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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说起林珏,方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呢,珏儿怎么忽然对王爷挑剔起来,必是他也察觉了。”
林如海笑道:“你才知道?你弟弟都来跟我通过几次消息了,还特地背着你去问钟嬷嬷的话,打听得细致着呢。”
一时林珏回来,林如海便叫过他道:“日后别给恪靖王爷摆脸色了。”林珏便忙问:“竟定下了不成?”林如海只笑而不语。林珏便又看黛玉,黛玉笑道:“我的事儿完了,如今且该考虑你的亲事了,免得我一出了阁,家里竟没一个女眷了。”
林珏听她这样说,便十分不舍起来,道:“急什么?等你出阁少说也还要三年呢。”又道:“我就在外头帮你看着,若他有什么不好处,便是王爷我也不会干休的。”说完又忙看了林如海一眼,生怕林如海说他。不想林如海也正神情消沉,林珏便上前安慰道:“爹愁什么,王府又不远,以后正可常来常往的。”黛玉也道:“正是呢,况且王爷府上就他一个,如今他就常来,往后自然来得更勤了,爹只当我是去亲戚家小住就是了。”
黛玉不过这么一说,不料次日就有贾府的下人来送东西,还道:“老太太请林姑娘去我们那里逛一逛,园子里开得好梅花,正堪赏玩。”
黛玉也着实好些日子没去贾家了,便也点头答应。然后又问些家常,因问道:“姐妹们都在家做什么呢?”那来人便忙笑道:“姑娘不知道,如今园里可热闹了。前儿来了好几位姑娘,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姑娘一个妹妹,大奶奶两个妹妹,哎呦呦,倒象一把子四根水葱儿。尤其宝姑娘的妹子是个尖儿,连她姐姐也不及她,把老太太喜欢得什么似的,如今就在老太太跟前养活呢。”
第91章 探春难()
黛玉听贾家来人说起;便知是薛宝琴等人进京了;旁人倒还罢了;薛宝琴却是极出众的,黛玉于是打点了一样儿四份见面礼,次日乘上车往贾府去。照例先到贾母上房问安;因见宝钗、宝玉、湘云等人俱都不在;黛玉便笑问道:“怎么宝姐姐她们都没来陪外祖母说话儿?”
贾母笑道:“你宝姐姐如今帮着料理家务;也不得空。宝玉和云丫头都在园子里头乐。别说他们;便是你,有多少日子没来瞧瞧了?可见是我老太婆惹人厌了;你还说他们呢。”
黛玉听了;自然知道这是贾母挑理了。但如今宝玉、湘云、宝钗三人在外头颇有些不好的名声;探春又冲黛玉发过一次脾气;黛玉便越发不愿往贾府来。偏贾母每次都要话里话外挑她几句;黛玉也听的烦了,因笑道:“我哪里是不想来瞧外祖母呢?是家里要给我相看亲事了;所以爹嘱咐我收敛些,少出门走动。”
贾母一听忙问:“这就相看起来了?唉,林大人虽然官居一品,但内宅之事他如何晓得。不是我倚老卖老,玉儿你的婚事,还得有内宅女眷帮着相看才好。你父亲至多只能看人家公子品行如何,至于后宅夫人是好性儿还是难缠,他就无从得知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便冷笑起来,林如海不知道,就要问她老太太吗?黛玉其实心知肚明,贾母虽不打她和宝玉的主意,却仍对她的婚事十分关心,一则是不愿与林家远了关系;二则也是借此机会从中获益。除林如海外,黛玉只她这一个血亲长辈,能在她的亲事上说话的。俗语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林如海已是一品大员,能对黛玉有意的人家,哪个又不是高官显爵?官位低些的都不好意思张口。这些人家到贾母这里来打听也好、请托也好,都要领贾母的情。
心里虽这么想,黛玉到底还记着贾母那几年护着她、教导她的情份,只是拿不准贾母对她到底还剩几分真心,于是只假作娇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也不是我能置喙的。父亲既然已经开始访查了,就全凭他老人家做主就是了。”
贾母连碰了两个软钉子,脸上便没了笑意,叹道:“你母亲去得早,我自然要为你多操些心,这婚姻之事,乃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可轻忽。前儿我还听说你在外头有了个‘问梅人’的名头,这又是怎么说的?”
