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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过我的右肩,他轻叹,“这道伤,是那年重云殿失火,为了保护我而中的箭。”
抚过我腰背,他低喟出声,“这些伤,既有当年乱军中你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也有在征留异时受的伤。”
“而这一道伤,”柔软的唇贴上了我的颈,吻着我左项上的伤痕,温热的气息笼罩着我,那人颤抖着说,“这一道伤,差点自我身边夺走了你!”
用力一带,他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倾身吻上,猛烈粗鲁急切的肆虐我的唇,我一楞,瞬间又放松下来,由得他为所欲为……
贪婪的向对方索着吻,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唇舌纠缠,然后,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用力分开我的腿,猛然闯入,横冲直撞,急切冲动得就似初识情潮的鲁莽少年……
……
激情过后,他将我抱起至家中的浴池。自从我不愿为皇后以后加上我们多宿于此鲜少夜宿台城,他就在将军府中我们的房间里引温泉建了浴池,方便我们净身。
我舒适的闭上眼,由得他为我清洗。
“蛮,你好美……”温柔的抚过我身子,他轻轻叹道,“长发就这么飘散在水中,闭上眼睛,你就跟一只小猫没什么两样。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那里是战场上那英勇健儿?”收紧了手,他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
不解的睁开眼,看着他。
吻,轻轻的落在我的眼上,那人轻轻说,“你的眼中,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你的眼,永远只能看着我!”
亲爱的,我的眼中,根本就只看得见你一个人;我的心上,完全只住着你啊!
凝视着我,他说,“你只可以爱我一个人,”想了想,再补充道,“你也可以爱宝宝,但永远也不可以像爱我这般爱他。--我是第一位,他只能放在我后面,好不好?”
“嗯。”这人虽不再缠着我要给宝宝改名,也承认了宝宝就叫做韩念琛,但他仍坚决抵制这样唤宝宝,只坚定的称琛儿为宝宝……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这人呀,真是让人又怜又爱。
他凶霸霸的说道,“至于宝宝的娘,你可以关心,但却绝不能爱!”
“好好好。”
“还有,不管陈顼怎么喜欢你,你也不准对他有所回应!”
“是是是。”手指缠上他的发,把玩着,我问得无奈,“我的皇上,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他居然还真的给我认真想了想,方说道,“暂时没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回房睡下了?”
那人笑了,好看的黑眸中闪动着令我迷醉的柔情,“蛮,我爱你。”
“我知道。”拥紧了他,我微笑回他,“我也爱你。”
……
月光静静洒在他的脸上,宠溺的看着身旁沉沉睡去的男人,唇际不由浮起笑意。眷恋的轻抚过他的脸,沉睡中的他面色柔和,少了朝堂上的霸气,此刻的他竟显得有些稚气。
稚气?
不由失笑,这男人会有稚气的一面,说出来,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只是我却知道,在我面前,这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在讨糖吃的孩子,跟这个争宠,跟那个吃醋……
我喜欢那个会吃醋会闹脾气一颗心里只有阿蛮的茜。
他的呼吸很平稳,静静悄悄的,我凝视着他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好看的凤眼在看着我时,总是情深款款。
轻轻吻上他紧闭的双眸,最喜欢他的眼睛了,最喜欢看在他这双眼睛中映出我来,那般专注,那般情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我就是他的唯一……
他的唇很薄,他在思索问题时总爱抿着,抿成一条线似。跟我发脾气时,那唇更是抿得紧……
再吻上他的唇,轻轻的,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很珍惜很宠怜的吻着他。
那人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来,静静看着我,“你在偷亲我。”
他的眸子又黑又亮,此刻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让我迷醉不已。--他在看我!
茜,叫我怎能不爱你?叫我如何不爱你?
见琛也好,陈顼也罢,韩阿蛮只有亏欠你们,此生此世,韩阿蛮的心早已给了陈茜,一颗心被他霸得满满的,再也无法容下其它任何人。
他仍在看着我,深深深深……
心中一下子激越起来,似野火在燎原!
