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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忽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道是:“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快请。贾政忙请了进来,举目看时,又是那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贾政便怒道:“你们这两个妖人,还敢来我府上作甚?”
那道人便说:“长官不须多话,我等只为医治病者而来。你家有那希世奇珍,只要持诵一番,就能好了。”
贾政便道:“连玉皇阁的张真人都请来了,究竟也不见灵验,可知尔等所言,皆是鬼话!”那道人还坚持说:“必是他不得法,你今且取了那玉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了,将信将疑,便向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癞头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刚要念诵祷祝,忽觉不对,忙道:“这却不是原来那块玉,而是一块假宝玉,所以才不灵验,敢问长官,真通灵宝玉怎么不见?”
贾政听那和尚说玉是假的,怒道:“小儿落草时,带了这块玉下来,别处从不见这般材质纹样,你们一来就说是假的,莫非是来骗钱的不成?”立时喝命小厮们将二人打出去。那一僧一道自然不会受这等折辱,便忙使出道法消失不见了。
里头贾母却听了进去,有些疑心是外头有人特地仿了假宝玉来骗钱,便又命人四处找寻。又处分众丫鬟,道:“倘或你们精心服侍,那玉也不能丢,宝玉也不必受这样的罪!”说着又恸哭起来。
贾母发了话,虽然袭人、麝月等大丫鬟一向是有头有脸的,也都挨了罚,在院中太阳底下跪着。不想刚罚跪了两刻钟,袭人忽然就晕了过去,裙子洇出血来。急忙请医看时,大夫诊了一诊,道:“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因急火攻心,又中了暑气,方有些胎气不稳,却没什么大碍。”
众人听说袭人有孕,都大吃一惊。贾政一听便想起先前琪官之事,先发起火来,说道:“宝玉这个孽障,成日家不务正业,竟是做这些勾当去了。这丫头还是老太太的人,他就敢如此不尊重,在外又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异日还不知做出什么来,倒不如今日死了的干净!”
贾母听了勃然大怒,道:“你说谁死了干净!养不教,父之过,你说他不务正业,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你这些年又务了什么正业?这袭人原就是我与了他的,哪里不合规矩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贾母心里也是生气,宝玉还未议亲,丫鬟肚子里先冒出一个孩子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将来还有哪个公侯府第的夫人太太肯将女儿嫁进来?可欲要处置袭人,也不好处置,一来,小儿难养活,便是大家子里夭折的也多着呢,好容易得了一个孩子,必是要留的;二来,宝玉病的不轻,眼见得诸般方法都救不回来,一旦有个好歹,袭人肚子里这孩子,便是他唯一一个孩子。因此贾母又说贾政道:“若是宝玉不治,有这孩子,也算是给他留了个后,不叫他断了这碗饭。”
贾政听了这话也是伤心,便叹起气来不再开口。贾母又道:“既然袭人有这福气,索性就给她开了脸,明公正道做了姨娘,再摆两桌酒,也算是冲一冲,说不定宝玉就好了。”于是吩咐下去,给袭人涨了月钱,置办衣料首饰,在中单分出一间房给她,一应份例都照着赵姨娘、周姨娘来。然后摆了小宴,正式给了个姨娘的名分。
袭人算是得偿所愿了,却又惹动了旁人。先是湘云被接回家去,忠靖侯府传出给她相看亲事的消息。而薛家也被膈应得不轻。薛姨妈也不顾礼数规矩,只拉着宝钗哭道:“眼看宝玉是不能好了,况且又有这么个庶出的孩子在前头,究竟也不是良配。你姨妈又终日礼佛,做不得主,不然咱们还是家去罢?”
