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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娥跪了一地请安,只见修长身影已进内殿。众人不敢抬头,殿内一片死寂。许久,方听到皇上走下台阶,清冷的声音传来:“母后既然已经睡下了,儿臣就先跪安了。”
崔嬷嬷轻轻掀开被衾,笑道:“主子,皇上他已经走远了。您还真的要去清修么?”
太后笑道:“即刻动身。”
渔夕还未到府里,就被大雨隔在了一处,站在屋檐下正躲雨,碰上木风随着府里重黎来寻,说是蔡将军被皇后请进宫中,已经三日未回府上了。
渔夕见重黎拿了一个包袱,夹在胳膊下,随口问道:“又买了小书了?”
重黎笑道:“清越师父给姑娘织了件外衫,天凉了,姑娘带着穿吧。”
渔夕拿到手里一看,心里一动,笑道:“这可是千年夜光丝啊。”说着,手指抖了抖,就披在了身上。这可不是寻常的外衫,记得当年师父曾说过,夜光丝衫织出来就是为了给日后她挡灾的。只因这夜光丝柔韧的很,夜里,还会发出青黄两色光芒,一闪一闪,犹如繁星般。所以,她当年要用这夜光丝来穿珠子,师父一口就给回绝了。
渔夕正要上车,木风跟上来道:“将军因为此前对朝中几件大事都是袖手旁观,树敌不少。光弹劾将军的折子就不下二十几份,将军不以为意,却也不是什么好事。今日,将军府里的两位夫人都进了宫,到现在还未回来,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渔夕心里咯噔一下,冒雨去钟府打探消息,回复说钟大人于半月前就已经去边疆了。渔夕又去找江子故,来人说公子不在府上,连面都没让见。渔夕仍是焦急的在廊檐下等了许久,才见院内走出一个满面含笑的素色衣衫老者。
来人笑道:“醉姑娘,别来无恙啊!”
“江伯伯?”
江暮寒隔着雨幕,于廊内站定,摸摸胡须笑道:“姑娘在这里等,不如去诺王爷府里看看,兴许犬子在那里也有可能。”
渔夕道了声谢,立马前往诺王爷府上赶去。刚走了一半,让人停了马车。静心想了一会儿道,不行。只是感到此事越来越蹊跷,将军府与诺王爷府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这一去,被人利用机会,一锅端掉也是绝无可能。让人立即停了马车,在路边坐了良久,才挑开帘子,安排了一个分店掌柜与玺君会面的事情之后,匆匆赶去再次找到木风,问清了一些细节。
当听说将军不知为何缘由,四日以前,将麾下军队尽数往皇城挺近了二十里的时候。渔夕听的越加胆战心惊,一路快马,冷汗裹着湿衣,被风一吹,又清醒了不少。
到了乾阳殿已经是掌灯十分,平遥见她神色不是平常,问道:“怎么了?”
渔夕来不及作答,只问道:“姐姐,皇上怎么不在宫里?”
平遥笑道:“皇上今天淋了雨,鸾鸣殿煮了姜茶送了来。这次,咱们的那个主子,怕是真的要留在皇后宫中了。”
渔夕扭头便走,平遥瞧她神色不对,拉住她道:“妹妹,再急的事情,我们做奴婢的也不能坏了规矩,还是等明早再说罢!”
渔夕略一闪身,便避了过去,直走出门。
平遥上去拽住她道:“妹妹,你听姐姐一句劝,纵使你在宫外家产万贯,可在在宫内,还是一个奴婢,你懂么?”
