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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烦他。正好李淑宁为着万姨娘的丧事留在府中,便撞在了王氏的枪口上。
“不就是给万姨娘请了个封诰么?”李淑宁知道躲不过去,索性替李嘉懿背了这个锅,“这是我的主意,不过是个五品县君,如何也越不过母亲去,您就当给二姐姐一个安慰罢。”反正二哥当初也是这个目的。
寻常没什么主意的王氏在这个问题上却异常坚决,“不行!要安抚二丫头给什么不行,非给万氏封诰命?!这样做不合礼法!#%¥*%*”王氏开始如数家珍般教导李淑宁礼法的重要性,以及历代破坏礼法的严重性。
李淑宁忽然有些后悔替自家二哥背这个锅了,她娘这会儿活脱脱一个迂腐的老学究,你跟她讲人情,她非跟你扯礼法,除非朝廷重修法度,明确规定妾能封诰,否则她这根筋这辈子都转不过来了!
“母亲!”李淑宁实在受不了王氏滔滔不绝的枯燥授课,忍无可忍的打断道:“左右封诰已经下了,上头盖了御印还有礼部的批文,已成定局,无从更改。”
王氏被这话一噎,抖着手指着一脸光棍的李淑宁,“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她就不明白,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儿子女儿一个个的都不叫她省心!
“母亲别生气。”一身缌麻孝服的李静湘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泪眼朦胧的望着王氏,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善解人意,“姨娘的身份确实不该受此封诰,何况她还犯了那样的错。母亲仁慈,能为姨娘治丧,女儿已感激不尽,怎敢再奢望生母得封诰命?女儿回去就请夫君代女儿上书,辞了这道恩旨,只求母亲莫为此动气。”语气情真意切,听不出丝毫作伪。
王氏被她的情真意切所打动,反对万姨娘诰封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犹豫了许久,才一闭眼,妥协的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既成事实何苦再去丢这个人!你安心给你姨娘守孝就是。”
李静湘噙着泪感恩戴德的道了一声:“多谢母亲!”眼眸翻垂间,正遮住了目中的痛苦不甘。
李淑宁冷眼旁观,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二姐姐,能屈能伸,以退为进,真比她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若真有些什么歪心思倒比万姨娘棘手许多,自己的段数恐怕有些不够!
王氏虽允了万姨娘的封诰,到底心里不自在,说了两句宽慰李静湘的话便打发她去偏厅给万姨娘守灵了。至于李淑宁这个不孝女,王氏眼不见为净,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扶着大丫鬟彩凤的手回了自己院子。
独留李淑宁仰天长叹:“好人难做!”
不过她刚叹完,就有小丫头来禀报,只说:“表少爷送丧仪来了。”
李淑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了一句:“哪个表少爷?”她表兄弟不少,可一般家里下人直呼表少爷的。。。。。。好像只有王文韶!
从小丫头口中确认果然是他之后,李淑宁立即警觉起来,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他又想搞什么花样?”想到舅母为他而死,他竟还执迷不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只觉得手痒无比。不管王文韶有什么阴谋,李淑宁现在只想揍他一顿出气!
然而当李淑宁裹挾着一腔怒火,来到前厅,见到正坐着品茶的王文韶时,她所有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种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心痛的感觉席卷心头,眼前的王文韶依旧是记忆中那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可是李淑宁却觉得自己瞧见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在王文韶身上再感受不到丝毫生气,仿佛。。。。。。他已身在地狱!