宝钗却道:“家去了虽然清静,却靠谁去?哥哥又不是个担得起事儿的材料。咱们家虽然有钱,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京里这么多王公贵族,哪个咱们也惹不起。不如在这里住着,好歹没人来欺侮。至于宝玉,他虽然现在病着,到底尚无性命之忧,只是还未醒罢了。将那真玉找回来,说不定也就好了。他有孩子也罢,说不定反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旁人家都不肯跟他结亲,老太太才肯考虑咱家,不然姨妈不管,此事必不能成的。”
说着,也流下泪来,宝钗难道就觉得宝玉是良配了?只不过家里艰难,走投无路,实在没法子罢了。如今宝玉不省人事,宝钗本就日夜悬心,又见袭人有孕做了姨娘,一时也是心酸不已,道:“总之都听妈做主,妈既说他不是良配,再看别家也使得,我都依妈的意思。”
她母女二人相拥而泣,终究决定仍暂且留在贾家。一面尽心尽力帮着寻玉,又向袭人示好,做出贤惠大度的样子来,指望贾母看在眼里,将婚事作准。另一面也去暗暗考察别家才俊,万一宝玉救不回了,宝钗也好有个退路。
却说黛玉这里,听凤姐派人报讯说,僧道二人已去过贾府,她便做好了准备,等那两人找上门来。这日午后,黛玉正在后院明瑟楼中与众丫鬟整理各家新送来的诗稿,忽然那僧道二人凭出现在门口,紫鹃等便忙起身拦在黛玉前面。黛玉道:“你们且先到我身后呆着,这两人是冲着我来的。”
众丫鬟都知黛玉这些日子心中有气,一直谋划着什么,此时听她如此说,虽然依言让开了,却也不肯躲到黛玉身后,而是在两侧侍立,虎视眈眈地盯着僧道二人。
黛玉直接与僧道二人对上了面,方冷笑道:“二位大师请了,竟能直入女眷内宅来,果然神通不小!”
那一僧一道各自行了出家人的礼,然后说道:“还请施主将通灵宝玉还来,也是一场功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囡囡”;“我和桃花互看三千里”;“frfy”;“我是数字君的马甲”;“酱”;“千山”;“我爱818”;“华丽丽的小叮当”灌溉了营养液么么哒
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大家可能都挺不喜欢袭人的,反正我是挺不喜欢她的。但是袭人怀孕的话,不可能让她流掉孩子的。因为古代人对子嗣真的很看重,特别讲究多子多福,纳妾就是为了生儿子呀,基本上不可能主动要求打胎的。而且古代的医疗条件差,婴幼儿的死亡率是很高的。咱们就拿清朝来说,康熙就死了一堆孩子,那还是皇帝呢,也不能说全都是因为后宫倾轧死的吧?之前清穿流行的时候,我还专门去查过康雍乾时期的皇族资料,康熙多少年来着,我不记得了,有一场流行病,各个亲王贵族家里也是全都死孩子,同母的不同母的都死了,这也肯定不是宅斗搞的。
总之儿子最重要,不会有了子嗣反而不要的。就比如说,贾环总是害宝玉,但是王夫人也没把他怎么着,有火都冲着赵姨娘发了。这就是因为贾环是贾政的儿子嘛反正也不是说打胎的事儿就是没有,但是可能性真的很低很低很低很低
第59章 黛玉黑化()
那一僧一道开门见山;直说要黛玉还玉。黛玉便将那通灵宝玉从荷包中取出来;托在掌中;向僧道二人冷笑道:“二位想要这玉?这却容易;但请二位先给我一个说法;为何要来渡化我父亲?”
那跛足道人便作高人状,缓声说:“施主是有宿慧的,该知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黛玉手里把玩着那玉,听了此话;不由嗤笑一声;道:“定数?是你定的?还是警幻定的?我一家人本来和睦,真人却要摆布了我父亲;教我无依无靠,到旁人家里受尽苦楚;泪尽而逝。还说是功德?是定数?我竟不知置人于死地有何功德可言!”
听黛玉将警幻的打算说了出来,僧道二人不由大惊,忙问道:“这你从何处得知?”
黛玉见他二人被唬住,方稍稍平了胸中郁气,道:“我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就不劳您二位费心了。只是倘若宝玉没了这玉,或是遭殃横死;想必就不需我去还泪了,二位说是不是?”
听黛玉以宝玉性命相胁,那一僧一道面上都有些不好看;两人相视一眼,癞头和尚便双手合十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施主断不可妄造杀孽,牵累无辜之人。”
黛玉便怒道:“难道是我愿造这杀孽?是你们逼我动此杀心!我只有老父弱弟相依为命,你们今将主意打到了我爹头上,还要我低头认了不成?您二位是大士,是真人,有高深道行,知前后因果,我奈何不得你们,我还奈何不得宝玉?他哪里无辜?此间种种,皆因他神瑛侍者要下凡造历幻缘而起。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你们再敢谋算我的家人,就等着给宝玉收尸罢!”
