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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骤然揪紧,孟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拒绝她的男人,情不自禁的退后几步,用还颤抖着的双唇开口:“为什么?”
“你知道的。”再次捧起古卷,莫余弦低头不语。
孟恬感觉心被生生撕成两半,但脑子却在急速运转,虽然莫孟两家关系不佳,但还不至于撕破脸皮。如果两家结亲,那么关系肯定会得到大大的改善,对孟莫两家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对了,应该是那厮,头脑中猛然想起那一张猥亵的脸庞,坐在皇上身边那个早就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太子,他看自己时那毫不遮掩的眼神。
孟恬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眼中的泪水留下来。“你去求皇上赐婚。”这个是最后的方法,莫余弦一向深得盛充,只要他求皇上赐婚,那么一切还有可能。
“你知道我不会的。”莫余弦用低的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那一直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孟恬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莫余弦,哽咽着说:“你会后悔的。”
红的似火的人像风一样冲出去,莫余弦却将古卷放在桌上,皱紧了双眉。
世界上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的事,莫孟两家享有无上荣耀,但臣子永远是臣子,不可能和主子争的,更何况皇上之所以继续看重两位大人,主要是因为两家关系不佳,若是两家亲如一家,那皇上又怎会安心。这些,你不会懂的。
深深叹息,他又将古卷捧起。
窗外,一片红的似火的枫叶在空中盘旋几圈,悄悄落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0章 记忆如潮(五)()
孟恬满脸泪水的冲出宰相府,这样一直守在门外的来福大为不解,短暂的惊愕之后不由的对着自家公子伸出大拇指,还是公子厉害,能让这张扬跋扈的京城小霸王哭着跑出去,看来今天今天又多了一项谈资,指定能让那几个一向对自己不怎么服气的小子刮目相看,说不定还能讨得老爷房中的翠红姐多瞧自己几眼呢。
正当来福对着已经破损的门傻笑不止的时候,一个消瘦却不怎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中,藏蓝色的官袍上面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此刻双眉紧皱,将手被在身后,缓缓踱步入屋。
来福吓了个激灵,急忙请安:“老爷您来了。”
看也不看来福一眼,直到看到那一身白衣捧着古卷的莫余弦,那一直紧绷着的脸才露出几分笑意,这个是他的儿子,从小被成为神童,长大后更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无论学识还是相貌样样能拔头筹,而其心机更是比自己这个浸淫官场数十载的宰相还强上几分,有这样的儿子他一直认为是祖上有德,否则怎会有这样的儿子。
看着自己特意从金玉斋高价购来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紫玉茶壶被摔成八瓣,不禁脸上有些难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丫头又来撒野了,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他那老爹一样到处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起孟武那厮,今天在朝堂之上有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一向被称为盛世儒子的他也只能在自家儿子面前叨咕几个不怎么雅致的词。
“昨日二皇子送来了一套白玉茶器,父亲拿去用吧。”将手中的古卷放到窗边,轻唤来福:“进来收拾。”
似乎自己的那点心思被儿子看了个一清二楚,莫智那张老脸不禁有些发红,用咳嗽掩饰尴尬,转移话题道:“新房已经备好了,皇上也下旨了,这个月十五就办,没问题吧。”
“没有。”又捧起古卷,莫余弦就像说一件与己不关的事情一般,哪有人见过这般冷漠近乎无情的准新郎。
看儿子一脸专注的神情,备感安慰的莫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莫余弦也只是点点头,机灵的来福急忙去恭送老爷。
将军府。
满脸泪痕的孟恬一下马就冲入自己的闺房,继而低低的低泣便冲房中传去。
