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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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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叹息一声,她虽对芍药说娘娘会替蔷薇做主,心里却明白这主哪是那么好做的?蔷薇恐怕只能枉死了!

    独孤如意缓缓闭上眼,不去瞧月季的目光,用疲惫的声音对芍药道:“你下去罢,好好照顾蔷薇,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月季不必再来禀报。”

    芍药抹着眼泪,哽咽的应了,倒着身子退了下去。

    “娘娘”月季见独孤如意满面疲态,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心中再同情蔷薇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劝慰独孤如意道:“奴婢知道您为难,蔷薇跟了您这些年,想来她会体谅您的。”刚收拾了卢氏,就闹出中毒来,难保陛下不会疑心这是娘娘自己使的苦肉计,要至卢氏于死地,这会儿倒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下毒之人了。

    “蔷薇是为我死的!”独孤如意忽然睁开双眼,凤目中闪烁着噬人的光芒,“若连一个交代我都给不了她,往后谁还会对我忠心耿耿!”

    “可是娘娘,煮姜茶的小宫女银杏服毒自尽了,如今是死无对证,咱们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个头绪来。”月季见主子不听自己劝,只能拿事实打消她的念头。

    谁知独孤如意闻言非但没有打消念头,反而冷笑道:“没有头绪,那就做出些头绪来!左右我只要给蔷薇一个交代,至于谁是真凶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不过敲山震虎让那些想害我的贱人瞧瞧,想要我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小陪在身边的丫鬟死了,独孤如意不是不伤心的,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恐惧。算起来她今年也就十六岁,是个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小姑娘,何况独孤氏的后宅素来平静,祖父独孤顺又治家有方。所以独孤如意在家的时候,生活一直是顺风顺水平静无波的,何曾见识过内宅深宫里真正的血腥残酷?便是恨极的时候,独孤如意都不曾动过杀人的脑筋,最恶毒的念头也就是将对头送到太庙去修一辈子佛,而今时今日,她的对手们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后宫就是战场,每一场胜利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独孤如意心中最后的底线被打破了,既然对手都要取自己性命了,那她又何必客气!月季又担忧又害怕的瞧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姐,她发现自家小姐的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狠厉,使得她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有些幽暗,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

    “陛下!嫔妾冤枉!”郑淑妃跪倒在杨炎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嫔妾着实不知为何我宫中会有鹤顶红,嫔妾绝无毒害皇后娘娘之心,求陛下明察!”听说皇后被下毒,死了贴身侍女之后,郑氏原本还在猜测究竟是谁干的?竟然利用皇后刚收拾了卢氏的当口给皇后下毒,这不摆明了是拿卢氏当替死鬼么?她正怀疑是不是杨氏瞒着自己偷偷做了这事儿?抑或是皇后为了彻底铲除卢氏而来了一出苦肉计?怎么也没料到,陛下下令彻查此事,竟会从她宫中搜出鹤顶红来!更要命的是,她宫里的宫女太监全被送去了绣衣司,有几个没骨头的扛不住刑居然胡乱认了!这下可好,人证物证俱全,她毒害皇后的罪名算是落下了!若陛下信了,她就是个死字!

    杨炎嫌恶的甩开郑淑妃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好看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同样是女人怎么就差这么多?

    郑淑妃不知他心思已经跑偏了,见他面露嫌恶之色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他了,立马转移目标,朝身边站着的杨贵妃哀求道:“姐姐最知我的性子,我哪里是会做这等事的人?!求姐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为我说句话罢!”

    杨贵妃闻言有些为难的瞧了杨炎一眼,犹豫片刻后,一撩裙摆跪了下来,替郑淑妃求情道:“陛下!嫔妾以为淑妃下毒谋害皇后娘娘一事还有诸多疑点,且毒害皇后娘娘乃是死罪,不宜轻下结论,还请陛下详查!”杨贵妃之所以敢冒着被斥责的风险给郑氏求情,或许有几分是顾及往日的情分,更多的是不想失去一个盟友,还有就是怕郑淑妃狗急跳墙,临死还要给自己找个垫背的。若她表现的太绝情说不得,郑氏就咬到她身上了,权衡过利弊,杨贵妃自然要替郑淑妃说话。

    杨炎其实也不想杀郑氏,毕竟留着她还能稳住她背后的荥阳郑氏,日后待自己平定天下,着手削减各大氏族权力的时候,郑氏还能再当棋子用一回。这会儿为了几个女人无聊的争风吃醋杀了,无疑是扔掉了一颗有用的棋子,便是再纳一个郑氏女也没现在这个好用了,倒不如顺着杨氏给的台阶,以调查为名将此事暂时压下,然后随便找个替死鬼顶罪将此事了结!