那癞头和尚听了此话,忙道:“施主不可,那贾宝玉并非神瑛侍者,施主是错认了!”
黛玉一听,心下惊疑,一面疑是这和尚诓她,一面回思是否自己记的岔了。她心如电转,面上却一丝不露,只冷笑着说:“他不是神瑛侍者?那更好了,灌溉之恩也不是他施下的,也不需向他还泪。你们为何还来找我家的麻烦?”
癞头和尚被她问得语塞,好一会儿方吞吞吐吐道:“这都是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的,施主若始终远着那一干风流冤孽,这一段公案又该如何了结?”
黛玉听他说得牵强,又提起警幻,便笑道:“大士也别诓我,警幻安的是什么心,你当我不知道?既然真神瑛另有其人,倘若还泪是还到了谁头上?那可都是绛珠的精源血泪,是借着‘假宝玉’到了警幻手里罢?我还疑惑,绛珠还了泪,偿了灌溉之德,就该脱去挂碍、修为精进才是,怎么反而惨遭横死?原来是还错了人!”
那和尚忙要驳她,黛玉却冷哼一声,接着道:“我来猜上一猜,真神瑛想必是甄宝玉?那贾宝玉该是由我手中这块通灵宝玉来的了。怪道呢?这玉一丢他就神魂失守,那神瑛侍者可跟这无才补天的石头没甚关联。如此就说得通了,您两位遵着警幻的意思,当日有意引了这石头下凡,借它的灵气做了个障眼法儿,将一干下凡历劫的小仙都骗了进去,果然好算计。只是这贾宝玉是假神瑛,我也不是真绛珠啊,两位仙师竟没察觉?”
那僧道二人虽使了道法进了内院,但仍遵从凡间规矩,不曾打量黛玉。此时听了这话再细看去,原来黛玉从胎里便沾了绛珠的木灵之气,又曾饮过仙露洗筋伐髓,不似凡体,故他二人只当她是绛珠。如今见她不是,两人都惊慌起来,那癞头和尚更是恍然大悟道:“当日原要渡化绛珠出家,却遍寻不着,那时还当是我等修为低微,难道那时真绛珠已不在此间了?”
黛玉只笑吟吟地听着,不想跛足道人又愤然问道:“既然施主并非绛珠,那绛珠仙子的本命神珠为何在你身上?”
原来方才癞头和尚与黛玉周旋时,那跛足道人却是趁机要施展道法,从黛玉手中夺去通灵宝玉,只是并未得手。此时细看方知,黛玉耳边簪的,手上戴的,腰间挂的,无一不是仙家之物,道人修为有限,破不开这些法宝,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黛玉见一僧一道都惊慌失措,心情大好,又听得跛足道人如此问她,便笑道:“当年绛珠姐姐以此珠赠我时,曾说可护佑灵识,看来方才已起了效验?”说着,又把手中通灵宝玉一下一下地抛起来,道:“这块玉在我手里,既然您二位没法夺去,那还是心平气和地跟我谈谈罢。我也没甚可求的,只要父亲弟弟无事,旁的都可以商量。”
僧道二人无法,只得道:“施主既非绛珠,自是不需渡的了。如今且将通灵宝玉还来,我等便不再追究。”
黛玉听他们仍然嘴硬,还说“追究”,便笑道:“这就多谢二位仙师了,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不知您二位在哪座庙里修行?我也好去添些香火钱,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这就是问僧道二人的根底了,他二人到底有些神通,一向萍踪浪迹,一旦今日拿走了玉,明日又来找茬儿,黛玉仍是无法。但其时僧尼道士等出家之人,皆须度牒,或挂单到某处寺庙,无牒者便要抓去服兵役的。故黛玉便是要设法问出僧道的落脚之地,一来将来也好时时盯着;二来万一这两人有心报复,也不能只靠宝玉去威胁他们,黛玉到底对贾母有些情份,不愿伤了宝玉惹她老人家动气,若能得知僧道投在哪处寺庙,能反制的手段便多得多了,给寺庙找茬儿总比给母族找茬儿容易。
僧道二人倒是不疑有他,只说:“施主有此善心,不拘到哪家庙里施些香火都是好的,我等却是居无定所,施主不必有意寻访。”
黛玉听了,思量一回,道:“既这样,日后一旦再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