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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半鲛?”姚知雪问。
苏磬沣叹口气,“便是还未出生时,便中了一定量的毒的鲛人,这些婴儿有四成几率出生并活下来,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异被鲛人成为畸形儿。”
“怎么个畸形法?肌肤成紫么?”
“那只是体内毒素的表现形式。畸形是指,他们的下身介于鱼尾与双腿之间,没有完整的腮和鳍,鱼鳞甚至错落全身而不仅仅是下身,也就是接近于半人半鲛的状态。”
姚知雪道:“那方才她们二人身上都使用了云水珠?”
苏磬沣摇头,“并不是。她们沾了雨水后,皮肤变回了原本模样,说明只是使用障眼法或药物改变了外貌。鉴于我们三人都未识破她们的真身,她们使用的应当是丹药一类的东西。”
“那为何会有腿?”姚知雪不解。
苏磬沣闭上眼,一脸的痛苦,“为了能在陆地生活,他们想必是将鱼尾直接劈成了双腿。”
姚知雪再也问不出一个字。
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洛春儿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洛春儿感受到的绝望与痛苦,似乎也传到了姚知雪身上。
此刻她幻化出来的双腿,一阵一阵的疼。
洛春儿的一切行为都能解释了。
为何她在明湘赠礼时发怒,因为她无法忍受鲛人皇室高人一等的嘴脸;为何她在皇帝辩解时发怒,因为她也因为中毒被他们赶出本属于她的家。
三人一阵静默,不知过了多久,苏磬沣黯然道:“本尊去瞧瞧谷中可有出事。”
傅桂也道:“老夫去准备灵石,丫头你好好待在屋里,有事便叫老夫。”他塞给姚知雪一大把玉简。
“知道了,你快去吧。”姚知雪仍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她这般泰然的反应还给了两人一些安慰,心中那股焦灼与担忧稍有缓解。
待两人离去,姚知雪抚摸着丹田处,露出了深深的忧虑。
蓦地一片阴云压过来,姚知雪抬头,易岸正直直地看着她。
“做甚?”
“她离开,你不必伤心。”易岸道,“毕竟她杀了小妹。”
“我知道。”姚知雪微微叹息。
三年前,易轻在洞中修炼,关键时刻遭人一掌,最后香消玉殒。
姚知雪一直以为是徐子寅也就是钟离晋,但事实上并不是。
而是洛春儿。
这个真相,真的让她太过意外。
易岸道:“她早就晓得你是圣女,时悦想要毁灭鲛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灰齿荆的毒。而只要杀了你,一切自然顺利。当时他们雇佣乌崖谷对我下手,也是为了除去我这个障碍,进一步接近小妹。待我一死,寒露就立刻伪装成洛春儿潜入闻栖峡,伺机而动。”
姚知雪问:“你不是说易轻也是带毒出生么?怎么她不是半鲛?”
易岸皱眉,不大确定地说:“应当是与那块宝玉有关。小妹从出生便佩戴那块玉,宝玉将她鲛人的血脉连同毒素一起封印,而后慢慢净化。不过如今宝玉不在身上,虽然封印还在,但被夋幼咬了一口后,鲛人血脉强制被唤醒,这是为何你如今才会变身的原因。”
这么说来,那块可真是个宝贝啊!
姚知雪好奇地问:“那块宝玉是哪里来的?后来又去了哪里?”
“这两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易岸刚露一会儿的聪明相瞬间又消失了,变回了平常的呆瓜模样,挠头道,“因为我不记得了。”
姚知雪白他一眼,这脑子真是说不好使就不好使。
易岸道:“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寒露在小妹身边观察的半年,发现了宝玉的秘密,于是后来,除了想杀了小妹,还要将宝玉带回去。那东西很可能能够拯救半鲛。”
但那宝玉还是不见了,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这么神奇的东西,估计也是稀世珍宝一类的,即便真落入他们手中,恐怕也只能挽救少数人。
姚知雪暗暗叹口气,起身道:“行了,我去休息会儿。”
易岸问:“身体真的无恙?”
