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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渴的索求,恣意的攻掠,贪婪的抚触……
着迷的凝望着他好看的凤眼,被他眸中的迷恋、激狂所吸引。抬起身,迎合着他,我让他进入到自己体内更深处。脸与他的脸磨蹭着,我告诉他,“阿蛮是你的,阿蛮只是你的……”
欢爱过后,虽然都很疲倦,却仍相拥着絮絮叨叨:
……
“……真是的,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像个无赖顽童一样。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好,偏偏要我来猜。我哪里猜得出来?还咬我!茜,你啊,真是越活越小了……”
他打断我的叨念,闷声问,“今天你为什么不进宫来?庆功宴结束得那么早。”
“我和户部官员去计算劳军的银子了。明天得发放呢。在营中处理完一切后,已经是亥正时分了,宫里早就下了锁,想到你可能早就睡下了,实在不愿来扰你好梦……啊!你干嘛又咬我?”
那人恨恨说道,“你明明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哪一天睡得好过了?你出征也就罢了,但你明明回来了却不到我身边――哼,还敢这么说,该打!”
我笑嘻嘻的回道,“是讨咬才对吧。茜啊,不过才几个月没见面,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咬人的性子?啧啧啧,三十多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啊,你又咬我!痛啊!”
“什么叫做才几个月没见面?”圈在我腰间的手蓦然收紧,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九个月又十八天没见到了!近一年的时间啊!”
有这么久吗?我还以为不过才几个月呢。呵,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竟有一年不见了。
那人将我抱得更紧,低低说道,“以后再不要你上战场了。这些日子来,虽然你有按时写信回来诉说近况,但你离我离得那么远,我哪里放得下心来?总在怕着你又像上次那样受了伤,怕你……”说着说着,他的身躯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轻轻吻着他,我向他保证道,“茜,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好照顾自己?沙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我总是提心吊胆,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以后,再不准你离开我了!”
“我总是提心吊胆,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由那微咽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浓浓的担心,那微红的凤眼中更是遍布不安。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我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蛮,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在意你比你在意我更一些?出征在外,你可以过得很好,你可以很多日不通音讯仍怡然自若,而我,却在后方一直为你牵肠挂肚,担惊受怕……”
这就是这些日子来,他消瘦的原因吧。
这个傻瓜。
又怜又疼的亲吻着他,我应承他道,“嗯,再也不离开了。”眼下陈宝应已平,周迪落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齐周等国皆与我国交好,三五年内,我国是不会大型用兵了。只要不打仗,我是绝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的。
“答应了?”
“嗯,答应了。”
“还有……蛮,没有你在身边,我会冷。”
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会冷呢。
强压住心上因他这句话所涌起的感动与翻滚,我故意淫淫笑道,“嘿嘿嘿,就让我来温暖温暖你吧。”大力的抱住他,手抚过他清瘦的身体,不由不满的说道,“这么瘦!我要把你养得胖胖……”
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当在养猪,养得胖胖的好宰杀啊?”
伏在他胸前,啃咬着他下颔,我嘻嘻笑道,“就是要把你养得胖胖的,抱起来才舒服。现在这个样子我像是在抱砧板――啊,你又咬我!!”
……
睁开眼时,已是近五更时分。
身旁传来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微微回眸,我看到了他那毫不防备的睡脸,随后发现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意识到他连睡梦中都不肯将我放开这一事实,我心中充满了被他需要为他爱恋的幸福感。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就这么傻傻看着他,直到天明。
推推身边那人,唤他起身,那人将被子卷得更紧,就是不肯动。
呵着他的痒,一昧闹着他,执意要他起来,那人倒是如我所愿,霍地坐起身来,却是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样子能去上朝吗?”
