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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 by 浮生偷欢 (经典,帝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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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了一会呆,然后埋怨,“你真狡猾。就连发誓,也不愿说愿意永远留下来。” 



我微笑不语。 



茜,你只知道我爱你,却并不知道我爱你爱到了什么程度。若有一日,我在你眼中发现厌倦、冷漠,那我绝对无法承受--当情感已付出到如我这般深时,却看见眼中那人一日比一日冰冷,情何以堪的我如何还愿意留下?--我是个男人,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自尊,当付出所有依旧得不到我想要的时,离开,是我唯一的归依。 



茜,在埋怨着我的同时,你,为什么不愿许下一个能让我安心的承诺?当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时,你就完全没有想到过与我一生一世,生死与共?难道你以为只要有昔时那个绝不抱他人的诺言就可以应付我,让我满足?--茜,最狡猾最自私的,一直是你啊! 



突然间惊觉:我这是在想些什么?――爱上他的是我,甘愿为他不顾生死的是我,所有一切,我心甘情愿,并没人强迫过我什么。我,又何苦执着于他的回应?--爱他,当然也渴求他的回应,可是若他真的无法回应,我又能强求些什么? 







他终于沉沉睡去,看着他宁静的睡容,我微微笑了: 



就这个样子吧。--付出我的所有以换取他的回应。若他真的无法爱上我,只要他一天没有厌倦韩阿蛮,那我就一天不离开,直到他的厌倦,或者,我的看破。 







注1:此长城关非中国名胜“长城”,仅是古地名。 



注2:史上只记载在此役后阿蛮升了官,却并没详载到底是升了什么官。于是笨欢只好自作主张的给他安了一个官衔。可能会有些不恰当,望大人们看后能给以更好的建议。谢啦!^^ 





第 14 章 



寅时一刻,伍成来报,“周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挪开熟睡中仍紧抱着我不放的那人的手,我起身下床。那人翻个身,继续睡。 



我有些好笑,这人哪,平时警觉心是一等一的高,稍有风吹草动总会立即惊醒,今日却睡得这么沉。想来也是,连日来的情绪紧绷与长期颠簸下,加上伤势加重,失血过多,他怎会不疲倦? 



轻轻交待伍成,“好好守着他。别扰了他好梦。这些日子来,他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看看伍成,这些日子来,茜没有休息好,他们这几个贴身侍卫又怎会得到足够休息?我满怀歉意,“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们啦。本来也应叫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这眼下……你也知道,除了你们几个,我不敢将他交托给任何人。伍成,辛苦你们啦。一会儿待我回来,你们全下去休息吧。” 



伍成感动之至,虎目泛泪,“这不过是属下们应尽之责,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韩大人您才是真正辛苦之人。大人受伤后,您又要照顾大人,又得忙里忙外,安排一切事宜,从没睡过一个完整……” 



听他这么直接夸奖我,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伍成的话,我说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还真要当自己劳苦功高。好啦,这里就交给你们啦。” 







刚走出屋门,就看到章昭达立于不远处,显然,刚才我和伍成那番对话他全听在耳中。脸微微一红,却仍装作若无其事,我拱手为礼,“小将不知章大人在外已久候多时,让您久等了。” 



章昭达仍看着我,他的眼中满是惋惜与不赞同。 



惋惜?不赞同? 



什么意思? 



没来得深思,章昭达已朗笑开口,“你我年龄相差无几,大人小将的听来讨厌。子高若不嫌弃,不如就称我声大哥吧。” 



这人前后态度怎会转变如此之大? 



还记得初见时这男人眼中明显的藐视与轻慢,怎会数日不见变得如此瞧得起我? 



