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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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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杨贵妃的幸灾乐祸,郑淑妃却有些担忧,“姐姐还笑得出来?那司徒氏如此受宠,连皇后面子都敢这般明目张胆的下,陛下不仅没怪罪反而教训了皇后一顿,说她送的礼不经心。”说着不由自主的蹙起了好看的秀眉,有些哀怨的道:“这世上哪有挑人家礼的道理?何况是皇后娘娘所赐,就是咱们也只有感激谢恩的份,司徒氏这般圣宠往后这宫里哪儿还有咱们站的地方?”

    杨贵妃闻言却不以为意,“有什么可担心的?妹妹可别忘了,她是有夫之妇,能不能长久留在宫中尚且是未知之数。就是侥幸能留在宫中,这样一个女人陛下还能冒天下之不韪立她为后不成?反正陛下对咱们一直是这样,有她没她又有什么两样?还不如坐山观虎斗,瞧她与皇后斗法,权当图个乐子。”

    郑淑妃横了她一眼,“你倒看得开。”

    “不看开些又能如何?”杨贵妃语气有些落寞,“进了这冰冷的后宫,过着表面风光内里冷暖自知的日子,再不看开些,日子可怎么过?”其实杨氏心里并不是特别在意后位,只不过骨子里的骄傲叫她见不得被不如自己的独孤如意压在头上。再说这后宫里的日子那样无趣,那样孤寂又长得看不到头,若不给自己找个目标,她如何挨过这年年月月,暮暮朝朝?

    郑淑妃闻言一阵黯然,若是有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入宫,过这死气沉沉没有尽头的日子?似是不愿陷入这没有止境的黯然,郑淑妃深吸了一口气,故意语调欢快的道:“说起来这位司徒氏与咱们俩家都有亲,我却从未有缘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叫一向不近女色的笔下另眼相看,我倒是好奇的紧。”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司徒氏可不就是我家四妹妹的嫂子,去年安国公夫人做寿的时候,我家老祖宗还特意领着四妹妹去陇西贺寿。回来之后不住口的夸赞安国公世子妃能干,想来这司徒氏必定是个难缠的角色,她若真同皇后对上,咱们可有好戏瞧了。”

第二百零九章() 
让杨氏和郑氏失望的是,司徒凝冰非但没与独孤如意斗起来,反而在听说了此事之后命长笑亲自登门向皇后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怜长笑天生不善言辞,只能硬邦邦的转达司徒凝冰的原话,“大小姐让奴婢转告皇后娘娘,虽说不便收下娘娘的礼物,不过娘娘一番心意她却领受了。”愣是将一句感谢示好的话说成了示威。

    独孤如意心里憋着火,可碍着长笑是杨炎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她也不敢给她脸色瞧,只得按耐下心头的怒火保持着端庄的微笑,话中有话的道:“表姐也太客气了,原是自家姐妹,本宫又是后宫之主,她来宫中做客,本宫怎样也该尽地主之谊才是,如何当得她一个谢字?”见长笑只低着头不接话,独孤如意狠狠掐了一把身下罗汉床上的锦垫,才强压下了摔茶盏的冲动,撑着笑道:“你回去告诉表姐,因陛下有令,本宫不能去立政殿瞧她,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同本宫说,不必客气。”

    “是,奴婢记住了。”长笑行礼告退。

    “欺人太甚!”长笑走了一会儿之后,独孤如意终于忍不住还是摔了茶盏,“竟到我这儿示威来了!”。蔷薇也是满脸的气愤,正欲说话却被月季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娘娘当心气坏了身子。”月季一壁支使宫人收拾地上的碎瓷和茶水,一壁柔声劝道:“奴婢同长笑姐姐也打过几回交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未必是受了那位的指使故意给娘娘难堪。娘娘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与那位交恶,可别忘了这后宫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瞧着您呢!”她也生气,可经过昨天武德殿走了一回,听陛下说了好一番那位的喜好,月季比什么时候都清楚,凭如今自家主子在宫中的地位,是动不得立政殿那一位的。她一个奴婢帮不了主子旁的,只能劝着她省时度事,别一时冲动倒叫旁人捡了便宜。