他的眼眶青紫,嘴角破裂,面颊上遍布深浅不一,红红紫紫的痕迹……
以这情况看来,至少都要好几日方能消退。
呃……
于是,天嘉帝因感风寒,罢朝数日……
他在将军府里酣然大睡,而苦命的我却得一早就到营中,跟章昭达一起,会同安成王陈顼及户部官员劳军。此次战毕,不仅每位将士及其家属皆有赏赐,连各地督责粮饷的府道、运送粮草的民工一一皆有赏。若有战死者则每户另有赏赐。
这笔劳军的费用并非小数目,所幸这些年来,我军虽是长年征战,但因休养得当,且国君农商并重,故国库充盈,拨得出这笔银子。
忙完一切后,已近天黑,急急归家,在离家门口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停的走动着,显得极为焦急不安。女子的年龄看上去约在二十岁左右,衣饰华贵,美丽娇艳之极。因为对方是美人,我难免多看了她几眼,却发现那女子眉带凄楚,眼含哀伤,面上更有着掩不住的焦虑。
大脑立即飞速运转起来:二十来岁的华服美人,一身哀凄,又出现在建康城中我的将军府外……
我想,我大概明白她是谁,来意为何了。
到家门口,我刚翻身下马,那女子已急急追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在我面前跪下,一边不住的给我磕头,一边悲怆的哭道,“韩大人,求您救救我夫君啊!”
救救她夫君?
果然是她!――丰安公主陈安乐!
丰安公主陈安乐乃陈茜长女,为妾室所出,比嫡子伯宗要大上三四岁左右。当年大陈初立,霸先为笼络东阳留异,将她指婚配给留异的第三子留贞臣。婚后,留贞臣一直留在建康,名为驸马,实同人质。
顾不上将马交给身边的侍从,我忙扶起她,“丰安公主折煞小人了,快请起快请起!”
听到我叫出她的名,女子一时间也忘了磕头,抬起涕泪交错的脸,疑惑的问道,“……韩大人……您……认识我……”
我点头,趁势将她扶起,“公主何必如此?有什么事请到舍下一诉。”
我话音刚落,她的眼泪又走珠一般的落下,“韩大人,皇上……”她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一咬牙,却终是说了,“皇上……把我从府上逐了出来!”
一听此话,我顿时了然,一定是因陈茜今日并未回宫上朝,丰安公主为救她夫君,就找到我这将军府中,许是言语上有了冲突,因而被陈茜赶了出来。
丰安公主是为求我救留贞臣而来!
救留贞臣啊……
这并不仅仅是家事,更是国事,我该插这个手吗?那人都已经明确拒绝了,我何必再去干涉?
打定主意后,看着丰安公主,我淡淡说道,“公主的来意,在下已经明白了。公主,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她失声惊呼,“韩大人!”
“公主,留贞臣乃留异之子,留异身受先皇及今上之大恩,并迎娶公主成为皇室姻亲,却仍怀着狼子野心,聚众作乱――这样子的一家人,如何保得下来?”
丰安公主慌乱的说道,“贞臣自从与我成亲后,就一直留在建康,并没有跟留异他们勾结作乱――韩大人,贞臣跟留家,早就断了关系了!”
“庙堂上的事,远非公主所能干涉,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公主,请回吧。”我向她揖了一揖,转身即往家中走去。嘿,我与这位丰安公主素不相识,没有丝毫交情可言,我干嘛要去趟这浑水?
“韩大人!”她一把拉住我的衣衫,再度给我跪下,嘶声哭喊道,“求您成全!”
我撕下那块衫子,抬脚便走,心中想道,我都做得这么绝了,身为公主的她自是不敢再厚着脸皮哀求了。哪知我还真是小觑了她,这丰安公主也真做得出来,她爬跪着追了过来,一路连连磕头,“求求您!求求您!”她磕得非常用力,额上已有鲜血淌出。
身为金枝玉叶,为救夫君,如此纡尊降贵,全然不顾四周人惊吓的眼光……
……她,一定很爱她的夫君……
看着眼前仍在不住磕头的女子,忽然之间,我被她感动了,难得天家有如此真情真性的女子……我低喟一声,“公主请起,请到舍下一叙。”心上,已是有五分甘愿了。
丰安公主抬起脸来,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皇上……”
我将她扶起,微笑道,“这里是将军府,并非大内,邀请谁进来,是我这户主的事。非是公主要进来,而是在下有事要请教公主,――公主,请进。”
挥退了所有侍儿,我直接问道,“公主为何要替留贞臣求情?”
