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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翩翩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也知道这位看似愣头愣脑的李三公子并不是好糊弄的,索性收了媚态,懒懒的说道:“昨夜公子醉酒,奴家奉了王爷的命令前来伺候,为公子暖床。”换了从前,她未必肯做这等自损身价的事情,就算李嘉责是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她的恩客里身份比他强官职比他高的也有不少,纵然她因为出身不能进门做正室夫人,入府当个妾室却是绰绰有余的,哪能没名没分的就给人暖床?可是今非昔比,谣言一出她在那些贵人恩客眼中从可以纳进门的玩物沦落成了随便玩玩的玩物,相较而言抓住齐王给的机会赖上李嘉责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李嘉责闻言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再理会杜翩翩,随便找了一件外袍套在身上,大步出了屋子径直往齐王的曼陀居去了。
他怒气冲冲的到了曼陀居,正想冲进正房找阴了自己的齐王算账,却意外的在院子里看见了让自己伤透了心的长笑。
此时的长笑,正直挺挺的跪在正房门口,身子冻得瑟瑟发抖,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竟反射出一层浅浅的光晕,走进一瞧才发现她外头穿着的短袄上乌黑的发髻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显然她在这儿跪了不是一时半会儿。
虽然昨日才被她的无情所伤,可是瞧见她受苦,李嘉责不仅没有一丝的快意反而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疼痛,心头更涌起一股子滔天的怒火。
“起来!”李嘉责一把抓住长笑的手臂想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长笑一时不防被他拽了起来,随即一把挣脱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又跪了回去。
李嘉责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又心疼又恼怒,又伸手去拽她,“你起来!!!”
可是这一回,他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无法拽动长笑分毫。
寒冷的冬日,李嘉责只穿了一件外袍却硬是出了一身热汗。他气喘吁吁的瞧着面无表情的长笑,既恼恨她死脑筋更恨自己的无用,气急之下朝着正房大喝了一声,“杨炎!你个臭不要脸的!给老子出来!”
话音刚落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刮过,一声脆响之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怎么的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抽了一嘴巴。
原本跪在地上怎么拽都不肯起来的长笑,如一柄利剑般站在自己身前,冷冷的喝道:“大胆!主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显然方才那一巴掌是她打的。
“你才是愈发大胆了。”杨炎的声音懒洋洋的从正屋传了出来,门口的棉帘拢起,火红色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有一种异常的威压,长笑再次屈膝跪了下去,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杨炎终于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长笑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长笑,“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对李三公子动手!”语气并不严厉,却给人一种头上悬了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刀的恐惧。
李嘉责心里有些怨长笑,可更多的是心疼,也不忍心见她被自己讨厌的齐王责难,捂着脸躺在地上也不顾的爬起来,哽着脖子叫道:“我给的胆子!我愿意让她揍,你管不着!”之后他又似想到了什么,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几步走到杨炎跟前,揪着他的衣襟怒道:“你别想扯开话题!我问你,那个杜翩翩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还有……”他一指跪着的长笑,“你干嘛这么折磨她?!赶紧让她起来!有什么事冲我来!”
“嗤!”杨炎嗤笑了一声,轻轻松松的扯掉了李嘉责拽着自己衣襟的手,瞧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昨夜醉酒,我以款待贵客之礼安排美人给你暖床,你不领情倒也罢了,怎么还兴师问罪起来?”瞥了长笑一眼,“至于她么……”杨炎有些奇怪的反问李嘉责,“她是我的丫鬟,我想怎么罚那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况且…我让她照看好王妃,她居然让王妃在外头醉酒!如此办事不力,难道不该罚么?”
李嘉责胡说八道插科打诨是强项,真要论起理来十个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一个杨炎,几句话就被噎住了,睁着眼睛瞪着杨炎发了半天狠,才憋出来一句,“要罚也不能这么狠罢?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冷的天你让她跪在这里,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杨炎弯着嘲讽的唇角,对跪在地上的长笑淡淡道:“再跪四个时辰。”
李嘉责气红了眼,闻言就朝杨炎扑了过去就要去掐杨炎的脖子。
不过这一回,他还没碰到杨炎的衣角,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按倒在地,杨炎如看地上尘埃一般瞧着他,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道:“听说你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这样可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家里人替你担心。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杜翩翩既然服侍了你,就一起带回去罢。”说完再不理会乱喊乱叫的李嘉责,径自回正房去了。
李嘉责是被两个暗卫扛着出的齐王府,连李淑宁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捆成粽子扔上了马车。
等出了长安城,找了间客栈投宿之后,老车夫才替他解了绳子,顶着李嘉责满目的阴沉将一小盒伤药塞给他,“长笑姑娘托我给你的。”
见李嘉责盯着自己发愣,老车夫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怜悯的说道:“你别以为长笑姑娘是个没心的,你这样为她,她便是对你不曾动情也有几分感激在,只不过她生死都握在主子手里,她不敢呐!”老车夫拍了拍李嘉责的肩膀,说了句“你别怨她。”便再没旁的话了。
他若是再多说两句,李嘉责或许还能记起孟先生说过的,“事出反常即为妖”,联想到杨炎头上去,可他偏偏只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帮长笑一个忙,李嘉责想起早晨长笑在院中罚跪的情形,心疼怜惜尚且不及哪里还能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杨炎走的一步暗棋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子归来()
得了伤药的李嘉责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不住的想该如何从齐王的魔爪中救出长笑,长笑托人偷偷给自己伤药或许对他也是有那么些许好感的罢……
胡思乱想了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原想赖床却被前来催促他赶路的老车夫一句话逼的只能麻利的爬起来继续赶路。
原来杨炎是规定了时间的,老车夫一路将李嘉责送回陇西,若是没有按时回府,迟了多少时日他就罚长笑举着水盆跪多少时日!
