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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风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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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移了几步,这才露出了身后躺着的一个男子,全身湿透,皮肤泡的发白。

    金诺先是一愣,后是一惊,走上前去,不禁跪地哭喊道:“小舅舅!小舅舅!您这是怎么了?”伸手在他脖颈处探了探足阳明胃经,还有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搂着蔡幕哲在怀里,吼道:“你们哪个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将本王的小舅舅害成这样,也太不将本王与母妃放在眼里了!”

    渔夕回首,听他说起母妃,眉头微挑,面带嘲讽之色。

    当初,不就是他的母妃一手将自己换掉的么?当年,不就是吃了他给的岱红,才触动情毒早发么?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她没有去追究,并不等于完全忘记。

    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微眯了双眼,一手卡住他的脖子,流波顾盼的眸子里,阴暗不定,“是你?“

    金诺被迫与她对视,恍惚中,有几丝熟悉,凝眉怒道:“哪来的疯子“

    帝王一步步走下玉阶,将她的手轻轻拿下,与她冷眸对视,柔声道:“莫要胡闹。”

    金诺一愣,心里更加奇怪,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一向冷清的玉凰如此对待。再看躺在地上的蔡幕哲,方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是瞎了狗眼了,还不快去请太医!”

    “还是你,害了他?”白影一晃,一剑破风之声,将帝后的袖子划出一条长口。渔夕仍是不依不饶,失神般,指着帝后的胸口,逼着再问。

    宁熙从未见她此状,想她心里必然悲痛万分,蹙紧了双眉,心有不忍,欲要扶她,却又迟疑。皇后见到皇上此状,不禁好笑,点了点头,冷笑道:“对,是我!”

    夕阳一线余晖落在帝后半边侧脸之上,交织出一片斑斓光影,照的她的眼眸异彩流动,看不清真实情愫。

    渔夕轻轻摇摇头,似在猜测她话中真伪,皱眉道:“为什么是你?”

    皇后冷冷一笑,脸色苍白,全身无半点力气,“哐当”一声,剑随人一起跌落地上。剑气寒冷,秋光明朗,微微流泻在她描凤华裳之上,点燃在她泪光闪烁眸底,幽幽,滑落。

    “贵为帝后又怎样?谁又能知道日夜想着凤栖梧桐,拜堂的却是和一位冒名顶替的王爷?艳压群芳又怎样?我所作所为从不及你一个贩布贸丝的商贾?独揽六宫又如何?这一年来,皇上何曾真正夜宿鸾鸣殿?呵。呵!。就算青梅竹马亦如何?又怎敌你那日披甲执剑,与皇上在千军万马之中。并肩杀敌?“说道最后一句,竟然已经泣不成声。

    渔夕听闻如遭雷击,身子犹站立不稳,这些争风吃醋的调调一句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硕大的六个字,“是她害了叔叔,是她害了叔叔!”

    渔夕眸心一冷,提剑就劈。

    宁熙拂袖一档,他以血肉之躯将皇后护在身后。那剑偏了右边,剑气却把他的右臂批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入注。

    皇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心疼了,你到底是还要护着她?”渔夕低沉着声音,眼里满是杀气。

    宁熙低首望着她,昔日那清光潋滟的眸子里掩着的是深深的恨意,沉没于他幽黯眸底。

    宁熙长叹一声,“到此为止罢”

    渔夕恍然大悟,脸上泪痕未干,笑道:“墨卿夜殇,我只问你一句,那日皇后留你夜宿中宫,皇后问你蔡将军如何处理,你回的是,必要时,大义灭亲,是也不是?“

    宁熙一愣,低头淡淡道:“是。”

    渔夕闭了眼眸,再睁眼时,已是刀寒冰冷,“皇后殿下,你回去和你主子说,如若将军有何闪失,我醉雪墨,定将她挫骨扬灰!”见竹妃正掩帕立于柱子之后观望,冷眼扫过去,冷笑道:“我说到做到,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慌忙而来的太医正要蹲下查看,只听一声怒吼带着戾气,“谁敢动他?“太医仰头见一女子正批发执剑,满身散发着暴怒之气,不禁藏在柱子之后,纷纷后退两步。

    渔夕丢了剑,从金诺的手里抱回叔叔,搂在怀里,慢慢起身,哭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根本就不应该让你回来。。。。。。。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

    她抱着他,一步一步的踉跄而走。记忆中,她窝在他的怀里,他温文而笑。他饿了她几日,他小心的吹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小心喂她。他抱着她看荷,他举着她的小手告诉她,荷花驿到了。那感觉让她的心柔软了,让她的唇角多了一丝笑意,这是只属于她和他的记忆。她的小叔叔!

