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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氏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多活或者少活些时日又有什么打紧?只是死之前一些事情总要与你们交代清楚。”说着歉疚的瞧了瞧躺在罗汉床上养伤的独孤十一,“总不能叫你们被人害了还做个糊涂鬼。”说罢也不管诸人的反应只缓缓的将当年旧时一一道来。
“我怎么会有这种哥哥?!”其实司徒夫人与独孤仁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独孤仁幼时可没这么混账,在同年纪的少年中他长相大概在第一第二中徘徊,可惜才智有些配不上他的美貌,读书习武都不过中上,偏他还有个惊才绝艳的表哥比着就更显平庸。可对幼时的司徒夫人来说自己这哥哥固然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合自己心意的,他不是特别聪明跟他一处顽她总能找回在姐姐那儿背打击的渣都不剩的自信,即便闯了祸也是他背黑锅,偶有吵闹却总是自己胜,这样的哥哥正如口渴时的一杯温开水,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入口刚刚好。也不知何时,她那不太好也不太坏的兄长变了,与她渐行渐远,再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会被她欺负,同她一起闯祸,总是倒霉的替她背黑锅受罚,隔三差五的表示再不理她却总是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先忍不住过来与她搭话,有时候比她还像个孩子的哥哥了。。。。。。
若说司徒夫人的话还是怒其不争,骂得是独孤仁,独孤暮埋怨的就是知晓一切却一直守口如瓶的独孤氏了。“长姐,你怎么能如此糊涂?!”独孤暮一向尊敬自己的几个姐妹,除已经过世的独孤太后最听便是这位长姐的话,几十年来从未顶撞过她,可是今日他盯着独孤氏满眼的失望愤慨,“你是家中长女,自小就是弟妹们的表率,我一直当你端正严明谁曾想你擅自收留不守妇道的王七不说,还纵容寿康留下私生女,纵容他败坏独孤氏的规矩,更纵容他欺君罔上置独孤氏百年声誉前途于不顾!长姐,我今日问你一句,百年之后你可有面目面对独孤氏列祖列宗?!”
“三叔!”司徒夫人见独孤暮的话说的实在重了些,忍不住替自己婆婆辩解道:“你话也不能这样讲,是我哥哥他自己不争气,怎么能怨到姑母头上?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个胆子用私生女假充嫡女送入宫中,姑母又素来在山中清修,她知晓的时候独孤秀已经是皇贵妃了,难道她还能跳出来揭穿独孤秀的身世打娘家的脸不成?”
“你不用为我说话。”独孤暮还未发声,独孤氏已先数落起了自己的不是,“你三叔说的对,收留无忧也好,留下独孤秀也罢,都怨我不该妇人之仁,你兄长今日所作所为我要负一半的责任!”
“姑母。。。。。。”司徒夫人想安慰她两句却被独孤氏抬手制止了,她瞧着怒色未消的独孤暮,一双已经布满皱纹的眼睛里一派清明平静,“可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死后有没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三弟费心!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挽回独孤氏的名声重振独孤氏的规矩,不能叫寿康将独孤氏带入歧路!”
“此事只能私下处置。”一直静静听着没有发表意见的独孤顺终于开口了,顶着独孤十一愤恨不甘的目光,独孤顺不紧不慢道:“独孤仁犯了族规、规欺君罔上,甚至可能谋害亲长,这些罪加起来足够他一死,可为了独孤氏百年声誉这些都不能放在明面上,咱们只能想法子悄悄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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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独孤暮:你死后有何面目面你列祖列宗?!
独孤氏:都死那么久早投胎了好不好!
独孤仁:那我就放心了。
司徒凝冰:你好像放心的太早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独孤暮几人在这儿商议怎么悄无声息的让独孤仁消失,挽回独孤氏一族几乎烂大街的名声,独孤仁那边却似有预感般惶惶不可终日。细想想,也无怪他害怕,原本孤注一掷下定决心灭口,如今消息传来五个人只灭了一个半,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待他们回过神来必定要找自己算账,这回可绝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松,必定是不死不休!
