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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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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站起身来,两指拎着那条帕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方才他“月华膏”喝了不少,此时颇想去如厕。

    霍家的人早已全体退场,江大人也不在,义赈之会上满场零落。白公子穿过杂『乱』人群的缝隙走出厅堂的门,沿着弯曲甬道漫步而行,户外庄园里春天的花香濡了夜『露』,清新醒酒,一切越渐安静。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乌里雅庄,天『色』又暗,一味地『乱』走,没几步便已失了方向。想要寻个人问路,左右却哪有旁人,正『迷』糊间,却闻得甬道边几株茂梅遮就的树丛后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他不禁一笑,踮起脚来往树后望去,一时却怔住——只见那梅树荫下偏僻至极的一小块空地上,两人相对而立,左边的老者魁伟威严,右边瘦削的年轻人却是文弱模样——却是江垣父子两个,正在那里密谈。

    “你先是怠慢霍冶,反与白家的人交接,后又竟去染指‘千情一顾’,也太荒唐!”江垣沉沉之声,虽是压制,却掩不住一腔怒意,“今日你莫不是疯了!”

    江子美微低着头,面对父亲的呵斥,并无动容。须臾,他却只冷笑着说了一句:“只恨手中财力不足,终不能夺他心系之物。”

    “混账!”江垣怒喝一声,瞪圆了虎目,“我与白思退相争多年,而今已成势均力敌,霍氏权重攸关成败,纵然你平日耽于诗酒闲务、不知商政,总也该晓得此中的利害!霍冶一向与白思退不和,经我苦心绸缪,如今即将与我江家结盟,当此关键之机,你竟这等倒行逆施,险些坏了江家大业!幸而方才天佑,终是令他白家与霍冶结成死仇。否则今日之罪,你如何自赎!”

    “父亲大人!今日输掉了大局的,是我江家!”江子美突然提高了声音,举目望着江垣,不停地摇头,“父亲难道看不出白思退的野心?江、白、霍三家早成鼎足之局,相持不下,先动者死,如此局势,结盟又有何用?白思退从不像父亲这样,为了所谓的盟友,曲意讨好于人!他想要的,正是霍冶因怒失智,主动对他进击——如此他便可后发制人,排兵布局,一举吞并霍冶,成为宛州银号业最大的东家!”

    “住口……”江垣齿缝间缓缓挤出两字,江子美的这些话,令他的脸『色』变得沉如铁石。

    然而江子美却不遵令,反而上前两步,词锋变得更加犀利:“父亲如有雄心重整宛州格局,大可不必顾惜什么交情。唯有抢先吞并霍氏、反制白家,如此方能取得真正的优势!欲赢此局,仅此一途,可惜今日子美未能助父亲钓上霍冶这条大鱼,让旁人占先。如今……”

    “住口!!”江垣突然一声暴喝,继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一记耳光,将他的儿子击倒在地上。藏身树后的白琬见了,不禁大惊,险些叫出声来。

    “想不到,江家竟出如此逆子!你敌友不分,自作聪明,居心且如此歹毒!”江垣顿足怒斥,须臾又愤中转悲,一手指着跌倒在地的江子美,咬牙切齿道,“子珣、子琚都已早去,子瑶又是那个样子,唯指望你能成才,尚可稍顶江家门楣。如今你竟孟浪至此,心术偏邪,可叫为父复有何言!”他怒骂数句,径自拂袖而去,步履铿铿,声震静夜。

    江子美只在泥尘间静静坐着,良久无声,花荫暗淡,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白琬平白地偷看了一场,又呆站片刻,这时恍然一怔,一边叫着一边绕过树丛跑了上去。

    “江、江公子!你没事吧?”他奔到江子美身边关切地询问道,蹲下看时,却见那斯文静雅的公子面『色』苍白,口角淌着一道血迹,眼神却是凝冻了般,寒如冰剑。“哎哟!”白琬见了血,不禁叫了一声,举起手中帕子便要帮着擦拭,一边叹道,“竟、竟受伤了!江大人他……何以动手打人呢!”