渔夕似懂非懂,急的哭了起来,“姐姐,我,都知道。”
平遥见拉她不住,想了想道:“我随你一起去。”
渔夕步子走的飞快,平遥紧跟在后面,到最后只能小跑,在竹香阁碰到了出门散步的竹妃,两人请了安,竹妃笑了笑,道:“十一姑姑,如果有需要什么帮忙的,可来找我。”渔夕点头告辞,两人一路,过栖凤湖畔,绕福喜路,便到了鸾鸣殿。
。。。
风贯楼满云压城 (三)()
平遥渔夕两人跪在殿外请求传话,等了许久,直到宫灯尽皆模糊,皇后宫里的一个小丫头才出来回话道:“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请两位姑姑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渔夕分明听到了里面旖旎轻笑,不想,短短半日,他如此情薄。心里担心叔叔,急的簌簌落泪,略一失神,嘴唇竟然咬出血来,依然跪在殿外,木头人般。平遥见她不起身,也只好相陪。
中间那小丫头出来看了几次,见她们还未走,索性关了殿门。最后,连他们的笑声也听不到了,中宫的灯火,一盏盏,暗了。
眼看再无希望,平遥轻声道:“妹妹,皇上当真不想见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渔夕凄然一笑,站起身来,几步跑到殿门处,就开始撞门。里面的小丫头在殿内说了几句吓唬人的话,见她仍不作罢,只好开了一条细缝。渔夕一闪身,入了殿门,径直向内室走了进去。几个宫女与太监正要拦她,不想她身形太快,躲闪的又极为灵巧,几人抓她不住,正怕惹怒了主子,只听“哎呦”一声吃痛叫声,从罗帐之内传来,几人吓的跪在当场。
渔夕一愣,只见皇后披了一大红薄纱正从罗帐内滚到了了织有五彩祥云的地毯上,摔的狼狈不堪。另外一边,宁熙只作一单身薄衣,愣然坐在床上,愤愤道:“出去!”
渔夕只想是自己打搅了他的好事,跪地道:“奴婢,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蔡将军!”
宁熙再次怒道:“出去!”
琉璃弯腰扶起了皇后,眸光里闪过一丝哀戚。
披了件外衣的皇后,微笑的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继而仰首望着那榻上的君王。虽然他从未和她相近,他却在她睡过的床上歇息过,想必那锦被上还残有他的气息。
如果她和他不是这样的境遇,他是不是可以看她一眼?如果她不是注定遇到他,她是不是可以还可以爱上别人?
皇上再次,一字一句的道:“滚。。。出。。。去!”
皇后凄楚一笑,“这是臣妾的鸾鸣殿,皇上是要臣妾滚得哪里去?”
君王冷着脸,皱着眉头,颤颤的起身,犹站不稳般,穿了鞋子,连外衣也未披,就走出了殿外。见渔夕还跪在那里,就近踢了她一脚,怒道:“还不走?!”
平遥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模样,与渔夕对视一眼,两人紧紧的跟在其身后出了殿门。
还未到栖凤湖畔,宁熙就快步走到一边,呕吐不止。渔夕拭了拭他额头,又摸了摸他脉象,在他中脘处连揪几下,他脸色苍白,往后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平遥身上,平遥淬不及防,差点连带着摔倒。
看着他沉沉睡去,渔夕觉得又是好笑,却也笑不出来,只得说道:“姐姐,你在这里先瞧着皇上,我去前面找小汤子,顺便给皇上拿些衣物。”
等安排妥当之后,平遥小声问,“主子今天是怎么了?吐的那般厉害?”
渔夕笑笑,“皇上素来只食素,想必皇后不知。今日给他吃了荤腥,现在,吐完就好了。”
平遥点点头,这才问道:“妹妹,我刚才听你在殿内求皇上放了蔡将军,宫妃都不可干政,何况是我们两个小小的女官。妹妹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惹祸上身。”
渔夕点头一笑,心道是自己方才太过鲁莽了,只问道:“姐姐,刚入宫的时候,你就告诉我说皇上就寝时,从不让人近身,可有什么缘故?”
