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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就记不得了。莲哲山庄被屠之时,就觉得事情蹊跷,又加上上坡上那日所看密信,这才如梦初醒,含泪道:“夕儿,叔叔,对不起你!”
外面有人来催,蔡幕哲就要离去。渔夕复跪地道:“叔叔,您当今手握兵马,天下当真就在您的手里了,还望叔叔万万不要负了皇上!”
她在京城的几年,不漏端倪。她在蔡府的时候,也未露出分毫。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挑明身份,她心中的顾忌他怎么又会不知道?蔡幕哲含泪笑道:“只有君负我,没有,我负君!”心道,”夕儿,你的心意,叔叔又岂会不知呢?到了最后这个关头,才将此情说出,万语千言,就只为不负了他啊!“
大军走后,渔夕夜晚接了赋晔将军出来,又带着禾风将丘虔絮葬了,这才回来。
卧榻上的宁熙脸色绯红,渔夕知他高烧不停,拿了帕子一遍遍的给他轻轻擦拭,不用密探来报,她也知晓,玄北的大军就要到了。
若不是这一刺,今夜两人必然是在彩南看大军踏破青黄之后,三方再合力瓜分青黄,已形成鼎力之势。而他,需要新格局之后的,养精蓄锐。只是,眼前形势急转直下,他性命犹在旦夕,若此消息传露出去,只怕两人都要命丧于此。
她守了他一夜,他未醒。
大军过境两日,所到之地,村庄尽屠。噬血凌戮,这也算是义军么?玄北所杀之人,里面还有一些驻守的墨卿王朝的士兵,即使朝廷得到消息,如今帝后大婚两日,太后也不会冒然出兵。
大批部队明明还未全数返程,却为何不折回救援?只怕这一迟疑,玄北的大将军玺君就会有所怀疑吧。
天垂云重,晦暗无光。
渔夕心里谋划道,必须尽早出城了。她将这天,定在了除夕。
宁熙十一年底,宁熙与渔夕在青黄的一处民宅里简单的过了一个年。
宁熙吃饭简单,渔夕倒也不累,简单的炒了几个青菜,扶着他落座。
宁熙笑道:“朕,倒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与你一起粗茶淡饭。“
渔夕皱眉笑道:“呸!呸!呸!大过年的,要说些喜庆的。”
宁熙浅笑道:“如果,朕,有朝一日放弃所有,你是否还是向那日在坡上和朕说的一样,不离不弃?”
渔夕低眉点头笑道:“小时候爹爹在家,每到过年,就会给我和清尘封红封子,奴婢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天,皇上封个什么给奴婢才好?”
宁熙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奴婢要什么,朕,就封什么?”
渔夕笑道:“几十年或者几百年的粗茶淡饭,日夜相伴,好不好?”
宁熙勾唇一笑,道:“好。等我手头上的事了了,我就带你去东船听雨。那时,我们可那里颐养天年。”
渔夕笑道:“好。“
用饭后,两人并肩拿了些饭菜送给赋晔将军,赋晔将军一见渔夕,跪地求饶道:“姑奶奶,我算是怕了你了,你就别来逗我了,我投降,我认输!”
渔夕笑着,不理他,给他放好了饭菜在桌上。
赋晔又朝宁熙跪道:“皇上,微臣认输了。罪臣听说,家母的眼睛已经复明了,微臣的一家老小在皇城也过的妥妥的。当初是罪臣蒙了心,现在罪臣是真心知错了!罪臣也知道,虔絮是用死来告诉罪臣,不必为她报仇,让罪臣真心归降。”
宁熙对着守卫的木风道:“木风,那今日,你就放了赋晔将军,今晚,我们要准备启程了。”
渔夕抬眸一笑,他和她所想,一致。
回去的路上,宁熙问道:“十一,你给赋晔将军用了什么药,让他如此贴服?”
渔夕笑道:“我哪里用了什么药?我只是投其所好罢了,那日赋晔将军说他最爱看舞剑。我就让让木将军找了几个人在他面前日夜表演剑舞。每到他瞌睡时,就将他唤醒罢了!”
宁熙奇道:“用了多长时间?”
渔夕想了一想,道:“三天两夜。”
宁熙笑道:“那舞剑之人不是要累死么?”
