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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在前面带路,听她们这样交流;脚步就顿了顿。
新荷坐在罗汉床上晃着小脚,看四叔在家常的衣衫外,套了青色直裾。他原本个子就高;这样一穿;更显得长身玉立。
她溜溜哒哒地走去他身边,比了比身高;发现她才到他胸口处
“荷姐儿;来;我们一起去。”顾望舒去牵她的手。
新荷一躲;离他远了些。
“四叔;能不能不去?”
青年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反问:“为什么不能去?”
新荷觉得他问的奇怪;秀眉紧皱:“你受伤了应该要多休息吧,这样特意去招待别人不是很累吗?”
小姑娘眼神澄澈;对他的关心毫不掩饰。
顾望舒叹口气;轻轻捂了她双眼。他想起待会还要逼迫她拿主意,就有些汗颜。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她必须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如果这招成功的话,或许,她会想想她和他的关系。
最终,新荷还是被顾望舒牵着手去了花厅。
姚锦溪在杌子上坐着喝茶,听到响动,抬眼便看到顾望舒大步走进来,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紧跟着进来的新荷打断了。
他牵着她的手。不对,是他把她的手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里。这样的姿势称得上守护了。
叶辰雪也看到了新荷,她“哼”的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了。如今,她虽说和左都御史冯家定了亲,心里却还是更喜欢二表哥些。别的先不说,就冲这容貌,冯玉麟便被比下去了。
“这位是?”姚锦溪笑着问道,声音如黄莺出谷,娇柔婉转。
顾望舒在圈椅上坐了,“这是新家大小姐。”
“新妹妹长的真好看。”
新荷小嘴一咧,这姚锦溪夸起她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比谁都清楚。
“姚姐姐才是京都第一美人”恭维话谁不会说,她笑的十分清脆。
叶辰雪撇撇嘴,她不喜欢新荷,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虚伪极了,忍不住讽刺道:“你是真心称赞姚姐姐的美貌?”她看了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二表哥,把那句还是习惯性地拍马屁给省略了。
“当然,难不成叶大小姐惯常是表面称赞姚姐姐美貌,然后背地里说丑陋不成?”新荷明白叶辰雪的性子,一再忍让,可她依旧针锋相对、得寸进尺,便反击道。
“你”
“我怎么了?我觉得叶大小姐也是个美人。”新荷笑着走到圆桌旁,捏了一块桃心酥。
顾望舒好笑地凝视着小姑娘并不锋利的小爪子,抿了茶,没有说话。
眼看着叶辰雪急眼了,姚锦溪去拉了她的手:“你这古怪的,夸你是美人,还不开心我巴不得有人天天这么夸呢。”
新荷一愣,这是帮她解围了。
被她这样当真不当假的一闹,叶辰雪反而不能生气了,她嘻嘻笑着和姚锦溪乱成一团。
“哟,这么热闹?”叶辰宇调侃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穿着常服的新明宣。
“哥哥。”新荷小跑着冲到新明宣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自从他做官、成亲后,兄妹俩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你怎么在这里?”新明宣揉她的额发。
“我来探望四叔。”
新明宣随意拍了拍她衣袖上沾的灰尘,向顾望舒行礼,问他伤处是否好了些。他今日休沐,便去大理寺找了叶辰宇,和他一起来了叶府。
姚家和叶家是世交。姚锦溪更是叶家的常客,叶老太太很喜欢她,内定为二表哥的媳妇。叶辰宇和她也算熟悉,当下便过去说起话来。
其实,他很佩服姚锦溪,才华横溢不说,为人处事也很有一套,明明雪姐儿也喜欢二表哥却也能和她处的和谐。
这样的人,一般有两种。第一种心思单纯,第二种城府深沉。然而,无论她属于那一种,都非常适合二表哥。
微风透过窗户吹进花厅,惬意、清凉。
虎子瞅着叶三少爷和大少爷也来了,就添了壶新茶。
姚锦溪和叶辰宇说了一会话,便起身给他倒茶,顺带着把旁人的也都一一添了,走到顾望舒面前时,柔柔开口:“顾公子有伤在身,不易饮浓茶。”