平遥笑道:“哪有什么缘故?只是皇上自幼时就是如此,尤其是女子,只要是在他就寝时立在床边的,他在睡梦中也会将人踢出去,先前他的贴身宫女就有踢伤的。后来,就索性把这些贴身宫女全换掉了,就是我在守夜的时候,也都只是守在外面的,皇上有什么事儿,自会叫我。”
渔夕想想,叹了一口气。两人说了很长的话儿,这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得半昏半醒之时,只觉灯火一闪,一只飞镖打了进来。渔夕一闪身,这飞镖打的极其聪明,就钉在了桌案之下。渔夕起身刚追到殿外,那人影已闪过殿墙,跳了出去。看那人身影,纤细瘦像是个女子。
此人武功如此高强,竟敢踏入禁宫,如履平地,真是好大的狗胆?走了几步,拔出飞镖,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大字,“速离宫。”
渔夕收回目光,想了一想,一时也没个头绪。
此刻正睡在榻上之人,烛火在他苍白雪色面容上覆上一丝微弱淡光,使那原本清晰的五官,显得更有些少年该有的纤细与孱弱。
睡梦中他轻咳两声,微微蹙眉,唇色染上了一丝艳红。渔夕心里一痛,她怎么可以给他用这么重的药?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去将药力压制下去?他脸色开始发红,唇色又添了一丝魅红。
这药应该就是仙姝神岛独有的一种魅药“情人泪”,即使刚刚呕吐,已解药毒,这药性留在体内,还需两三日慢慢化解。只是这两三日,不可大动气血,否则,大损阳气,必伤本体。他本是清心寡欲之人,料想无虞。
轻轻擦拭他唇畔艳红,如料想般,他咻地睁开双眸,面无表情的复又阖眸,长睫闪动,留下细致暗影,“累。”
只一个字,她坐着守到半夜,模模糊糊中,她想到了一个人,她去找了容贵妃。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蔡将军身在何处,只要容资方放他一马,他必安然无恙。
翌日,等渔夕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上朝去了,渔夕心里懊恼不已。
心神不宁,难免坐立不安。渔夕坐在窗前,还不知皇上什么时候下朝。忽见前门有人探头探脑,渔夕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维纹。展开她给的一张纸条,上面是丹青妙笔,“所找之人在桂离宫。”
她急步走去,记得昨夜容贵妃当着她的面连夜写了家书,秘送出宫。千恩万谢之时,她不知以何未报,容贵妃扶她起身,清丽笑道,“如有需要,日后妹妹答应姐姐一个请求即可。”
。。。
多情却似总无情 (一)()
下朝之后,宁熙觉头疼,正往乾阳殿走,忽听外小汤子报道,“陛下,诺王爷从临彩回来了,在殿外候旨呢。”
宁熙脚步一顿,心道朝廷并无宣旨,他此刻怎么回来了。扶着殿门轻咳两声道:“宣他进来说话。”
金诺随小汤子进了殿门,跪了安,一眼看去,几月不见,只见皇帝随意坐在台阶上,翻着书看,犹如儿时般,只是瘦弱了许多。
照例,金诺先是奏报了临彩的政文,而后皇帝又问了一些王府的家常,宁熙这才知道诺王妃有孕了,说了一些道贺的话,忍不住又轻声咳嗽起来。
金诺面露担忧之色,欲要询问,只见平遥神色慌张,跪地道:“主子,十一姑姑去了桂离宫,蔡将军也在那里,听说在那边闹了起来。”
宁熙闻言,放下书,疾步而去。金诺还未弄明事情原由,只见宁熙已变了颜色,怒骂道“不是让她不要回了么,又回来做什么?!桂璃宫,桂璃宫!那座废殿!”
桂璃宫三个字,让跟在后面的金诺也不免一震,敛住了素日的嘻嘻哈哈,问道“皇上,您果真如外界传闻般已对将军有所行动了?”
宁熙显然惊讶,眉目一蹙道“皇兄在路上都听到了什么?此刻急着赶回来,不光是皇嫂有孕这么简单罢。”
金诺尴尬道:“没有。。。。。。没有什么。”
宁熙边走便说道:“皇兄,如果是朕下令,在朝堂上,早就有了决断。何致等到了今日“
金诺不敢怠慢,与皇帝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匆匆赶往桂离宫。
秋风清,殿宇交叠,夕阳万重。
宁熙依玉阶而立,衣衫随风飘摇,他静默片刻,一扫院中正在打斗的两人,目中隐有寒芒闪过,冷清道:“都住手罢!”
四字还未落音,围成一圈的众侍卫纷纷散开。只见圈内打斗的两人中,有一女子,散了钗寰,一头青丝散肩,执剑立在蘼芜树下,哈哈大笑两声,一行清泪宛然而下。
另一女子同样的执剑顿住,眸光里幽波隐隐,唇畔上噙着一丝讥讽笑意,眉宇里隐约透出一丝飒飒之气,此人正是当今的正宫皇后,莲哲渔夕。
帝王幽黯的眸子一沉,低沉道,“一个皇后,一个女官,公然在殿内打斗,成什么样子?”
侍卫宫奴跪倒一地。
唯有立在蘼芜树下的女子一步步逼近帝王,冷笑道:“是谁让蔡将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果真是,忠魂碧血,何处埋骨,当真可笑么?”
金诺这才注意到阶下立着的这个绝色女子,她似叹似怨,不染脂粉,青莲芙蓉般仰着一张冷清面容,清媚惑人。心道,“这女子是什么人,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那女子移了几步,这才露出了身后躺着的一个男子,全身湿透,皮肤泡的发白。
金诺先是一愣,后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