渔夕笑道:“我找了十几个人,这一批舞累了,另外一批轮着。”
宁熙微微摇头,又是一笑。
两人回到屋内,宁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纸包,递给渔夕。
渔夕仰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宁熙温言笑道:“给你的红封子,打开看看。”
渔夕小心打开,只见层层红纸里面包了一个天蓝冰透的龙凤如意,背面刻了墨卿两字,前面有一彩线系着,这正是墨卿王朝祖传的龙凤呈祥,只有中宫娘娘才可保存。自从上次醉酒,就找不到了,没想到被他拿了去,且洗的干干净净。渔夕惊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不起。”
宁熙隔着灯火静静的望了她片刻,十指一弯,包住了她的玉手纤指道:“十年前,我将这个给了你。十年后,在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配的起。”
他眼中笑意似深,却微垂了眸子,黯了黯,“将来,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再将这个传给儿子的媳妇就是了。”
渔夕想起来有日棠妃说过,什么叫嫁的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断不可取的,如今,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更别提这偌大的皇宫了,三宫六院,七十二贤妃,更别提那些新进的秀女了。如果有那么一个男子,哪怕只是爱我一时,宠我一世,骗我一辈子,我也就知足了。
咫尺相隔,眸光如水,一串玉石珠子轻轻滑落在她的手腕之上,“我拿了宫里最好的玉石,给你磨了几个月。你看看,喜欢么?”
她还未点头,他轻轻笑道:“或许不如你之前的。“
渔夕忍不住嘴角上扬,又听他道:“水清之处应极碧,这料虽好,也需要时日来养。余下的料,我给你做了一个碧玉簪,也不知好不好。”说着,已经顺着她的发髻插进了她墨色的长发里。
余下的料,做了一个簪子?她望着他,笑的明艳不可方物。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眸光潋滟,声音温润如水,“卿莫负我,我不负卿。回去之后,我便要给你个名分。”
“我不稀罕什么名分”,渔夕眉峰轻轻一挑,几分俏皮道。
他薄唇一点,轻触她眉心,“那却是我想给你的。”
原来,得一心人,如此美好!。。。
相逢一笑万木春()
入夜,青黄绿翠城。
城外一片战火狼藉,硝烟弥漫,冷清月色下,也可看出战马与残尸横卧遍野,惨不忍睹。血,染红了每一寸脚下土地,鲜红染就乌黑,风携着血腥锈铁之气,让人忍不住作呕。
四人与亲兵分开两路,用了渔夕配置的“玉容膏”,脸上都抹的灰黄土败之色。赋晔回头一看,只见昔日风流的少年帝王,月色下,只有一双眼睛艳比月色,这脸面,实在是,看着有些。。。。。。。所谓,一黑遮百美,果然如此。
再看渔夕,灰黄着一张脸,也同样,唯有一双眼睛轻灵润透,比平时大出了许多,像极了逃难出来的饥饿灾民,不觉好笑。
再看身侧的木风将军,也是灰黄灰黄的长脸,相比之下,就难看多了。
赋晔嘿嘿笑了两声,四人随着众人混入难民之中,根本就不用行走,只凭着人群自身涌动的一股力量挤向前去。待出了城门,四下看去,只见木风正站在身边,冷然的望着他。走在前面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人心里一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仍无两人踪影,这才急急的向前走去。
翩翩英姿,修身长立,淡淡月华下,蓝衣长衫男子眸色如墨,忽然顿住,眼神所致,属下兵士伸手拦住城下正在行走的十指相扣的两人,“两位如此相依相偎,是什么关系?”
他也不知为何,刚从城楼无意下看,只见灰败的一群人里,偏偏就有两个人,笑意昂首,气质出众,异常显目。让人一眼就能在千万人之中轻易看出,不可忽视。
这两个人,他只觉得,非同寻常。
渔夕抬眸,手里力道加重,宁熙也顺势垂下头去。
来人正是玄北首富之子,玄北尚帝的首位谋臣,玺君大人。此人,文,能贯穿古今武,能安邦定国才,不到二十岁年纪,就可帮他父亲从一个小商人在短短几年内,成就为玄北首富。此人画像,她曾看过数次,自然一眼便可认得。
渔夕状似被骇,向身侧男子依了依,垂眸颤抖道:“民女是。。。。。。是。。。。。。跟着阿哥逃难的。”
“你们是夫妻?”