“阿玉,三叔和五叔都没死,姑母那儿也没消息,这可如何是好?”独孤仁此时是六神无主,若非舍不得自己这蜀国公的爵位他早就收拾细软逃跑了。
独孤玉倒是显得很镇定,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派优雅闲适,一袭宽袍广袖,满头如云青丝只用一根月白色丝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脑后,配上他雌雄莫辩的容颜,既有名士的风范又带着几分美人的妩媚风情,真真是赏心悦目。他这副模样倒叫满心烦躁不安的独孤仁镇定了不少。
“老爷先别急。”独孤玉不急不缓的起身,将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奉给独孤仁,朱唇轻启,“且不说咱们事情做得干净,他们抓不住什么把柄便是闹到陛下面前也是老爷占理,何况司徒家的老夫人不是没醒么?没有她作证,单凭夫人的几句疯言疯语怎能作数?”
“话虽如此……”独孤仁没滋没味的灌了口雨前龙井,依旧是满脸的愁苦,“可万一若是姑母醒了,那……”想到独孤氏只要苏醒便会将独孤秀的身世和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尽数抖落出来,独孤仁就忍不住背后一阵发麻!仔细想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对姑母用的虽是慢性毒,可只要到了时辰便会立时发作,顷刻毙命,也不知哪里出了错,姑母居然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独孤仁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头顶,心中更是惴惴,难道…真是苍天有眼?
独孤玉十分鄙视独孤仁的没种,可面上还是温婉柔和的笑,尽力安抚有如受了惊的猫儿一般的独孤仁,“醒了又如何?老爷可不要忘了,如今陛下对皇贵妃娘娘是言听计从,您是娘娘的生父,就是为了娘娘陛下也会站在您这边的,您有陛下做靠山还要惧怕谁?”
独孤仁长叹一口气,“我也是怕,万一秀儿的身世被陛下知晓了,她还有没有如今的恩宠可就难说了。”重要的是独孤秀没了荣宠,他十几年苦心布置就尽数白费了,甚至有可能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独孤玉红润的唇微微弯起,清浅的笑容就如夏日里的清风般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男人都是一样的,老爷难道会因为奴婢身份卑贱而嫌弃么?”都不过是替身而已,说白了就是个安慰自己的影子,谁还会真正在乎影子的出身?
独孤仁却没察觉到他话中的讽刺,倒真个推己及人了一番,心中竟安定了不少。
可惜他这边一颗心还未全部放下,外头已有心腹匆匆来报,小杨氏跑了!
“什么?!”独孤仁大惊,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白玉盏。“不是让你派人看好她么?!怎么会跑了?!你是怎么……”火发到一半,外头管事又急急闯了进来,神色慌张的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她去了京兆尹衙门将您告了,现在整个长安城都传开了,说……”
“说什么!”其实不用问,从听到小杨氏去了京兆尹衙门将他告了之后,独孤仁心里就清楚自己完了,自己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是再也瞒不住了,非但瞒不住还会闹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感觉到独孤仁的声音都在颤抖,那管事咽了口唾沫,几乎将头埋进领子里,这才回道:“外头都在传,皇贵妃是您跟相好太原王氏的七小姐私通生的,还说您为了隐瞒真相不仅要灭夫人的口,还派人刺杀自己的亲叔叔和亲姑母……”至于禽兽不如之类的评论,管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转达了。
独孤仁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可听了管事的话之后还是禁不住一阵天旋地转,若非独孤玉扶着早支撑不住倒地不起了。
独孤仁死死的抓着独孤玉扶着自己的手,瞧着他绝望的道:“阿玉,我完了!”
“老爷不要说丧气话!”独孤玉反握住独孤仁的手,平日里总是一派温柔的眉眼这会儿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决绝,“谋害夫人,刺杀您的叔伯姑母都是奴婢做的,与您无关!您将奴婢绑了送去京兆尹衙门治罪就是!”似乎怕独孤仁舍不得自己似的,独孤玉继续说道:“奴婢嫉妒夫人所以给她下了药,导致她神志不清终日疯言疯语,您的叔伯姑母逼您赶走奴婢,奴婢心中不忿,便派人去刺杀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您全然不知晓!”
“阿玉!”独孤仁再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是说不出的感动,将独孤玉紧紧搂在怀中,流着泪道:“你如此为我,叫我如何报答于你!”