“他是我夫君。”
我含笑说道,“公主身为今上长女,乃金枝玉叶,说得不客气了点,驸马?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何苦执着于区区一留贞臣?”
“一日夫妻百日恩,安乐自然要救夫君了。”
“如此说来,只为恩情?”
疑惑的眼盯牢我,陈安乐并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审视着我,似在思考我如此追问理由的原因。此时我才发现,这般美丽的女子,眼睛竟是出乎意料的锐利。有这么一双眼睛的女子,绝非寻常人物。
在很短暂的功夫后,陈安乐开口了,她一字一字说道,“我爱贞臣,所以我要救他。”
“哦,”我淡淡应道,“原来如此。”空气中的波动让我明白是谁来了。那人就在里屋,隔着珠帘,正关注着我和陈安乐。
那人既然到了,陈安乐,让我和他都看看,你救留贞臣的决心!
我故意问道,“公主之前是如何向皇上祈求的?“
沉吟片刻后,她说道,“皇上今天并不在宫中,既不在大内,那自然是在韩大人府上了。于是我来到贵府,请求晋见皇上。皇上龙体欠安,并没有直接见我。隔着帘子,皇上问我来意。我请皇上宽恕贞臣。皇上却说‘国家大事,非你女流所能干涉’,我再度恳求皇上……只因事关贞臣,我理智全无……跟皇上说了一些大不敬的话,所以……”
剩下的话,她不说,我也猜得到:定是她语言中冲撞了那人,那人一怒之下就令人将她逐出将军府。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佩服这位丰安公主陈安乐了。当世之中,敢直接顶撞天嘉皇帝陈茜的,除了御史李明秀,就只有一个她了。世人见了皇帝,无论是谁,皆是卑躬屈膝,大气也不敢出,难得她身为女子却有如此风骨――此时,我已有七分愿意成全她了。只是,单凭这些,还是不够――陈安乐,让我和那人都看看,为了你的爱情,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于是我闲闲说道,“我愿意帮公主这个忙,只是公主,天下间并没有白做的事――您,愿意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丰安公主断然说道,“妾身愿倾已身所有,只求韩大人成全。”
“哦?”
“妾身家中私财逾万,愿全给了韩大人。”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陈安乐,缓缓问道,“如果,我说只有这些并不够呢?”
“请韩大人说个数目,安乐定会筹足。”
呵呵,为了留贞臣,她竟愿意舍弃家中一切财产,好女子!心中不由又给她添上一分,只是,这还是不够,让我再试一试,为了爱情,陈安乐,你,到底可以付出些什么?!
离座起身,我踱步到她跟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颔,轻佻的笑道,“我不但要你的钱,还要你的人――把你的身子给我,如何?”
那一瞬间,女子的眼中分明闪过不屑、厌恶,却很快压抑住,略显苍白的唇轻轻勾起,她甜甜一笑,曼声应道,“有何不可?”抬手便解去衣衫,一边解着衣上的扣,女子一边说道,“韩大人,如果要了安乐的身子后,您不肯守诺,那,我们也只有鱼死网破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好听,她的语调很淡,却掩饰不了她那坚定的决心。我知道,若我真要了她后反悔,这女子,是什么也可能做得出来的。
又一件衣衫缓缓褪下,已然可见她那欺霜胜雪的肌肤了。果然是尤物啊~~~~~
……嗯,不对哦,帘后那人今天居然能耐着性子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