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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愈来愈多的银子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子名副其实地长在完全阳刚味的男子身上,五官如一笔一划用力雕刻出来似的,有棱有角,目光炯炯,鼻梁挺直,双唇却吐出嘲讽的话来。
“真是的,掌柜的已经够让人讨厌了,尤其这点更惹人厌恶。”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不表赞同地摇着头。
“如何,你们有谁要自愿去的?”落在南方的刚毅男子开口询问,却换来一阵沉默。
看来这姚员外留了个臭名,竟没人想帮一向狗眼看人低的他偷东西。
因为,那等于是自贬身份,竟为了区区银子而甘愿替那种比人渣还不如的败类工作。别以为干偷子的人就没有偷子的尊严,品德败坏之人他们可是不愿纡尊降格。
“掌柜的都已经接下了,咱们自然也必须摒除成见,将它视为任务。”一脸公事公办,毫不妥协,炯炯的目光在三人间搜寻着,仍是无人回应。
叹了口气,男子决定一个一个来。“白虎,为什么不去?”
第一个被点到名的白衣男子收起了扇子,神色庄重的说道:“人说,辜负女人家的青春最是要不得的,其罪孽可比抛妻弃子、红杏出墙、强盗掳人、误人子弟、不孝顺父母……”啦哩啦喳列举了一大堆,还是不知男子究竟要说什么。
“重点是?”
“翠芳阁的丝丝姑娘正等着我,要我这众多女子垂涎的美男子慰藉慰藉她寂寞的心灵,还说我要是没去,从此不让我踏人翠芳阁一步,瞧,这事多严重!”白衣男子义正严辞,没有一丝惭愧的神色。
“哼,是慰劳她那一身满是狐狸骚味的身体吧。”粗野男子不屑地嗤哼。
“呦,有人吃不到葡萄,偏要说那藤上的葡萄酸,这种女人家的小心眼可是使不得。”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顿时,在两人的目光间击出了一道闪电,肃杀的气氛随之弥漫。
赶在两人一触即发之前,刚毅男子转过头问道:“玄武,你呢?你又是什么原因?”
“咦?我?”霍地箭头转向自己,粗犷男子顿了顿,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黝黑的脸浮上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红,艾艾地说道:“我家妹子最近要临产了,我要回老家帮忙帮忙。”
闻言,名唤白虎的白衣男子又忍不住是一阵讥笑。“唉呀,一粒米养百样人,我还没见过有谁这么变态,竟喜欢自个儿妹妹,想起来就令人感到恶心,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把你那脏东西沾染到我完美无缺的身子。”眉毛一撩,表情嫌恶地瞪着他。
“你这株烂桃花!谁像你‘人尽可妻’,整天流连青楼,寻欢纵欲,沉于淫乐,小心哪一天得了花柳病,我绝不会替你掉一滴眼泪,完全不值得。”眼珠子瞪得老大,几乎就要掉出来了,看了有点吓人……不,是很吓人!
“谁说的!一马不配两鞍,我现在可是只专情于丝丝姑娘一个人。”理直气壮地顶撞回去。
他身子壮,可不代表他怕他;他嗓门大,更不代表他说不赢他!
“现在?谁不知道你滥情,口里说着爱丝丝姑娘,心底想的是另一个,命根子念的却又是另外一个骚姑娘。专情?天底下却可笑的一件事,莫过于从你嘴巴听到专情这两个字,当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边说,还边从鼻子发出不屑的哼声。
“你这粗俗的野男人!瞧我左右逢源,女人自动投怀送抱,所以眼红了,心底老大不爽快,难怪说出来的每个字问起来满是酸劲味。”白虎手一甩,啪,故做潇潇地煽着。
“我眼红?对你这娘娘腔的男人眼红?”拍案站起,魁梧的身材压迫感十足,冷冷地睨着白虎。
冷不防,一个细小的黑点蓦地扫向白虎嚣张的门面,直攻他那张尖牙利嘴。
肩膀微微一侧,手腕灵活的转个弧,身手俐落地用扇柄挡下那小黑点,手腕再一挑,暗施力道,将东西还给原主。
只见身穿黑衣的玄武身形一闪,黑点直直地钉在背后的墙上,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对弈用的黑棋子。
“你好样的!我这可是香山居士——白居易生前用过的扇子,无价之宝。”白虎心疼地查看扇子有无破损,见扇子完好无缺,松了一口气,旋即,寒着一张俊脸,恶狠狠地瞪了玄武一眼。
“没人叫你用扇子挡呀。”耸耸肩,玄武凉凉地回他一句。
“你——”白虎恨恨地斜娣着他。
两人一言不和,大有就地用“蛮力”解决的架势,见状,刚毅男子忙不迭地拉开两人。“你们两个怎么每次见面都像小孩子似地争吵不休,就不能各退一步,让咱们有片刻安宁吗?”