心中虽有疑问,却仍是从善如流,“如此,那就恕子高逾越了。昭达兄,请。” 







路上,章昭达告诉我,张彪手下申进派人来表示自愿投降。使者就在前面军营大堂中候着。文育邀我过去共做打算。 



原来昨日一战,申进被我军军容震摄,加上他素与沈泰交好,昨日沈泰修书劝降,他立即答应。 







与来使约好如何起事后,来使归去。 







忙着调兵遣将,安排各项事务,我也就没回房。 







辰时二刻。 



张彪营中闪过烟火,早已准备妥当的我军立即发动攻势。 







半个时辰后,战役结束,我军大获全胜,只走了张彪。 



沈泰道,张彪家小皆在香岩寺附近,张彪逃走,必会去迎其家人。我军若前往香岩寺,定可擒到张彪。 



我即刻率领一队精兵赶至香岩寺,却仍是迟了一步。张彪早带着妻子与其弟昆仑离去。 



一路追赶,发现张彪占据松山(注1)。 



松山,乃地名,此处易攻不易守。眼见张彪逃蹿至此,我心大定,命兵士们在暗处隐蔽好,仔细把守着,不要走漏了张彪后,我返回复命。 







陈茜已起身,正端坐堂前商讨军务。 



在报告张彪的情况后,我请命再拨将士给我,务必要剿了张彪。 



陈茜大悦,当即拨兵二千给我,此时章昭达出列,自愿请战,“末将愿与韩统领共同前往。” 



陈茜许之。 







我命将士将马蹄统统用厚布裹住,全速前往松山。 



当我们上松山将张彪暂居之屋包围住时,全过程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自然张彪等人全无知觉。 







弓在手,箭在壶,全军只待我一声令下,即可发动攻势。 







突然狗吠声大作,急急如追命,惶惶似警告。 



拔刀声响起。 



屋门开。 



一散发大汉持火而出,另一手上,刀刃泛着森森寒光。 



正是张彪。 







举火四下一映,张彪长叹息,“我道黄苍缘何深夜急吠,原来是韩大人章大人到了。二位大人好能耐,不声不响围了我屋,而张彪若非爱犬示警,根本没有察觉。--天要亡我张彪啊!” 



章昭达和蔼说道,“我们别无他意,深夜造访,只为太守欲邀先生至营中一叙。” 



扔了手中火把,张彪长笑,“卿需我者但可取头,誓不生见陈茜!” 



昭达也不恼怒,和和气气的说道,“先生既不肯归顺,那只好请先生下山了。” 



一黄衫女子缓步走出屋,扫了一眼杀气腾腾的众军士,并不惊慌,仍是气定神闲。 



一见此姝,张彪的万丈豪情统统化作了绕指缠,抚着女子的脸,张彪柔情脉脉,“利嘉(注2),今日这一劫我是逃不过啦。怕你受辱,我先杀了你后再自杀吧。” 



女子含笑点头。 



刀光闪。 



女子引头受刀,并不害怕。 



刀,架在她颈上,却未切下去。 



凝视她半晌,张彪弃刀,颓然道,“罢、罢、罢!” 



随后转身,对章昭达说道,“章大人请引路,彪愿随同下岭。” 



军士迅速上前将他们包围。 



我虽恼他让陈茜伤势加重,但仍敬他是条汉子,命军士拾刀还他,不可辱他、不可绑他,只围了他一同下山。 



他跟着众人便走,看也没看女子一眼。 







下岭到了平地,张彪对章昭达说道,“先生要彪项上人头,尽管取好了。但彪之身体绝不亲至陈茜营中!” 



转身他对身后女子说道,“利嘉,生死茫茫,你我就此别过。若你侥幸不死,你,得好好活下去,不可寻死,不可报仇--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张彪也是踏着众人尸身成就今日这番功名,有此报,很公平。--你,勿须怨恨,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女子不语。 



“利嘉?” 



“……” 



张彪怒道,“你要我死了也不安心,仍然记挂着你吗?” 



彼时崇佛,世人皆信:人临终前心若仍有挂念,便会一直被束缚,无法轮回,无法超生。若有人因有牵挂而致死不瞑目,可说是种最重的惩罚。 



半晌,女子终于含泪道,“我答应你便是。你安心去吧。” 



不再理她,张彪似在自言自语,“若见沈泰、申进等,请为彪语曰:功名未立,犹望鬼道相逢!” 



仰天长啸,啸声中不无悲愤之意。 



寒光一闪,啸声立止。 



--张彪自斩其首! 







