,琢磨不定。你们没看到高处不胜寒啊。”这句话,却是无限的凄冷。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民间有句话儿怎么说,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啊。”
众人忽然轻笑出声,却无不拜道“圣上,是奴才们,错了。”
宁熙笑道“错了?那怎么个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