黛玉听了惊奇不已,笑问道:“这些日子出门做客也没碰见您,府上也没有请客摆酒,外祖母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贾母冷声道:“你还问我从哪里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真真胡闹,正相看着亲事,还传出这样的名声,虽然有才华是雅事,但内宅夫人太太们却多有忌讳这个的。头里北静王太妃还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的人品,我自然都说好处,没有不好的,但如今你的名声传到外头去,只怕人家就未必乐意了。”
黛玉听提起北静王太妃来,便疑心是探春给她上了眼药。贾母这样的老封君,轻易是不会出门做客的,贾家近日也没办喜事,绝无外人到她老人家面前说这个。至于贾家人,便只有凤姐和三春知道深情底理,凤姐闭门养胎,必不会说,迎春、惜春也都不是爱说话的。独探春如今管着家,二房里就是她时常出门交际,她又对北静王府看中黛玉之事心存不满,只怕在贾母面前抱怨了也未可知。
黛玉如此这般忖度一番,便向贾母笑道:“这名声已是传出去了,多说也无益。外祖母也不必过于忧心,我们那诗集里除了我,还有顾阁老家的嫡孙女,平原侯府、定城侯府等各公侯府第的贵女,清流文官家的女儿也是有的。其中也颇有几个被猜出身份来的,也没耽误亲事。况且二姐姐和三妹妹、四妹妹也都在里头,如今我是露了底细,她们却都好好的呢,外祖母只管放心罢。”
贾母见没唬住她,便语重心长道:“玉儿啊,我哪里是为她们忧心?我是担心你啊!你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孩,虽然也管家理事,却不知咱们这样人家的夫人太太们是如何择媳的。头一条儿,你母亲去了,虽然你在我跟前教养了几年,到底有些人家挑剔这个。你不自己谨慎些,叫外人看着,不说你才华横溢,倒说你失了家教,这可怎么说亲呐!”
黛玉听这几句话有点儿真心实意,方正色道:“我知道外祖母是为我好。但父亲也早虑着这个了,先前就请了不少名士大儒来赞我的诗,所以外头虽有些酸腐文人叫嚣,究竟不敢乱说。至于内宅女眷,父亲的意思,若果真有哪家夫人挑这个理,便是我没这名声,日后也不好相处。难道我嫁了人便一辈子不读书作诗了不成?父亲头一个就不肯答应,他必要挑一家同他一样开明的,才舍得我出门子呢。”
贾母听如此说,也只得罢了。于是拉过黛玉来坐在榻上,搂着她叹息道:“你母亲去了也有四五年了,你刚进京时,还是个小姑娘,如今竟要相看亲事来了。唉,这让我如何舍得。”
贾母又提起贾敏来,抹泪感叹不已。黛玉却想起恪靖的话来: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当日贾敏去时,黛玉姐弟出了热孝进京,荣国府里却仍是穿红戴绿的,贾母也没为女儿断了自己的享受。黛玉姐弟每逢贾敏的忌日,还要回自家林府整理肴馔供品祭奠,不能扰了老太太的兴。要说贾母对贾敏、对黛玉一点儿情份也无,那也是假话,只是这情份约莫比不过贾家自己的荣华前程罢了。
故贾母感慨半晌,黛玉却只道:“外祖母这是说哪里话,我如今不过刚开始相看,要等及笄还有两年多呢,成亲就更晚了,且虑不到那里。更何况我这旧人去了,您这儿又有新人进来,我可听底下人说了,有一位新来的宝琴妹妹,极得您的喜欢呢。”
贾母听了忙笑道:“你这丫头,还吃起醋来了。她比你们姊妹几个都小,也实在招人疼,我特意留她在这里住,是怕宝丫头那性子,倒拘束了她。你也别说我偏心,前儿有一件凫靥裘给了她,我这里却还另给你留了一件乌云豹的氅衣,正经叫作‘雀金呢’,是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比那一件更难得。”说着,便命鸳鸯去取。
黛玉没想到这雀金裘竟落到了自己手里,又见晴雯侍立于自己身后,心里就有些好笑:前番有‘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如今晴雯换了主子,这雀金裘竟像是跟晴雯解不开的缘分了。
一时鸳鸯取来,黛玉看时,果然金碧辉煌,黛玉便行礼谢过贾母,命晴雯接了。贾母却道:“穿上我瞧瞧。”黛玉就依言站起身来,晴雯给她披上了,贾母细细端详了一番,笑道:“果然不错,正好趁你,只是略大些,倒不妨事,你这身量还能再长高两寸。”
黛玉便复又谢过,贾母笑道:“不用这些虚礼,我的梯几东西还有两件,给你一件儿衣裳罢了,你倒客气起来。咱们且往园子里去,你姐妹们都在那里赏花。”