    “唔”杨炎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在在场的妻妾们几乎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才说道:“就依贵妃所言。”

第二百一十六章() 
“陛下!”随行的两个年轻男子连忙过去拉他,身为太监总管的小允子都快哭了,“您万金之躯哪能干这个呀!让奴才们来!”不待他说话那几个带着朴刀的侍卫早扑过来跟对付刺客似的搬起了砖头。

    “滚开!”紫袍男子狠狠的甩开了拉着自己的两双手,又不管不顾的扫荡着脚下的瓦片砖块。小允子与另一个被甩开的华服青年对视一眼,两人谁也不敢再劝,只能跺了跺脚一边护着紫袍男子一边帮着救人。

    “还不快帮忙!”狠狠踹了踹还跪在地上魂飞天外的王二和刑老头,王蔚飞也似的冲到瓦砾堆旁搬起了砖。皇帝都亲自动手了,他哪敢怠慢!

    “找到了!”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侍卫终于在瓦砾堆中瞧见了一蓬青丝,围着那蓬青丝众人七手八脚的搬开砖瓦。待见到底下埋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倒退了几步,唯独紫袍男子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个侍卫几步奔到那“人”身前,一瞧之下腿竟是不由自主地一软幸亏小允子和华服青年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没摔倒。

    “锦瑜”紫袍男子这两个字出口,眼泪已掉了下来。挣脱两人的扶持,紫袍男子蹲下身子抖着手拨开那“人”沾染着黄白之物的头发,一张已经变形的脸露了出来,紫袍男子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那“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被压扁了的头颅无声的啜泣起来。牢房之中弥漫着一股叫人压抑的悲伤,所有人的心都在突突的跳着,仿佛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

    “姑娘快醒醒该喝药了。”

    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荣锦瑜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心里诧异着,难道自己还没有死?待瞧见眼前那张明媚俏丽的脸孔她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原以为经历了那么多跌宕起伏她已经忘记了,可当再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本该随风散去的仇恨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玉容!”嘶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恨意。

    玉容瞧着她那双漆黑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心里直发毛,“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荣锦瑜似乎听不见一般双眸空洞洞的像是失了魂,玉容大骇扯着嗓子冲门外叫道:“寇妈妈!巧儿姐姐!你们快来!”

    叫嚷声终于将荣锦瑜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唤了回来,伴随着一叠声焦急的“怎么了?”两个人影映入眼帘。一个挽着平髻的中年妇人,一个身着青碧色碎花比甲的丫鬟。

    那妇人进来之后眼风在荣锦瑜身上一扫眉头就皱了起来,疾走两步至床前顺手将挂在一旁榆木衣架上的藕荷色交领褙子取了下来忙忙的披在荣锦瑜身上。“姑娘的风寒才刚有些起色,怎么能只穿着件单衣就起来?这被窝里暖着外头却凉,一热一冷的可别再病了!”

    听着她责备中带着关怀的话语,荣锦瑜眼中妇人的面目渐渐模糊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寇妈妈!自小看着她长大比谁都疼她的寇妈妈,又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了!她这是在做梦么?若真是梦她只盼着永远不要醒!

    “姑娘妈妈不是有心要责备你,你别哭妈妈不说就是了,你别哭”寇妈妈不明就里,见荣锦瑜哭的厉害,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抽出一方帕子给她揩眼泪。

    帕子不是柔软的丝帕而是粗布织成的,用来擦脸有些微微的刺痛,荣锦瑜却因这刺痛激动不已。她有感觉,这不是梦!她活过来了!她在意的最重要的那些人也都活过来了!心中的激动再也压制不住,荣锦瑜一把抱住那妇人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管那妇人如何劝哄她只是由着性子哭,似乎要将过去一切的苦难悲伤都随着泪水一起冲刷干净!