    “慢醉姑娘,你要带小舅舅去哪里?”金诺闪身阻拦,“小舅舅要交给将军府!”渔夕看都没看他一眼,依然不为所动,只抱着叔叔,摇摇头,微微一笑,如孩童般,转身之后,一身白衣,无限萧索。。。。

多情却似总无情 (二)() 
渔夕闭了眼眸,再睁眼时,已是刀寒冰冷,“皇后殿下,你回去和你主子说,如若将军有何闪失,我醉雪墨,定将她挫骨扬灰!”见竹妃正掩帕立于柱子之后观望,冷眼扫过去,冷笑道:“我醉雪墨对着夕阳发誓,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慌忙而来的太医正要蹲下查看,只听一声怒吼带着戾气,“谁敢动他?“太医被这说话的气势一震,仰头就见一女子正批发执剑,满身散发着暴怒之气,不禁纷纷后退两步,藏在柱子之后。

    渔夕丢了剑,从金诺的手里抱回叔叔,搂在怀里,慢慢起身,哭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根本就不应该让你回来。。。。。。。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

    她抱着他,一步一步的踉跄而去。记忆中,她曾窝在他的怀里,看碧水悠悠,那个时候,他温文而笑。她淘气的时候,他饿了她几日,然后他小心的吹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小心喂她。他抱着她看荷,他举着她的小手告诉她,荷花驿到了。那些感觉让她的心柔软了起来,她的唇角多了一丝笑意,这是只属于她和他的记忆。她的小叔叔!

    “慢醉姑娘,你要带小舅舅去哪里?”金诺闪身阻拦,“小舅舅要交给将军府!”渔夕看都没看他一眼,依然不为所动,只抱着叔叔,摇摇头,微微一笑,如孩童般,转身之后,一身白衣,无限萧索。

    寒鸦惊枝,落叶四散。

    宁熙却忽而笑起来,渔夕葛地回首,见他嘴角微弯,笑容浅浅。他一步步走向她,她差点儿迷醉在那淡淡笑容里,甚至是停了下来。只听他在她耳边说,“那日中秋,你说不管朕得了什么病,你一定会帮朕找到处方,对症下药。那朕今日不妨告诉你,拜你母亲所赐,朕中的正是“千里”,而你是“一线牵”。“

    “什么?千里?什么一线牵?”她一片迷离神色,这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

    这种情毒,发作之时,受抽筋拔髓之痛,何以为解?她是知道自己种了此毒所遭受的痛苦。。。。。。否则当年师父也不会千里带她远奔青黄。而他又怎会中毒?

    “这么无辜?难道你在江南养病的时候,你师父就没告诉你,如何解毒?”

    她摇摇头,神色变得越加迷茫起来,心里却一片清明。她将叔叔放在柱子前靠着,忽地转身扯着他的袖子道,“三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我早该将那份大礼给你的。我求求你,放了叔叔,放过他的家人,好么?说着将罩衣下的一本医书递给了他,你要的是不是这个?我将它原样奉还,好么?”

    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她怎么可以忘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口诛笔伐,尽皆王恩。纵使她一人可以救得叔叔,她又怎可以让将军府全身而退?还有,整个醉家,还有依靠醉家的大大小还有那未完全安顿的三十万大军呢?

    这么大的干系,怎么容得了她任性?

    她又看了一眼叔叔,他苍白着一张脸,毫无生气。金诺已经走了过来,警惕的看了她两眼之后,方才低身细细地查看。她,心里千回百转。这个时候,当着她的面,将书还给他,是最好的了。从此,北国再也不会惦记醉家还拿着兵符了。

    他笑的温文尔雅,却一点一点慢慢扯掉她的手,抽出袖子,扳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笑道:“妹妹,晚了!你看那是什么?”