正在书房议事的孟武大惊,匆匆来到自家女儿的闺房之中,轻轻的敲门:“恬儿,你怎么了。”
不见应答,只闻房中哭声不止。
莽撞如孟武怎会顾及自家女儿的房门是上等紫檀木制成的,逛荡一声,一脚踢去,那紫檀木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呻吟便四分五裂。
那红衣如血的孟恬伏在床头,肩膀不住抽动,孟武何时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竟会如此,立刻慌了神,轻轻拍拍孟恬的肩膀,有些结巴的说:“丫,丫头,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把他碎尸万段。”
“谁敢欺负我。”孟恬转头,两目肿成杏核一般,吓的他老爹差点没认出这个是自己绝色的女儿。
“我的小姑奶奶,那你哭什么?”孟武皱起眉头,最猜不透女儿的心思。
孟恬嘴角一扯,泪眼婆娑的看向他老爹:“他要娶亲了。”
“谁啊?”孟武一头雾水。
“还能有谁啊,莫余弦。”孟恬抽噎着说。
孟武显然没想到那个他竟然是孟余弦,虽说那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可惜自己跟他老子不对盘,更何况自己女儿从小到大都是视那小子为眼中钉,怎么今天那小子要娶亲就把自家丫头刺激成这样。“娶就娶呗,那小子也长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丫头也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好好的哭什么啊?要是也想嫁我就给你张罗去,天下才人任你选。”脸上露出和彪悍长相丝毫不符的柔和笑容,有些讨好的看着自家姑娘。
孟恬看着自家老爹,想死的心都有,跺着脚就嚎啕大哭:“我就不想让他娶别人,我就不让。”
那泪水当真如暴雨般滂沱而下,差点淹死孟武。即使再迟钝,孟武也摸出了几分真相,压低嗓子说:“你就那么喜欢他?”
“我喜欢,我非他不嫁。”扯着老爹的袖子蹭了蹭,孟恬委屈巴拉的说,看老爹的眼中带着几分期望。
孟武皱着眉头陷入深思,孟恬则在一旁不要命的猛哭,只是这回是干打雷不下雨。
“罢了,为了自家丫头我豁出去老脸一次,行了,你也别嚎坏了嗓子。”拍拍自家姑娘纤瘦的肩膀,老将军孟武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孟恬渐渐止住了哭声,看着那高大的背影,第一次发现那一直挺拔的后背竟然有些弯,她当然知道这是父亲第一次求人,可是想到那个靠在窗边手执古卷的白衣男子,心中一阵刺痛。
当夜孟武脸色铁青的从宰相府中回来,孟恬就知道他们之间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而孟武更是仿佛苍老了十岁,当夜酗酒没想到突发恶疾,若不是皇上派御医来诊治,恐怕一条老命就要交代了。
事情发展到此,远远超过莫余弦的预料。当夜父亲醉醺醺的拿着一壶好酒走入他房,兴奋的说:“余弦,今天是老夫我生平最快乐的一天,看孟武那老匹夫为他那丫头求情时低三下四的表情,被我拒绝后那铁青的脸,我的感觉就两个字,痛快。”
莫余弦将手中的古卷放在桌上,皱眉看着放浪形骸的老父,亡羊补牢悔之晚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长长叹息,不再言语,让来福将父亲送回房,默默的用几乎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你最开心的事可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十日后,莫余弦大婚。
骑着高高的白马去迎娶那成为京城第一美人的新娘,白马红衣,英俊非凡,不知引得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芳心暗许,第一才子配第一美人,京城多了一对才子佳人的佳话。
只是当迎亲的队伍吹着欢快的唢呐走至天桥之际,另一个丧队迎面与之相交,骑在黑马之上的孟恬一身白色丧服,敛了平日的傲色,眼中含泪更显娇柔,我见犹怜的模样倾倒众生。
一红一白两人马上遥望,莫余弦面无表情,而孟恬却满腔怒火满腹恨意,两队人马在狭窄的天桥之上相交,无人退让一步。
“我们退。”依旧面无表情的莫余弦内心却不住翻腾。
一旁的喜娘却急忙说:“公子万万不可啊,这大喜之日给丧队让路可是大大晦气的一件事,怕是以后对影响你们两人的恩爱。”
恩爱,嘴角悄悄挂起一丝讥笑,从未见过面的两人如何能恩爱,莫余弦冷冷的说:“我说,让路。”
话出口,却惊了众人。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莫余弦会用如此寒冷的语气说话,这就如同七月飞雪一般稀奇。
坐在花轿中的柳如仙悄悄掀开轿帘一角,看着那黑马白衣的绝色女子从身旁经过,不禁感觉万分心惊,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般,心吓的扑通扑通直跳,直到看到轿前的驸马的脸,才渐渐放松下来,粉颊挂起红晕。
