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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哥,叶大哥!”
“小繁,小繁你没事吧!”
叶繁听到叫声,恍恍惚惚睁眼,眼前天光昏暗,似乎已经日落了。他想说话,嗓子一阵沙哑,先咳嗽起来。
原森眼尖,一下看见了叶繁脖子上吓人的青紫色勒痕。他一把推开黄大仙,骂道,“卧槽,那死小鬼,不带这样不道义的,不过回去看一眼,居然敢动手!”黄大仙也看见了,吓得腿一软,当场跪下。
原森立刻戴上太阳镜,四下找“爱丽丝”,但周围空荡荡的,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金发萝莉,不见了。难道被刚刚那阵诡异的阴风带走了?可那阴风平地而起,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去的路上,原森开车,他边开边道歉,“叶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看来那死小鬼不仅看上黄大哥,还看上你了,想让你们俩都陪她玩捉迷藏。”
叶繁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勒痕,有点心不在焉。
原森执着地又问,“她掐你脖子,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叶繁想起那个模糊的白影子,似乎有点熟悉,但又不太确定。
*
叶繁家客厅,没开灯,一片漆黑。
李禤坐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面无表情看着茶几上面相凶残的小鬼。
小鬼身上被一根血红色的细线缠着,她想扑上来撕咬,但只要一动弹,那红色细线就会把她拽回去,并且收紧,疼得她嗷嗷乱叫。
“昨晚不是说了?我住在这个人家里期间,不希望他死。”李禤慢吞吞道,“他要是死了,我会很无聊。”
月色冷冰冰地透过窗,在地面移动,李禤伸手去接,那月光却穿过他的手,直接落在地面,地面没有他的影子。
他脸上毫无表情,“你也知道,当鬼是件很无聊的事。难得遇上个像他这样努力生活的人类,看着还是挺解闷的。所以,我不希望他死。”
小鬼浑身张扬着戾气,在茶几上扭曲挣扎,凶狠地吐出一串英语。
“昨晚也说过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不要冲着我乱叫。”李禤停了停,见语言沟通不畅,忽然摸了摸小鬼的头顶——他坐着不动,手已经伸过去、摸上了小鬼长着一头金色卷发的脑袋。几乎同时,小鬼安静下来。李禤很快收回手,“你想你的父亲和母亲?想玩捉迷藏?”
小鬼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跪坐在茶几上,不再动弹,眼中却流出了血泪。
“可我不是你的父亲,其他人也不是。”李禤忽而又没了耐心,一脸无趣地抬起手,眼看要将小鬼的脑袋捏碎。却是屋子里白光一闪,辛无奈沉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了。
她看一眼茶几上的“异国小鬼”,秀眉一挑,嘴角一咂,当先“啧”了声,一脸的不耐烦。这些外国的,光流程得走大半年。
“我倒是不介意把她捏碎。”李禤打了个呵欠。
“这种涉及‘国际问题’的小鬼,被你捏碎,我就麻烦了。”辛无奈脸上虽然嫌麻烦,工作起来却不拖泥带水,她从怀里取出一本发黄的线装书,朝茶几上的小鬼招了招手,小鬼就不自觉地飘起,落在书中空白的一页,很快形成一份基本的简历,然后书自动合上。她完成了工作,朝李禤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辛判,我何时能回去?”李禤忽然问。
辛无奈深深地皱起了眉,“反正你回地府是睡觉,在这儿也是睡觉,有什么区别吗?”
“阎君那里的床舒服点儿。”李禤道。
“啧,除了他那张骚包的大铜床,还有什么?”
李禤想了想,摇摇头。
“床的事,我会和阎君沟通一下,尽快派人给你送过来。”辛无奈干脆地说完,又问,“还有事吗?”
“有一个疑问。”李禤说,“反正我在哪儿都是睡觉,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赶出地府?”
辛无奈含糊地说,“这自然是有理由的。”
“哦。”李禤问到这儿,仿佛身上所有的好奇都用光了一样,又成了那种百无聊赖的、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再见。”
“李禤,”辛无奈犹豫了下,“你真的不想再活一次试试?”
