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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自下了马车眼泪就没断过,这会儿瞧见灵堂上摆放的闵氏牌位,眼泪落得更凶了。在闵氏灵前狠狠哭了一场,李淑宁劝得口干舌燥依旧没劝住,最后索性什么话都不说,只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待王氏哭完,心情平复,母女俩这才依着礼数给闵氏上了香。
虽说王氏本心里是过来帮忙的,不过世子夫人颜氏哪儿敢真劳动这位姨母?待她上完香,便着弟妹韩氏陪着去花厅用茶。
王氏哭累了,一时忘了自己其实是来帮忙不是来添乱的,由着韩氏和李淑宁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去了花厅。
韩氏亲自伺候王氏洗了脸上了妆,又捧过一盏热茶给她,“姨母请节哀。”她性子内敛,不善言辞,又与王氏不熟,相处起来实在有些尴尬。
好在王氏这会儿没心情与她应酬,又哭得口干舌燥,接过茶盏灌了几口还未缓过神来。李淑宁趁着王氏发愣的当口,扯过韩氏,小声问道:“二表嫂,七表哥如今怎么样了?”方才在灵堂没瞧见王文韶,舅母为了保他这个儿子连命都陪进去了,论理舅父便是再伤心愤怒,瞧在舅母的份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为何不见他给舅母守灵?
韩氏虽是庶子媳妇,但闵氏待她也算宽厚,韩氏又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不是那小心眼爱计较的,故而婆媳关系还是不错的,嫁入王家小十年,与闵氏称不上情同母女倒也有几分感情。闵氏就这么走了,韩氏多少是伤心的,听李淑宁问起此事的始作俑者王文韶,伤感之中又带着几分埋怨,“七弟被老爷关在地窖里,里里外外派了上百号人看守,还吩咐了一日只能送一杯水,三天才能给他一顿饭吃。几个兄长求情,好歹让他送完太太最后一程,叫老爷好一顿骂,谁都不敢再吱声了。虽是狠心了些,可七弟实在太不懂事了,从前还有太太护着,这回……只望他体谅太太一片苦心,别再干什么荒唐事了!”
“舅父……打算怎么处置表哥?总不会这么关一辈子罢?”李淑宁心里有些愧疚,算起来舅母闵氏殒命多多少少还是与她有些关系的,若非她逼得太紧,舅父也不至于非要打断表哥的腿,舅母更不至于赔了性命。如今舅母已经没了,表哥……他要是能想通,不再跟死人妖穿一条裤子,倒是没必要再揪着不放,毕竟都是亲戚。
韩氏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道:“老爷虽未明说,但这一回,恐怕是不会轻饶了七弟。”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公爹阴沉到可怕的脸色,也不知待婆婆丧礼过后等待七弟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二百八十六章 流言四起()
闵氏的丧事在长媳颜氏的主持下进行的井井有条,压根不需要王氏帮衬,唯一叫颜氏头疼的是总有那不识趣的长舌妇趁着吊丧的时候偷偷打听婆母闵氏的死因。毕竟闵氏去的太突然,一丝征兆都没有,而她的亡故属于家丑不可外扬,故而越国公府对外宣称闵氏是得急病死的,但这种说法最多骗骗三岁小孩儿,略微有些脑子的都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
只是大多数人或碍于情面或畏惧王晋权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还是免不了少数无知无畏之人,秉持着探究到底的精神,锲而不舍的追寻闵氏的死因。
但任凭这些人怎么打听,越国公府上下都只有一个回答,“太太是得急病没的。”
越是这般讳莫如深,越能引发人的好奇心。
于是,闵氏丧礼之后,关于她死因的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李淑宁整理一下,大致可分为复仇说,争宠说、家暴说和弃子说。
复仇说主要传播于朝臣之间,说是王晋做惯了双面间谍,在魏王谋逆的时候明着站魏王,转身就在先帝面前把魏王卖了个干净!伪帝的时候也是如此。这回也不知是哪个怀恨在心,找他算账,王晋命大没死成,倒是王夫人倒霉成了替死鬼。
争宠说在七大姑八大姨之间流行,主要围绕着王晋内宅的女人们展开,总之一句话,王夫人争宠失败,王大人宠妾灭妻。
家暴说和争宠说比较相似,最大的区别在于王晋究竟是主谋还是从犯,热衷于这个版本的主要是那些瞧家里媳妇儿不顺眼,有心换一个的人渣。
这三个版本纯属无稽之谈,李淑宁佩服这些人传瞎话的能力之余,又狠狠同情了舅父王晋一把,发妻刚死,伤心劲儿还未过,装了几十年的贤臣名士形象就因为几个谣言破了功,连王氏一族的好名声都受了牵连,也不知他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表哥王文韶身上?