    月季说的话,独孤如意何尝不懂,只是许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尤其是这一个“忍”字,当真是心头一把刀,疼的她死去活来!可为了保住地位,她除了忍又能如何?只盼着父兄这一去洛阳,能旗开得胜,她的族人们都能加官进爵,如此她的后位才会稳固些,办起事儿来才更有底气。若是父兄输了,独孤如意根本不敢想,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出于这种恐惧,独孤如意愈发迫切的与司徒凝冰结交,除了想借她的手铲除四妃之外还有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纵然心在滴血,独孤如意还是亲自选了各种上好的素色暗纹锦缎和一串翡翠佛珠,依旧命月季带人送到了立政殿。

    司徒凝冰最擅长体察人心,自然懂得独孤如意的心思,之所以派长笑去春华殿致谢,一来是让杨炎费点儿脑筋猜猜她想干什么;二来是探探独孤如意的底。毕竟她从没见过这位表妹,性情如何不过是通过密报上寥寥数字粗识一二,很难真正的下判断。作为一个囚犯,司徒凝冰的活动范围暂时只限于立政殿,且没有被探视的权利,而这后宫里除了司徒菁芜之外再没一个女人敢贸然闯进这座牢笼。杨炎大概是从前十几年来对自己手下作威作福惯了,骤然当上皇帝一时转换不过来,没料到居然还有敢违抗他皇命的人存在,一时疏忽才叫司徒菁芜闯进了立政殿。自此之后杨炎吸取教训,将立政殿原本还算正常的守卫增加到了原来的五倍,日夜巡逻,不要说人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托堂妹司徒菁芜的福,司徒凝冰从一个囚犯变成了重囚犯,不但失去了自由,几乎连隐私都没有,吃饭睡觉甚至如厕都有人看着,杨炎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她与世隔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徒凝冰只能通过与皇后独孤如意看似找乐子一般的结交,悄悄激化后宫矛盾,给杨炎不断的制造些小麻烦,让他紧张一段时间,然后渐渐的习惯她这些近乎玩闹的小把戏,最后慢慢放松警惕

    一番试探下来,司徒凝冰对独孤如意的性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至少同密报中说的一样,独孤如意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更是个懂得发现和把握机会的人。司徒凝冰就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聪明人往往都喜欢自作聪明,能屈能伸便是有所求,懂得发现和把握机会就更容易上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司徒凝冰吩咐长笑,“去把皇后送来的锦缎拿来我瞧瞧,正好挑两块可心的衣料,你叫人照着长安最时新的款式给我做几身新衣裳。”

    “是”长笑恭谨的应了,转身吩咐宫人将月季送来的锦缎拿上来。耳边传来司徒凝冰一声悠长的叹息,“真是无趣,若是见怜在此,怕是已经与我说起长安最时新的款式花样,该梳什么样的发髻,配怎样的首饰了。实在是弄不明白,李嘉责到底是有病呢,还是品味独特,怎么就偏对块冰块儿情有独钟?”

    对于司徒凝冰这一番明显透着贬义的话,长笑只作没听见,依旧若无其事的指挥宫人搬东西。她却不知,在司徒凝冰提到李嘉责三个字的时候,她身形一瞬间的僵硬没瞒过司徒凝冰的眼睛,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司徒凝冰笑得意味深长能使美人计的,也不都一定是女人。

    独孤如意送的所有锦缎都搬上来之后,司徒凝冰似乎真的来了兴致,一匹一匹的抖开在身上比画,还不时询问伺候自己的宫人和长笑,“这匹好看么?”“这个颜色做条襦裙怎么样?”“这个花样是不是做深衣最好看?”

    那模样真跟寻常爱打扮的姑娘少妇没有两样,但望着她如花笑靥,长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大小姐这样的反常,怎么瞧都有一种暴风雨前宁静的不安!

第二百一十章() 
司徒凝冰挑衣料正挑的高兴,冷不防手中一块湖绿色暗花缠枝莲纹花样的锦缎,一摸之下竟破了一个洞!司徒凝冰勃然变色,甩手将那锦缎扔的老远,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宫人们纷纷垂头噤声不敢发一言,她们伺候的这位主子身份尴尬,她们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她到底算不算是陛下内宠?进宫这两日也没见陛下踏足过这里,可连陛下的近身侍女长笑都对她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违拗,她们自然也不敢有半分轻视怠慢之心,如今见她忽然变脸实不知该如何是好,都不约而同的偷偷拿眼去瞧长笑,指望着她做点儿什么。

    不止这些宫人,便是司徒凝冰也瞧着长笑,语气不善道:“长笑!去把你主子找来!我倒要问问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想要我的命直接动手就是,左右我父母双亲在他手里捏着,他就是让我自己了断我也不敢说个不字,犯不着耍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羞辱于我!”

