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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小白脸望着苏晗,呼吸急促了起来:“我不能死。”
是啊,谁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怎么惹上的麻烦?”
“就在这里。”小白脸抿了抿嘴,低低的说道:“因为算卦……和一个赌。”
有一天一个人来算卦。
小白脸看到,这个人面临着血光之灾,不可解。
可是那人却要跟小白脸打赌,如果他没遇上血光之灾,作为算卦不灵的代价,就让小白脸把自己的阳寿给他。
小白脸对自己的本事是何其自信,傲然就答应了。
但是没想到,小白脸就在最近,发现自己的阳寿真的被慢慢抽走了。
抽阳寿这种东西可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必须得两个人达成了协议,协议生效,才能起作用。
小白脸这才意识到,自己阴沟翻船。
与此同时,他算到苏晗会来,而苏晗,有帮他讨回阳寿的本事,但是能不能讨回来,他就看不到了。
“我时间不多了,要快。”小白脸的手在微微发颤。
“我会把你的阳寿拿回来的,”苏晗扫了罗汉桥一眼:“他是谁?”
“说来也巧,”小白脸说道:“跟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同一个,所以咱们称得上殊途同归。”
还真巧!我也希望能尽快找到那个人。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是那个能找到他的“指南针”——我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这个人害死苏晗,还抽了小白脸的阳寿,留在无量坊的本子里面那些时间地点,难道就是记载着自己的干的恶事,图个自娱自乐?
“成交。”苏晗点了头。
“对了,你过来,”小白脸忽然冲我说道:“我今天还没开张,开业大酬宾,给你也算一卦。”
别说,我还真想问问大舅现在怎么样了,这一趟行程,又有没有结果。
算命男人握住了我的手,阖上眼皮,能看到眼球还在不停的转动,片刻,他睁开眼,说道:“家里一切平安,不用挂念。”
一语戳中心事,我安了心又起了疑,他的眼睛,真跟谷歌眼镜一样?
“那就好……”刚想将手给抽回来,他忽然拉了我一下,低低的,用苏晗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最要紧的是,我看见,你将来有一天,会红着眼睛,杀你身边这个人。”
我的心像是骤然被人攥住了:“你说什么?”
第21章 白衣夜行()
我为什么杀他!再说,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天机不能泄露太多,”小白脸松开了手,重新眯起了眼睛:“会遭天谴的。”
“我说,”我蹲下套近乎:“你这个本事,是怎么来的?”
“天生的,”小白脸嘴角一扯:“就跟有的人天生阴阳眼一样,有人天生丽质一样,这叫老天爷赏饭吃。”
“阴阳眼啊……”我悄悄的问道:“那,有个跟它相近的名词叫阴阳会,你知道吗?”
说到底,那个太极倒影的纹章,也不过是傅谨时的一面之词,俗话说货比三家不吃亏,多问几个人自然更稳妥。
果然,小白脸一听见“阴阳会”这三个字,表情一下子就变复杂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考验考验你,看看你,到没到那个层次。”
按说这种低劣的激将法,稍微长点脑子的也就笑而不语了,偏偏美貌与智慧难以并重,小白脸正是个好面子的,急忙就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年前还有人请我代表算卦这一门进阴阳会呢!”
我摇了摇头:“上嘴唇碰下嘴唇,谁不会啊,我张嘴能说我是阴阳会的会长。”
小白脸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而是开始发青发绿的变换了起来:“阴阳会的玩笑,你也敢开?”
这么说傅谨时还真没说谎,这阴阳会的震慑力,赶上了东吴吕蒙了,小儿闻之夜啼辄止,提都不敢提。
“姜茶。”
忽然苏晗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算完了没有,别浪费时间。”
小白脸赶忙接了话头:“算完了,500。”
“你干嘛不去抢?”我瞪了眼。
“我这都是金玉良言,价值不止500,已经给你打折了!”小白脸振振有词,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文弱了。
脸是白的,心是黑的,我说怎么这么热情要给我算卦,阳寿都要没了还死命坑钱。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晗已经拿出了十张崭新的粉红毛爷爷搁在了“不灵不要钱”的破布上:“走。”
我赶紧站起来跟上了:“哥,还给双份?”
