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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你最近总是膝盖疼,便给你缝了双护膝来,你别嫌弃。”孙姨娘说着话,从自己丫头的手里拿出棉锻绣玉兰花的护膝,递给秦氏。
“瞧瞧,这玉兰花绣的活灵活现,像真的一样。针脚细密,摸着又绵软我可是没你这手艺。”秦氏接过来,夸赞道。
“哪里有太太说得那么好,不过,暖和倒是真的。”
“姨娘,喝茶。”采风笑眯眯地端了桂花香片来,递给孙晓蓉。
她“嗯”了一声,接过茶水喝了两口,放在身旁的小几上。
槅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太阳也升起来了。秦氏和孙姨娘又说了一会子话,就让她回去了。一起走的还有李画屏,她自从进了“德惠苑”,就没个笑脸,她看着也厌烦。
“姑娘,歇一会吧,待会荷姐儿和宣哥儿也该来请安了。”乳母许氏低声劝她。
秦氏点了点头,走去临窗的塌上坐着。
新德泽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出现李姨娘如弱柳扶风的模样处理公务时错了好几处,还好最后及时发现,不然可能真的会出大乱子。
夜晚时分,冷风乍起,“梨香居”院门前的屋檐下挂了两个红灯笼,光线是暖黄色的,很温暖。
新德泽回新府后,直接打发小厮去了“德惠苑”,交待说让秦氏不用等他吃晚饭,他今晚宿在“梨香居”。
“姑娘”许氏担心地看了一眼秦欣。自从大老爷的小厮来传话走后,她就一直的脸色难看,连晚膳都没吃。
“吃些饭吧别难为自己。”
“许妈妈,我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心里却还存一份奢望想着依我们昔日青梅竹马的情谊,他会对我与众不同些。”秦氏叹了口气,眼神里都是疲惫。
“既然姑娘都看透彻了,就索性放下吧。大老爷就是这样的人,看着是个多情的,其实是最无情。”
“李姨娘现在还没怀上孩子,无论她怎么张狂,你也不必放在眼里”
“最要紧的是你自己,肚子最近有动静吗?”许氏问道。
秦氏脸一红,摇了摇头:“还是没有”
“奴婢这几天抽个时间回一趟秦府吧,让老夫人帮着想想办法。”
秦氏想到自己年迈的母亲,满头白发了还得为已经出嫁的女儿操心,她鼻子一酸:“算了,许妈妈,别麻烦了。”
“姑娘你就听奴婢的吧。老夫人会知道怎么做。”
半响,秦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19()
相较于秦氏的郁郁寡欢,“望月阁”的李氏就显得高兴多了。那个会唱小曲儿的赵姨娘正半跪在地上服侍她用餐丫头、婆子们站了一屋子,大家各忙各的,也没谁搭理那位“受苦受难”的姨娘。
大丫头品儿站在一旁,颇有趣味地逗乳母怀里的新明维玩,小家伙胖乎乎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特别喜人。大少爷新明扬也由自己的大丫头照顾着吃蛋羹。最近这一段,赵姨娘每日都准时来伺候太太晨昏定醒,许多原本她要做的活计都由她抢着做了这样子,还真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还是太太有本事,能让正得宠的赵莹莹如此放下身段想来,应该是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正在这时,一个穿碧色袄裙的丫头走进西次间,屈身行礼:“太太,罗管家求见。”
“罗管家?”李氏愣了一下,罗平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负责管理二房的内务,有时候也跟着新德育去外面铺子跑跑腿帮个小忙。但是,这个时候他进来内室干什么?