    渔夕抬眼望去,只见院内墙上,瞬间立满了黑压压的弓箭手。原来,这是,早就摆好的一盘棋,只等着棋子,乖乖入位,而已。

    琉璃金瓦上,一人衣衫流转,俯瞰院内。眉羽一闪,衣袖轻扬间,那人已到眼前。

    渔夕扬唇笑道:“鹦哥,你不该来的!”

    渔夕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皇后,她的眼里笑意正浓,是的,她刚刚还在听戏的。今日她忽然要听戏,时机正好,时机正好。这是要赶尽杀绝么?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苏家,她欠他们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这真是一盘精妙布局的好棋。

    “十一?”鹦哥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

    “既然如此,带将军先走吧。”她点了点头,微闭了双眸,一片绝望。

    鹦哥背起蔡将军,看了一眼宁熙,却什么也没说,秋风里,发丝飞扬,脸色有些淡淡的。

    金诺上前喊道:“放下他!你要带我舅舅做什么“金诺向来反应迟钝,一切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再往前走,就放箭了!”金诺提高了声音,向着鹦哥喊道。

    渔夕垂下眸子,缓缓走到金诺前面,却是笑嘻嘻的,只将他逼得无路可退,盯着他的眼睛,道:“金诺哥哥,你回来的可真是巧合呢?怎么,提前回来了?“扯着他的衣袖,指向宫墙外的一角,道:“当初我爹是在那个方向殉情的吧?金诺哥哥,当初太妃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吃“岱红”呢,你不知道,那是有毒的么?”

    “你是。。。。。渔夕?”

    渔夕伸手勾了他的发丝,绕在指尖,她看到他干净的眸子里映着她散落的长发,笑道:“金诺哥哥,这下可以护着叔叔走了么?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吧。鹦哥不能有事,我与他是生死之交,好么?”

    “好!”

    她其实并不知道,他游历江湖十几年,其实都是为了找她。

    “放箭!”

    一声令下,箭落如雨,鹦哥儿撑起身上的外衫,做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将自己与蔡将军挡在内侧。然而,一人总是难挡数人之力,鹦哥儿渐渐不支,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蔡将军交还给了渔夕,无力的从宫墙之上倒了下来。前后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渔夕愣然的看着他倒在了自己脚边,她还未来的及和他说一句话,就听有一人报道:”陛下,罪臣之子苏璎珞逃亡多年,已就地伏法“。

    宁熙淡淡一笑道:”朕知道了,拖下去。“

    。。。

多情却似总无情 (三)() 
叶落风起,瑟瑟秋风扬着她一头墨发,丝丝卷卷,飞扬跋扈。再次,迷蒙了她的双眼。

    她眉眼含笑,走到他面前,笑笑的看着他,终于跪了下来,”三哥哥,求求你,将他的尸首留给我。“

    他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极其认真,仿若从不认识她一般,却还是看见她轻轻一笑间凝眉的忍痛。

    “是不是胸口开始痛了?如刀绞,如丝缠,不断收紧,对么?”

    渔夕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三哥。”

    宁熙笑道:”妹妹,朕答应你。他们二人,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只是,你只能从里面选出一个。你,选谁?“

    渔夕抬眼,只觉残阳是血。眼泪再一次从她脸颊上快速滑落,她对着鹦哥儿躺着的方向磕了两个头,转身道:”请三哥哥护蔡将军府,周全。“

    宁熙淡淡笑道:”好。“

    侍卫正要将鹦哥拖出去,只听皇帝说道:”苏大人曾在朝廷任职,朕就给他留些体面,找了架子来抬他出去。“侍卫听了,便找来了架子来,由于鹦哥儿背上插了几只箭羽,侍卫只好将他翻过来用架子抬了出去。

    金诺掩护蔡将军离开,皇帝没有发话,埋伏的弓箭手一动不动,静伏待命。

    渔夕茫然的望着鹦哥儿离去的方向,只听宁熙笑道:“你一定好奇,这毒为何于你发作的这么快?而我却无半点表症,让朕告诉你。是朕,当日将毒浸在了岱红里,派人特意送了去。”

    渔夕一愣,凄然的望着他。

    宁熙忽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十一,你知道朕是如何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么快的么?”

    渔夕愣然的摇摇头。

    鹦哥儿死了,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突然。和她一起历经生死的鹦哥儿,就这么死了?她微微摇头,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宁熙依然是低身在她耳边说道:“因为,当年是朕,朕找到太妃和她做了一个交易。太妃负责说服将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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