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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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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更是惊诧,但还不及缓过神来,弹子呼啸,第三个跃起的舞者也已轰然落水。

    江山阁中的五孔莲池,已有三孔被砸得花叶零落,『荡』漾不宁的水光,呈现出三种不同的瑰丽的艳『色』。乐师受惊,箫鼓之声已经停下,而台上剩下的两名舞者却仍踏着节奏,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继续着舞蹈。绿发舞娘那美丽而冰冷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谢逸的身上。

    舞鞋与地板敲击出鼓点,第四个鲛人发动了袭击。这一次不是冲着谢逸,而是蓄满凶猛的力量,直扑阿蒙而来。

    离离一惊,叫声还未喊出喉咙,已被阿蒙用力一扯,将她挡在了身后。

    在草原上,阿蒙也曾遇过类似的情况:有一些狼格外迅猛,以至弹弓瞄准它时,它也已蹿到了自己跟前。这个时候的处理方法就是不要退却,继续拉满弓弦,狠狠打向它的要害。

    不过星痕交代过,不要伤到鲛人的要害。

    来袭者在几乎攀上栏杆之际中弹跌落,摔在莲池边,然后滑进了水中。阿蒙脱手将弹弓抛下,左臂弯在背后——手腕上横着一道两寸长的血口,是鲛人的鳞刃割出的深伤。“啊!”离离惊呼,扯出一条帕子迅速为他包扎,却听见那受了伤的男孩子不无兴奋地笑了一声:“嘿……好功夫!”

    称赞着自己的对手,蛮族少年从怀中『摸』出最后一枚金弹子,握在未曾受伤的右手。如果刺杀行动还没结束,那么草原高手蒙苏普克还有一门压阵的绝技——空手飞石。

    刺杀行动当然还没有结束。头戴荆木梅花簪的人越来越多地聚拢向谢逸的座席,所有的暗哨都绷紧了心弦在等着一个真正的致命袭击。江子美大人的命令是:抓住确凿的证据,当场捕杀刺客。但在第十三绣衣使的安排之下,不知为什么,局面至今也没有明朗,而五名刺客中的四名,已经不知去向。

    但至少还有一个人尚未逃离,尽管她看起来纤弱娇小,似乎无力进行任何攻击。

    失去了身边全部的同伴后,满头绿『色』长发的女子终于停下了舞蹈。她孤独地立在舞台中央,长长的水袖拖在地上。惊疑不定的宾客们静了下来,气氛十分僵硬和尴尬。“秦夫人,您这是安排的……什么节目?”过了片刻,客人中有人忍不住高声问道。而后一片议论声弥漫开来,各路名流交头接耳,还有的人起身准备退席。

    秦夫人依然稳稳地捧着玉杯,一连串离谱的变故,并没有惊破她矜持的笑容。她只是稍稍转目看着自己的管家,而此时的陈奉早已汗如雨下,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完全不知该如何向女主人交代。

    “哎呀,很好看的节目啊!”秦夫人座席的旁边,忽然响起不紧不慢的鼓掌,白琬悠闲地发表评论,满脸都是真诚的笑,“本来以为只是跳舞呢,其实有点无聊,没想到还有这些新花样……是幻术吧?”

    秦夫人听了,默然一瞬,忽然微微扬起下巴,极为优雅地笑了几声。“是幻术吗,陈奉?”她含着笑问道。

    “啊……是、是!特意安排了个小把戏,给夫人的宴会添些雅趣。”陈大管家挤出谄媚的笑容,一边擦汗一边应着,他充满感激地望了一眼白琬,此时有点庆幸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曾经把自己气得面『色』铁青。

    满堂宾客愣了一会儿,似乎都渐渐有所领悟:方才那四个技艺精绝的舞者,落水之后便消失了踪影,而渐渐平静下来的五孔莲池,中央一池仍是莲花盛开,其余四池则化作四样不同的绚丽光『色』,水光摇曳,令整个江山阁内都平添了几分华彩。貌似真的是幻术……一种比较热闹的幻术。

    人们这样猜想着,不安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接着也都像白琬一样鼓起掌来,宴会氛围一时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角落里的座位上,素星痕悄悄地舒了口气。“至于白琬,你只要把他放在水溅不到的地方,他自然能在某些时候帮得上忙。”这是事前部署时百木英的建议,如今看来果然精准。星痕提起筷子,又蘸着酒画了一下——他眼前的桌面上,已经画有四道横线。