“呜……呜……” 



一条黄狗自岭上冲下来,围着张彪的尸身凄凄号叫,摇头摆尾,哀伤之至。 



那黄狗舔着张彪颈上的血,目中竟涌出泪来。 







我一掌击毙黄狗,立在张彪尸侧,我心中默念:“张彪,既然你不要你的女人陪你共生死,那我送这义犬给你。黄泉路上有它作伴,也不寂寞。”想那黄狗如此爱主,有此结局,它必也甘愿。 







割下张彪头颅,我命人将这一人一犬好生安葬。 



章昭达早派人取了张彪之弟张昆仑的人头。遂将他一并埋葬。 



斩草是定要除根的。张彪既死,又怎容得其血亲仍活在世上?对于昭达杀了张昆仑,我不会反对,只是对那名唤利嘉的女子,又该如何处置?是杀?是留? 







正思索间,却见昭达翻身下马,拜倒在女子足下,口称夫人,说陈太守素闻夫人美名,想迎其侍之! 



什么?! 



陈茜敢做出这种事? 



好你个陈茜,我在前方出生入死,搏命于沙场,你倒好,还敢公然派人索要美女! 



公然? 



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数日前这人才逼着我发誓要我永不离开,了解我性子的他自然知道我是绝对无法忍受分享,若我知道他抱过别人,绝对是扭头即走,再不复返。--既是这样,他又怎敢轻易再犯?而且,就算他真的色心大发,忍受不住,想在外面风流快活,也只会偷偷摸摸,把我瞒得死死的,怎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这其中,必有古怪。 







没有开腔,我冷眼旁观着一切。 







那利嘉见昭达拜下,木然,随即改忧为乐,面露喜色,笑谓昭达道,“太守命大人寻妾身,图的,不过是妾身貌美。今日奔波久远,坏了妆容,请容许妾身重新梳妆。” 



昭达许之。 







我脸上浮起讽嘲,看,这就是人了,一有了新的,哪里还记得旧时盟约?张彪如此为她着想,此姝却立即改弦易帜,心甘情愿投入敌人怀中。--由来只有新人笑啊,有谁记得旧人哭? 







于是重又上岭,伊入屋,章昭达与我坐在堂前等待。 







摒退左右,我直接问章昭达,“章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太守的吩咐。” 



“他绝不会。”我淡淡道,“就算他会,也绝不敢当着我的面公然为之。章兄,你若真当子高是兄弟,就请直言。” 



“……” 



片刻后,章昭达问,“子高是如何发现破绽的?”间接的,他承认了确非陈茜所为。 



我淡淡笑,并没有回答,我和陈茜之间的有些事并不足对外人道。 



等了一会,见我仍没回答,章昭达讪讪道,“看来子高与陈大人间确有些默契非我等外人所能了解。” 



我含笑不语,默认。 



章昭达以豁出去的神情看着我,“不瞒兄弟,迎张夫人归营,其实是我假传陈大人旨意所为。” 



我心中燃起滔天怒火:死陈茜,你皮给我绷紧一点!看看你好色的名声传到了什么程度??就因为你的好色贪欢,下属们莫不在绞尽脑汁悉心巴结!--回去后非好好惩罚你不可!!!还有你,章昭达!谁不是一门心思往上爬?但不至于笨得像你一样在上司的枕边人眼前大肆为之,连掩饰一下都不屑!你是真的太笨?还是太瞧不起我韩子高? 



心中怒归怒,面上却依旧笑得阳光明媚,拍着他的肩,我会意的向他一眨眼,“我们做人下属的,自然得学会揣测上头的意思。太守性好美色,也难怪章兄会如此安排。” 



谁知章昭达忙忙摆手,连连说道,“兄弟误会我了!兄弟误会我了!愚兄不是为巴结陈大人,愚兄是为了你啊!” 



不是为了巴结陈茜,而是为了我? 



什么意思? 



疑惑的看着章昭达,我不耻下问,“恕兄弟愚笨,请章兄明示。” 



“愚兄真的是为了子高啊!”叹息一声,章昭达说道,“子高与大人的关系,天下皆知。昭达就算是一门心思想要升官发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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