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槿讶异不已,叶绮找她作甚?
叶绮原本正在花厅里吃茶,瞧见萧槿过来,便立时欢喜奔上来拉住她。萧槿问她寻她可是有何事,叶绮踟蹰一下,凑到她耳畔小声道:“我有个问题要问姐姐。”
等两人装模作样地在园子里晃悠了一圈后,叶绮遣退乳母和丫头,压低声音对萧槿道:“自从我唐突了卫哥哥之后,我爹爹管我管得可严了,我跟我爹爹说我是来跟萧家姐姐计议事情的,他才肯让乳母带我来呢。”
“什么事情?”
“哎,先不说那个,”叶绮的声音放得更小了,“我想问问姐姐,那个沨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那日走得匆忙,忘记问了”
萧槿有点懵,合着叶小姑娘就是专程来问这个的?
“沨沨是个生僻词,”萧槿解释道,“沨沨者,中庸之声也,宛转之声也,宏大之声也。沨沨多状风声、水声之貌。”
叶绮瞪大眼:“卫哥哥的名字不仅读着好听,寓意也好,跟他的人一样好!”
萧槿暗暗叹气,卫启沨又多了一个迷妹。
不过,沨沨不仅是个生僻词,还是她给卫启沨起的绰号。
她当初刚嫁过去那会儿,有一回瞧见他的名帖,拿起来看时正被他撞见。他将名帖一把从她手里抽走,跟她说不准乱动他的东西。
她出言问道:“你这名字有没有什么说头?”
卫启沨动作一滞,抬头道:“你听说过沨沨么?”
“沨沨?你小名儿?”
卫启沨眉心一跳,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透着鄙夷,似乎满脸都写着“没文化真可怕”。
他冷静了一下,还是做了解释:“沨沨者,状宏大,状悠扬,有诗曰‘大声沨沨,震摇**,如乾之动,如雷之发’,又有文曰‘空谷来风,有气沨沨’,故而”
“不要说了,我故意问一问逗你玩儿的,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沨沨还有个意思是中庸之声,出自杜预在左传里的批注。你方才举的两个例子分别出自石介的庆历圣德诗和司马光的潜虚,单个沨字,多指水声。”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原先确实不清楚这个字的确切含义,但成婚前,我好奇之下去做了功课。”
卫启沨神色一凝。
“你这人是不是开不得玩笑,”她眉尖微动,“那我往后就叫你沨沨好了——沨沨,你中午想吃什么?”
卫启沨额头青筋直跳:“你胡闹什么,这叠字的叫法像是在唤小儿。”
“但是挺顺口的——沨沨你还没说你中午要吃什么。”
卫启沨几番纠正无果,忍无可忍,索性扭头走了。
萧槿后来发现他跟温锦的事之后,讽刺他时,就喜欢这么叫他。
她最恼恨卫启沨的有两点,一是他坑她让她变成牺牲品,二是坑了之后还一直拖着她。她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叶绮见萧槿叹气,问她缘由,萧槿摇头道:“没什么——妹妹方才说要商量什么事?”
叶绮恍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拉住萧槿笑道:“姐姐端午时要去哪里看龙舟?咱们定个时辰定个地方,一道去吧?”
“你其实是想跟卫哥哥一起吧?”
叶绮讪笑,老实道:“他若是能去自然最好,不过我的确是想和姐姐一道的,我家中没有姊妹,跟着爹爹娘亲他们,很无趣,不如跟姐姐一道耍子。”
萧槿觉着如此也可,点头应下,叶绮欣喜而去。
萧槿刚走入西跨院,就听见里头一阵吵嚷声,跟着就传来卫晏焦急的大喊:“哥你赶紧跑吧!别管你那要传家的衣裳了!”
萧槿听得有点懵,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响,跟着便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撞过来,在距她半步的地方险险刹住。
那人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伸手在她肩膀上揽了一下才站好。
萧槿抬头一看,惊愣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丫头答道:“温家小姐。”
萧槿点头道了句知道,欲往季氏处时,卫庄出言表示要跟她一道。
萧槿笑道:“表哥怕我被欺负?不会的,我娘最爱护短了。”
卫庄失笑,又道:“横竖我也无事,跟你去一趟也无甚恚碍。”
“那多谢表哥了,”萧槿一笑,回头往前走时又想起一事,“表哥如今为何这般悠闲?年底不就院试了么?表哥不应该仔细温书么?”