倒是最后一个弃子说,让李淑宁觉得很蹊跷。因为这个版本居然有五分真实!传言王七公子王文韶因追随伪帝获罪,后弃暗投明归家寻求庇护,王晋为保幼子特意登门请罪,身为晚辈的李嘉懿却仗势欺人,非逼着王晋处置王文韶,否则便要株连王氏一族,王晋被逼无奈,为保全族只能牺牲小儿子,夫人闵氏舍不得幼子,于是以身相替,自杀身亡!
“表哥是秘密潜入长安城,知情的人不多,也就是越国公府和咱们府的人,再加上舅母亡故的因由更是极少有人知晓,这传言五分真假,且矛头直指她兄长,甚至挑拨安国公府与越国公府的关系,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别用心?无论如何这传言的出处该好好查查了!”只是,李淑宁有些为难,处理军务她还算在行,但这种类似查案的费脑子的事情,她还真没做过。可嫂子如今昏迷不醒,母亲又靠不住,三弟人还在雁门关,家里能为二哥分忧的也就剩自己了,总不见得连查个流言这等小事都要二哥亲自出马。
“嬷嬷你看……”李淑宁向林嬷嬷讨教道:“此事该从何处查起?”
林嬷嬷虽然不是苏嬷嬷,手下有一群密探,但流言这种把戏早就见惯不怪了,应付起来自有一套方法。巴不得李淑宁问询,好显出自己的能耐。
不过她并不急着回答,而是皱眉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三小姐,老奴觉得此事应该先从夫人院子查起。”
李淑宁不太明白,“为什么?”
林嬷嬷胸有成竹的分析道:“依方才三小姐所言,知晓亲家太太死因的人极少,不是从越国公府传出去的便是咱们府漏出去的,但越国公登门请罪……三小姐觉得谁泄漏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李淑宁沉吟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嬷嬷的意思是母亲身边的人该梳理梳理了!”不待林嬷嬷回话,她已自顾自的说道:“不错!舅父上门直接去了母亲的院子,照规矩,外男不入内院,所以他是一个人进的菊芳苑,那么这事儿十之八九是咱们府传出去的!”说到此处,李淑宁瞧着林嬷嬷,试探道:“嬷嬷是不是有方向了?”
林嬷嬷微微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道:“依三小姐的聪明,何不猜上一猜?”
李淑宁跟李嘉责一样,最不耐烦这种“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说话方式,若是换了旁人,早一个白眼翻过去了!但林嬷嬷不一样,一来她是嫂子给自己的人,就是瞧着嫂子的面子,她也得敬着!二来,林嬷嬷见多识广,是个治理内宅的好帮手,自己有许多地方还要仰仗于她。故而不敢轻慢,只能耐着性子猜测道:“我记得当时在屋子里伺候的就只有母亲身边两个大丫鬟,彩凤和灵犀,还有齐嬷嬷,门口守着两个二等丫鬟……”李淑宁仔细回忆了片刻,“是春蚕和青鸟!”
“齐嬷嬷可能性不大,彩凤、灵犀、春蚕、青鸟这四个丫鬟可以重点查一查。”李淑宁猜着猜着思路就被打开了,“她们都是内院的丫鬟,寻常出不得府,若要将风声透出去必定有人接应!”想到这个,李淑宁不由心中一凛,“如此说来,府上的下人也该好好整肃一番了!”
“三小姐说的不无道理。”林嬷嬷不想打击李淑宁的积极性,只得委婉的说你道:“不过老奴以为,排查的范围不用那么大,只管盯住万姨娘便可。”
“万姨娘?”李淑宁不太信,“万姨娘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便是跟其他妾侍争宠都不曾有,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三小姐不要小瞧了万姨娘。”林嬷嬷默默感叹,李淑宁脑子不错,可惜终究太年轻,少了几分阅历,“她入府比夫人都早,又是贵妾,虽然平日里不显,但这些年下来在府里肯定有自己的人脉势力,从夫人给大小姐选通房丫头那回便可窥一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探查()
“何况人心是会变的。”林嬷嬷在后宫里见多了似万姨娘这等看似绵羊般温顺,可冷不防跳出来咬你一口的嫔妃,“万姨娘不是蠢人,大小姐忽然没了,她能不疑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大小姐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心里有恨才正常!”