    “四次出手,”他默默地计算,“今晚的任务快结束了吧,无论你们的还是我的。”

    心中这样想着,他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主宾席。白『色』绒毯铺垫的座位中,蓬阁君谢逸颓唐地倚靠在座位上,满堂欢笑中独显孤寂。

    那男人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手指支撑着额角。“继续啊,最精彩处才开始呢。”他落寞地凝望着台上舞娘,忽然喃喃低语,伸出手,立即有一名仆人上前,捧着一管玉笛放入他的掌中。

    谢逸将笛子横在唇边,接续着方才舞曲断处,吹出了《羽嫣然》的旋律。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到主宾席上,许多年轻女客发出惊艳的声音,连秦夫人也不禁回首望着。

    远处,离离扬起了下巴,望着舞台。笛声清越,众人瞩目。这支舞,该到了展翅高飞的时候了。

    绿『色』长发的舞娘直瞪着谢逸,大大的眼睛中映出深海般的蓝芒。脚尖轻踏两下节奏,她倏忽起舞,两条水袖犹如愤怒的白虹,直冲上空。

    谢逸按着笛子,沉醉地望着那袖影。它在半空中舒展,而后竟开始延长——两条泛着淡金『色』的织物从双袖中飞出,长达数丈,瞬间越过舞台和座席间的距离,幻觉般飞舞到他的眼前。他一瞬痴『迷』,而后却是一惊。

    玉笛落地而断,两道丝织物如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蓬阁君的颈项。

    素星痕画下第五道横线,用力折断了筷子。

    “刺客!”一声大喝响彻会场,许多隐藏已久的利刃同时被抽出,谢逸周围拥上十几个头『插』梅花木簪的武士,刀剑、匕首雪光一片,纷纷劈斩向那两条淡金『色』的丝绸。

    然而那不是丝绸,那是特制的鲛绡。

    各种兵刃落雨般地招呼着,也未曾砍断绞住谢逸的脖颈的舞袖。生死之间,忽然一个轻盈的影子跃到近前,剑影一闪,轻轻地一挥将鲛绡斩断。

    奉命护卫蓬阁君的暗哨们愣了一愣,七手八脚地将谢逸颈上的断绡解下,惊恐之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装的姑娘用袖口擦着手中的剑,冲着他们不屑地摇了摇头。

    百木英这柄两尺七寸五的剑,剑身光亮,密布着不知含义的暗『色』纹路。长久以来,它究竟是用什么神奇的材料铸成,一直是朋友们很感兴趣的问题。

    一道尖细而锐利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古怪的歌声,又像凄厉的哭诉。鲛人姑娘呐喊着,涌出仇恨的泪水,像先前的四个男子一样奋力地跃起,舍身搏命般扑向谢逸。然而她只飞跃了数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了回去,重重跌倒在舞台之上。就在方才这段空当,阿蒙已从座位上奔下,敏捷地跃上舞台,抓住绿发姑娘身上的断绡,制止了她的行动。“收手吧!”他对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说道。那姑娘却倔强地爬起,握着锋利的鳞片,不停地向他攻击。

    百木英见状,也从主宾席上跃下,飞身向舞台奔去。手持各种武器的暗哨们一半留下护着谢逸,另一半跟着跑去,打算围捕刺客。

    死里逃生的蓬阁君伏在座上,抚着咽喉咳了很久。混『乱』的神思渐渐平静后,他睁开暗淡的双眼——

    秦夫人俊秀的面容,出现在眼中。

    这美丽的女人此时扑倒在他的膝前,金钗斜堕,两行泪痕划破了粉妆。她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他,脸上全是惊恐,那份矜持多年、从未坠落的优雅雍容,此刻瓦解冰消。

    “你……你可安好?”她颤抖着问,样子就仿佛十几年前那一个单纯而多情的少女。

    谢逸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飘忽的微笑。他的手慢慢抚上面前女子的脸颊,小指上修长的指甲触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线上,轻轻剔去发丝般纤细的一线黛『色』,瞬间将她的眉梢修整得更加完美。“羽嫣然,还是像当初一样美呢。”他的眼中充满了神往,“过去那些东西还在,是吗?”