“表哥”李淑宁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面对这样的王文韶,她心里除了难受再提不起丝毫怀疑。
王文韶品茶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放下茶盏,站起来望向李淑宁,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如从前一般回了一声,“表妹。”
只这一声,便叫李淑宁湿了眼眶,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嘴,才没有哭出声。王文韶却似不觉,自顾自的温雅笑道:“父亲让我送些丧仪过来,也好叫外人知道你我两家并无嫌隙。贵府姨娘新丧,表妹又贵人事忙,我就不多叨扰了,这就告辞。劳烦表妹代我像姑母问安。”说完揖手告辞。
“表哥!”李淑宁叫住已经走出前厅的王文韶,一张樱唇开开合合好半天,最终只说了一句,“你走好。”王文韶如今这副模样有一大半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有一小半只能说命运弄人。李淑宁想要道歉,可她自问并不曾做错,“对不起”三个字说来简单,没有诚意不如不说。她想要安慰王文韶,却觉得这世间能抚平王文韶伤痛的,唯有孟婆汤。。。。。。
“嗯”王文韶又露出了完美的笑容,可是这一回,他那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里却有泪溢出,“表妹放心,我答应过母亲的。”
李淑宁再也忍不住,亦不忍心瞧见王文韶这般模样,扭过头,两行珠泪滚滚落下。她不知道王文韶答应了舅母什么,可若舅母在天有灵,瞧见他如今的模样,会不会后悔当初血溅祠堂?两条腿跟一个灵魂比起来,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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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重逢定襄()
定襄,东以长城为界,西濒黄河,横跨幽、冀、雍三州。地域辽阔,草原茫茫,荒漠漫漫,民风豪放粗犷。这是广大中原百姓对定襄的统一印象。
然而,当老赵徒弟小赵赶着马车晃荡进定襄云中城的时候,从前的统一印象,随着入目的宽阔街道,沿街的各类商铺小贩和往来络绎的行人,开始逐渐崩塌。
才入行不到半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赵,满目新鲜的四处打量,“师父,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跟长安城都差不了多少!”
倚着车门闭目养神的老赵实在受不了自己徒弟的土鳖,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抬起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小赵脑袋上,骂道:“别胡说!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叫人笑话!”
小赵委屈的摸了摸被拍得有些晕的脑袋,很诚恳的承认错误,“师父我错了。”
老赵是个媳妇跟别人跑了的老光棍,膝下无儿无女,私心里把小赵这个本家徒弟当儿子瞧。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见不得小赵这副没出息的小媳妇样,抬手就又要给他一巴掌,顺便教训两句“大男人不能随便认错的”歪理,车内忽然毫无预兆的传出一道笑声。
之后便听到一路没说几句话的雇主隔着车帘子插话道:“这云中城确实热闹繁华,虽比不得长安,却比想象中的荒漠草原强了不知多少,也难怪小哥惊奇。”
这几句话无异于变相给小赵解围,不管是训徒弟还是训儿子,老赵总要给衣食父母几分面子,这后头一巴掌虽依旧落在了小赵脑袋上,但力道跟挠毛似的,压根不疼。
老赵瞪了咧着嘴一脸庆幸的傻笑的徒弟一眼,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走运”的眼神,顺着雇主的话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定襄这地方也不全是荒漠草原,就说归绥这块地方,地势平坦四面环山,又有大小河流环绕,先秦那会儿就在这儿造了云中城,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便有了归绥今日的繁华,除了吃穿、民风和中土不太一样,这里的百姓生活并不比中土差,唯一苦些的就是那些个牧民。”
老赵说了这些话,只换来车内雇主的三个字,“这就好。”
不知怎么的,老赵总觉得这看似敷衍的回应里竟透着说不出的欣慰愉悦,多年走镖说得上阅人无数的老赵,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多少也能瞧得出来这位雇主身上必定有些遭遇。虽然她几乎不说话,但是眼睛里挥之不去的沉重是瞒不了人的,今日还是头一回听见她透露出喜悦。
“莫不是这云中城里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老赵忍不住好奇,暗暗猜测。
马车在云中城中七拐八弯的驶了约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了一座豪宅门前。
“夫人?您不进去?”老赵望着高悬的“司徒府”牌匾,带着几分期待几分敬畏的向车内问道。
无忧一手拢着车窗上的布帘子,跟老赵一样,直直的盯着大门前的牌匾,目光既害怕又期待。闻言,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卷经书,递给老赵,“有劳赵师傅将这个交给门子,就说‘府上老祖宗的远房外甥女前来拜见,以此为信,老祖宗一瞧便知’。”
老赵接过经书,心里有些小激动,早猜到雇主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号称八大氏族之首的司徒氏的亲戚,这样的顶级世家,往日只能远远瞧一眼,没想到这辈子还有间接打交道的机会,回去还能跟兄弟们吹吹牛。
怀着一半激动一半忐忑的心情走到司徒府朱漆大门前,扣了扣边门的门环,没扣几下,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厮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老赵几眼,客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问道:“大哥是哪个府上的?可有拜帖?”
