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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收到消息跟着一起来幸灾乐祸的李嘉责在一旁同仇敌忾道:“又不是市井流氓一言不合就动手,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瞧着两个自己最讨厌的人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脸上还挂了彩,李嘉责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崔氏捂着被李元祥打肿了的脸瞪着司徒凝冰和李嘉责正要开骂,不过司徒凝冰根本不给她机会,看她张口就立刻吩咐屋里的丫鬟道:“大奶奶伤的不轻,你们还不快扶她出去上药!”
如今松涛苑里的丫鬟仆妇都是司徒凝冰新换的,虽然并不都是她的人可见识过少夫人的行事之后各人心里都明白这府中谁是真正的掌权人,所以听闻司徒凝冰的吩咐之后连想都不想就半扶半架的拥着崔氏出去了。
“弟妹果然好手段,不过一天功夫我院中的就都是你的人了!”李元祥眼见妻子被架出去,咬牙切齿的盯着司徒凝冰。他的脸被崔氏挠了一下,左边脸颊上有四道血痕,眼睛因为一夜未眠而布满了血丝,样子很是狰狞,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咬司徒凝冰一口。
李嘉责上前一步挡在司徒凝冰身前就怕他忽然发疯真的冲过来对司徒凝冰动手,自从见识过这位二嫂的手段他已经心服口服了,再加上隐约猜到她同自己二哥的关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李嘉责便将她当做了自己人,下意识的护着她。
“大哥说笑了。”司徒凝冰越过挡在自己身前的李嘉责直直的瞧着李元祥,一字一句道:“我耍的不过是些小手段,哪比得上大哥一出手就灭全家那么大手笔?唉…不过可惜,手笔很大手段就不怎么样了,旁的不说就光‘识人不明’这四个字已经是你或者说你们最大的败笔!”
“我在这里好心奉劝大哥一句,有些事还是量力而为的好,螳臂挡车勇气可嘉不过结果么……”司徒凝冰拖长了语调最终没有把话说完。有些话无需说得那么明白让听得人自己想效果更好。
李嘉责可不管那么多,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李元祥作对并且看他吃瘪见司徒凝冰不把话说完便急不可耐的替她补充道:“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李元祥原就狰狞的脸色在听完这一番话之后变得更加扭曲,一双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司徒凝冰与李嘉责,杀机必露!
李嘉责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挡在司徒凝冰身前。
“夜深了,大哥好生歇着罢。”司徒凝冰的目光越过李嘉责直直的迎上李元祥盛满凶光的眼睛,“我们告辞了。”说完拽着李嘉责就出了松涛苑。
夏日的衣衫穿的很单薄,所以司徒凝冰能感觉到李嘉责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既然怕为什么要挡在我前头?”
“谁怕了!”李嘉责挣脱司徒凝冰的手,大声辩驳道:“我怎么可能会怕李元祥那个王八蛋!”
司徒凝冰一双清冷的眸子平静无波瞧得李嘉责一阵心虚,直如当头浇了盆冷水垂下头蔫蔫的不说话了。见他老实了,司徒凝冰这才淡淡的说道:“这种话你在心里想想便罢了不用说出来,李元祥到底是你兄长你不要自己的脸面也该顾虑你父亲的感受。”
李嘉责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我跟李元祥是积怨已久打小就不合,爹心里也明白的,何必那么虚伪装什么兄友弟恭?”
司徒凝冰唇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语气中带着看透世情的悲凉,“这世上谁都可以看着你们兄弟阋墙,甚至自相残杀,唯独你父亲不可以,纵然他心里清楚李元祥与你们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可总是怀着不可能的奢望,总想着或许有一天血脉亲情能叫你们醒悟过来彼此之间多一分容忍,所以他乐意看到你们兄友弟恭,哪怕是假的他也高兴。”
见李嘉责斜眼望天一副不屑的模样,司徒凝冰放柔了语气缓缓开解道:“或许你觉得你父亲偏心李元祥母子对你、你二哥还有你母亲都很不公平,可至少他没有宠妾灭妻更没有为了庶子刻意打压嫡子,而他的偏心也不过是出于怜惜,这世上有嫡庶之分但在你父亲眼中儿子都是一样的没有嫡庶之别。就是为着这一副慈父心肠你二哥才迟迟不动手容忍李元祥到了今日,你心中再不满也多体谅些你父亲罢,左右李元祥的日子不多了!”