她摆了摆手,让屋里的丫头婆子都退下,才开口:“让他进来。”
“对了,你下去吧,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歇着”李氏看了一眼赵姨娘,说道。
“谢谢太太。”赵莹莹屈身行礼后,在自己丫头的搀扶下离开了“望月阁。”
片刻后,年儿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正堂。
“给太太请安。”
“坐下说话吧。”李氏抿了一口沏好的龙井。
“奴才不敢”罗平规矩地在一旁站了,迫不及待地说道:“最近有一件特别稀奇的事,和大房有关。”
“大房?”李氏顿了顿:“往下说。”
“柴房不是住着一位四爷吗?这是老太太最忌讳的人还下过禁令,说是阖府上下都不允许探望,更不许暗地里帮他,让他自生自灭”
“你说的是顾望舒?”
“是,太太。最近有人却发现那位四爷的生活改善了很多不仅有了新棉被,还多了很多吃的用的。”
李氏把手里的盏碗放到小几上,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偷偷帮他?”
罗平点了点头,“太太明鉴,奴才听说这件事之后,着意去打听了一下。应该是和大房有关。或者说是大房的人在暗中帮他。”
“这消息可属实?”
“绝无半句虚言,虽然还查不出到底是谁在帮他,但的确是大房的人无疑!”罗平信誓旦旦:“奴才花了重金打听的,绝不会出错。”
李氏看了眼品儿,示意她拿赏银过来:“这是十两银子,奖励你这事做的好。以后有关大房任何的风吹草动,记得来告诉我。”
“谢谢太太。奴才谨记。”
“行了,下去吧。对了,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二老爷,我自有分寸。”
罗平“嗯”了一声,临走时问了一句:“那接下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就不用你操心了。”
罗平行了礼后,由丫头送出了“望月阁”。
品儿看着他走远了,回头和李氏说话:“太太以为这事如何?”
“不如何。”
“你明日找个人去柴房看看,如果情况确实属实的话,就瞅个机会把这件事漏给念慈苑的管家婆子。”
品儿看着自家太太一脸毫不掩饰的笑意,有些犯怵:“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我当了新家媳妇这几年,别的不敢说,老太太的心思摸得可比谁都准。她最忌讳的就是表里不一大房这会是撞刀刃上了。”
“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还是太太有远见。”年儿捧着一大盘橘子从外屋走了进来:“这是二老爷专程让人给送来的,瞧瞧多水嫩。还是惦记着您。”
“多嘴多舌。”李氏假意骂了一句,拿起一个最大的橘子剥开皮吃了起来。还别说,酸酸甜甜的,挺滋润。
品儿招呼着丫头们进来把饭桌撤了,陪着李氏唠闲话。
天一黑,新荷就准备睡了,她白天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看她不高兴,就陪着多坐了一会。
屋里烛火一灭,不知怎么,她就有些恐惧,这夜里怎么这么安静静的让人发慌,她开口唤了值夜的云玲:“我心里害怕,你陪我睡吧。”
云玲拿出火折子重新把蜡烛点上:“姐儿,别怕哈,奴婢陪着你呢。”她爱恋地揉了揉新荷的额发,把自己的地铺从外间挪到了她床榻前。
这孩子是她从小伺候着看大的,秉性柔弱、良善,她当亲妹妹一样待的。
第二天上午,新荷带着云朵刚从“芳菲阁”出来,云玲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姐儿,快回去吧,四爷出事了。”
新荷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们暗地里帮助四爷的事情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她带着人去了柴房,还让人请了大太太过去。现在阖府上下都传遍了我心里慌张的很,就打发小丫头偷偷去看”
“结果她回来说,四爷被老太太的婆子按着,用板子打得血肉模糊了。老太太逼问他屋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可有谁助他他咬紧牙关说是自己偷来的。”
新荷头懵的一声,被打得血肉模糊,这可怎么办?她心里着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四叔会不会被打死啊通过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她心里很心疼这个四叔。总想着他活得太艰难,理所当然地帮他一些,结果还是出事了。
“姐儿,你慢点跑,会摔着的。让奴婢抱着你吧,这样速度快一点。”云朵看着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大小姐,心里一酸。
20()
新荷跑得很快,一路上摔了两个跟头,丫髻上的珍珠发箍也掉落一个。两个大丫头跟在后面心惊肉跳的,看着她在前面一路跑一路哭吓得拦都不敢拦。
主仆三个赶到柴房的时候,“念慈苑”的人已经把这里围了起来。云玲和云朵拔开人群,护着新荷往里走。
