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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羽握刀的手有些微的松开，曹瑛曜见状，更是加上一把火，“我已经是生活在地狱底下的人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希望。至于你手里的人，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曹瑛曜做戏还不忘做全套，眼神紧盯着林风扬，隐隐的一丝怒意在其中显现。孟泽羽观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孟泽羽轻哼了一声，“那看来我们两个都有个共同的目标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曹瑛曜温声平平，声音是说不出的魍魉。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不是合伙做戏来骗我的呢？”孟泽羽此刻完全是丧心病狂。刀子已经轻轻划过林风扬的脖子，瞬间有鲜红的血淌出。
“我并没有骗你的必要，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曹瑛曜顿了顿，“这里的山真高啊，你看，我们现在处于的这个悬崖边上，是不是能看得更远，就好像是整个城市都能俯瞰得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要跟这个林警官说下，可以请你把刀先放下吗？我怕时间一久，她的血都流干了。”
“现在这样说也可以，我可以不将刀放得那么近。”曹瑛曜仍是挟持着林风扬。而林风扬也只是静观其变，她的气力有些不足，还无法保证能一举将人击倒。
“还记得我当实对你说过的话吗？”曹瑛曜走近林风扬，眼神与她相对，这一眼，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的残阳斜照，鸽子翩翩飞起，散落一地美丽的翎羽，而她就站在那里，远远地与他相望，如果将那场景嵌成一幅画，给人的感觉必定十分悲伤吧，夕阳即将带着最后的一抹光明遁于土下，再也不复光芒。
林风扬有一瞬间的出神，曹瑛曜故意扬长声调：“我爸后来在医院里『自杀』了，那时候我曾对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往事历历在目，她又怎会不记得？“记得。”
“记得就好。那现在，便由我来了解这一切吧。”曹瑛曜说着更加靠近林风扬。
“你想干嘛？”孟泽羽看着曹瑛曜如此恶狠狠的神情也有些悚然。
“你说呢？”曹瑛曜说着更近一步，而孟泽羽则是挟持着林风扬往后退了一步，伤口被这么一扯，更是疼得要命，林风扬眉头深皱，眼里深深的悲伤倒映入曹瑛曜的眼里，曹瑛曜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类似心疼的水雾，孟泽羽观察入微，瞬间便也了然。
“你果然是想要救她，但是不可能，这女人知道了我所有的事情，有我就没有她。”孟泽羽犹如一匹被包围的恶狼，犹自做着困兽之斗，眼神里的戒备迟迟未散。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风扬这时开了口，其实她刚才完全可以寻个机会，趁着孟泽羽说话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将他制倒，只是现在，她被紧紧控住，脖子的伤口又在流血，已是气有余而力不足。
“从你一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前两天开始便有不同的人跟踪着我，那是你派来的，监视我的行动，哼，我早该知道的，你们怀疑我是杀害严昕，王韵兰的凶手的疑心从一开始便是很强烈的。不过现在，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不妨告诉你，她们都是我杀的，孟清妍也是，而再加上你的话，便是四个了，哈哈哈——”孟泽羽说这话时像是理直气壮，就仿佛三条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轻如浮尘。他架在林风扬脖子上的刀被阳光映『射』出几道刺眼的光芒，看着令人眩目，却也如此悲伤。孟泽羽没有丝毫的一丝悔过，不然也不会还想着要杀人。
“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她们都是无辜的。”林风扬说这话时很激动，声音是满满的恨意。这一激动，她她拼尽一身气力，全部集中在右臂，往后重蹭了一把，孟泽羽吃痛，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的他，再度拿刀往林风扬身上刺去，这时却被一记大腿横堂扫过脸颊，曹瑛曜这是使了很大的力气，孟泽羽一下子倒在地上，挣扎着身子。林风扬刚才不顾所有的挣脱开孟泽羽的控制，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更是被她抹过，原本就流着血的伤口更是加深了一把，染在白皙的肌肤上犹如烈焰下绽放的红玫瑰。