李禤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累。”
“懒死你。”辛无奈一挥袖子,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边,叶繁把原森送回医科大学。对原森而言,死小鬼是消失了,但怎么消失的,他非常好奇。怎奈叶繁看起来心不在焉,他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暂且如此。
叶繁把黄大仙送回家后,才开车往回走。家里和往常一样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到那个奇怪的李禤并没有走。不过,他完全没想到,一推开门,会看见这样的情形。
请问,那个站在他家客厅中央,不穿衣服的男人是谁?!
第6章 大将军()
“你回来了。”李禤说。
“哦。”叶繁说。
“我要沐浴更衣。”李禤说。
“哦。”叶繁说。
一片寂静,和面面相觑。
李禤仿佛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他的要求,叶繁仿佛理所当然地应了两声。
但是,绝对不正常!叶繁后知后觉地、忽然清醒了,他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手指发抖地指着大剌剌站在他家客厅中央,全身|赤|条条的男人,“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互相看看也没什么,可,这是在我家,我们也不是很熟,你能不能稍微、稍微地避讳一下?”
“哦。”李禤把手里刚脱下来的袍子披上,随手一拢衣襟,面无表情地吩咐,“我要沐浴更衣,你来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叶繁一向是好脾气的,对待李禤也非常友善,但今天他真是心力交瘁,他垂下头,轻声说,“李先生,这是我家,您什么时候走呢?”
李禤这个人,对任何事都不太关心,包括他自己的事,他也不太关心。但刚被赶出地府,又要被赶出这个新的落脚点,他的心情没来由就差了些。
气温骤降。
暗红的血光从李禤眼底闪过,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抬、眼看要抓住叶繁的脑袋——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叶繁的脑袋就会“嘎嘣”碎掉——虽然他刚说过不希望叶繁死,但让他心情不好的话,就另当别论。
叶繁却忽然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地朝浴室走去,“我帮你放水。”
他说,“刚刚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叶繁想,他何必跟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计较。他为什么知道李禤无家可归?因为他相当知道,但凡一个人还有属于自己的归处,就不会这么随便赖在别人家里。像李禤这种看起来出身高贵、却性格诡异的人,应该更是有难言之隐。
不都说有钱人家因为尔虞我诈、斗争激烈,所以更容易出变态吗?李禤大概就是这种吧。
而且,无家可归那种滋味,叶繁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不该轻易说出把人赶走这种话。
李禤的手停在半空,神情愕然。
啊,面前这个人真奇怪。上一刻还在赶他走,转眼又乖乖帮他备热水,明明刚刚死里逃生,走路时脚步都在摇晃了,为何不发脾气,不哭闹,也不求饶?
李禤想了想,明白过来:“这个人一定是怕我吃了他,所以在忍着。”
他慢悠悠跟着叶繁走到浴室外,难得有心情解释了句,“你放心,我不爱吃人肉。”
“”叶繁充耳不闻,继续放着热水,眼里仿佛只有那蒸腾的水汽。
李禤又说:“我心情要是不好了,顶多会‘嘎嘣’捏碎你的脑袋,并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热水放好了,叶繁站起来往外走,擦过李禤时,心平气和地说,“我帮你拿睡衣。”
看叶繁神态这么平和,李禤自以为解释清楚了,心情顿时畅快了些,他忘了叶繁要赶他走的事,手指一抬,皂白色的冥服飘然落地,长腿跨进浴缸,慢吞吞坐下,忽然又愣了愣,咦,这种微微的喜悦从何而来?
叶繁却是边找睡衣,边擦冷汗:天、天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能疯成这样,幸好刚刚没把人赶出去,要是真放出去了,得对社会造成多大危害!
