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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安,是担心李文柏怀疑到他们六人身上。这样的话,他们谁都别想好好活了。
若真是他们干的,被怀疑倒也罢了,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死了也没什么怨言。
可偏偏他们啥都没干啊。说好了不计前嫌,他们怎么可能放着判司不做,去算计顶头上司啊。
六人很快聚到了一起,脸色都很不好看。
“你们哪个干的?”郭高轩阴沉着脸,目光从五人的脸上扫了一遍,冷冷地问道。
“这话,我还想问你们呢。明人不做暗事,哪个干的,直接站出来吧。”夏石是司兵判司,带兵的,向来脾气直,最受不得冤枉,当即质问道。
剩下几人也都连连否认。
最后,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低头不语的朱江。
感受到同僚质疑的目光,朱江不乐意了,瞪大了眼睛,喝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难道你么你怀疑我?”
“李大人让你全权负责作坊工钱和工时的事情,你心生怨愤,买凶刺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这人,能干得出这种事,夏某一点都不意外。”夏石眼睛瞪得比朱江还要大,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朱江一听就火了,指着夏石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夏石,你少他娘的放屁。,于朱某有什么好处?”
夏石还想反驳,却被郭高轩拦了下来。
“都别吵了。”郭高轩看了一眼气呼呼的朱江,想了想,说道:“朱大人说的没错,刺杀李大人,对他没有好处。既然不是咱们几个做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朱江闻言脸色一变,“你是说那些商户?”
“哼,还能有谁?”夏石气得拍了拍桌子,怒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咱们处处偏袒他们,反倒惯出了毛病。现在居然还敢行刺刺史,嫁祸给我们。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子早晚活剐了他。”
郭高轩也很生气,却没有说什么狠话,顿了顿,说道:“行了,无论如何,刺史大人遇刺,我们做下属的,于情于理,都要去探望。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好,到了李大人那里,咱们该如何自辩?”
郭高轩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众人,一想到如何跟李文柏解释,众人便都觉得一阵头大。
“这李大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啊。唉遇上这种事,真是倒了血霉了。”
有所得()
李文柏的伤并不是很重;匕首虽然刺进了左胸口;却并没有伤及要害;加上伤口不深;除了气血亏损;总体并无什么大碍。
在经过仔细的包扎;又开了几幅调养气血的方子后;大夫就走了。
李文柏躺在床上,看着房间外面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心里想着今天遇刺的事情。
或许因为不是第一次遇刺了;现在他比起第一次遇刺的时候,要淡定了不少,即使回想起今天酒楼里的一幕幕;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也淡了许多。
“想不到遇刺多了,竟还多了几分生死看淡的觉悟。”他自嘲的苦笑道。
苦笑过后;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
无论如何;三子始终是个威胁。
他不怕跟对手玩手段;阴谋阳谋;他都能接下。但是对于三子这种;没有底线;天天躲在黑暗中,随时可能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给你来一刀的对手;李文柏是真的无可奈何。
哪怕他现在是刺史;又能如何?
下令通缉三子吧,根本抓不住;放任不管吧,他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给你来一个惊喜。
李文柏可以想象,如果任由三子这么继续下去,三子就算没能刺史成功,也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只要三子还活着,那么无论他去哪里,都会活得不痛快。
刘安在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赶到了刺史府。
见到李文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性格刚直的刘安瞬间就怒了。
“简直岂有此理。偌大一个西州,难道就拿那个三子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李文柏在文兴县和施五等人的恩怨,刘安是知情的,所以一听李文柏遇刺,他就想到了三子。
他此时不仅仅是很三子,更恨如今这世道。为什么那些贪腐无能之辈,可以逍遥自在过活,而李文柏这样一心为民谋福祉的好官,却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性命?
李文柏无奈的笑了笑,叹气道:“不必太生气,当初文柏决定要与施五对抗到底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早晚而已。”
两人聊了没多久,因为担心李文柏的身体需要休息,刘安很快就告辞走了。
李二守在门外,冷凝着脸,李文柏第二次遇刺受伤,他是既自责又恼怒。自责的是自己无能没能保护好自家大人,恼怒的是那三子实在可恨。一次又一次得挑衅,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为了让自己愧疚的情绪稍微得到一点点慰藉,他一整晚都没有回去睡觉,一直守在李文柏的房门外,尽管他知道,三子不可能闯入刺史府。
受伤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成为一个病患,可以不用早起工作,享受那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轻松安逸。
或许,这是李文柏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安慰了。
第二天一早,郭高轩朱江六位判司,心情忐忑地来到了府衙。
穿过只有刘安一人在的公堂,六人与刘安本就不对头,互相看了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后堂走去。
李二早晨吃了点东西,又回到李文柏的房门口守着。见六人过来说要探望,李二询问了一下李文柏的意见,后者同意后,他便没有拦六人。
六人到了房间后,见到床上脸色苍白很是虚弱的李文柏,一个个表现得都很激动,关心问候之情溢于言表。
李文柏一听说他们来探望,心中对这六人的目的就已经想明白了个大概。见六人有些奉承的关心,他也没有介意,淡淡的点点头,笑了笑,偶尔回几句话。
“本官身体虚弱,不宜多说话,诸位不要介意。”
六人一听,连忙摆手,笑道:“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也就是来探望一下大人,也没别的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就是探望一下”
李文柏见几人口是心非,淡然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本官突然遇刺,实在是预料之外。这几日,府衙里的公务,就要麻烦诸位辛苦一下,和刘长史共同受累了。另外,罗武的案子,等本官伤势好些了,再行定夺。在此之前,只能辛苦杨邦,在牢里多待几天了。”
毕竟原计划是等着作坊待遇提升的政令颁布后,再把杨邦放出来的,现在李文柏突然遇刺,一切都往后拖延,也是情理之中。
李文柏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对朱江交代的。毕竟杨邦是朱江的老丈人,老丈人一天没从牢里出来,朱江就要被妻子埋怨一天。可以说朱江是最盼着杨邦出狱的人了。
但是现在朱江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担心杨邦出不出狱啊。他现在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替他们六人摆脱刺杀李文柏的嫌疑。
“大人严重了,衙门里的公务,都是我们应做的,哪里谈得上麻烦。至于杨邦那老儿实在不像话,多关他几天,也算是个教训,不打紧。是吧,朱大人?”