    秦夫人微微一怔,蓦地移开了目光,举手拭去自己的眼泪。她退开身子,敛容而起,整理自己繁复的衣裙,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和疏离。“蓬阁君无恙便好,否则秦家就太失礼了。”她的语速不快不慢,仪态礼貌至极,“今日不过偶然兴趣,想看看这支旧舞。不想还出了这种事,可见过去的东西,不看也罢。”

    静默片刻,谢逸哧哧地笑了起来。他又掩住了自己的面目:“是啊,都卖光了,哪里还在。我们真走运,卖了个好价钱。”

    秦夫人脸上的神『色』滞了一滞。而后她淡淡地一笑,拖着华美裙裾,移步而去。

    这段简短的对话之间,一个故事已经冷酷地结束。然而这并没引起太多的注意,因为此时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差点杀死蓬阁君的舞娘身上。她已被『逼』到舞台的死角,背后是一扇开在半空中的大窗,手中的鳞刃被阿蒙夺去,百木英那柄奇异的剑横抵在她的咽喉上。

    “我知道你听得懂,听清楚我的话。”百木英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却说得无比清晰,“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但你们要杀人,也不可能得手。所以,走吧!”她说罢用力一推,将满面泪痕的鲛人女子推出了窗子,看着她径直落进江山阁外环绕的水路。一霎之后,那绿发姑娘浮出水面,仰头瞪着高阁窗边的百木英和阿蒙,静止了片刻。而后她转身沉潜下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几个带刀的暗哨才围拢上来,看这情形,又急又气。“怎么把她推下去!你们就是绣衣使大人的朋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大声抱怨了几句,立即奔向江山阁外。

    想要沿着水路追捕刺客,但放眼西江,无数船篷相接,完全遮蔽了江面。画舫上的人们不知江山阁中的变故,还在兴致勃勃地等着观看天灯,西江拥塞,根本无从下足。暗哨们站在江边茫然地望着——那些善于潜水的鲛人,只怕早已逃脱了。

    “任务完成了。”素星痕对自己说道。他松弛下来,轻轻抹去桌面上的五条横线,起身离席。

    此时的江山阁,拥挤而混『乱』,扰攘而喧哗。秦夫人只擎着玉杯,在主人席位上怔怔地出神,陈奉大管家却已捧着头坐倒在墙角——这场名流会聚的宴会已经被彻底搞砸。

    不过这些,已不是绣衣使大人要费心的事情了。

    【七】

    秦夫人寿宴上的事,成为淮安城相当一段时间里街谈巷议的话题。很多人传说蓬阁君今后不会再调制彩妆了,说得彩妆商人和爱美之人全都心慌意『乱』。不过十日之后,蓬阁的门前再次举行了彩会。

    谢逸最新发布的彩品,全部以沁阳城运来的矿石为原料,『色』彩似乎寡淡了许多,但全淮安的人仍然是狂热追捧,奉为圣品。

    蓬阁对面的茶楼里,江子美包下一个雅间,邀素星痕共赏这热闹的景象。

    “你为了放走那些鲛人,费了不少心思吧?”商政使大人眼望着窗外,淡然说道。

    “不错。”素星痕回答道,“从『逼』陈奉选定江山阁开始。‘淮安三雅境’中,那是唯一连通着江水的地方,只有在那儿,鲛人才能方便逃脱。”

    “你跟那些海里的种族也有交情?”江子美问。

    “我不了解他们,也很难了解。”星痕轻轻地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仇必报,一定也是很重感情的族类——跟我们一样。”

    江子美笑了起来:“本想当场捕杀刺客给谢逸报仇,好方便说服他跟我合作。你这么一搞,差点给我造成麻烦。”他略有嗔怪,“好在蓬阁君倒是意外的好说话。他只要我将沁阳矿石的利益分他一笔,便什么都愿做。他说——”他学着谢逸的语气,“关于‘究竟什么是美’,我可以卖个好价钱给你。”

    星痕微微凝眉,神『色』有些郁郁:“其实,还是用道理去劝告他,更好些吧。”

    江子美道:“既然用上钱事情就能变得简单,那又何必自找麻烦。谢逸对我说,‘这世上没什么用钱换不来的’,莫非你不相信?”

    “我相信,世上没什么用钱换不来的。”星痕的眼中泛着凉凉的光,“只不过有时候,也可以选择用真心去换。”

    江子美看着他:“你是聪明人,却又何必如此执着?”

    素星痕转头望着窗外。蓬阁幽深,也如谢逸黯然的眼神,一派流光溢彩渲染堆砌的繁华之后,却是一片寂寞。

    “因为我不想,把什么都卖光。”过了许久,他说。

    海沙堙艳骨

    江山漫绮罗

    一舞倾倦客

    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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