    江子美凝了冰的眼瞳,蓦地动了一下。他闪开白琬的手,缓缓转过头来——看见那赤血玷污了的丝帕,正是价值四十万金铢的“千情一顾”。

    “嗬,好一条帕子!”江三公子忽而浅浅地一笑。

    “白公子,请转达令尊。”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目视幽暗的远处,“恭喜他,他赢了。”

    十五日后,经营上百年的霍氏银号发生连环挤兑,银资链条轰然崩解,遍布十城的联庄纷纷关闭、抵让,多数旧产为英芒记所收。宛州商界格局的这场剧变,勾连深远,影响甚巨,直至许久之后,仍在不断地发酵、嬗变。

    两年后,江垣去世,年轻文弱、声名不显的江子美继任十城商政使之职,颁布设立绣衣使等十一道商会新政,然而他本人却是深居简出,隐逸如旧。

    又一年后,淮安商会增补第十三绣衣使。白琬遇到了他人生中,一群可称作“朋友”的人。

    然而这一切,十五岁的白公子都还不知道。彼时他参加了一场哄哄嘈杂的义卖晚会,喝了些酒,返回家后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而后如同往日那样跌跌撞撞跑到花园里来拜见父亲,头上顶着一只鸟。

    “哦,果真如此?江垣大人竟这等动怒吗?”白思退用小锄整理着花根,听儿子讲罢昨夜见闻,悠闲地答话。

    “是真的!”白琬回忆着乌里雅庄树丛中所见的一幕,白皙的脸上一派有些不豫的疑『惑』,“他怎么会那样呢?他不是江公子的‘父亲大人’吗?”

    “父亲与父亲,却是很不一样的。”萧清甲在一旁『插』言道,“拥有如白公这样父亲的,世上又有几人?”他说着,自笑了一笑,极尽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块叠成四折的绣帕。“想来唯有这样的父亲,才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公子。你看看,昨夜离了席就随手『乱』扔,四十万金铢买来的东西,若非在下捡到,可就不知丢哪儿去了。”

    他将千情雀羽绣成的丝帕递到白琬的面前。那男孩才扫了一眼,头顶上落着的虹鹣鸟却忽地一拍双翅,扑棱地飞走了。

    白琬转头看着天上,绚丽而有些不太平衡的羽翼,已然消失不见。

    “……我觉得,它不会再来玩了。”须臾,他幽幽地说道。

    “看来,你对它颇是在意?”始终在摆弄花草的白思退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们一起玩好久了。我如今觉得,好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一起玩的。”白琬双手抱在头后,无聊地轻叹道,“能一起玩就很好,也许,算是个朋友吧。”

    【醒】

    “荒谬、荒谬、荒谬!!”百木英连连捶着酒桌,“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叶天卿人呢?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你有事没有?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难受哪里不对劲的啊?!”

    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剑鞘被捏得咯咯作响。这般雷霆霹雳,就连最爱听她说话的白琬,也不免双手捂起了耳朵。“嗯……我真不知道啊……昨晚跟他喝了点酒,然后就睡着啦……”他侧着身子向后躲着,堆笑答道。

    百木英还想大喊,却觉得嗓子都有点哑了。她闭眼平静了一会儿,沉声言道:“问这个白痴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好在方才给他诊过脉了,他身子没大碍,大概真的未受损害。星痕还在这里,依我推想,姓叶的不会走远,定然还要回来。阿蒙、离离,咱们要严加戒备,再不可让昨夜我被围困、酒馆空虚那样的事情发生!”

    听着这山样威严、铁样肃穆的军令,蛮族少年与长辫少女放下正在大嚼的早饭,齐刷刷地点头。

    “唉!”一声轻叹,醉忘斋的木门哐啷响动,老板娘提着一只陶壶便往外走。

    “店主,哪儿去?”浑身都充满了警惕的百木英开口问道。

    “给个熟客送酒。”那悠闲的女人轻描淡写道,脚步未停。

    “这样便走?店主不担心店里的安全吗?”男装的女剑客着急地追问道。

    “你们守得这样严实,我这小馆儿打从开张,再没这么安全过啦。”那女人淡定地说着,径自去了。

    老板娘提壶走过狭长的深巷,转了两三个弯,已抄近路来到一座宅门紧闭的旧屋前。她在门上敲了几下示意,也不待屋中的人应答,便自推门走了进去,直将陶壶放到小木桌上,取下壶口扣着的碗,将壶中之物倾倒出来。

    “吃几口吧。这是醪糟,没有酒劲儿,误不了你的大事儿。”她说着,不禁轻轻地一哼,“你可当真大胆,竟对白公的儿子下『药』。将来若是死在这事上头,全宛州都没人敢出头给你收尸。”

    端坐在桌边的男子,只是安静地笑了笑:“你还不是一样吗,窔娘?”

