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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危说:“吴永军太残忍了,倒让我们的计划实施起来特别顺利。
被他软禁在政府后楼上的十二个异能者,有两个表示想废了自己的异能,就当个普通人;其他十个人都表示,只要政府能付给他们合理的报酬,不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不把他们的家人当人质,保证他们丧尸化的家人的安全,他们愿意服从政府的安排。
他们觉得,异能不异能的,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都想回到过去,和家里人守着,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卫不争问:“这个吴永军,他对其他异能者做了什么,把这些人吓成这样?”
沈危说:“吴永军原来在考功部,他直接上司的儿子,表现出了火系和木系异能,上司被吴永军控制的一个丧尸咬伤,变成了丧尸,然后被他直接洞穿心脏,死了;那个火木双灵根的孩子,两条腿和青枣的右臀一样,都是伤,还是和刀爷一样的贯穿伤,被吴永军圈禁在他上司原来的办公室,项蓁和妞子带着他去了医院一趟,医院给他做了基本的清洁和消毒,医生说,他们治不了这种异能造成的伤害,那孩子叫罗冲,现在在拐角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有残疾人设施。”
卫不争掀开被子跳下床:“我过去看一下。”
沈危一把拉住他:“他每天被吴永军折磨,伤口痛,又高度紧张,一直不敢睡,现在,项蓁守着他,他觉得很安全,睡着了。”
卫不争说:“灵力武器造成的伤有多疼,你不是知道吗?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沈危说:“睡觉是人基本的生理需要,熬到一定的时候,睡眠的需要可以压过其他任何痛苦。”
卫不争坐回床上,沈危帮他拉上被子,卫不争说:“沈危,你说,人怎么能坏成吴永军这样?”
沈危说:“我见过很多坏人,和吴永军一样坏,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们的想法。”
卫不争问:“顺风耳呢?找到她家里人了吗?”
沈危说:“哦,她叫李青鸢,她父母和哥哥李青武就住在这个招待所,吴永军住的总统套房的旁边,她父母听说吴永军死了,哭得稀里哗啦,我们还以为是吴永军对他们特别好,他们怀念吴永军呢,谁知道他们哭完了,抱起李青鸢就要走,一分钟都不肯停,说县政府是阎王殿,吴永军是挨千刀的杂种。
姓叶的办公室主任说,李青鸢家是乡里的,当初吴永军听说李青鸢就远距离聆听的异能,让人把他们一家都弄到县城来,李青鸢的父母第一次看见吴永军时,吴永军和张法林、楚友良在一起,李青鸢的父母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不肯把李青鸢交给吴永军,楚友良就用左臂化出的蛇勒住了李青鸢的哥哥,后来,吴永军还当着李青鸢的面,杀死过两个人。”
卫不争骂道:“这个杂碎。”
沈危笑道:“好了,那孩子现在没事了,她是真被吓坏了,见到她父母都不说一句话,就是流泪。”
卫不争叹了口气,伸出右手:“半夜了,我给你看一下,你就该休息了。”
沈危伸出左手,手心向上,卫不争把自己的手盖上去。
一股舒适的暖流澎湃而来,从手到心再到丹田,沈危说:“快拿开,要不我会上瘾,等你走了我半天难受得睡不着。”
卫不争说:“那你躺下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沈危说:“我这人不经哄,你再说我就当真了。”
卫不争把手拿起来说:“本来就是真的,你先躺好,躺好了我接着来,等你睡着我走。”
沈危真的起身,脱得只剩内衣钻进了被窝,然后掀着被子一边说:“你坐进来,外面冷。”
卫不争把被子按下去,坐在床沿上:“我运功的时候不会冷,好了,你闭上眼,把手给我,我开始了。”
沈危闭上眼,卫不争重新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一个小时后,卫不争轻轻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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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冲腿上的伤比沈危描述得还可怕,卫不争看见他腐烂成一片的皮肤,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都不敢想象,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是怎么忍过来的。
罗冲躺在兑了碧玉湖水的浴缸里,瘦得脱形的脸上,眼神倔强:“我就想着,是我把我爸爸害死的,我不能死,我死了,就没人给我爸报仇了。”
卫不争说:“你爸爸是吴永军害死的,跟你没关系,你有异能,表现出异能,都不是错。”
泪水蓄满了罗冲因为过度消瘦而深陷的眼窝:“如果我不去找我爸,不在吴永军面前炫耀我有了异能,我爸爸就不会死,他就是怕我爸爸有个有异能的孩子,他就没办法把我爸爸掌控在手心里了。”
发现自己有了异能,冒着被丧尸咬伤抓伤的风险,去给父亲报喜,没想到,异能成了父亲的催命符。
卫不争说:“如果换个心胸宽广的好人,看到你的异能,会对你爸爸更加尊重,他们会想到你的异能,能为他们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多便利,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吴永军对你爸怀恨依旧,即便你没有异能,他也能找到其他借口,你爸爸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家里没有出现异能者,吴永军不也想办法把他们弄出丧尸杀害了吗?”