“卦我也算了。”苏晗答道:“算卦必须给谢礼,这是规矩。”
不知道那几张毛爷爷是“人民银行”还是“天堂银行”。
“阴阳会的事情,你别管太多。”苏晗忽然说道:“我不管傅谨时跟你说什么了,跟着我,就得听我的。”
“知道了哥。”我拉住了苏晗的衣服:“可是阴阳会,到底是……”
“是麻烦,但不至于怕。”苏晗回头看我,厚重睫毛下的眼睛熠熠的像是闪烁着星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保护你。”
从小到大,除了我爸,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种话。
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有点什么东西要崩塌似的。
再一抬头,苏晗那颀长的背影已经跟我拉开一段距离了。
“哥,”刚说完保护我一转身就走了,我赶紧追上去:“咱们自己还找不到那个人呢,上哪儿给小白脸弄阳寿去?”
“那个人是抽走了算卦人的阳寿,可是并没有自己用。”苏晗淡然说道:“算卦人的阳寿,就在附近。”
这么说小白脸的阳寿被转手了。
“小白脸自己不知道?”
“阴阳先生种类多得很,”苏晗答道:“风水、阴阳八卦、五行命理都有区别,那个算卦人懂预知未来,对阴阳事应该知之不多。”
想起来了刚才小白脸说我要杀苏晗,越想越不相信,估计又算错了,我决定不信。
只是有些事情,在以后想起来,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
苏晗认了地方,修长的手一撑,矫健的翻过了护栏,从桥一侧下去了,那身段,真是啧啧啧。
我赶忙跟上去,正看见桥底下有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正俯下身子冲着桥墩子磕头。
这可奇怪了,桥墩子有什么好拜的,难道成精了。
第22章 祭祀死鬼()
苏晗突然一手遮在了我嘴上,低低的说道:“不要开口,别让‘人气’散出来,他们正在祭河神!”
祭河神?
我想起来课本上学过的《西门豹》来,里面的传说就是,要把活人祭祀给河神,才能保水土平安,不然就会洪水泛滥,生灵涂炭。
“桥墩子底下之前镇着的灵魂应该是出了某种问题,现在需要新的灵魂顶替,”苏晗说道:“但没人愿意被活埋,所以这种仪式,是想让桥下的灵魂安定下来,继续守在这。如果你的人气露出来,很可能就会被当成新的替身拖下去。”
这么说我们来的可够巧的!也不知道跟小白脸的阳寿有什么关系没有。
可惜现在没法问,只好继续看着那些人烧纸点香,弄的桥墩子底下烟雾缭绕。
但是一阵风吹过来,那些个香烛跟加了特效一样,全灭了。
苏晗一凝眉,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在了我身上,道:“桥下的灵魂不愿意接受请求,非得让活人来接替自己不可。”
这么说,还得把人活埋在桥下?
草木清新的味道一扑,我明白,他是想用自己的气息,将我的“人气”遮掩起来。
而那些个烧纸的人一下子面露惊慌,接着飞快跳进河里,用河水遮盖自己身上的“人气”,这跟苏晗把自己衣服盖在我身上一样,是怕“人气”泄露被拉下去当替身。
我的心咚咚的跳起来,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歇菜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正这个紧要关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替身在这儿呢!”
接着,就有人从身后猛地把我身上的衣服给扯下来了!
我身上一凉,下意识就想转头,可是苏晗眼疾手快的捏住了我的下巴不让我回头,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冷冷的望着我身后:“你找死?”
我身后那个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响了起来:“谁让你们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拿你们祭河神吧!”
接着,我身后传来了一串钝重的脚步声来。
像是,一下子有很多人奔着我们冲过来一样!