老赵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暗赞了一声司徒府好家教,面上陪着笑将经书双手递给那小厮,照着无忧的话说道:“有劳小哥将这本经书呈给府上老祖宗,就说她老人家的远房外甥女前来拜见,这经书就是信物,她老人家一瞧便知。”
小厮面上闪过警惕的神色,再次打量了老赵一遍之后才犹豫着接过经书,有些冷淡的道:“等着。”便关上了门。
老赵望着关上的朱漆门,心里有些没底,猜测着自家雇主是不是上门打秋风的亲戚,遭了主人家的嫌?
等了许久,门终于又打开了,这回出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衣着朴素,但通身的气派,瞧着就是极有体面的仆妇。
“请问送经书的人在何处?”老妇人客气的问道。
老赵有些受宠若惊,指着停在门口的马车道:“夫人在车里。”
老妇人微微颔首,便越过老赵朝马车走去。
老赵有些雀跃的跟在她身后,眼见着雇主已经下了马车,正迎着老妇人走来。两人相见,各自行礼。
“居士安好。”
“钟嬷嬷。”
钟嬷嬷上前握着无忧的手关切道:“居士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老夫人一直记挂着您,总是念叨没照顾好您,以后到了地下不好跟忠敬公交代。”
面对钟嬷嬷的关心,无忧面色却有些不太好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嬷嬷可否引我去见老夫人?”回避了钟嬷嬷的问话。
钟嬷嬷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疏忽,无忧无故失踪,行踪难觅,其中必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自己关心则乱,竟当着外人面问这个,岂非叫她难堪?
歉意的瞧了无忧一眼,钟嬷嬷顺着她的话道:“是是是!老奴见着居士一高兴便什么都忘了,老夫人正盼着居士呢,老奴这就带您去见她。”亲自扶着无忧从边门进了府。老赵师徒则被引到门房边的一间倒座房中喝茶。
司徒氏在定襄的祖宅比长安城的卫国公府大了数倍,钟嬷嬷扶着无忧共乘一顶软轿往内院佛堂去了。
独孤氏礼佛三十载,即便出了静心寺依旧虔诚,假死回到定襄之后便一直在家中佛堂修行,与静心寺中无二,寻常连人都不见,就是孙子孙媳妇也难得能见她一回,今日却为无忧破了例。
第二百九十六章 母女相见()
铁观音清香韵雅,配合着檀香的袅袅香气,原是最叫人静心凝神的,可无忧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她将自己如何被掳劫出静心寺,又如何落入阿史那咄吉世手中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独孤氏说了,唯独不提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她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定襄,只是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
独孤氏也没想到突厥可汗竟如此长情,事隔二十载居然不曾忘情,“造化弄人,如若他不是蛮邦异族,你俩倒可成就一段佳话。”独孤氏活到这个年纪,一生享尽了尊荣富贵,名利权势早已不在她眼中,更看重的是人间真情,因为这比前者还要难得。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独孤氏的话放在从前,或许对无忧来说是对她这段不能见光的感情最好的认可,但如今。。。。。。连无忧自己都觉得这是一段孽缘!她不后悔,可她必须为这段孽缘做一个了结!
独孤氏见她神色黯淡,心有不忍便转了话题,“你来了也好,往后就在这府中住下,咱们还是同从前一样做个伴,这儿远离中土,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在这儿定然要比静心寺自在许多。就是我百年之后,霁华夫妻也会照顾你的,你安心在这儿住下便是。”
对于独孤氏的好意,无忧心中十分感激,然而她只能摇了摇头,拒绝道:“老夫人待我的好,无忧无以为报,唯愿来世结草衔环,犬马以报。只是您的好意,恕我不能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