青年笑道:“多谢姚姑娘提点。”
新荷在窗边站着,依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四叔眉眼含笑的模样,温柔俊雅极了。姚姑娘的脸色通红了,眼波流转如剪水秋瞳,看着竟是绵绵深情了。
新荷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一堵,四叔还从未对她这样笑过呢。
新明宣咳嗽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他都是成过亲的人了,自然明白这两人之间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新编修,来,喝茶。”叶辰宇笑着把手里的青花瓷茶杯递给他。他们俩看起来很熟悉。
新明宣伸手接过,当真喝了一口。他温暖儒雅,叶辰宇则张扬明媚,凑在一起倒有种奇异的融洽。
“姚姐姐,怎么没有我的茶?”新荷“笑盈盈”地打断那两人的对视。
姚锦溪的脸色更红了,她慌忙满了一杯,递给新荷,笑道:“诺,给你。”
“听闻姚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如趁这个时侯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叶辰雪突然开了口,她的表情有几分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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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锦溪怔了下;随即便笑了:“雪妹妹这是要嘲笑姐姐”话虽这样说;她却一点都不怕。
论诗词学问;在京都女子当中;她姚锦溪要是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妹妹怎么敢?只听说姚姐姐的学问是姚阁老亲自教的;少不得要讨”
“雪姐儿。”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辰宇警告性打断了。女孩家随便怎么耍小性子都可以,但是言谈里涉及长辈,就有些放肆了。何况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
叶辰雪悻悻地闭了嘴;叶家最讲究长幼有序。给她个胆子,也不敢和三堂哥叫板。
“三少爷不用拘着她,雪姐儿的性格这么活泼;我也是喜欢。”姚锦溪一直微笑着;看起来很是端庄、大方。
新明宣望了眼站着发呆的妹妹,招手道:“荷姐儿;过来。”他剥了些葵瓜子给她。从小;妹妹就爱吃这个。
“谢谢哥哥”新荷走过去;捏他手心里粒粒饱满的瓜子仁往嘴里送。
顾望舒一直留神着小姑娘;此刻见她乖巧地依偎在新明宣身边;眼神暗了暗。
姚锦溪以“夏”为题,当真作了一首诗;拿给顾望舒看,说是请教一二。
新荷诗书是读了;字也认得不少;然而对作诗这么高深的技巧,她一窍不通。只看姚锦溪都快坐到四叔腿上了,便有些压抑不住怒火,偏四叔还不知觉似的。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是怎么回事?她还没来得及想。
“这是怎么了?”新明宣察觉到妹妹有些异常,便低头问道。
“哥哥,我想回家。”新荷实在看不了对面你侬我侬的两人,怒火里夹杂着委屈,她声音有些哽咽。
新明宣不明所以,他仔细打量了妹妹的脸色,说道:“四叔,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回了。”
顾望舒强忍着不耐烦,应付姚锦溪,这会看鱼儿上钩了,便顾不得其他了,站起身笑道:“天色确实不早了我坐了这么久,也乏了。”
屋里的几人都是人精,听他这么说,也都站起来告辞。顾阁老身受重伤,确实应该多休息。
姚锦溪跨出门时,回头看了新荷一眼,颇为意味深长。
顾望舒上前一步拉了新荷的手,说道:“我给你留些东西,你拿了再回吧。”说话间,便拉了她往正房去。
新明宣不疑有他,和叶辰宇坐在花厅里喝茶,等妹妹出来。
进了西次间,顾望舒坐下,靠着床头歇了好一会。他重伤未愈,实在是有些累。
“四叔”新荷虽然恼怒,还是心疼他。拿了帕子出来,给他擦拭额头上细微的汗。
“荷姐儿,刚才为什么生气?”青年拉了她的手。
“”新荷低头不语,她那些荒诞、可笑的心思,实在是说不出口。
青年叹息一声,还是决定自己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左手一使力,把她拉进了怀里。依他的直觉,小姑娘并非对他完全无意。至于,到底有几分他并不在乎。