“是。。。。。。是的。”
“你好似很怕我?”
渔夕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头压的更低,“大人,没。。。。。。什么事,我和阿哥。。。。。。先。。。。。。先走了。”
玺君沉默了一瞬,忽而露出笑容:“你这位阿哥怎么一直不说话?”
话音落了,宁熙微微抬眸,眸光清澈,微笑道:“我和阿妹还需赶回去过年,爹娘都在家里等着,还请大人放行。”
玺君闻此言语,不禁让开两步,望着两人背影消失在月影之下,只听一快马来报。玺君听了两句,眸光瞬间变的冰冷无比。
智者查同,愚者查异。在各国相安无事之时,他却韬光养晦,不声不响,为战争准备了数年。此等静水流深的功夫岂是常人所有!?此人调走蔡大将军,震住整个王朝,以虚掩实。以年轻新秀之将留下守卫。。。。。。不好,此人真是太过聪明,他这仗,根本不是打青黄的,而是将我军从玄北引来,以青黄为战场,初试锋芒的。想到这里,玺君速速吩咐下去,守住各个城门,此人今日命不绝于此,日后必成大患!
前方急走的两人都是心思剔透之人,自然清楚眼下困境。便心照不宣的齐齐朝山林之处奔去,只是宁熙胸口有伤,更不能久奔,不到片刻,胸前雪衣已被染红,月色之下,尤其触目惊心。
身后是马匹疾奔破风的声音,渔夕心里更急,一时,走上前去,扶住了宁熙。
追者马上翩然而下,朗然而笑:“今日有幸相逢陛下,陛下为何走的如此匆匆?”说话间衣袖随风摇摆,面映月色天光,其风姿竟然不输三公子。
渔夕顾不得看他,只掏出随身药粉,撒在了他血衣之上。见他眉头一蹙,知道是药性所致,也不禁咬唇。他的痛,她仿若,感同身受。
白衣飘飞,他不着痕迹的将她往身后轻轻一拨,眼眸印满星光月华,淡笑道:“大人如此好客,朕,倒是没有想到。”
两人静默片刻。
他的手冰透似雪,凉之彻骨,竟然毫无暖意。
渔夕抬头,见他微微含笑的眼眸,立于月下,脸上丝毫未见慌乱神色。又捏了捏他的手。
他低首含笑道:”没事。“
风过树林,数道人影,在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渔夕粗略的数了一下,有三十几个人。人数依然在不断增加,他本就不会武功,现在又是重伤。世人都知晓,宁熙帝王几日前在京大婚,即使,此刻两人殁于此地,也算是,无名白骨了。
“哐当”轻响,三丈之外是刀剑相博之声,原来赋晔将军与木风这时赶来了。即使他们两个能对付不断涌上来的玄北高手。她又是他的对手么?只能说,试试了。
玺君眸光如旧,朗声笑道:“殿下就这么站着,实在是玺君待客不周,不如随玺君去府里坐坐?”
他抬步前行,她扯了扯他衣袖。
他垂头微笑:“这是怎么了?“
渔夕轻轻咬唇,她记得他日前问他,若死在了这场战争中,她会怎么样。之前,她以为是青黄之战。原来,他早有料到今日。只是,此局太过凶险,他将自己也做了棋子,连自己的生死也全然都不顾了。
他为了这个天下,她好心疼。
渔夕眼中泛起淡淡泪光,“墨卿哥哥,让我保护你。”
宁熙目光掠过她灰黄的小脸,淡笑道:“有我在,别怕。”
玺君回眸望去,夜色迷离,一个小姑娘周身沐了淡淡柔光,无端地朝他一笑,他只觉呼吸一凝,看不清她面目,却闻一股淡淡花香,被勾魂摄魄般,迷醉在她一双清眸里。
玺君身子一颤,心中惊骇不定。
一朵红色小花已经定在了他的肩臂处,月色下渗出血腥之气,他未看清她出手,她已经出手的如此之快。她明明可以定他要害,她却避重就轻。
眼前身影,还未看的分明,她就抱着前面那个男子,一起跳下了山林。
眼看局势骤变,打斗之声忽止。
玺君大喊一声”不好!“而后,派人找了七天七夜,了无痕迹。。
百花低首拜芳尘 (一)()
一白衣少年,在夕阳金光中,越行越远。最终化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