骑着黑马的孟恬透过轿帘看到了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美艳有余,灵气不足,不禁苦笑,这样的女子就是你要的么,莫余弦。
尖尖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划破掌心,钻心的疼。
宰相府。
大红灯笼高高挂,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欢乐的气氛,皇子亲临,代表着无上的荣耀,让老宰相不禁再次破例多饮了几杯,而新郎官也妙语连珠,一场喜宴主宾尽欢。
红烛燃,床边的柳如仙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期待的心情静候她一声的良人。
门轻轻被推开了,一双黑色的官靴出现在带着红盖头的柳如仙面前。
接着头上一凉,盖头被掀,柳如仙见到了一张比她漂亮万分的绝色容颜,不禁感觉自卑几分,可一想到此人就是自己的夫婿,不免又雀跃起来。
在柳如仙打量莫余弦之时,莫余弦也同样在打量着他。美,但似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就寝吧。”莫余弦没有一句废话,而柳如仙则恨不得他再粗鲁一点才好。
将军府。
处处挂满白绫,正房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奠”字,燃烧着的香令整个灵堂都如同在雾中一般。
孟恬穿着白衣跪在孟武灵牌之前,前日老将军还好好的,只是偶尔听到莫余弦今日大婚便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归西了。谁会想到那个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威猛将军会死在病床之上,又有谁会了解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短短的两天,孟恬经历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犹如一朵开得耀眼的玫瑰懂得了含蓄一般,渐渐收敛着它锋利的光芒,将刺藏的更深,也更诱惑世人。
“小姐,太凉了。”贴身伺候的丫鬟递上了外衣。
孟恬摇头:“不,我想看看夜到底有多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1章 记忆如潮(六)()
柳如仙悠悠转醒,却发觉身边空无一人,昨日无尽缠绵,今日却消失不见。
急忙起身,有些焦急的问:“官人呢?”
不知何时进屋伺候的婢女不冷不热的说:“公子一早就去练剑了。”
听到这个答案柳如仙略微心安,转而问:“你们公子每天都要练剑么?”
“无论刮风下雨,公子每日都是问鸡而起的。”那婢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同为女人的柳如仙如何不知这笑中所带的深意。
“啪。”寸缕不着的她毫不客气的一耳光扇去,她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门陡然开了,莫余弦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新婚娘子,世人皆说她温柔贤淑,哪想开门后竟见到如此情景。
柳如仙一时慌了阵脚,有些局促的说:“这个婢女不知尊卑,我不过略微教训一下。”
看着涨红脸的婢女,是全府中最懂事的春晓,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原本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个花瓶,现在看到倒是虚伪的花瓶。
三月后,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街道两侧的店家都张灯结彩,站在龙车上的太子身穿明黄色的太子袍,脸上挂着一幅心满意足的神情,只是那单薄的身子和永远发黑的眼圈说明这个太子脱去了衣衫也不过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子弟。
身后便是凤轿,八人高抬,红色的纱帘遮住了轿中人的绝色容颜,只是一阵清风及时吹过,撩起轿帘子掀起那红盖头的一角露出半张脸。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红唇娇艳欲滴,人群远处骑着白马的他也只是不经意的看到那半张绝色容颜。
不同于被震惊的人群,他只是掉头,悄悄离去。
红盖头下那张绝色容颜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看着自己那洁白娇嫩的玉手,暗笑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风。
太子妃孟恬,这个昔日将军之女的新名号。
一向严谨的莫智在房中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