李嘉责恨的牙痒痒,大骂杨炎不是男人!无耻卑鄙!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回去找杨炎单挑!别看他嘴上骂的凶,却一点儿都不敢耽搁赶路,毕竟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自己现在拿杨炎那个龟孙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硬拧着最后倒霉的只会是长笑,甚至还有可能连累淑宁!他除了骂两声出出气之外只能照着杨炎的话去做。。。。。。
骂了大半天,李嘉责实在骂不动了,搜肠挂肚也再想不出什么新词,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之后,直接无视同坐一辆车的杜翩翩,头一歪靠在车壁上阖起眼眸就要睡过去。刚进入梦乡,一阵由远及近的锣鼓声将他从半梦半醒间闹了起来。
李嘉责不满的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这是遇上哪个当官的了?架子摆的这么足也不知道低调些。”
“听说是从岭南回来的太子殿下。”一直识趣的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杜翩翩一边提着暖窖里的茶壶给李嘉责体贴的倒茶一边将方才从路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李嘉责。她一向是个会看眼色的女人,只不过从前众星捧月的日子让她变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叫她几乎忘记了从前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生活。经过这些时日的锉磨,她才收起了被捧出来的傲气,重新小心谨慎了起来。
李嘉责心里恨死了杨炎,对他送到自己身边的恶心自己的杜翩翩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他到底不是杨炎,再恨也保留着自己的底线,不会将气撒在女人身上。虽然看杜翩翩不顺眼,却也没怎么为难她,不过当她不存在罢了。听她说外头敲锣打鼓的是太子的人,面上没搭理她,心里却暗自嘀咕:“太子?不就是那个被魏王阴了的倒霉蛋么?这么快就从岭南回来了?”忍不住掀开车帘探头往外面瞧,只见宽阔的官道上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铁甲骑士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两队手持缨枪的步兵,簇拥着一辆黑漆漆的宽大马车,看上去朴实无华上头却有皇室的标记,应该是那个倒霉太子无疑了。
杨熠确实在马车里,他身边还坐着一个雪肤杏眼梳着圆髻的少妇。虽是少妇打扮,又挺着个大肚子,可她的脸上还保留着少女的娇憨,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正从车帘的缝隙中好奇的往外探看。
杨熠间或瞧她一眼,带着几分沧桑之色的俊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偶尔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瞧几眼。也不知是他的眼神太好,还是李嘉责坐的这辆马车在一干路人中太显眼,杨熠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那口蜜腹剑的好弟弟府上的马车!
“停下!”杨熠下意识的叫停了自己的马车,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人已经走到了李嘉责那辆马车前,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拢起了车帘。
“你是谁?”杨熠一脸错愕的盯着愣愣的瞧着自己的李嘉责。不是齐王,他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李嘉责暗暗感慨了一番,杨熠果然是在岭南吸多了瘴气吸傻了之后,又在“属下”、“下官”、“微臣”这几个称呼中纠结了半天,终于在杨熠以为他瞧不起自己,准备沉下脸再问一遍之前,回道:“下官是亲勋卫…亲勋翊卫队正,李嘉责。”李嘉责转了转眼珠子,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这才将吭吭哧哧的将自己的官职名报全了。
“亲勋翊卫队正?”杨熠喃喃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通,他那弟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将犯不着这般拉拢罢?
他又上下扫了李嘉责几眼,此人除了相貌特别好之外也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最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坐着齐王府的马车?”莫非是奉命前来给他难堪的?
李嘉责好歹跟司徒凝冰混了些时日,怎么也学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瞧得出杨熠神色中的警惕防备,又想起齐王那龟孙子的人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翻了白眼,很想跟他说一句“你想多了。”话到嘴边终究是忍住了,不甘不愿的说道:“下官的姐姐是齐王妃。”他本想借此机会抹黑齐王两句,可是想到长笑在他手上,自己这会儿嘴上痛快了也不知那龟孙子过后怎么在长笑身上找补,原本满肚子大骂齐王抠门连小舅子都不肯收留的话就没说出口。
杨熠愣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拢着车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世子妃…可还好?”
“哈???”李嘉责张着嘴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世子妃是自己嫂子!猛然忆起自己嫂子好像差一点就成了这个倒霉蛋的太子妃!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瞧着杨熠的眼神就透着防备了,“多谢太……您关心,我嫂子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二哥对我嫂子那是千依百顺,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琴瑟和睦,鹣鲽情深……”李嘉责把自己这辈子知道的肉麻的词都给用上了,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偏杨熠没有一丝不耐烦的听着,也没有露出丝毫怀疑的神色,只是在李嘉责再也想不出什么词的时候,略显苦涩呢喃了一句,“这就好。”
李嘉责好看的眉头微微挑起,异常想骂娘,这感觉就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实在有些看不懂这位前太子是个什么路数?
紧跟在杨熠身后下车的少妇,一直站在他身边好奇的听着他二人的对话。这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杨大哥,你们说的世子妃是谁?”这少妇原是岭南一个猎户的独生女,原本无论如何也不会同太子搭上边,只是杨熠被发配岭南之后,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心情也异常郁闷,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趁着春光正好独自去爬山,想体会一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散散心。大概是人倒霉,做什么都不顺的缘故,山爬到一半就被捕兽夹给夹住了腿,流血不止差点没了半条命,幸亏山中猎户前来查看将他背回家救治。接下来的事,就跟戏文里写的那样,猎户家漂亮待嫁的独生女,对父亲救回家的年轻人一见钟情,悉心照顾、嘘寒问暖、干柴烈火……
杨熠原就不是个有决断的人,而且还不太长记性,接到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