俯身封住他的唇,勾缠住他的舌,将那铺天的火,渡给他!
急急的占有着他,看他在我身下既欢愉又带了些痛楚的呻吟着,那火不由越燃越炽……。
你我发丝相绕,你我颈项缠绵……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多么亲热,多么接近……
……我们的身体纠缠,我们的灵魂相通……
……你深深爱着我,我牢牢恋着你……
亲爱的,亲爱的,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就让我们,一生相伴,一生相守!
就让我们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陈茜,只有一个阿蛮,相爱相依,永不分离!
……
43
蔚蓝的天空很澄澈,没有一朵浮云。处理完各项公务,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我卧于竹榻上,呆在花园中捧卷而览。
宝宝趴在我身上,和我一起悠闲的晒着太阳。暖烘烘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我虽无意溺于梦乡,但周公却频频向我招手啊(所以,非关我事,此乃周公之错~~~~~)……
韩念琛大概是睡得太足,且好不容易在白天的时候有他爹来陪他玩,根本就舍不得睡,一双小手不停的动作,一会儿摸摸我的脸,一会儿又捶捶我的胸,不一会儿又拍拍我的肩……玩得是不亦乐乎。
左右是看不进书了,放下书卷,我索性跟宝宝玩闹,只是,上下眼皮却在不停的亲密接触着……
正在痛苦挣扎之间,却听见宝宝一声欢呼,“茜爹爹!”
一抬头,就看见那人气咻咻的走过来。今天出奇的没有理他素来疼爱的韩家宝宝,那人在我对面一坐,咬牙切齿,“侯安都越来越不像话!不过就是平了一个留异,居然就开始居功自傲起来,成何体统?”
身旁的宝宝扭动着小身子,伸长了手臂,执意要那人抱。唉,说来惭愧,在那人常常的利诱后,不待陈茜自己开口,死孩子就自动自觉的唤陈茜为“爹”,虽只是叫他为“茜爹爹”,但,还是叫了他为“爹”……
唉,韩念琛这死孩子,真不亏是我阿蛮的直系血亲,身上还真流着阿蛮我爱钱的血啊。
我躺在竹榻上,也没起来,听了他这话,不由一笑,揶揄道,“哪里是只平了一个留异?且不说他在先帝时期的赫赫战功,就算在本朝,他功劳可也不小啊。和某人联手,诛永定帝,灭衡阳王,退周人,平留异……功劳,真的挺大的,你说,是不是?”
那人老脸一红,飞身便扑过来,双掌气势汹汹的向我招呼过来。我一只手轻巧擒住他,看他在我怀里动弹不得,又气又恼的瞪着我,不由哈哈大笑,“你都敢做了,还不许我说?”
那人被我这话一堵,什么也说不出来。很快的,他眼珠一转,便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在跟我算老帐――你还在恼着我?”
给了他一记爆粟,看他吃痛出声,我没好气的说道,“谁跟你计较那些了?”
“你分明就是在帮侯安都说话嘛。”
“谁说的?”
“分明就是!”
“停停停!”我头大的叫道,“说吧说吧,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让我英明伟大的皇上如此气恼?”
那人自袖中抽出几份奏折,甩给我,“你自己看!”随后脱去外袍,大剌剌的躺在竹榻上,自顾抱着宝宝就开始逗着玩。
我懒洋洋的拿起折子。
折子有好几份,有密折,也有奏折。
几份密折都是在奏称侯安都的种种不法之事。这些人哪,有妒忌侯安都的,也有上折子来探天嘉帝口风的,跳梁小丑而已,没什么好细思的。我微微一晒,放下密折,拿起了奏折。
那份奏折,却是御史李明秀所上。
开始,我还只是卧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越看越觉触目惊心,不由坐直了身子,认真阅览。
李明秀奏道:臣李明秀劾侯安都植党营私骄傲跋扈僭越犯上之诸事。折子中写道:侯安都不知约束部下,反而纵容其为非作歹,不守法纪。侯安都徇私枉法,他部下将帅,大都不遵守法令制度,有关部门要审问拘捕,那些违法之人就逃到侯安都家中躲避。官兵们根本不敢进去逮捕……
李明秀为人,最是正直不阿。当年在举朝皆道韩子高可为后时,只有李明秀敢公然持反对意见。在朝野皆努力巴结新贵韩子高时,独李明秀敢指着韩子高的鼻子给其一顿臭骂。
这样的人会弹劾侯安都,自然不会是因想着侯安都功高震主,料着天嘉帝必会有鸟尽弓藏之事,故而先行弹劾,为自己预留一步退路。
阅览完所有的折子,沉吟片刻,我问他,“侯安都一事,你怎么看?”