林风扬这时也倒了下去，幸亏曹瑛曜及时扶住，“你怎么样？”
曹瑛曜刚才便已偷偷报了警，这时山下传来警笛的鸣声，陆续停止，曹瑛曜知道，已经有人赶上来了。
而第一个冲上来的竟然是余洋，他冲声上去，“老大，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血？”余洋的声音满是焦急。
“帮着一下，我抱她下去。”曹瑛曜的声音恢复平常的冷调。
第41章 浮生若梦（）
“这个我来吧。”余洋侧身往上，曹瑛曜冷冷的瞪了一下，余洋一凛，立马噤声，在后头帮扶着。
林风扬这时人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着的。
“洋子，扶我到孟泽羽前面，我有话跟他说。”林风扬挣扎着离开曹瑛曜怀抱。
“这——”余洋抬头望了望曹瑛曜俊冷的脸庞，以及林风扬那执着望向他的眼神，心想，他今天出门都没有看看黄历，这招惹到的人简直如同牛鬼蛇神，得罪不起啊。
不过最后他还是扶着林风扬往孟泽羽处走了去，原因是曹瑛曜彻底松开了她，然后人走到一旁，似在眺望远处的天边，又似在俯瞰这个城市，眼中竟有种『迷』离的悲伤，这个城市越是繁华，越是有不可见人的阴翳发生在每一天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样的令人心疼，又无可奈何。
天上的阳光被一轮白云尽数掩去，天『色』在一瞬之间黯淡了下来，树枝婆娑影动，阵阵风吹过，树叶摇晃着身子纷纷落下，纷黄的落了一地。
林风扬的脸『色』极其不好，然后还是挤出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孟清妍很爱你，”林风扬的唇『色』只剩下苍白，却紧接着说道：“如果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就不会想着要杀她，你的良知早已被百虫啃咬，只剩下了一副空洞的躯壳。”
“爱我？爱我会上别人的车，甚至上别人的床？”孟泽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狂笑出声，他挣扎着起了身，眼神深深望穿林风扬。他本以为可以看到混浊，却只是看到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不掺任何杂质。
“仅凭别人的一面之词？你就信了？”林风扬想着果然还是因为同事的嘲讽，当时还打了一架的孟泽羽，原来心里早已种下仇恨之苗。
“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她早已背叛了我。”孟泽羽断言道。
“那你有问过她吗？”林风扬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孟泽羽似乎震惊了一下，睁大了瞳孔看着林风扬，“这还用问吗？事实摆在面前。我亲眼看着她上了别人的车，很晚才到家。”
“你竟然还跟踪她？”
“那难道要我做一个被人戴了绿帽子还犹自不知的人吗？”孟泽羽这时的语气没有那么冲了，恨意惧满了眼神。
“她不仅没有背叛你，反而还很爱你。”林风扬轻嗤了声。
“这不可能。”孟泽羽表情有些狰狞，欲往前上去责问林风扬，却被余洋制住，之后颓坐在地上。
“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她老板在追他，这点你早就知道，但是她那晚坐上他的车，却不是去做什么你以为她背叛你的事，而是跟她老板借钱，去求她老板借钱给她，这一点你从来就没问过她。”
“这怎么可能？她并不缺钱花。”孟泽羽有些讶异，整个人踉跄着起身。
“你以为呢？若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屈居于人下委屈求全？”林风扬声音里满是怒意。
“这不可能——”孟泽羽犹自念叨着这句话，一直重复着。
“她听说你最近在攻一套楼房，缺钱，就想着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林风扬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也是血流不止，努力挤出的话更显得她的的底气十分不足。
“我没有跟她说这些事，就是不想她担心。”
“你却以为她背叛了你，这真的可笑。”
“她怎么不说？”
“孟清妍何其无辜，你却因为一个毫无论断的理由杀害了她，还以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还有严昕跟王韵兰，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风扬紧紧瞪着孟泽羽，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孟泽羽早已被凌迟千百遍了。
