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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晋抓着她的手说:“朕知道易轻你不在乎荣华富贵,什么金银珠宝宫殿花苑也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因此朕在此是以一颗真心求娶你的!”
姚知雪迅速冷静下来,沉默片刻,摇头说:“恕我拒绝。”干脆利落得没有再多一个字,她默默推开钟离晋的手,独自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的天空。
“为何?”钟离晋的声音透着万分的失望,方才是几分的激情,此刻便是几分的心痛。
她静静地解释道:“思慕为何?思君悦兮,愿长相厮守兮,愿为妻兮。我也有思慕之人,但不是你。”
“那是何人?”钟离晋忽然叹口气说,“我知道了。”
“另外,你看这宫闱之内,妃子们精心打扮只为了在路上与你偶遇,谈笑只为了博得你的青睐。她们为何唤我妹妹我虽不大理解,但终归是套近乎,借我讨你欢心罢了。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若在这地方,最终不是毁了它便是逃离它。”
钟离晋连忙说:“若你不愿意在宫中生活,大可搬到外头去。”
姚知雪摇头道:“你不懂么?叫我敬而远之的不是皇宫而是后宫的女人。在感情上女人都是自私贪婪的,我也只愿得一人白首的誓言。”
听到此处,钟离晋终于沉默了。后宫妃嫔不仅只是妻妾这么简单,那些女人是朝野势力强弱的影射,她们的孩儿甚至关系到焕朝的未来。她们是女人,同时也是工具。
为了一个女人,将国家安危抛之不顾,不说这种行为是否正确,身为一个帝王,钟离晋做不到!
姚知雪继续说:“但这些都只是其次的缘由,最重要的一点,”她转身,漆黑的眼凝视着钟离晋,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你觉得以你的处境,有胆量娶我么?”
钟离晋疑惑地问:“易师父此话是何意?”
她走近几步说:“这也是今日我找你谈话的目的。从第一回见面,我便觉得你身上有些熟悉的东西。起初确然是感觉错了,我以为你是我的故人。后来我发现又的确是有的。”
“是什么?”
“你微笑的方式,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钟离晋不觉又笑起来,但这笑容不由得比起往常多了一分警惕。
姚知雪一字一句道:“便是闻栖峡傲天峰弟子,徐子寅!焕朝皇帝钟离晋,其实就是徐子寅吧?不,应该说是同一个魂魄不同的躯体。”
钟离晋无奈地摇头说:“易师父你在说什么胡话?朕根本不认识那个徐子寅。”
姚知雪早料到他会否认,当下不紧不慢地说:“徐子寅因为内鬼的身份被发现逃离了闻栖峡,至今未寻到。我也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除了感觉,令我起疑的是你给我们做晚宴的衣衫时,几个人的尺寸竟都做得刚刚好。你是皇帝又不是裁缝,尺寸这东西怎么能只凭看就晓得?除非你很熟悉我们,甚至还做过调查。当然,你否认我也没法子,这些都不足以致命。”
闻言,钟离晋只是笑两声,但笑声莫名带着些寒意。
姚知雪认真地道:“说这么多都是为了阿榭。我会在大祀上随身保护他,若你还念着同门情和兄弟情,便助我救他,至少告诉我那所谓的仙兽的底细。”
钟离晋仍笑说:“易师父再说什么,朕还是听不懂。”
姚知雪见此,知道他是不愿相助了,便不愿再多费口舌,旋即便道:“既然如此,易轻告辞。”
她走到门口正要抬腿出门槛,钟离晋突然道:“易师父留步。”她回头,见钟离晋指着桌上那碟绿豆糕,“不吃完再走?”
姚知雪走回去坐好,钟离晋静默良久,问:“看来你知道很多,为什么不告诉释卿?”
她丢一块绿豆糕进嘴,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会信的。一个是先祖与整个王朝,一个是师父的一面之词,天平倾向哪一边早已明了。即便相信,他怎么可能为了我的一句话反抗所谓的先祖庇佑?那不是等同于要他反抗整个皇室、落得不孝子孙的名头么?届时可能整个焕朝都会指责他。”
“那可不一定。”钟离晋意味深长地说,“若是他的话,为了你对抗整个天下,可能都心甘情愿。”
姚知雪觉得钟离晋只是在安慰她。
但他们如今的立场对立,钟离晋为何要安慰她?