“他居然敢干涉朝廷法令,”心不在焉的抚着宝宝,陈茜阴郁的说道,“他帮过我是他的功劳,我也给了他相应的赏赐,对于他骄横跋扈的种种事迹,我也忍了……而如今,他竟敢干涉政令,蔑视王法……我,容他不得!”
的确,陈茜是容忍了侯安都不少。还记得去年上已日(注1)侯安都陪侍陈茜宴饮,酒酣耳热之际,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伸开两脚,一会儿两手握膝而坐,一会儿又身体倾侧,靠着东西--异常不敬!而且,身为臣子的侯安都还敢对天嘉帝说,“现在和你当年作临川王时相比,怎么样?”当时天嘉帝默然不作答。侯安都一再追问,天嘉帝方说道,“我能登上帝位,虽是接受天命,也是仰仗明公的作用啊。”
在宴饮结束后,侯安都又奏请天嘉帝,因其生日,他想顺便借用一下供设帷帐茶水饰物,要用车将妻妾们拉到御堂来进行宴乐。天嘉帝也答应了他。次日,那厮居然敢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让众宾客坐于群臣的座位,举酒杯为他祝寿……
确实,自平王琳后,侯安都的功劳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骄横不羁。由多次的密折上,我知道:侯安都府上动辄上千人,他屡次召集文武之士,或骑马驾车驰骋,或让他们吟诗作赋,然后品评等级高低,给予其不同的赏赐。文士如马枢、阴铿、张正见、徐伯阳,武士如萧摩诃、裴之烈等,都成为其座上宾。我也听说过,他麾下将士恃安都之势不守法纪之人大有人在,有关部门每每要审问拘捕,他们就逃到安都府中躲避……
陈茜生性严格明察,怎会对此不怀恨?!
若无人上折撩动天嘉帝那一肚子火还好,如今不但有小人们上折凑兴,更有直臣李明秀公然弹劾……安都险矣!
看着身旁那人阴冷的表情,我明白,陈茜已经对安都起了杀机。
我和安都相识一场,共事数次,大家合作无间,我对他倒是真正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他一帮。
叹口气,我说道,“我去劝劝他,看能不能让他悔改。如何?”
“……”想了想,陈茜说道,“也好,就由你去说说,能不杀他,我也不太想杀他。”
“能不杀安都,你也不太想杀他?”我失笑,“茜,这是你的真心话?”
“怎会不是?”那人奇怪的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
“你呀,”我摇了摇头,“又在开始说谎了。”扯着他的脸皮,我笑咪咪的问他,“又想骗我了吗?”
“呃……”他的脸被我用力的扯着,他吃痛出声,那一身肃杀之气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看眼前这张被我扯得变了形的脸,谁会想到这是朝堂上那个精明强干的枭雄?
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茜,你想瞒过我,真的很困难。建议你还是说真话吧。”
瞪了我半晌,见我仍没有放过他的趋势,那人方无奈的妥协,“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刚才说的,是假的啦。真的原因,是我还没有做好杀他的准备。所以……当然要放一放……”
这才是真话啊!安都于你,早就如骨鲠在喉,你哪里会放过他?你生性阴狠毒辣,哪里会念什么旧情?只要是会妨碍到你统治的,你就绝不会容他!而安都,犯忌太多,哪里活得长了?
松了手,揉着他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