“等邻近腊月时再看书不迟。”
萧槿默了默,她头回听说考科举也临阵磨枪的难道她庄表哥不仅抠,还有拖延症?
两人到花厅时,萧槿抬头就瞧见温锦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温锦听见动静,扭头朝萧槿招手笑道:“妹妹快过来。”
温锦态度这么热络,萧槿倒是始料未及,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
温锦瞧见卫庄,愣了愣,问季氏那是何人。季氏笑说那是府上表亲,萧槿的表兄。
温锦起身遥遥道了万福,便又坐了下去。
她连萧家都不如何看重,何况只是一个萧家的表亲。她将来是要当荣国公府的二少奶奶的,靠山硬得很。
卫庄只是若有似无地微微颔首,权当还礼。
温锦见卫庄态度冷淡,心中不快,只觉他不长眼。
季氏将萧槿叫到跟前,拍着她的手背道:“温家姑娘受了伤,不好出门,想在咱们家住几日养伤。我方才说要为她另外安排房舍,但她说想住到你院子去。”
温锦朝萧槿笑道:“是啊,我与妹妹也算是有缘,我又觉着妹妹与我极对脾气,便想与妹妹住一处。只我也不知妹妹是否愿意,便请夫人差人将妹妹叫来征询。”
说是征询,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她觉得萧槿没法回绝。
第一百零四章()
订阅本文比例30%的可正常阅读;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不要紧;不必解释。怎会是白跑一趟,你身子染恙,我理当来探望;”卫庄径直上前,“请大夫没有?”
萧槿转头笑道:“偶感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自己喝点姜汤就好。”
卫庄却忽而神色一肃;“你可知道多少大病都是打‘偶感风寒’来的?我看还是请周大夫来瞧瞧的好。”
萧槿觉着麻烦,摇头直道不必。她往常染了风寒都是灌姜汤和热水灌好的;也不必吃药;几天就能好。
“你是怕喝药不顶用?”卫庄耐心劝说,“周大夫医术不俗;你看上回我落水,不就是周大夫来瞧的?喝了周大夫的药之后;夜里睡得都十分安稳;连我脑后那个包都消得格外快。”
萧槿险些一口姜汤喷出来。
卫庄简直跟个托儿似的。
卫庄见他劝说半晌;萧槿却始终无动于衷,正欲继续,就听到江瑶与江辰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卫庄想起江瑶方才的话;即刻起身,出外拦住了正跟丫头周旋的江辰兄妹两个。
“啾啾阁房;君实入内恐为不妥。”卫庄岿然挡在江辰面前。
江瑶越发觉得卫庄碍眼;面上却还得笑着:“切邻之间不妨事的;何况大家彼此相熟”
“那也不妥,”卫庄半步不让,“二位请回,啾啾无甚大碍。”
江瑶仍旧笑道:“啾啾年纪尚小,不必这般”
“年纪再小,此间也是闺阁之地。”
江瑶嘴角微抽,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卫庄身上,心道那你还不是杵在这里?