郭高轩笑着对李文柏说着,最后,还不忘提醒一下朱江。
朱江哪里听不出郭高轩的意思,连忙摆手,谄媚地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卑职们,都在等着大人康复呢。”
李文柏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说话,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但六人却站着没走,脸上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李文柏知道这些人想说什么,自己又需要休息,便干脆不跟他们绕弯子。
于是叹了口气,主动说道:“关于刺客”
郭高轩最机灵,听李文柏主动提起刺客的事,便知道有戏,眼睛一亮,忙拱手,正色道:“大人,那个刺客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朝廷命官。大人放心,卑职们一定用尽一切手段,将那个刺客活捉,献给大人。”
这一番话就很有内涵了。
郭高轩绝口不提刺客是否与他有关,也没有明着说些自证清白的话。他先是主动将捉拿刺客的差事揽在了他们六人的手里,然后提到了活捉刺客。
活捉,而不是捉拿。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捉拿,可能送来的是一具尸体,尸体不会说话,你说这具尸体就是刺客,谁也不能反驳。这里面难免会有猫腻。就算这尸体真是刺客,很多时候,也难免会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活捉就不一样了。一个活人,是不是刺客,审一审就明白了。
郭高轩的话里没有提到一句自证清白的话。
因为活捉二字,就是最好的自证清白。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李文柏很清楚,刺客是三子,是老仇人了,又岂会与他们六个扯上关系?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样诚挚地表忠心了,李文柏也不好不当回事,于是很是欣赏地看了郭高轩一眼,点点头,说道:“如此,就诸位的手段了。本官在这里,等诸位的好消息。”
六人闻言,哪里不明白李文柏这是相信他们了,不由得大喜,纷纷拱手,恭敬道:“卑职定不负大人的期望。”
“退下吧。”
“是,大人请多保重。”
看着房门关上,六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文柏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一次的刺杀,换得眼前的局面,也算是有所得了。
了结()
闷热的日子渐渐远去;秋分已过;白昼越来越短;前庭的风已然裹挟着七分肃杀之意了。
不知何时起;庭院里的槐树的叶子开始飘落;时不时还会穿过打开的窗户;被秋风卷到窗边的案台上。
庭院里隐隐传来仆人扫地的簌簌声;李文柏望着光线中静静躺在案台上的几片枯叶,心中不觉十分宁静,颇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怡然自得之感。
李文柏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了。现在他已经能够起身走动;只是左肩还不能用力摆动,会撕扯到还没愈合的伤口。
他在这边安静养伤,每天在晨光中听着鸟鸣;在夜幕下感受着微凉的秋风;其中自在惬意自不必说。
他是舒服了,而某些人的日子;就很难受了。
比如说杨邦。他已经在牢里待了五天了;这五天里;他是天天度日如年。睁眼闭眼;起身坐下;他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隔壁牢房有一对目光正聚焦在他的身上。虽说被罗武看着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罗武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它似的,让他极为的不适。
他已经尽力不和罗武计较,但是每次一转头;就会迎上罗武的目光。冰冷;痛恨,且带着杀意。
他甚至都不敢出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这尊杀神,撞开这道看着不是很粗的木栏,冲过来把自己杀了。
杀子仇人就在咫尺,他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窝囊的事吗?
杨邦日子过得煎熬,作为杨邦的好女婿,朱江这几天也是各种不痛快。老丈人关在牢狱之内,迟迟不能出来,妻子天天一哭二闹地发脾气已经让他够头疼了,牢狱里又频频传出老丈人的求救和催促,让他赶紧和刺史大人说书,把他放出去。
“老爷,夫人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大牢,回来后就在房里摔东西呢。这这要是伤到了可如何是好?”一个老管家走到朱江的身旁,一脸哀愁地躬身说着。
“别管她。让她恼。她烦她苦她生气,本官难道就不烦不苦,不生气了吗?人家是刺史,比本官高了好几个品级呢。他非要关着老岳丈,本官有什么办法?”听着朱江的吼叫声,不远处的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就更大了。
朱江又何尝不想快点把老丈人放出去?只是无奈李文柏还在养伤,天天躺床上,而且事先两人也说好了,等李文柏病情恢复了一些,再继续罗武杀人的案子,然后杨邦才能放。既然都说好了,他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找李文柏求情?
正当朱江气得直挠头发的时候,一个仆从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朝着朱江激动地喊道:“大人好消息,刺史大人今天上堂了。”
朱江一听大喜,一把抓住这个仆从,“此言当真?”
“大人,小的是亲眼所见,刺史大人连袍服都穿上了,正在公堂上呢。”
朱江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立刻换上袍服,向刺史府赶去。
另一边,刺史府的公堂上,李文柏正拿着一张记录看着。
这是李成呈上来的,关于前庭所有作坊的支出汇总。
李文柏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根据记录汇总上的统计整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