新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靠背椅,正坐在院中央喝茶,秦氏在一旁候着,脸色很不好看。身后的丫头、婆子站了一排,安安静静的,没人吭声。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把顾望舒按在长条木板上,手臂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身上。鲜红的血液把地都染红了。
虎子被五花大绑扔在旁边,嘴里塞了一团破布。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看着主子奄奄一息的样子,眼泪横流。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屋里的这些新棉被到底是谁送给你的?”新老太太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氏用力拽紧手中的帕子,紧张的手都抖了。
少年头发散乱着,看不见模样:“没有任何人送是我自己偷的。”他声音已经微弱了,话一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新老太太听他这样违逆简直震怒了,反手把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厉声开口:“你骨头还真硬啊,好,给我继续打。打到肯说实话为止。”
“哟,我说顾四爷,你只要说出那个帮你的人是谁,这一顿打不就免了。硬撑着也不行啊这么粗的棍子,你会死的。”李氏领着几个丫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唯恐天下不乱。
“二弟妹,你”秦氏刚要说话,新老太太摆摆手打断她:“给我狠狠地打!”
“大嫂,你看起来很紧张嘛,在怕什么?”李氏看了秦氏一眼,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担心母亲”
妯娌俩还在争辩,新荷却已经跑到了顾望舒的身前,只一眼,便被吓住了。少年浑身是血地躺在木板上,一动也不动。眼看着小厮的棍就又落到了他的身上
她不顾一切地伸开手臂拦住他们:“住手,不许再打了。”
“这”小厮看了眼府里这位最受宠的嫡出小姐,回头去看新老太太。
“荷姐儿,你怎么来了?过来母亲这边。”秦氏看见女儿脏乱的衣衫,眉心一跳,对着她招了招手。
新荷没理会秦氏,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祖母,不能再打四叔了,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新老太太脸色冷凝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氏看了眼身后的采风、采月,示意她们把大小姐带走。
两个大丫头屈身点头,径直向新荷走去。
“走开,不许碰我。”她知道母亲的意思,站起来便往旁边躲:“四叔他没有错,那些吃的用的都是我硬逼着他收下的”
“我是新府大小姐,他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新老太太脸色一白,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荷姐儿,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知道祖母最不喜欢他吗?”
她说话很慢,像是一个字又一个字从心底发出的声音。
“祖母,祖母,我都知道”
“但是,四叔不该受这个罪的,他什么也没做错啊”
“他从来也没有对不起我们新家。”
新荷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了满脸,前世她从来没有听过顾望舒在新家被祖母重罚,大概是她不该这样贸贸然帮他想着让他活得轻松一些,没想到却因为她的缘故,这一世他活得更加艰难了。
新老太太闭了闭眼:“荷姐儿,你知道我最忌讳什么。”
“我毕竟最疼爱你,过来祖母这边吧”
“不不不”新荷跪下向前爬了几步,哀求道:“祖母,你放过四叔吧,真不是他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母亲,荷姐儿一向乖巧。这事,这事”秦氏有些吞吐。
“我倒是觉得荷姐儿说的大约都是实情。”李氏低声说了一句。她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新荷做的,虽然也知道定是大房所为,但是这个才六岁的孩子大房没有嫡子,如果嫡女再不被老太太待见,那大房可能就真的败了。
“你闭嘴!”秦氏罕见地发了火。
李氏眉头一皱:“凭什么?我在新家难道连话都不能说了?”
“都住口!”新老太太用拐棍狠狠捣了捣地面,回头骂两个儿媳妇:“像什么样子!这么多丫头婆子都看着呢,脸面都不顾了”
她很少动这么大的肝火,身后的张嚒嚒吓了一跳,连忙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