罗冲把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水里,直到他憋不住,出来换气,才嚎啕大哭,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他觉得自己就算死,也赎不完这个罪。
身后传来敲门声。
卫不争把一条毛巾盖在罗冲的脸上,退了出去。
他还没看清楚外面都有谁,一对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就跪在他跟前,砰砰砰地磕起了头:“谢谢,谢谢,谢谢您救了我们家青鸢,谢谢,谢谢”
卫不争赶紧往起拉人:“请您不要这样,那孩子是沈队长和他的朋友们救的,跟我没关系。”
李青鸢的母亲说:“我知道,他们也救了,你也救了,我们青鸢说她自从跟在吴杂种身边,头就老是疼,是你帮她治好的,她说你们都是好人。”
卫不争拍了一下站在旁边看他的李青鸢的头:“既然你觉得叔叔是好人,那就帮叔叔一下,让你爸爸妈妈快起来。”
小姑娘怯生生地拉着母亲的胳膊说:“妈,爸爸,哥哥不喜欢你们给他磕头,你们起来吧。”
旁边脸蛋黝黑的男孩子也帮着拉:“爸爸,妈,青鸢让你们起来,你们起来吧。”
李青鸢的父母终于站了起来。
卫不争陪着他们往自己住的房间走,顺手摸了摸李青武的头,一股清爽凛冽的清灵在涌动,这孩子是水灵根,灵根品质非常好。
卫不争有点相信,灵根是有遗传性的,郑笠夫妇都有,他们的儿子郑潇也有。
他看了看沈危。
沈危挑眉:真的?
卫不争:当然是真的。
一转过走廊拐角,卫不争就看到好几个大笼子,还有一股特别熟悉的味道扑过来——鸡圈的味。
高佑翔笑得十分猥琐:“李再平是这小丫头的堂哥,他们非要送礼物表示感谢,我们也想不出别的,正好你不是想要鸡鸭嘛,李家叔叔阿姨就让李再平赶回老家,把他们本家所有的鸡鸭都给你送来了,他们这里没有养鹅的习惯,所以”
卫不争扶额:这是要让他办个养鸡场吗?
第33章 围远县(三)()
虽然心里这么想;卫不争还是把几笼鸡鸭都收下了。
当初他在亚金的超市,买了五筐鸡蛋;这才过去不足一个月,已经剩下两筐半了,七个大男人,食物消耗不是一般的快;并且小桃花面积三百多平方公里,上百只鸡鸭根本就是蜻蜓点水,不会对小桃花构成生态威胁,只是他以后收蛋的时候麻烦点。
可能因为李家送来的这些奇葩礼物,客房部来了好多围观的人;比起昨天卫不争他们来时的古墓气氛,这会儿的客房走廊有点像菜市场。
卫不争真心实意地向李家父母表示了感谢,然后就想和沈危一起去过去看看王政清,李青鸢的母亲却突然轻微而快速地说:“可以借一步,让我们一家单独和你们说几句话吗?”