“不行,天生就不对盘,再怎么说也无用,除非叫他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白虎指着玄武的鼻子,神色倨傲地命令。
“你最好滚出我的视线,别再让我瞧见。”玄武大声吼了回去。
“够了!”一道极具威严的低沉嗓子倏地扬起。“咱们可不是来看你们吵闹的,你们两个给我安静地坐好。”眉宇间掠过一丝怒气,刚毅男子神色难看地拉长了脸。
这两个人,真不知是哪里看对方不顾眼,许是打自娘胎开始,两人就已水火不容,非要在口舌之上争输赢,说没几句话火药味就来了,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来形容他们两人是再贴切不过了,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心底着实火了!
“再让老子我听见你们争一句话,日后就不准你再给我上翠芳阁,你也不准回乡探望你妹子,若听懂老子说的话,就给老子点头。”黑眸进射出杀人的目光,咻地直扫白虎与玄武。
这回,朱雀是真的生气了。一向是八风吹不动,犹如老僧入定,个性在他们之间最沉稳、理智、内敛,认为任何事用说的即可,不必动刀动武,更不应意气用事地互相辱骂。是以,很难得会看到他生气发怒的模样,更难得会从他口中听到骂人的脏话。
而当朱雀毫不自觉地说出“老子”这两个字时,表示他已经气到犯了平时他最忌讳的原则,情况已是非常的危险。
白虎与玄武慑于朱雀的威势之下,懦懦地点了点头,同时,将嘴巴闭得如蛤蜊一样紧。
“青龙,你呢?”稍稍让自己冷却下来,朱雀转头问了至今仍未开口的年轻男子。
被问的男子是落在东方的位置上,穿着一袭青衫,袖口及下摆滚着似蟒又似龙的图纹,狂肆的黑发镶着一张俊逸出尘的脸庞,濯濯的黑眸如湖水般深邃,教人摸不着边际,一身狂放不羁的气息教人难以将目光移开半分。
“大哥忘了我还在休假吗?”青龙闲闲地咬着不知从哪来的小草,笑笑地回道。
“休假?你已经休息了一个把月,若是再这么懒散下去,这骨头可是会愈来愈硬,你还这么年轻,对身体不好,适时的活动有助于你的身子,趁这机会,可以让你活络活络筋骨,不是很好吗?”有感于任务恐会落到自己头上来的白虎,先发制人。
“三哥太替小弟着想了,要活络筋骨可不只这一项,譬如——”青龙刻意顿了顿,朝白虎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小弟我可以上翠芳间找丝丝姑娘,好生亲热亲热一番,这不也算是一种吗!”
这家伙摆明了是故意的!
谁不知他自诩貌胜潘安,在女人堆中无所不利,没一个逃得过他的一双桃花眼,而翠芳阁的第一艳妓丝丝姑娘更视他为入幕嘉宾,从来都只留他一人过夜,要是……要是让那家伙去了,丝丝肯定会让他勾了魂去,那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先说明,他这可不是贬低自个儿的能力哦,而是那小子一旦认真起来,旁人是撼动不了半分,他们这些兄长可是彻底领教过了。
别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什么都不在意,殊不知有一次,某位富商要他们去偷县令府里的一棵白珊瑚,而那次任务正好由那小子执行,没料到,那富商为了讨好县令,竟密告县令,那小子一去,等于是自投罗网。
幸赖那小子反应灵敏,在尚未踏入县令府里之前,就已瞧见不寻常的火光围绕了整个县令府,当下是掉头就离开。
那小子个性虽狂妄不羁了点,长相也讨人厌了点,但,平日不惹他,倒也没什么害处,只是,他这一生最痛恨旁人骗他,这富商可能是活腻了,觉得人生没啥乐趣了,竟要命地踩到那小子的忌讳,讨死也怨不了他人,一切都是那富商咎由自取。
不知那小子耍了何种把戏,让那富商吓得连夜举家迁移至风景好、民风善良又纯朴的好江南,还奉上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可以连着好几个月吃喝嫖赌了。
说起来呢,那小子有一点最顺他的眼——就是大方,该说他有钱到没处花,还是该说他对银子一向没兴趣,总之,托那富商供奉的银子,他可是跟着那小子过上了一段舒服的日子。
“你不是讨厌那种衣衫半敞,一身只用单薄轻纱遮体,全身抹着比隔壁王老妈子的裹脚布还臭的香味,脸上涂着跟墙壁一样厚的脂粉,嘴唇画得像是要将人吞下去的可怕,一双手白的像鬼似的,说话随时都要没气的女人吗?”白虎说得极快,像是早在心底默念几百次了。
不过……他好像忘了一点,他现在喜欢的丝丝姑娘跟他说的那种女人好似相差不怎么远嘛!