李淑宁蹙眉想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嬷嬷说得有理,那咱们就先从母亲的菊芳苑和万姨娘处入手!”
林嬷嬷见李淑宁肯受教,心里高兴,面上笑着应承道:“三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玉门,年纪小,性子活泼,嘴又甜,府里人缘极好,最擅打听消息,不若将此事交由她办。”
虽是林嬷嬷荐的人,李淑宁依旧有些不放心,“玉门才十二三岁,此事往小了说,不过是一两句闲话,往大了说关乎着我二哥的名声和李王两大氏族的关系,交给这么个小丫头,办砸了是一回事,最要紧的是打草惊蛇再想往下查可就难了!”
林嬷嬷却对玉门很有信心,向李淑宁保证道:“三小姐不要瞧玉门年纪小,论探听私密打听消息,咱们院子里谁也比不上她。而且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不容易惹人怀疑,那躲在暗处使坏的人也想不到三小姐会将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小丫头去办。”
“那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淑宁最终还是同意了,“就依嬷嬷的意思办!”
林嬷嬷得了李淑宁的准信,暗地里细细嘱咐了玉门一番,自是不提。单说玉门得了吩咐,知道主子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狂喜之余又有些忐忑,万一差事没办好,三小姐怪罪该如何是好?但转念一想,这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不过是暗地里打听些消息罢了,她最得心应手,只要将这桩事情办好了,再过几年,上头几位姐姐配了人,自己有这个功劳,何愁上不了位?
为了当上一等丫鬟,月钱翻倍,玉门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将目标锁定在齐嬷嬷身上。
“什么?!”李淑宁正喝着茶,听了玉门的禀报,好悬没一口水喷出来,“你到底查了些什么?怎么会查到齐嬷嬷身上?!”若不是瞧玉门是个身量还没长开的半大孩子,李淑宁早开骂了,齐嬷嬷是母亲的乳母,伺候了母亲大半辈子,忠心耿耿,谁都有可能背叛母亲,唯独她不会!一边腹诽“小丫头就是靠不住”一边有些不满的瞧了林嬷嬷一眼。
这个结果林嬷嬷早听玉门禀报过一遍,初时也跟李淑宁一样惊讶,但玉门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林嬷嬷一琢磨,心里便信了十分。这才敢带着玉门前来见李淑宁。李淑宁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故而不慌不忙道:“三小姐先别急,且听玉门慢慢道来,若她说完之后您还是不信,老奴甘愿受罚。”
李淑宁见她说得这般郑重,也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喝了口茶冷静下来之后才对已经吓得不敢说话的玉门道:“你接着说。”
玉门怯怯的瞧了林嬷嬷一眼,收到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奴婢有个邻家妹妹正好在夫人院里当差,虽是三等粗使丫鬟,可她住的屋子正挨着几个二等丫鬟,平日里她们有什么事儿要跑腿多半会找她或同屋的小丫头……”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李淑宁的神色,见她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赶紧加快了语速,“奴婢听她说,春蚕姐姐月事上头不太好,寻常到了日子总要歇上两三天,大家瞧在她是陆妈妈的外甥女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来也巧,那日舅老爷一来,春蚕姐姐就赶上来了月事,听说疼得是满头大汗,压根当不了差直接回屋躺着去了,晚上不小心又染了风寒,雪上加霜,彩凤姐姐就跟齐嬷嬷讨了情,让春蚕姐姐回家休养,这会儿人还在家里躺着没缓过来,奴婢以为是她的可能性不大。”
“你说可能性不大就不大呀!”李淑宁在心里骂了一句。
林嬷嬷见她眉头一跳,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忙抢先一步呵斥玉门道:“别尽说些废话!捡要紧的说!”
玉门缩了缩脖子,语速又快了几分,“至于青鸟姐姐,她家中只有一个寡母相依为命,她性子又高傲,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所以……”
“所以什么?”李淑宁见她吞吞吐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