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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爹,狗日的日人要打过来了。”谢宣的肃穆的脸告诉所有人,他绝对不是在说谎,“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钱,爹娘,你们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安市,绝不要在这边停留!”
“可这地……还有你弟弟刚上学……”一旁沉默的母亲忍不住开口道,对于农民来说,庄稼和土地就是命啊!
“那群杂碎之前打东市的时候,就杀了上万咱们老百姓!”知道他必须下剂猛『药』,谢宣毫不犹豫搬出了以往的惨案,眼睛赤红的模样似刚烈又似悲伤,“爹娘,宣子不希望你们有事!宣子求你们,你们走!”
“咚”得一声,一个响头砸在地板上,“宣子从来没有求过爹娘什么,只求爹娘这么一次!”
“好好好,宣子,爹娘走,可是你要怎么办。”知道打仗打起来可能真的『性』命保不住,也知道这个大儿子是真的担心他们,谢八还是决意去安市,只是……宣子要怎么办!
“这么多仗阎王爷都没要老子命,爹娘你们放心。”
谢宣的无所畏惧让父母只得放下了心。他们对日人一无所知,还以为就是和其他军阀差不多的人。
“宣子,爹娘走之前还有一件事不放心,你已经二十一了,有没有相中什么海市的大闺女啊?”母亲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人家孙子孙女满地跑了,就他家,孙子孙女连个影都没有。
“有!”为了让父母放心,谢宣搞不犹豫地扯谎。
等到回到军营,他才愁得脸『色』阴沉地吓人。
“狍子,你有没有什么妹妹?”
包舒文突然被“盛怒下”的谢黑脸叫住,只觉得手脚发凉,颤着声回答:“有……”
“那让她扮下我媳『妇』,然后明天和我见爹娘。”
“不成啊……”
“为啥子!办不成我毙掉你这狍子!”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包舒文要哭:“谢营长,我妹妹才八岁……”
第87章 民国篇 (三)()
总算搞懂了这个谢黑脸为啥这么急巴巴地要找个媳『妇』; 包舒文收了脸上哭唧唧的神『色』:“谢营长,你怎么知道日军要来攻海市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消息?”
谢宣不能言明他知道未来; 只得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狍子,如果说那群狗日的进攻海市,我问你:信不信?”
“不信。海市好歹有着大量欧人的租界,日人绝对不敢这么去触怒欧人。”
包舒文又收到了谢宣宛如看着智障的冷眼; 但是此事关国家,包舒文这次没有做小媳『妇』姿态而是质问般地瞪了回去:“还请谢营长明说!”
“你说,在这里,那些洋鬼子有多少力量?那些洋鬼子在他们老家都快闹起来了,还会管咱们?”谢宣的话如同连珠炮试图把他的副营长打醒,“而那狗日的看见旁边有块大蛋糕; 还不赶紧咬上来?”
包舒文低头沉思了起来,谢宣坐在椅子上; 看着他奔出了他的房间。
包舒文来头不小; 自己虽然有点小名气,但是完全无法参与高层的决策,希望包舒文为上头带去的消息能让那位木大帅警醒些。
只是父母要是看不见他的相好就不愿离开; 他哪里去找那么一个女孩子向父母交差?家事愁,国事愁……
摘下了帽子,谢宣又揪紧了他的头发。
想了想; 没包舒文他可以问问其他小兔崽子么……于是正在训练的士兵就被谢黑脸盘问了过去。
等到包舒文回来时,就看到他的那位营长带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小战士往外走。
“营长,你刚回来怎么又出去?”包舒文的良心让他无法无视那个矮个战士期盼的目光; 终究还是顶着谢宣的黑脸站出了身。
“他这有个合适的人,所以出去喝一杯。”谢宣见这脑子愚笨的家伙又出来碍事,木讷的脸上多了几分旁人不懂包舒文却一清二楚的嫌弃。
小战士尚且稀里糊涂,包舒文就已经明白了过来,拍了拍这个战士的肩:“你是土三炮。营长没恶意,就单纯想请你喝一杯,然后帮个忙。”
“哦,哦哦……”这些厮杀汉哪个不喜欢酒,但是军营向来禁酒,他们这营里在谢宣的管制下连个酒瓶盖都找不着。
因而听到这次能喝到酒,小战士立刻笑得眯起了眼。
他从来没想过谢营长会让他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是怕一向严苛的谢营长要因为他训练没达标责罚他,这样他岂不是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了?但如果是喝酒,那就是大大地长脸了!