“可,三哥不也常劝我要多多与女子交往,我这不是听话了。”笑得无辜,青龙深邃的眼底正闪着一丝促狭。
是没错,那也不用急在这时,等我对丝丝姑娘腻了再说呀!白虎在心底直犯着嘀咕。
“哈。”玄武幸灾乐祸地看着白虎发窘的蠢模样。
“没人要去,那怎生是好?”朱雀烦恼地自言自语,连他自个儿也抽不出空,他已经答应凤池要带他去天云谷游玩,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等下去。
干脆拒绝算了!但,心思倏地一转,掌柜的都已经收下人家的银子,要他吐出来,除非天塌下来,太阳打西边出来才有可能。
“看来这里就属小弟我最有空闲了,既然如此,这趟的任务就由小弟来执行了。”青龙霍地站起身,一脸莫测高深地宣布。
“反正我也休息的够久了,手脚再不动就要如三哥说的,小弟我就来见识见识这名闻天下的锺家绣坊究竟是生何模样,就当做去游乐吧。”吐掉口中快嚼烂的小草,慵懒的神情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饶富兴味地勾起唇角。
“大哥,转告掌柜的,锺家织谱一个月之后定会奉上。”朗着声,只见青衫微微一晃,下摆上的图纹在眼前闪过,青龙已不见人影。
一个月?朱雀了然于胸地扬着笑,这里头,虽说青龙年纪最轻,却不代表他办事不牢,相反的,他对青龙最放心。
青龙给人的感觉有点玩世不恭、随心所欲,说难听点是吊儿郎当,彷若办起事来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不然。
照他看来,老二玄武性子有些驽钝,倒不是说他笨,而是有时让人占了便宜还不知,加上办起事来不够细心,稍嫌粗枝大叶了点。
三弟白虎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意气用事,个性不够沉稳,经不起别人一两句的挑衅,常让自己陷于后悔夸下海口的困境中。
而青龙在他散漫的神情之下,犹如潜藏海底的蛟龙,让人毫无所察,实则你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他的眼底。精锐的目光犀利地像要将人看透,而掩饰在洒脱、漫不经心的外表之下的,是有着无比的敏锐的心思。
青龙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很狡滑,总是摆出那种牲畜无害的模样,让人失了戒心,对他失去防备,等进一步对他掏心置腹,不自觉地说出一些秘密,然后青龙就可以从其中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再不知不觉中将东西偷走,事后,却没有人会想要去怀疑他。
只是这锺家的织谱对他来说应是轻而易举之事,根本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想是他又要顺势在锺家混吃混喝,耍弄耍弄人家了吧。
真是的,朱雀忍不住无奈地轻笑出声,青龙就只有玩心特重这点像小孩子,不过,他知道分寸该如何拿提,是以,还不致于让他这个大哥操心。
一个月后,就等着他回来了。
第二章
说起北京城内的刺绣,就一定会提到锺家绣坊。
刺绣历史渊源流长,一时也说不尽,总括来说,刺绣可分为四大名绣,苏州苏绣、湖南湘绣、广东粤绣、四川蜀绣,其中在内容、构图、用线、用色、针法等方面皆不尽同,而形成各自独特的风格。
而锺家人本源自苏州,是以擅苏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