“嫂子?!”原本还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太任性忽略了老爹感受的李嘉责听到最后一句话猛然一惊,连忙瞧了瞧四周,见除了落后他们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几个丫鬟仆妇之外再无旁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哥要动手了?”问完这句话李嘉责只觉得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他也分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害怕。
司徒凝冰瞧着他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你别乱猜,我跟你二哥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有的人自己爱瞎折腾结果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折腾死了,同我们一分干系都没有。”
第六十七章 丫鬟()
自从见识过少夫人的手段,安国公府的下人们就变得异常乖顺,做事个顶个的勤快,说话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慎出了错被少夫人一顿板子发卖了,就连李嘉懿的乳母周妈妈在面对这位少夫人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一句话要在肚里思量半天才敢说出口。
“周妈妈”
听见上首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周妈妈将坐在绣墩上挺得笔直的身子又挺了挺,提心吊胆的瞧着司徒凝冰,“是,少夫人。”
司徒凝冰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随手翻阅着矮几上周妈妈带来的那个小木匣里的两张身契,“你们世子除了这个难道没有旁的东西要你一起交给我么?”
周妈妈闻言愣了愣,“旁的东西…”仔细想了想李嘉懿临走时的吩咐恍然道:“哦!有…!”说着连忙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交给碧鸳。心里嘀咕着:“少夫人怎么知道世子爷的交代?”
司徒凝冰接过碧鸳手中的盒子,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只一眼便知道这盒子是沉香木所制,再细看上头的花纹,一只寒梅傲然绽放雕工很是精细,光这只盒子便是价值非凡。心里已经有了三分满意,及至打开盒子一瞧,入目一片鲜红,两支巧夺天工的大红碧玺梅花簪静静躺在沉香木钿盒之中。
司徒凝冰拿起一支细细赏玩了一回,整支发簪晶莹润泽,雕刻着的梅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连花蕊都根根分明单只是雕工便是连城之价!
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两个丫鬟,司徒凝冰瞧着手上的透亮的梅花簪不由哂笑,“你们世子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主子!”
周妈妈不明所以,可是听少夫人语气似乎不怎么高兴,立时慌了,呐呐的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司徒凝冰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忙调整了语气和颜悦色道:“世子爷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劳烦周妈妈跑这一趟了,人我留下了你先回去罢。”
“是!奴婢告退了!”周妈妈如闻大赦,几乎是从绣墩上蹿起来落荒而逃般的出了弄玉轩。
司徒凝冰合上钿盒,目光落到从进屋开始就端立在一旁的红袖和绿衣身上,十七八岁的年纪如花骨朵一般亭亭玉立,光瞧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也难怪李嘉懿狠不下心当恶人。也罢!瞧在梅花簪子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做一回恶人!
“你们主子让周妈妈将你们送到我这儿来,想必你们也该知道他的意思了。”司徒凝冰懒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由我做主把你们配了人。二、我把身契还给你们并给一笔银子放你们出府。选一还是选二,你们自己拿主意罢。”
此话一出,两个丫头俱都脸色煞白,红袖更是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司徒凝冰一张俏脸上满是愤恨。绿衣倒是识时务多了,愣了一下之后,就连忙跪了下来哭着哀求司徒凝冰道:“少夫人开恩!奴婢愿意给少夫人当牛做马只求您留下奴婢罢!”说完就冲司徒凝冰一个劲的磕头。她是王氏给李嘉懿准备的通房,自到他身边服侍起,一颗心便全都在李嘉懿身上,眼里哪里再容得下旁人,无论是出府还是配人她都不愿意!