这孙子打小报告!什么仇什么怨就坑我!真想一把拖过来用鞋底子往死里抽他!
那些声音正在飞速的靠近,我头皮一下麻了……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人!
苏晗一咬牙,拧了眉,忽然低下头,凉凉的吻在了我唇上。
草木清新的气息从唇齿一路冲上了脑门。
我整个人都蒙了。
他的高挺的鼻子撞在了我的鼻尖儿上,我瞪大了眼睛,从来,没跟人这么近的触碰过……
要是不算火车上那一次……
可就算是在火车上那一次,也是跟他啊!
胸口一阵憋闷提醒我,我忘呼吸了……
四周脚步声杳杳,似乎有人在寻找什么,还有手碰到了我。
但苏晗修长的手将我环住,用力抱紧了,紧到了两个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
像是身处闹市,人群川流不息,我不知道自己是怕还是慌,只不过几秒,可我的脑子里已经像是轰隆隆的跑过了好几趟的火车。
第23章 混阴阳饭()
他终于松开了,我还是反应了一下才开始呼吸。
凉凉的空气吸进去,应该能把他留下的味道给稀释了,可是那个气息却像是烙印在了哪里,挥之不去。
“刚才只是为了遮盖住你的人气……”苏晗的声音既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在九霄云外,他好像还说了点什么,我却没听进去。
“姜茶!”他的声音不悦了起来。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望着苏晗:“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我有点缺氧。”
苏晗脸色一瞬间也有点怪异,接着又重新板着脸说:“只是为了保护你,明白吗?”
“明白……”我为了刚才自己不该有的心慌,带着点做贼似的心虚,想起刚才的事儿,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像是陷入了沼泽,正在挣扎却挣扎不出来,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
好像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要把他拖下去!
“祭祀完成,亡魂现在要拉他当替身。”苏晗挑起眉头来:“我把你的伞丢他身上了。”
这就那个打小报告的!没想到苏晗也真是腹黑的可以!
那东西冲着我过来的时候,肯定就是分辨出我身上的气息了,苏晗用自己把我的气息掩盖住,再将带着我气息的东西丢给打小报告的,立刻就把那东西引他身上去了!
这厮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该!
“你们……你们帮帮忙……”那个人嘴里却喊得凄厉:“我刚才听见了,你们要找小白脸的阳寿,那事我正好知道,你救了我,我现在就说!”
我们这运气算好还是算坏,一来就碰上了个事儿主?
但现在这么个局面,救他不是虎口拔牙么!
苏晗倒像是对那个男人挺感兴趣的,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串红色的跟小辣椒似的东西,点了引信,一下就丢到了大桥墩子旁边。
那东西一落到那男人身边,跟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就响起来了!
放鞭炮从来都是用来吓鬼的,苏晗还自备一串,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玩意儿也真管用,那个男人立刻停止了下坠,在小辣椒响完了之后,从地下挣扎出来,烂泥一样的瘫倒在了地上。
刚才,是什么样的东西拖着,能让他陷那么深……简直让人心头恶寒。
跟苏晗走近一看,那人瘦的尖嘴猴腮的,打扮的倒是挺时髦,耳朵上还带着个亮闪闪的耳钉,缓过来一边道谢,一边开始说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个男人叫刘元华,也是混阴阳饭吃的,大家管他叫耳钉,这一阵子是来天津接管家族买卖的,这桥就在他们家业务范围之内。
“我本来不是冲着你们来的,谁让你们赶这么巧!”他挺忧愁的说道:“这事儿其实都是算卦那小白脸引起来的,全得赖他,他寿命没了也活该!”
“从头说。”苏晗天生就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场,搁在狮子群里,铁定是个狮子王。
耳钉叹口气,撩起眼皮看着我们,开始讲述了起来。
原来这个桥很久以前就经常出事,弄的人心惶惶,所以请了耳钉的祖先想法子,当时正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