她顿了顿,转移话题道:“没事的话将这些收了。”她指着一地被傅桂打烂的桌子碎片。
易岸“噢噢”答应,便弯腰收拾去了。
姚知雪回到房间,刚一坐下,淡漠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痛苦,整张脸甚至扭曲得变了形。
最后她忍不住,终于惨叫一声,昏死在地。
第111章 琵琶引海(一)()
姚知雪恢复意识时,还记得自己昏前那阵痛苦,因而对于醒来她的内心是有点拒绝的,但她隐隐约约听见几人在交谈,却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当下便睁开了眼。
她坐起时,第一眼便瞧见一大堆白花花的灵石,而傅桂坐在那山堆前,不停以灵力刺激灵石,因而那堆灵石又绽放着耀眼至极的光芒,分外刺目。
姚知雪一下便猜出傅桂在做什么,摆摆手道:“停了停了,没用的。”
傅桂闻见声响,赶紧收手,跑到她面前问:“丫头,你终于醒了!”
“我昏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如何都唤不醒!”
傅桂看着很憔悴,好像一天老了五十岁,他定然是操碎了心。
姚知雪心头暖流涌动,叹口气道:“我饿了。”
“好好,老夫这便去叫人熬粥!”傅桂扶着姚知雪下榻,随脚踢开面前价值连城的灵石堆,而后将她放在桌前,又给她披上外袍,这才匆匆出门。
姚知雪支着脸,明明刚醒却仍在犯困,那股与两年多前她灵力枯竭的状态一模一样。
她感受灵体,发现灵力荡然无存,情况比从前更为严重,保持了最低的供给,除去云水珠需要的份量,勉强只能维持她的清醒。
但她的灵力并未消失,而是自行封存了起来,却不知是谁加的封印。
唉,再厉害的存在,也总有弱点。
她虽是天地间最强的剑灵,但碰上这种专门吞噬灵力的蛊虫,相当于是遇见了克星。
灵体其实就是能量也就是灵力的集合,这种集合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于是拥有化形的能力。
但说到底,她就只是一团灵力罢了,只不过这团灵力足以开山裂石,劈天撼地,还有了意识,也就是成了精。
蛊虫喜食灵力,也就是说哪里能量多就往哪里钻。
正常情况下,灵魂是与躯体融为一体的,需要特殊手段才能引出灵魂,那么蛊虫自然也无法到达。
但姚知雪并不是易轻的灵魂,对她来说,易轻的身体就像一个空罐子,她的灵体则寄居于罐中,蛊虫进入身体也就相当于接近了灵体。
一般来说蛊虫是去往灵海,但很不幸姚知雪偏偏是个剑灵,这么一大团灵力对它来说简直就是饕餮盛宴!不吃灵体吃什么?
灵体虽然没有痛感,但被啃噬的剧痛借由易轻的身体,完美过度给了姚知雪。
疼到连她都能瞬间昏迷,真的是有多恐怖?
姚知雪觉得头疼
她正苦恼地扶额,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阵急速的狂奔后却忽然停在了门口。
她缓缓抬头,见一道高大颀长的黑色身影站在那儿,肩头落满灿烂的阳光。
“师父。”
“做甚?”
钟离榭走进来,急切地问:“傅师父可成功了?”
姚知雪不善撒谎,只得摇头。
钟离榭未语,姚知雪不愿看他的神情。
“我早说不行了!那凶大叔还非要试!根本是浪费时间!”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却是洛白。
黑冽难得说了一句长句,解释道:“她的灵体太强,使用再多的灵石也无法将蛊虫吸引出来,这是显而易见的。”
姚知雪问:“是你们封印了我的灵力?”
黑冽道:“灵力的大小决定了蛊虫的活跃程度,这种份量的灵力是最佳状态,既能保证你不沉睡,又能抑制它的活动。但它还是会继续啃噬,只是频率减少时间变短罢了。
“你若不想承受那种痛苦,可以暂时离开那具肉身,不过蛊虫还是在你灵体之中。同时切记不可动用灵力,因为你是剑灵,灵力不同寻常,蛊虫食用后很可能会进化,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洛白哼哼道:“黑冽可难得帮外人,也难得讲这么多话!”
“替主上解忧罢了。”黑冽仍是清寒的语气。
姚知雪也没想感激他们。
钟离榭急切地问:“没有其他法子了么?随便什么都可以!”