独孤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悲戚,哽咽道:“奴婢待老爷一片真心,只要老爷好奴婢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什么要紧?”
“阿玉……”独孤仁抱着怀中的独孤玉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管事是个精明的,瞧见此情此景,自觉有些话主子不方便说,他这当下人的这会儿就该站出来替主子分忧。于是,强忍着满身的鸡婆疙瘩,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出声打断了抱头痛哭难分难舍的两人。“老爷,玉公子既然一心为老爷,您就别辜负他一番心意,那个…此事要尽快平息,否则对您对宫中的娘娘都极为不利!”
独孤仁的心腹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暗悔在迎合主子心意这件事上头自己错失良机,让个管事抢了先,赶紧亡羊补牢的附和道:“是呀老爷,切莫再犹豫了,此事咱们虽做得隐秘可难保不会被查出些蛛丝马迹来,到时候您就更被动了,玉公子的法子是最好不过的了!”断袖虽然丢脸,可左右脸已经丢了,至少要选个能保住性命权势的丢!
“这……”若说独孤仁对独孤玉全无不舍那是假的,可在自己的性命和滔天的权势富贵面前,再不舍那也得舍了。再加上独孤玉“深明大义”的一番苦劝,独孤仁终于一壁抹着眼泪一壁亲自用麻神将独孤玉捆了一圈又一圈。只是他动作太过轻柔,眼中一片深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给爱人穿嫁衣。
独孤玉最终还是被五花大绑着押上了京兆尹衙门大堂,面对着听到消息特意赶来的独孤氏、司徒氏、杨氏还有莫名其妙被泼了脏水的王氏族人的面,平静的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桩桩件件都交待清楚之后,独孤玉趁着诸人都还在各自愣神之际一头碰死在了京兆尹衙门大堂的朱漆圆柱上,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老爷!来生再见!”
独孤仁还未及为他这句诀别词动容,独孤玉触柱飞溅的鲜血已溅了他一脸。新鲜的血液还带着些温热,甚至独孤仁还能从中嗅到独孤玉淡淡的体香……
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独孤仁已分不清自己是悔?是痛?当年王珏负了他,今日被他当作替身的阿玉却对他一往情深,甘愿为他牺牲性命,他当初遇上的为何不是阿玉?
“既然犯人已经畏罪自尽。。。。。。”独孤玉死了,独孤仁尚自沉浸在悲伤愧疚之中,若论在场最高兴的非京兆尹莫属了,自从蜀国公夫人击鼓鸣冤状告自己丈夫欺君罔上、谋害妻子亲长之后他这胸中就如揣了十几只小兔子般一狂跳个不停,这事儿牵扯上了当朝最有权势的几大氏族不说,还关系着陛下和后宫,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管得了的?可蜀国公夫人闹到他这儿来,他若装糊涂不管说不得就得罪了大将军和赵国公,这两位随便谁给他个小鞋穿就够他受的,再说这事儿已经闹出来了,他也猜不准陛下是什么意思?万一陛下秋后算账,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他找谁哭去?纵然京兆尹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这案子却不得不审,如今独孤玉自己跳出来揽下了所有的罪责,京兆尹就顺梯子下墙赶紧将这案子结了,左右蜀国公夫人不过红口白牙的指控却拿不出半点儿证据,他就此结案也是照章办事,不怕人说嘴。
正打算说判词,坐在堂上旁听的越国公王晋见不得他如此糊弄了事,第一个表示了不满,“且慢!”
王晋的容貌同其妹——司徒凝冰的婆婆王氏有四五成相似,男生女相即便年逾四旬却依旧姿容秀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风流儒雅,乍一看是极赏心悦目的。不过京兆尹可没有那欣赏的心思,平日里见着这位腿就不自觉的软了,他这再一开口,可怜京兆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这会儿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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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司徒凝冰:阿玉干的漂亮!
独孤玉:幸不辱命!
独孤仁:你们两个混蛋!把眼泪还给我!呜呜呜。。。。。。
王七:终于有人比我渣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王晋用三根手指捋着自己颔下的几缕美髯,这是留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