“严昕这个女人，为了钱竟然去勾搭上各种公子哥，还组成了所谓的什么会所，竟然以肉身作为买卖，而王韵兰也没有好多少。我只是在替社会清除人渣，这点我没有错。”
林风扬讶然，“再怎么样，你都不能杀人，杀人的罪远比她们所犯的错要重上许多。”
孟泽羽一瞬间的愕然，然后深深将手掩埋住脸，“她怎么不说？”话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这一句。
“她说了你就会信吗？你从一开始便从内心里认定她背叛了你，所以无论怎么做，你都会找理由去说服自己，证明自己的推断是对的，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你只会从内心里否定掉。”
“这不可能。她要是说了，我就会信她。”
“是吗？如果你愿意去相信你所相信的事情，那事情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不，不是这样子的。”
“从前受到过伤害，并不能成为我们伤害别人的理由，我知道你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或许会更痛若，但是你还有你妈妈，孟清妍，在这世上，唯有她们待你是真心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信任呢？”
而曹瑛曜在听到林风扬的话时有一悸的抖动，侧目望过来。“从前受到过伤害，并不能成为我们伤害别人的理由，”这话何曾熟悉，从他很小的时候，便有个人这么对他说过吧，而眼前之人，说的话竟然跟她如出一辙。
孟泽羽一阵沉默，膝盖深深跪于地上。
“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了，以后你就在牢里悔过吧。”林风扬说完，紧紧揪住余洋的袖口，就仿佛她随时会倒下，而她紧紧抓住的，也是支撑她的依靠。
“等等。她会原谅我吗？”孟泽羽的声音是无尽的忏悔。
“不会。”
紧接着上来的警察将孟泽羽用手铐铐住后便将人带走，只留下一两个清理现场。而孟泽羽在这一刻，终于也流出了眼泪……
“老大，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多？我没有跟你说孟清妍的事情啊。”余洋边开车边问着坐在后座的林风扬。林风扬的伤口已被随行而来的医生简单包扎了下，只要再去医院做下检查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就好了。
“猜的。不过我倒宁愿是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啊？你刚才说的是骗孟泽羽的呀——”
“你质疑我？”
“没有。”孟泽羽立马噤声。
“孟泽羽缺钱，而孟泽妍或许就真的去向她的追求者借钱了。这结果，也足以让孟泽羽受到最重的惩罚，比法律还要更加严重。”
“这样子。”余洋还是有些懵圈。
“你不懂也是正常的。”林风扬看着余洋一脸猴气的样子，轻笑了声。清至县的命案总算落幕，可随之而来的，是更令人头疼，更令人绝望的案件，蔡建文的枪杀案，许远波的毒杀案，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被一根线紧紧拴住，线的源头，『摸』不清看不明。
而萧禹那边，自裴洪谯去探访后，杨晴瑛那边也加派人紧盯着萧禹，也发现了萧禹吸毒的证据，萧禹被拘留起来，毒品的来源却就此断了线，原来，他的那个私人别墅，实质上就是个吸毒会所，苏景平隔两天运一批毒品，足以令他们几个人魂消梦断，如置天堂……
孟泽羽被捕后，裴洪谯也在他家的冰箱里发现了血迹，而这血迹，竟来自于孟清妍，林风扬忍住不作呕吐，可强烈的恶心感却充斥了她的心头……孟泽羽竟然将孟清妍碎尸后藏于冰箱内，混淆死亡时间，这个人可以说是丧尽天良了……可这一切，也随之他的认罪烟消云散，事情过后，也许没人会再记得严昕，王韵兰，孟清妍这三人，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记着，只是这人终究还是离去，活着的人们却还要参与到角逐的斗争之中，似乎有一天不努力，便会被这繁华的都市淘汰掉。
林风扬在家里躺了一天，耳边却还不时地回响起曹瑛曜那天说过的话。
“你又欠了我一命。”
“记住，你的命只能是我的，你的人也只能是我的。”
“这一次，我依旧只要一个承诺……”
曹瑛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林风扬烦躁的捂起了耳朵，翻出手机，找到里面新建的号码，打了过去。
“真是稀罕。”男人冷冷似又夹杂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
“晚上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