第80章 同魂异体(四)()
钟离晋幽幽地道:“焕朝每一任皇帝,登基后都会听候澜璟苍鹭先祖的召唤,独自进入祖庙接受君权,这自然是对文武百官与百姓的说辞,真相是,那所谓的仙兽只为了锁住我们的魂魄,逼迫我们对它唯命是从。”
姚知雪问:“澜璟苍鹭不是你们的先祖么?”
“那都是肮脏阴谋的一部分。”钟离晋苦涩地笑说,“七百多年前的焕朝仍是四分五裂的局势,战事连年不休,百姓生灵涂炭。
“太祖皇帝当时只是一个同千千万万人一样在夹缝中挣扎生存的流民。直到一天,他无意中捡到一块残缺的蓝色石块,石块中寄宿着一个仙人,仙人教了它许多法术,太祖皇帝于是一路升官晋爵,最后领兵一统天下,成立焕朝。
“那所谓的仙人自然就是澜璟苍鹭,这个版本的故事比焕朝子孙就是澜璟苍鹭后代要可靠许多,也真实很多,但还缺一些部分。
“当时,太祖皇帝的确是偶遇,但不是捡到那什么石块。那一天,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找吃的,或是找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变卖。阴沉沉的天空压着血色的尸野,群鸦在天空盘旋。这时他忽然听到‘咔咔咔’的咀嚼血肉的声音。
“他以为是饥饿的野兽在吃尸体,想赶紧离开时,意外地看见尸堆后,有一团巴掌大小的蓝光。凑近一看,发现是一只蓝色的鸟在生吃一个男人!
“他当时吓傻了!但仔细一看发现,蓝鸟咬食的过程没有血流出,再凑近瞧,那个男人竟然是半透明的。”
姚知雪沉声道:“它在吞食死人的魂魄。”
“没错。”钟离晋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那个年代战事纷纷不休,亡灵不计其数,也不知它到底吃了多少。”
点魂印的碎片带着几近泯灭的器灵落入凡间,一开始以死者魂魄为食一点点恢复自己的灵力,因为进入轮回的亡魂若没有特别的执念,是最容易控制的。但它没有夜菩提专门将魂魄转化为灵力供给自身的功能,吃的魂魄数量即使多,恢复却非常缓慢,不过那是挽救它自己的唯一方法。
但器灵吃凡人魂魄就像人吃人,同类相食的行为是非常残忍的!简直叫人发指!
身为上界仙人的法器,点魂印想必也是极骄傲的,尊严绝不输任何其他法器,若非点魂印心有不甘,也不会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那个执念,它即便堕入地狱也不惜去完成!
钟离晋继续说:“那只鸟很快发现他的存在,他想要逃身体却不受控制根本动弹不得。他以为自己也要像那人一样被吃,没想到蓝鸟口吐人语,说饶他一命并且能帮他升官发财。
“虽然他很害怕,但是他的日子过得从来是一天算一天,既然生活本就没有希望,还不如赌他一赌。于是他带着一块碎石回到了自己住的破庙。
“蓝鸟开始教他几个能迷惑人心的法术,后来又指导他修炼,等他稍微有点灵力,又传授他更高阶的法术,凭此他一步步成为了领军人物。作为回报,他隔三差五就会带蓝鸟去战场吃魂。
“等他一统天下成为皇帝,凭权势从各地找来仙门的精英,按蓝鸟的指示打造了一尊白瓷杯,据说能使它的法力恢复。他又建了祖庙将其供奉其中。虽然他知恩图报,但是做了皇帝后眼界便与从前不一样了。
“对蓝鸟的颐指气他开始觉得不服气,终于有一天他准备将它栖身的碎石毁掉,没想到蓝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在他的灵魂之中下了特殊的法术,只要它一个念头,他的灵魂就动弹不得,外人看来就是死了!”