    长笑心中暗暗叫苦,主子们斗法,遭殃的却是她这个小小奴婢,大小姐这分明是气不顺没事找事,她若真为了这么点儿事去找主子,少不得主子觉得她无能,免不了一顿责备。

    “大小姐息怒。”长笑明知论口舌,自己绝对不是司徒凝冰的对手,且出口必定被抓住把柄,但她又不能不理会司徒凝冰,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主子绝无怠慢您的意思”

    “不是他的意思”司徒凝冰就等着长笑这句话,不等她把话说完立刻咄咄逼人道:“那就是他那位皇后娘娘的意思喽!”

    “哼!”司徒凝冰冷笑一声,“他这些年是越发出息了,连区区后宅几个女人都管不住!先是有妾室毒死了正妻——我小姑李淑宁。后又有区区一个婕妤也敢不把他的话放眼里,擅闯立政殿。这一回两回还能说是一时疏忽,可这都第三回了!事不过三,我怕我等不了几年寿终,就先被他的女人们给弄死了!”

    长笑听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觉得自己是有苦说不出,若是主子在此,他完全可以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可自己不能!即使明知司徒凝冰这是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她也只能忍着!

    司徒凝冰见她不说话,更是得理不饶人,拿出大街上泼妇打架的气势,狠狠将脚边堆着的几匹锦缎踢飞,边踢边骂道:“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把这些破烂货扔出去!这是立政殿!不是收破烂的地儿!”

    宫人们见她发怒,再不敢装死,手脚麻利的将散落一地的锦缎捡起来,跟逃命似的退了出去。司徒凝冰冷冷瞧了眼还在殿中杵着的长笑,没好气的道:“你也给我滚下去!”

    “是”长笑蹲身行礼,“奴婢告退。”长笑恭敬的倒着身子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顺手带上门。

    偌大的寝殿中,不过片刻就只剩下司徒凝冰一人。

    累死她了!司徒凝冰一下躺倒在贵妃榻上,忽然瞥见身侧几案上隔着的碧玉茶盏,又一下爬起来,伸手拿过茶盏将里面已经凉透了的庐山云雾喝了个干净。这才复倒在贵妃榻上歇息。泼妇果然不是人人能做的,光这嗓门她就不行!

    立政殿这边方鸡飞狗跳的闹了一场,独孤如意的春华殿那边好戏又上场。

    独孤如意瞧着被退回来的锦缎,气得肝儿都疼,恨不得带人立刻去砸了立政殿!偏蔷薇还火上浇油,在那儿愤愤不平道:“这也太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说什么咱们送的是破烂?!这些锦缎每一匹都是娘娘过了目的,送过去分明都是好的,怎么到她那儿转了一圈就成破烂了!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弄的!”

    “别说了!还嫌娘娘不够堵心?!”月季见独孤如意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见真是气的不轻,蔷薇还在这儿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简直是添乱!

    蔷薇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再敢多言。

    “小姐”月季换了在家时的称呼,走到独孤如意身前蹲下,握着她的手劝道:“虽说咱们如今处境艰难,可您到底是一国之母,也实在没有这般忍气吞声的道理,若您真的气不过,也别一味忍着,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就是闹到陛下跟前咱们也占着理,没什么好怕的。”月季也想明白了,一味的劝着小姐忍让不是办法,只会叫人看轻了。小姐堂堂一国之母,总不能老被人骑在头上欺负!次数多了,以后这后宫之中谁还将自家小姐放在眼中?!

    独孤如意原本满腔的怒火,如何都忍不下去,若非脑中还有一丝清明,这会儿已经上立政殿找司徒凝冰理论去了。反倒是月季一番叫她不要一味忍让的话,让她冷静了下来,脑海中不住浮现起祖父临进宫前的叮嘱,又想起父兄已奔赴战场胜负生死尚且是未知之数,她根本没有得理不饶人的资格!

    “娘娘,贵妃、淑妃、德妃和贤妃娘娘求见!”独孤如意正默默劝说自己,不想四妃却不愿放过这个瞧好戏,顺便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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