洛白与黑冽对视一眼,一个拼命晃脑袋,一个选择了沉默。
“祖宗你问很多遍了,真的只能找到下毒之人,叫她将解药交出来,这种蛊虫一般有子母之分,只要拿到母蛊应当就好办了。”洛白道。
钟离榭叹口气,道:“你们先出去吧。”
洛白哦一声,与黑冽一道离开。
对上钟离榭的眼神,姚知雪不禁浅笑,“你这样看着为师做什么?为师死不了,就是没劲罢了。大不了带着这虫子活着,为师有的是灵力养它。”
钟离榭默不作声地握住她的手,姚知雪连脸红心跳的力气也没有了。
“弟子去寻时悦,要她交出母蛊。”
“此人怀恨多年,你若相逼她定是不从的!”
“那师父暂且离开肉身,蛊虫活动时至少能少些痛苦。”钟离榭勉强使自己的语气高兴些,“况且师父不是不喜欢做鲛人么?”
只是一点疼痛,又有什么区别?况且,痛觉至少能让她清醒些。
姚知雪轻轻笑起来,“阿榭不说,为师都忘记这一点了。原本寄宿在这身体里只是为了还易轻一个愿,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捡了她的身份混吃混喝,愿望什么的从未想过给她圆了,自己还被困在这躯壳内,自以为就是她,自以为就是人了,如今都不愿离开了。”
钟离榭攥紧她的手,手心分明是似水的柔软,心口却为什么刀割似得疼?
“师父从未想过要做易轻,本来也不是她,师父就是自己。弟子第一眼喜欢上的,也是那个眉目冷艳、性子直率敢说敢做的女子,不是易轻。师父有自己的样子,不必为别人而活。”
姚知雪望着他,脸庞微微发烫,只是因了那两个字。
“你当初拜我为师”
钟离榭笑道:“当初在雪地跪了一夜,只是想有个好的理由留在师父身边。一开始弟子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师父发现,惹师父发怒将弟子逐出师门,后来便不担心了,因为师父揣摩人心的能力实在烂得透顶。”
“你”
“弟子其实思慕师父三年之久师父却丝毫未觉,还问弟子是否想娶你为妻”
终于听见这番回应,姚知雪却很平静,不知是其实早有所感,还是
“你知道么?”姚知雪忍着泪,“我我做过一件错事,让我悔恨至今但我最怕的还是你晓得真相后,会恨我!痛斥我做了那样的事,竟还厚颜无耻地靠近你。”
钟离榭却仍笑得温柔,“没关系的,即便是你曾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第112章 琵琶引海(二)()
他不在乎么?人最在乎的不就是性命么?
姚知雪心中微喜,却旋即想到,他只是一时兴起吧?待他记忆恢复,一切都会截然不同了。
姚知雪又开始犯困,眼皮不住地打架。这时,傅桂端着一砂锅的粥与小菜一脚踹开房门,巨大的动静将昏昏欲睡的姚知雪惊醒,睡意也去了一半。
傅桂瞥一眼钟离榭握着姚知雪的手,一边将吃食放下。
钟离榭道:“劳烦傅师父了。”起身给姚知雪盛粥。
傅桂酸酸地道:“你小子不要修炼么?日日守在你师父身边做什么?她又不是小孩,需要你看着?”
“师父身体抱恙,做弟子的自当尽力服侍。”钟离榭未看傅桂一眼,顾自舀粥。
傅桂正要反驳,却听“咚”一声,竟是姚知雪坐着直接睡着了,以至脑袋磕到了桌面!
她微微吃痛,揉着额头。
两人也不再说。
待粥端至面前,姚知雪想拿瓷勺去舀,身体却懒洋洋的不想动,想想还要吹凉,真是没那个力气。
杵了好久后,她道:“阿榭喂我。”
“是。”钟离榭坐过来,舀一勺粥吹凉,姚知雪只要负责张嘴咀嚼便可。
傅桂站在一旁,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多余。他心里不由哼哼,明明是他端来的粥好么?虽然不爽,但还是一声不吭地离去了。
热粥下肚,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姚知雪吃了半碗多,身体却开始隐隐作痛,想来是那臭虫子也饿了。
虽然仍疼得直冒冷汗,但比起第一回轻了不少,姚知雪觉得自己该感激涕零了。
她脸色虽然平淡,但坐着不言不语,钟离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