这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点魂印的点魂能力。虽然点魂印受了重伤,但力量恢复一些后,控制一个凡人还是能做到的。
或许当时只要再试着挣扎就能摆脱,但是太祖皇帝一路走来靠的都是点魂印的帮助,虽然知道它很虚弱,但其实还是忌惮它的,就算有心想要摆脱它,但却没有十足的底气,点魂印给个下马威,他便不敢反抗了。当时点魂印也玩了一场心理战,赌了一把,凡人终究是输给了未知的恐惧。
“史书记载太祖皇帝是晚年顽疾缠身,夜里突然驾崩。但我想是蓝鸟趁他无力反抗吃了他的魂魄吧。依据遗诏,所有皇室成员死后都要葬入祖庙的地下陵寝之中。这是澜璟苍鹭的复仇,太祖皇帝背叛它,它就要将他的子子孙孙吞入腹中,统统成为它的养分!还编造什么自己是先祖的谎言,叫太祖的后人世世代代膜拜它!不过是几个变羽毛的法术,就将所有人都骗了,凡人就是这样,期盼着自己有不一样的出身,其实他们血脉里流淌的血液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唉,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姚知雪很想问点魂印一句:兄台,你这是被谁伤害过?
姚知雪问:“那么你呢?是怎么回事?”
钟离晋面无表情地说:“这事要从四百多年前说起。那年天有异象,苍穹化为一片血色,紧接着有血光落在京都城外。那一任皇帝命人将其寻得,发现是一只血色的鸟,于是依照它的吩咐送入祖庙。之后那只鸟便成了它另外一只傀儡。
“那只血鸟名为绪祝,来历一直不大清楚。一开始绪祝非常虚弱,蓝鸟命皇帝到处寻找药材喂养,绪祝渐渐变得强大起来,直到现在力量甚至可以左右焕朝的存亡。但是凡世的王朝已经无法提供蓝鸟更多帮助。
“于是绪祝在蓝鸟的吩咐下建立了乌崖谷,跻身修真世界,寻找各种能加速它恢复的办法,后来又开始寻找一串红色的念珠。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结果。直到去年,绪祝说发现一个叫易岸的修士拥有那串念珠。
“蓝鸟也算是独具慧眼,看出绪祝城府很深不可轻易相信,于是准备再用一人,在子孙之中选择了在下。
“那年闻栖峡有几个弟子路过京都,蓝鸟派血尸将他们杀了,而后将我的魂魄拖入其中一人的身体之中,使我混入闻栖峡接近易岸。
“从那以后,焕朝太子钟离晋就成了闻栖峡傲天峰弟子,徐子寅!”
第81章 合作伙伴(一)()
姚知雪沉吟片刻道:“这个法子最多只能探听夜菩提的虚实和大哥的去向。徐子寅与大哥的实力相差太大,大哥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会轻易让你靠近。”
“夜菩提?”钟离晋反问。
“那串念珠是一件法器,名为夜菩提。”姚知雪解释道。
钟离晋点点头继续道:“易岸为人实在谨慎。当时易轻爱慕徐子寅,我以这个借口接近他们兄妹明明算是顺理成章,却立刻引起了易岸的怀疑。
“那天他当着易轻的面,一字一句说,如果我再敢踏上独咸峰一步,一定杀了我!直到他以魔功震动整个修真界,他仍旧在戒备我。甚至他复活后回来,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动手,他果然是言出必行!”钟离晋不由苦笑。
姚知雪意识到钟离晋说的是“易轻”,而不是“你”。
她问:“你知道我不是易轻?”
姚知雪这么直白的问法叫钟离晋一惊,转而又想到,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假扮易轻。他回答:“我算是了解易轻的,她前后变化太大,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被夺舍了。”
姚知雪纠正说:“算是占舍,那时她已经死了。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是你杀了易轻,还偷走了她挂在颈上的宝玉。”
钟离晋却露出茫然之色,“当然不是!杀了易轻对我而言没有一丝好处。况且,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
事到如今,钟离晋根本没有必要撒谎,他说没有,那一定没有!
如果不是内鬼杀的,那会是谁杀了易轻?!天哪!难道门派之中还有另外一个内鬼?
钟离晋道:“但是你去桥水村遇到血尸,神女庙的意外,以及最后绪祝与夜菩提的战斗,基本都是我一手策划。但因为我身为弟子,能做的实在有限,于是试着网罗内门师父帮忙。傅桂师父定然不行,他对门派的忠诚根本不可撼动。”
若被傅桂晓得徐子寅对门派有二心,分分钟捏死,不带一丝情面的!
钟离晋道:“找了很久,终于选定了繁景峰的丁晟长老。我生在皇室、识人之眼必不可少。丁晟此人虽然贵为长老,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