这营里哪个兄弟不是以谢营长为目标的,人家十六从军,大小战斗就没输过,据说手上人头快近百了,完完全全不是靠钱和关系而是靠军功以二十一岁的年纪坐上了这个营长的位置。营里的兄弟都服气,能被一向黑着脸的谢营长请吃酒,他能吹好久呢!
土三炮越想越美,完全没有注意那位营长看他的眼神逐渐与看包舒文一样了。
谢宣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他手下全是一群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傻狍子呢?
谢宣虽然是个营长但是俸禄也不多,而且他几乎把钱全寄给了家里,所以三人去的是一家战友的亲戚经营的小酒店。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穿过一条巷弄,走到具有南方特『色』的石板路上,谢宣扛着一个醉成死猪的包舒文,他平时话并不多,那个微醺的小战士也不知道该和长官聊什么,懒得理会包舒文嘟嘟囔囔的醉话,两人默默辨认着路往军营走去。
谢宣并没有多喝酒,但是想起之前的酒钱又打了水漂不禁觉得头疼,这个土三炮的妹妹其他条件勉勉强强符合,只是她竟然远在宁市,这让他如何来得及……
这时一道凄厉的女『性』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除了已经睡死过去的包舒文,谢宣和土三炮都是一凛,把包舒文交给了土三炮后,谢宣立刻往前奔去。
入他眼帘的是三个穿着和服的日本浪人服饰的男子围着小巷口的两个学生装的女子,嘴中吐着听不懂的语言,眼中闪着如狼般的贪婪目光。
一个女子身材高挑,身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改良版的布衫,两条乌黑的发辫垂在肩上,眼睛灵动『逼』人,双颊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红,却又不失刻在骨子里的文雅。
好像有点眼熟……
谢宣粗略想了下,不正是那个他先前救下来的学生首领么?
谢宣站在阴暗处眯起了眼,那群狗日的,忘记了这片土地不是他们的……
正当他打算出手时,突然的变故使他停顿了下来。那个女学生竟然一把把护着她的女学生首领推入了那群日人手中,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愣住的空挡钻出了人群。
郑秀珍万万没想到她的学妹竟然会放弃她,她先前在马路上看着那个学妹被日人纠缠,她这才『插』手,想要用父亲海市商会副会长的身份把这群浪人『逼』退,哪知道这些浪人完全不管这些甚至直接把她拖入了暗巷想要行不轨之举。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秀目瞪得圆圆地看着那个消失在小巷尽头的人影,郑秀珍闻到了那些浪人口中的腥臭味,眼睛一闭,贝齿咬住她的舌头,如若真的无法保住贞洁,那就……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牙关不断打颤。虽然有决心去死,但是说不畏惧死亡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腥臭味却离她越来越远,那只搂着她的腰抚弄的手也脱离了她的身躯。
“醒醒。”谢宣挠了挠头看着面前那个站得比他手下还直的女娃子,暗搓搓感叹,他当初果然没看错,这就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嘛!
“是你!”郑秀珍没想到还能再次遇到这个人,之前迸出的泪光挂在眼角,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缓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的手上提着一把匕首样的武器,袖口上满是血迹,下面三具死尸还带着诡异的微笑,脖子上不断冒出的鲜血却告知了郑秀珍这三人已经再也没有了生气。
谢宣冰冷的眼却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象,他的袖口突然一重,那个小姑娘明显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手捂着嘴巴想吐,一手紧攥着他的袖口,她的眼睛里泪光闪闪,由之前刚强的模样一下子显得脆弱了不少。
“当今世道,没条枪就这下场。”谢宣见不得女孩子掉金豆,以往他妹妹难受的时候他就烦躁得不行,但没有点亮安慰人天赋的谢宣一如既往黑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憋出了这么一句。
见她似有越哭愈凶的趋势,谢宣只觉得如坐针毡,手臂僵硬而机械地拍了拍这个女孩子的肩膀:“别掉金豆了,只要咱们这些穿着军装的汉子在,这群狗日就别想欺负咱们姑娘!”