人在感情这一块,其实是很敏感的,对方喜欢你或者讨厌你,一相处就能感觉出来。
“荷姐儿,如果我说自从七夕之后,我便一直心悦于你”
“你可会,觉得恶心?”青年的语气很沉重,还带了些孤注一掷的勇气。
新荷震惊了,很久后才反应过来,极力挣扎着从顾望舒的怀里退了出来。她怎么会恶心他呢?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小时候是怜惜他过的不好,长大后是信任、依赖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心思竟和她一样本来该欣喜、庆幸的,此刻却恐惧极了。
他是四叔啊!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的。
顾望舒看她反应如此剧烈,几乎灰心了。大概真的是他的妄想吧。
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声音隐忍中带着冷漠:“你不用急着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觉得恶心,憎恶我——从此,我们就不必再见了。”
“要是,你愿意以后我就不能是你四叔了”
新荷的心像一团麻在绕,乱糟糟的,她确实应该好好地想一想。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顾望舒回转身,却发现已空无一人。右胸口的伤处猛然间疼痛起来,他倚靠着衣柜站了。
回新府的马车里,新明宣觉得很奇怪,妹妹从四叔屋里出来后,就一直闷不做声,一脸的心事重重。
他拍拍她的肩膀:“有什么话,可以和哥哥说别憋在心里。”
新荷扯下嘴角,点头后又摇摇头,笑起来比哭的还难看。
新明宣嗟叹一声,不再问了。妹妹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他从妻子那里听说了赵家替赵渊求娶荷姐儿的事,父亲、母亲大致都是满意的,就是荷姐儿年纪还小,便推拒说再留两年。
时间过得很快,等“莲苑”的桂花又盛开时,八月到了。
正房的庑廊下摆了几张杌子,新荷和几个丫头坐在一起,做绣活。她绣的是一方手帕,花样是松鹤延年,给祖母的。
算算时间,她有半个月没见过四叔了。前天去“德惠苑”给母亲请安,恰好哥哥也在,听他说,四叔已经开始上朝了。想必,伤处也好全了。
这段日子,新荷总能想起四叔和她说过的话他那么郑重、认真,想必也都是真心话。
前世的时光,历历在目。她最后死去的瞬间,还能看到顾望舒在人群里的模样。若是,这一世她真的接受了他,那新家灾难来临时,会安然无恙的渡过吗?还是说,会因为她的参与而连累到他。
不管她承不承认,私心里,她都希望四叔能一辈子安好。
“姐儿,线。”云玲把簸箕递给新荷,大小姐最近瘦的厉害,三餐也都是不定时吃,上个月新做的褙子,最近穿身上都空荡荡的。
早晨,她服侍姐儿洗脸,看到她手腕侧的尺骨因为瘦弱都凸出来了,白皙又透明的,像是用劲一握,就能折了。
“收起来吧,今个不绣了。”新荷把帕子放进簸箕,转身进了西次间。
云朵在一旁站着,和云玲说话,“姐儿是不是病了?最近都很反常,也不爱说话了偶尔笑一次也都很勉强的。”
“要真是病了,赶紧告诉大太太吧”慧文插嘴道。她年纪偏小些,是“莲苑”的二等丫头。
慧敏也凑了过来:“我倒是认为,大小姐是有了心事。”
云朵看她一眼,突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天长落日远,水净寒波流。卯时刚过,顾望舒从文渊阁走了出来,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暗了。他脸色还带些病气,看着疲惫不堪。
虎子和一众侍卫连忙跟了上去。
还没走到马车旁,姚固姚阁老大步从后面追了过来,他穿着绯色锦鸡补服,留着山羊胡,很豁达的一位老人,“顾阁老留步。”
“姚阁老有事?”顾望舒拱手笑道,他对经常提携他的姚阁老,说话很温和。
姚固捋了捋胡须,“今日时间还早,要不要去老朽家里用个饭?”他对这位年纪轻轻却手段高明的青年,是很佩服的。官场历来如此,你不狠心杀别人,自然有人狠心来杀你。尔虞我诈也要看谁用的更精明。
他这一辈子,最喜欢机警、能干之人。所以,见了顾望舒才念着,把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女嫁给他。
“嗯?”顾望舒疑惑地看他一眼。
姚固爽朗地笑,直言不讳:“是我孙女想邀请你,去家里吃饭。”
是姚锦溪?青年面不改色,他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