    “别胡扯,我可没沾过这件事!”名唤窔娘的女人急忙摆手,瞪圆了眼睛,“昨夜那酒钱我可没收。那两瓶酒是你自家偷拿的,与我无关。”

    “呵呵,你说得是。”男子轻轻地点头,解下腰间的佩刀放在桌上,“……白琬始终跟在素星痕的身边,此事绝不简单。白思退是个可怕的人,他的安排,心机莫测。为了商会与江大人的安全,我不得不抓住任何的机会,冒险一探。”

    窔娘望着他,不禁一笑:“哎哟哟,果然忠心赤胆哪——第七绣衣使大人。”

第71章 思相忘(12)() 
叶天卿狭长而明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谓的苦笑。“我那剂『药』,并不会损害身体,投入酒中服用,却有令人有问必答、心迹尽吐的奇效。从前我问讯过多少人犯,内中不乏深沉老辣之辈,但用此『药』,未曾一次失手。”他说着,缓缓摇头道,“但昨夜……白琬饮酒前后,所言毫无偏差,心中所思所想,依然只是单纯得……可笑。唉,他简直……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一张白纸。”窔娘接过他的话头,笑道,“我早看出来了,亏你不信,偏要用那下作手段去试。”

    “试过一次,总算是心中有数。”叶天卿低言道,“莫谈他了。素星痕却是如何?”

    “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也许快要醒了。”窔娘说道。

    “醒?”叶天卿长眉一纵,语意幽沉,“……窔娘,你且实言告我。他变成这样,当真只是醉酒所致吗?”

    “想来,也可这样说吧。”窔娘屈身靠在桌边,双眼望着窗外,“你有所不知,修习‘流金归藏’之人,只要活着便背负诅咒,且有许多禁忌。所谓‘七忌九止’当中,第一条便是忌酒——这是他们一脉师徒代代相传的戒条,我们所藏的古籍中,也有记载。”

    叶天卿紧紧盯着窔娘:“古籍记载,若然犯了酒忌,人便会失忆吗?”

    窔娘摇头笑道:“那却没有,只有‘酒『乱』心智,魂碎魄离’的危言耸听之词。也许,古早先师也不知饮了酒究竟会如何,说不定,在他之前,从来都没有人试过。”

    叶天卿垂首沉思,片时,言道:“你方才说,他快要醒了?”

    窔娘低垂着眉梢:“酒力总也有过去的时候,何况我家的酒又淡。近两三日,我见他日渐睡得少了,躺着也不安稳。凡尘噩梦,又回来纷扰,这可不是醉乡之路,快要走到头了?”

    “几时会醒?”叶天卿犀利地问道。

    窔娘却闭了口,只摆着一张笑脸看他。叶天卿见了,笑而会意,探手入怀掏出一只锦囊放在桌上,哗啦作响,可知里面全是金银。“今日的消息都很有用,酬金你且拿着。”

    悠闲的女人甜美地一笑,伸手拾起锦囊,身子倚在桌上,凑近了叶天卿的脸。“或则三日,或则两日。”她像透『露』着什么天机似的低语道,“也说不定,就在今晚。”

    醉忘斋里又掌了灯。离离将那豆灯火拨亮了些,继续搅拌着锅里的汤,温暖诱人的香气,早已漫溢了整间狭小的厨房。

    阿英和阿蒙紧握着武器,已经一惊一乍地戒备了一整天。并没发生任何事,但是依然要继续戒备,因为所有的事情,就是最容易发生在没事的时候。由于阿英担负着执勤重任,没工夫再洗手做饭。没有客人,老板娘便只顾自己喝酒,于是这下厨的重任就只好落到离离的头上。离离倒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任务才真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大家其实都饿了,阿蒙肚子的叫声简直隔着墙壁也能听见,而那个人——自从昨夜送酒回来,就一头扎进房里睡倒,一整天未见醒来,算算已是十二个时辰没吃过东西。

    失忆也好,变异也罢,总归还不是那副嗜睡成病的死相。

    汤里已加了几味从前惯用的草『药』,对他的身体是有好处的。离离将锅子移上小炉,改用文火煨着,便先从中盛出了一小碗,双手捧了,静悄悄地往酒馆后院、素星痕寄宿的小屋而来。

    在门外略听,房中果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然而当她推门而入之时,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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