谢宣转过头:“三炮,有没有什么帕子?”
土三炮好不容易拖着笨重的包舒文的躯壳赶到现场就被问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个大老爷们哪里来的娘兮兮的帕子:“报告营长,我是个带把的汉子,有血有汗直接往袖口抹!”
没有听清谢宣与土三炮的对话,郑秀珍仰着头看着那个算得上英俊的青年的脸,有些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脸刻画地更为有棱有角,这样干净纯粹而又冷酷的军人形象莫名让她觉得异常地安全,那些粗俗的话语中带着的铁骨铮铮也让她心头漏跳了一拍。
这是他作为军人的粗俗的誓言,她却觉得比那些文学社,文坛大家说的诗词歌赋更能撞击她的心灵。
“那个,学生崽,你自己有没有帕子,咱们这些汉子没东西给你擦擦。”
谢宣的话唤回了她的神智。意识到她的出神,郑秀珍脸皮一下子红了。
谢宣心里一动,他可算救了这学生崽两次,这学生崽帮他这么一次不过分。
“学生崽,我跟你商量个事。”
郑秀珍掏出了怀里的手帕,收拾了下她的仪容仪表,如同以往般浅浅一笑:“先生您说。”
“我爹娘急着让我找媳『妇』,我没相好,他们就不放心离开,你能不能装下我相好,就一次。”
郑秀珍的脸想到什么更红了,但是她的目光却不躲不闪,带着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朝气她回答道:“人要明恩义,您救我两次,于情于理,我都该帮您这个忙。我叫郑秀珍,请问您的名字是……”
谢宣不吃这种文绉绉的先生来先生去,您来您去的一套:“谢宣。一团一营长。”
一件心事放下后,他也就开始处理这些尸体,协同一旁面『露』敬佩之『色』的土三炮把尸体扔进了废井里,然后把血迹擦拭了干净。
郑秀珍秀目圆瞪,看着如同以往般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巷,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无法相信这里留下了三条人命。
“学生崽,我送你回去。”谢宣收拾完,见她也没那么想吐了,知道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走不安全,更何况她可是他明天预定好了的“相好”,要是出事了他再上哪找去!
“我叫郑秀珍。”对于学生崽的称呼,郑秀珍颇为不满,明明他与她年纪也没差多少。
“郑秀珍?”谢宣念了念,“文绉绉得不顺口,还是叫你学生崽。”
郑秀珍不禁有些无奈,揪着她的发辫,恨不得给面前的高大男子一脚,崽……她才不是什么崽呢!她成年了,她有名字!
第88章 民国篇 (四)()
谢宣自然是无法感应到身后女孩子的怨念的; 他的『性』格不喜欢多言,只是黑着一张脸带着她在深夜的街上肩并肩走。
“谢先生; 我想问下,您之前言及的时日不多是何意?”这个问题她好奇许久了,如今冷静下来就抓住机会问了出来,郑秀珍跑到了谢宣面前; 辫子随着步伐微微摇晃,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的娇俏不经意间展『露』。
谢宣听着这文绉绉的话只觉得眉间打了个死结,听是听得懂,但是就是……怪累的。
可能这就是文化人……
“我说日人要打来了你这学生崽信么?”谢宣没打算瞒着这个学生崽,反正她大概也是……
“我信。”
见谢宣因为她想也不想飞速应下的黑漆漆的脸上多了几分可见的诧异,郑秀珍脸上迅速飞上了两片红霞; 她仰起头眼眸熠熠生辉,真挚而满是信任:“谢先生; 您没必要骗我。”
“叫我名; 不要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我是个粗人,不教书。”谢宣忍不住出言提醒。
郑秀珍愣了愣; 垂首低喃:“谢宣……”
“谢宣,你等等我!”等她抬起头,那个男人已经迈开长腿走出了很长的距离; 郑秀珍不得不跑步追了上去,“谢宣!”
“我不是聋子。”谢宣站住身,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郑秀珍; 脸又黑了几分,他要收回了以往对这个学生崽是个当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