司徒凝冰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最不耐烦处理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十年中,她已经习惯了“利”字当头的思考方式,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她也能理智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所以其实她很不能理解,自己明明已经给出了对她们来说最好的选择,为什么绿衣还要选一条最糟糕的路来走?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毕竟不是自己的人又收了李嘉懿的好处,司徒凝冰只得耐着性子对绿衣道:“你主子让周妈妈趁他不在府中的时候把你们两个连人带身契送到我手上,这其中的涵义不必我明说你们服侍他那么多年自然清楚,何必非要我讲出来闹得你们没脸?”
绿衣闻言身子猛的一僵,抬着一张挂满泪痕的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司徒凝冰眼中隐隐透着惊恐与绝望。
司徒凝冰最见不得人家这个样子,明明有路可走非搞得自己好像到了绝处,还要把希望放在旁人身上以为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能得到怜惜,这样的人可笑可怜也可恨!
闭上眼睛,司徒凝冰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底的不耐烦,软语安慰道:“既然我应了你们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若想配人府中不乏年轻得力的管事任你们挑,嫁妆我绝不会少了你们的,往后在府中做个管事媳妇也是一份体面。若想出府,我每人给五百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你们要嫁人也好做小生意也罢,总归日子不会差的,遇上难事也可以来府中找我,我自会替你们做主,你们大可放心。”
“放心?!”红袖红着眼睛厉声道:“少夫人是哄小孩儿呢!世子爷不在你就要把咱们撵出府,你这等心思还要咱们放心!”
见怜见她这般张狂,当即叱道:“放肆!你跟谁说话呢!主子跟前也敢这样你你我我的!还有没有规矩!”
红袖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就要顶嘴,话还未出口,已听司徒凝冰凉凉的吩咐道:“见怜,给我掌嘴。”
见怜闻言只微微一愣便脆声应道:“是!”不怪她反应慢,只是自家主子很少下这种没什么太大杀伤性的命令,通常对红袖这种不知死活的丫头主子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索性一顿板子打死,掌嘴这种事她还真是头一回做。
“你敢!世子爷回来绝不会饶过…啊!”红袖的声音已是色厉内荏,不等她说完见怜已撸起袖子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红袖还未反应过来痛,见怜第二个巴掌已经甩了上来,左右开弓直打得红袖眼冒金星连躲都不会躲了。
屋里伺候的大小丫鬟都呆呆的瞧着这一幕下意识的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她们伺候司徒凝冰的时日不算短,虽然昨日听说了主子发落处置了一群下人,却也没有动摇司徒凝冰在她们心目中宽厚温和的形象,可是现在眼见红袖被掌嘴,人人心里对这位主子除了敬之外更生出了几分畏来。
慢条斯理的品完了一盏茶,司徒凝冰才悠悠叫停,“好了,别打了。”
见怜停了手,原本为了掌嘴方便抓着红袖手臂的左手也放了开来,红袖已被打得晕头转向根本站不稳,见怜一放手她就倒在了地上,从松散的发髻垂落下的几缕秀发散落在又红又肿的脸颊上,有几根还沾到了嘴角的鲜血。
司徒凝冰冷漠的瞧着倒在地上的红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若不是瞧在你们主子出手大方的份上,我再闲也不会在你们身上浪费心思,别太高看自己了。”说完目光移到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绿衣身上,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是要配人还是出府你们自己选择。如果三天之后你们再不给我一个明确答案,那也不用选了,我会直接将你们的身契交给人牙子,到时候是好是歹全凭运气。”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李嘉懿的梅花簪她收的问心无愧,再不愿浪费精神跟这两个丫鬟纠缠司徒凝冰直接吩咐见怜:“带下去!”
见怜点了点头,去屋外叫了几个身材健硕的仆妇将半死不活的红袖和失魂落魄的绿衣架了下去。
这会儿正是晌午时分,见怜见人被带走了便问司徒凝冰道:“小姐饿了罢?奴婢叫人把饭摆进来?”
一大早起来处理了一堆事物,司徒凝冰早饿了闻言便淡淡“嗯”了一声。见怜立刻给素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支使小丫头们将午膳端进来,自己则走到司徒凝冰身边帮她按摩额角。
因为司徒凝冰的嘴很刁,安国公府大厨房的饭菜根本入不了她的口,除了成亲后的头两天应付着吃了几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