浴室。
热水包围身体那一刻,李禤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千百年过去了,他不再记得什么,但身处温暖时,寂静的心底还是涌出莫名的悸动。
隔着早已遗忘的时光,很久很久以前,他应该也这么舒服地泡过吧。
李禤摊开四肢,仰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看着陌生的周围,这个世界早已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不过也并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从来都不关心这世界的样子。
随手撩起一捧热水,向上洒去,水珠淋淋漓漓洒下来,落在他脸上,柔软的滑过肌肤,慢悠悠滴落。
啊,这恼人的陌生的熟悉感。
他嘴角扬起一个湿漉漉的笑意。
笑着笑着,他又微微一怔,抬手去摸他的嘴角。
笑了?为什么会笑?有什么值得笑的?
他慢慢低下头,懒洋洋地伏在浴缸边缘,无趣地重新发起呆。
——灼热的水汽蒸腾,让四周雾蒙蒙的,三步外便看不清什么了。水温有些高,让他的脸红通通的,他低着头,盯着他面前被温泉水泡开的白色寝衣。
气氛在氤氲的水雾里沉默着。
终于,他抿了抿嘴角,问出声:“将军此番出征,要多久?”
说话时,他下意识用手按在心口,因为他觉得,他要是不按着些,狂跳的心可能会直接蹦出来。
他身旁的水雾里,三步开外,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那人也在。
“殿下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方这么好的温泉?”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
啊,那个人还是想逃避么
他攥紧手指,把心一横,哗啦站起了身。灼热的温泉水只到他的腰间,温暖的包围着他的身体,他长发湿透了,黏在背上,寝衣湿透了,黏在身上,他踏着水,一步一步穿过隔在他们之间的水雾,一步一步走近。
他听到那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看清那人的脸,和他一样,也是红透了。
平日里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在看了他一眼后,就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啊,可爱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他滚烫着脸,微微弯腰,盯着那人的眼睛,执着地又问:“将军此番出征,要多久?”
大将军拗不过他,只得道,“两年、三年,或者五年。”
“是么?”他望着面前那张红透了的脸,不自觉地伸出手。
他的指尖碰到大将军的脸。
两人都仿佛被烫了一下,目光一触,又都闪了开去。
“两年、三年,或者五年。”他嘴里回味着这句话,双手扳过大将军的脸,慢慢地靠近,灼热的目光交融,他颤声说,“不论两年、三年、五年,一百年,一千年,我都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子昀。”大将军眉头一皱,似是想要说什么,他已微微一笑,吻住了大将军的嘴唇。
酥麻而甘甜的触感,他周身发软,偎坐在大将军怀里,啊,大将军又要走了呢,又要走这么久呢,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落,无法斩断自己的情意,他难过而又喜悦地吻着面前这个人,啊,居然是个男人,他念念不忘的居然是个男人,他哀愁地有些恍惚,又恍惚地有些疯狂,他急切地抚摸着大将军滚烫的皮肤,褪下大将军湿透的寝衣,轻咬着大将军肩上那道狰狞的刀痕
他感受着大将军箍在他腰间有力的手臂,也感受着大将军热切的
他在温泉灼热的水花中沉沦,发出低低地呻|吟,啊,一生一世
总有一天,他想,总有一天,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和大将军在一起。
李禤伏在浴缸边缘,身体忽然在梦中颤抖起来,伴随着喘|息声加重,暗红色的血光在他周身腾起,他的头发和指甲疯狂生长,头发很快铺满浴缸,蜷曲的指甲咔吧咔吧生长着爬满浴室,带落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叶繁本来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动静,一下惊醒。他起身走向浴室,“李先生,你没事吧?”
脑子一片混乱的李禤身体一颤,头发和指甲登时缩回去,他猛地抬头,血红着眼瞪向来到门口的叶繁。
叶繁被李禤的神情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想扶起趴在那儿的李禤,“是不是没吃饭泡澡低血糖了?”
李禤的手臂,触手冰凉滑腻。泡这么久,还这么凉?叶繁还没回过神,李禤已经一抬手臂,直接将他甩出去!
看似毫无力道的动作,叶繁却整个飞出,哐啷撞在洗脸池上,后腰剧烈一痛,登时坐下起不来了。
李禤喘着气,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