“我是她表兄。”卫庄仿佛看穿了江瑶的心思,理直气壮道。
江瑶一时竟无言以对。
江辰有些窘迫,在一旁低声对妹妹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等回头再来。”
江瑶暗暗瞪了兄长一眼。回个头!平日里本就见面不多了,还不趁着这会儿献献殷勤。
两厢正僵持间,萧槿自屋内出来,方欲跟江瑶兄妹说不必劳师动众,就听卫庄道:“快些回去,仔细再受风寒。”
卫庄说话间就要将萧槿往屋里拉。江瑶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萧槿的手,笑道:“我哥哥知道一个治风寒的偏方,方才我着急忙慌地走就是想叫他来说与啾啾听的。”说着话就使劲朝身后的江辰使眼色。
江辰一愣,随即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知道一个偏方,就是把把”
江瑶见哥哥紧张得卡住了,暗暗发急,状似无意地提醒道:“就是那个紫苏汤”
江辰恍然,忙将紫苏汤的做法背书一样背了一番,末了道:“记得趁热喝,疗效好。”
江瑶松口气,转头对萧槿笑道:“我却才想起我家似乎就有紫苏叶,等我回去找找,过会儿给你送来一些。”
萧槿觉得江瑶小题大做,摇手笑道:“真的不必麻烦,小病而已。”
江瑶却不以为然,拍着她的手背让她等着,又交代她好好休息,与江辰一道作辞。
等出了萧槿的院子,江瑶终于忍不住道:“哥哥,你适才是怎么了?平日里背书不是背得挺好么?瞧你方才背个偏方都磕磕绊绊的。”
江辰挠头道:“我我对着啾啾就忐忑”
江瑶叹息一声,又道:“回头啾啾要是被人抢了,你就哭去吧!我还等着啾啾做我嫂子呢,你可加把劲。”
兄妹俩说话间,卫庄追了上来。
“啾啾说了,不必送紫苏叶,”卫庄道,“另外,我已说服了她,她愿意请周大夫来看看。”
江瑶简直恨不能一掌拍死卫庄这个碍事的。她正要开言,江辰这回反应倒是快,忙道:“我家还有川贝,我看啾啾除却风寒之症以外,还有点咳嗽,不如我做个川贝炖雪梨给啾啾送来。”
温锦正与卫启沨一道从穿廊走过。她出来散心时恰巧遇见要回住处的卫启沨,才送了他一段路,就瞧见了江辰等人。
温锦没兴致知道卫庄身边的两人是谁,正要继续与卫启沨商量端午出游的事,就见卫启沨忽然回身折返。
卫庄正欲反驳江辰,就瞥见卫启沨朝这边过来。卫启沨分别朝江辰兄妹施礼,随即转向江辰:“阁下适才可是说八姑娘得了风寒?”
江辰不明所以,愣愣点头:“对。”
“风寒怎能用川贝炖雪梨,”卫启沨眉头微蹙,“风寒施治,着紧的是辛温解表、宣肺散寒,川贝与雪梨虽润肺,但皆性凉。咳嗽也分寒咳与热咳,风寒引发的是寒咳,用了川贝炖雪梨反而加重病症。”
江辰一怔:“我倒没留意这些。”
“风寒用些桂枝汤便是,亦或麻黄汤也可,”卫启沨思量一回,“我过会儿回去写个方子送与八姑娘。”
“不必了,”卫庄忽而开口,“已请了大夫,少刻就来。”
卫启沨转头看了卫庄一眼,须臾,点头道:“那便好。”言罢告辞。
卫庄盯着卫启沨的侧影看了俄顷,又收回目光。
他听闻卫启沨端午之后就要离开,那么他也该筹划一下入京之事了。
待两拨人离得远了,温锦见左右无人,终于压抑不住心底醋意,停步质问道:“表哥怎知八姑娘小字啾啾的?”
“她兄长跟姐姐们平日都是那么叫她的,我在萧家住了这么些时日,知道这个不奇怪吧?”
温锦犹自不满,酸溜溜道:“表哥倒是热心啊,人家说个话表哥都能凑上去,八姑娘病了,表哥心疼了还是怎样?”
卫启沨止步回头:“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在人家府上叨扰多日,总是承着萧大人夫妇的情的,我方才既是听出不妥,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温锦气道:“表哥说得好听,我看表哥是被那小美人晃花了眼吧!”
卫启沨面色微沉:“你这是胡搅蛮缠。”
“我怎就胡搅蛮缠了,我说的”温锦一句话未完,卫启沨转身就走。
温锦一时愣住,回神后赌气道:“你走!走了就别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你!”
卫启沨步子不停,一径去了。
温锦恼得直顿足,他竟然真的走了!
她一时气闷难当,咬了咬牙,也回了自己住处。
喜鹊见自家小姐回来时面色难看,询问缘由。喜鹊是温锦的贴身丫头,对于温锦与卫启沨的事是知晓的,听闻是因为和卫启沨闹了别扭,当下笑道:“姑娘烦恼什么,卫公子满心里装的都是姑娘,而今不过是一时怄气罢了,等醒过神来,自然会来找姑娘。”
温锦被她说得舒心,心头火倒是消了不少。她觉着卫启沨今晚必定会来哄她,便安下心来等待晚夕到来。
周大夫来给萧槿瞧过之后,开了方子,又嘱咐了些需要留心的事项,便道无事了,作辞离开。
萧槿见卫庄掇了一把交椅坐到她的软榻对面,愣了愣:“表哥作甚?如今无事了,表哥怎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