    也不知究竟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胸中一片舒畅倦意袭来,竟哭着哭着枕着那妇人的肩头睡着了。一枕黑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四肢百骸都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松快。

    “姑娘你醒了!”妇人的声音欣喜中含着担忧。

    “嗯,寇妈妈我醒了。”再次睁开眼睛,荣锦瑜的双眸异常的晶亮一如天上星辰。

    荣锦瑜再醒过来之时已是暮色已西沉,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重生回到自己十四岁那年之后,趁着屋里没人,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都没顾上穿直直的冲到南窗边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感谢上苍!”

    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快,所以当玉容端着碗莲子粥进来的时候她一如先前般披衣靠坐在床上。

    玉容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见她面容平静不似先前那般直直的盯着自己,暗暗吁了一口气,堆起笑容将莲子粥奉上,“姑娘先用口粥,一会儿还要用药空着肚子可不行。”

    “嗯”荣锦瑜温顺的点了点头,由着玉容一勺一勺的将微甜的莲子粥喂进自己嘴里。藏在丝绵被里的手几乎将被单抓烂!正是面前这个体贴伶俐的丫鬟会在一年之后,她大婚当日将剧毒的马钱子混入姨母药中,构陷她毒杀姨母,害得她家破人亡!若非她还有冤仇未报,恩情未偿,此刻她早忍不住扇玉容两巴掌了!

    玉容于她的心思浑然不觉,一壁喂粥一壁凑趣道:“奴婢方才去厨房取粥,姑娘猜猜我遇上谁了?”

    荣锦瑜瞧着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更是厌恶,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强忍着恶心挤出一丝笑意来,装着好奇的样子道:“遇上谁了?”

    玉容抿嘴一笑更显娇俏,“奴婢遇上表少爷了,他拉着奴婢问了好一会儿话,句句都不离姑娘,若不是天快黑了不方便,他呀就要跟着奴婢回来了。”

    荣锦瑜实在见不得她这副恶心的嘴脸,假作娇羞的垂下了头掩住了眸中的厌恶,她上辈子大概是眼瞎了才没瞧出这丫头的心思。

第二百一十七章() 
玉容当真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不管她有没有接口,自顾自的说道:“表少爷待姑娘可真是好,奴婢不过提了句您嫌药太苦,喝了药半天都没胃口用饭,他就说明儿个要给您送几罐上好的金丝梅来,奴婢记得您可是最爱吃金丝梅的。”

    荣锦瑜头垂得更低,声如蚊蚋似是娇羞无限,“表哥待我确实很好。”金丝梅么?她有多少年没再沾过这类蜜饯了?自从那一场变故之后,她只要一瞧见蜜饯甜食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口甜如蜜心如蛇蝎之人,那丝丝缕缕的甜腻吃在嘴里化作一根根细芒从喉头直扎到心底,刺的她一阵阵的疼!

    玉容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着“表少爷”如何如何,荣锦瑜再也忍耐不住以手扶额装着头疼的样子,“你去将药拿来,我服了便安歇了。”

    玉容正说得兴起,不想主子竟似没兴趣的样子,不由暗暗纳罕,“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了?平日里姑娘是最爱听表少爷的事儿的。”又见她秀眉微颦,好像头疼的厉害倒有些慌了,“姑娘莫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告诉寇妈妈叫她禀了太太请个大夫来再给您瞧瞧?”

    荣锦瑜只想尽快打发走她不想再惹是非,“没什么只是头有些疼罢了,我服了药再歇一晚想必就好了,不要再惊动了太太。”

    玉容也知她在陆府处境不易,怕说多了惹她伤心也就不再多言,端着已经空了的碗盏转身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荣锦瑜一个人,她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忍字头上一把刀,宫中五载沉浮她以为自己于这“忍”字上已有些功夫了,想不到方才与玉容说了不过几句话就险些破功。

    “是憋屈的太久了罢?”荣锦瑜自嘲的笑了笑。双眸渐渐幽深起来,泛着丝丝寒气,这一世她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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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果然如玉容所说,表少爷陆云峰依言而至。他来的时候荣锦瑜正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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