卫不争有点诧异;和沈危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家妈妈的神情在很明白地告诉他们,李青鸢身上还有其他隐情。
沈危让项蓁和高佑翔招呼几个县政府过来的人,他和卫不争以单独感谢李家送礼物的名义;把李家四口带进了卫不争住的房间。
沈危走在最后面;他已经把门锁上了;准备问话,李青鸢的母亲又亲自握着门把手试了一下,最后;又拉着李青鸢,让她仔细听了听,确保了外面没有人听墙根,她这才把李青鸢和李青武推到沈危和卫不争跟前,小声说:“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可我和他爸爸真的没办法,明知道他们留下来肯定死路一条,还把他们留下。你们是好人,请你们把我们两个孩子带走吧。”
卫不争和沈危愕然:“两个孩子,都让我们带走?”
“是。”李青鸢的母亲摸了摸李青鸢的头,“青鸢,告诉两位哥哥,你还会什么?”
李青鸢看着卫不争和沈危,怯怯地说:“我,我还会听到鸟和鸡、鸭、羊说话,我听到青枣说,它想踢死吴县长。”
卫不争和沈危懵了。
卫不争心里想,天,我这是在见证地球御兽派开山宗师的诞生吗?
沈危先冷静下来,他蹲下。身,看着李青鸢的眼睛问她:“那你告诉哥哥,青枣还说过什么?”
“滚,滚开。”李青鸢说,“每次吴县长要骑青枣,青枣都这么说。吴县长用小刀子扎青枣,青枣就疼得骂他,我会踢死你,我一定会踢死你。青枣还问过我,说,你和这个坏人都是一样的人,他为什么还对你这么坏?我累得头很疼,不想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吴县长就会让我和青枣的头更疼更疼,每次他这样,青枣都会这样问我。”
小姑娘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不过卫不争和沈危都听明白了。
沈危又问:“昨天,我们把吴县长杀了,你和青枣为什么不趁机跑掉?”
李青鸢说:“吴县长和你们开始说话,我和青枣就又开始头很疼很疼,比以前他专门让我们疼的时候还要疼,青枣要不是怕把我摔下去,就要发疯了,我当时就光知道头疼,什么都没想,青枣,青枣可能也一样,青枣怕头疼,比怕屁股被扎疼,还怕。”
前面的话,可能是李家父母提前教的,这一段肯定不会。
沈危坐在床沿上,看着小姑娘发了会儿愁,问她父母:“还有谁知道青鸢的这个能力?”
李母说:“只有我们一家四口,青鸢刚开始能听到的时候,是在放学的路上,她和几个一起放学的同学说了,没人信,都说她瞎说。她回家跟我们说,我们开始也不信,正好青武抱了草去喂羊,羊却不肯吃,还看着青武一直叫,青鸢就说,羊说它渴了,你们是不是忘了喂羊喝水。
我们这里从五月初到现在滴雨未下,九月初草就都枯死了,羊最近都是吃的干草,平时我们都会弄一盆水放在羊圈,那天,我和她爸爸一起去县医院看青鸢她姥姥,回来后太累,忘了给羊添水。”
李爸爸说:“我们当时特别害怕,当时,我们附近几个村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变成了僵尸,都给送医院隔离起来了,很多人说这是地震时,翻上来的古代病毒,传染特别厉害,根本治不好,那些人可能会被偷偷安乐死,然后烧了。我们怕青鸢这种,也会被人当成中了病毒或妖魔鬼怪什么的,再三交待她跟谁都不能说。
谁知道第二天,她在学校正上课,举手跟老师说她要请假,说她听到姥姥的病突然重了,正在抢球,医生说让为她姥姥准备后事,她舅舅和小姨在大哭,她想回家告诉我们。
老师说她胡说八道,不准她假,可是没一会儿,再平从县城回来给我们送信,说孩子姥姥情况突然恶化,让我们赶快去,我父母去世早,青武和青鸢小时后都是他们姥姥带的,两个孩子跟老太太和我舅兄感情特别好,我们就去学校,想带他们两个一起去,最后见老太太一面,到了学校,我们先去找老师请假”
李妈妈后悔莫及地说:“我们如果先去接青鸢就好了,我们先找的老师,还和老师解释请假的原因,就这样,青鸢的异能一下子就传开了。”
李青鸢的异能没有攻击性,不能自保,而她远程聆听的能力,会让正常人忌讳,当时,邻村已经有一个火系异能者,被县政府的人叫去后就没了音信,家里人找到县政府,县政府看大门的根本不承认有叫人的事,附近村子的人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李爸爸和李妈妈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如果他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