黛玉听了,便扶了贾母起身,围上大斗篷,带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等五六个丫鬟,每人都是打着伞,一行人往大观园中去了。
少时到了芦雪庵,众人正在那里烤鹿肉吃。李纨等人早迎了出来,请贾母进入室中,拿了一个大狼皮褥子铺在当中请贾母坐了,李纨又要水洗手,亲自伺候贾母吃烤肉。贾母笑道:“你们倒会乐,又是烤肉又是酒的。”李纨忙道:“并不敢叫他们吃酒,只是果酿而已,不醉人的。”
贾母便点头道:“这也罢了。”又问:“你们不是说要去赏梅花的?”湘云便笑道:“不光要赏花,我们还要联诗呢,只是爱哥哥说要等林姐姐来,所以连头儿还没起。”
黛玉早已不将湘云放在眼里,听她阴阳怪气儿的也不以为意,倒是宝钗笑道:“林妹妹可是大名鼎鼎的‘问梅人’,妹妹不来,我们是不敢作诗的。”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黛玉便笑道:“我哪里敢在姐姐面前卖弄?姐姐原就教导过我们,女子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要,女工还是第二件。其余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的。”
不想探春却道:“林姐姐也太谦了,如今都传遍了,都说你是那名媛诗集的草创之人,虽然草创之人有三位,姐姐却是最有名的,其余两人竟可有可无,还是姐姐不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安之、六月茜冰、筠樾gri扔了地雷
感谢“琳琳”;“我是忧郁= ̄w ̄=”;“瑶清”;“汉服紫苏”;“安之”灌溉了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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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琴我还是挺喜欢的,感觉宝钗有点儿嫉妒她,不过宝琴后来好像是嫁给了柳湘莲。虽然她本来跟梅翰林家订了亲,但梅家好像不想认账。而且她有一句诗是“不在梅边在柳边”,这个意思就挺明显了
第92章 黛玉火()
黛玉听探春这样声气儿;不由皱起眉来。她原当探春仍是为北静王府有意求亲之事心生妒羡;不想听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怪她林黛玉独占了创办诗集之人的名头了。黛玉刚经过贾母一番名为‘为你好’的教训,此时听探春又挑这个理儿,便冷笑道:“我当是为什么事儿请我来做客呢;原来今儿不是赏花宴;倒是一场鸿门宴。诸位姐妹竟都要向我兴师问罪;却不知哪个是范增?哪个又是项王?”
李纨听了忙道:“林妹妹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闺阁之中,哪敢以项王自比?妹妹也不是汉高祖;这话可不能乱说。”
黛玉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敢比汉高祖的;我身边也没有樊哙;不像众姐妹戮力同心;人多势众。老太太方才还说我;轻易传出了名声去,怕于婚事上有碍。这会子三妹妹又嫌我独占了才名儿了;我竟不知如何是好。不然我回去也给三妹妹宣扬一番?”
宝钗忙打圆场道:“林妹妹这是说气话了,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倒不要这些才华的名誉。三妹妹不过一时顽话,素日你我姐妹之间也常互相讥讽取笑的,若认真生起气来倒没意思。”
黛玉却不顺势罢手,她早不爱往贾府来了,如今探春、湘云等人每每还话里话外讽刺她,黛玉如何肯受这软气儿?因此只道:“我素来是最认真的一个人;宝姐姐难道不知道?倘或我不认真,这阴阳怪气儿的话还不知有多少呢。我认真了,姐姐就说是顽话,这样来回周旋打机锋,就有意思了?三妹妹也自己想想罢,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父亲官居一品,老太太尚告诫我说我的婚事要受牵累,妹妹的名声若传了出去,又怎么样呢?”
黛玉只觉探春这理挑得离谱,她一个没落公府的二房五品官家的姑娘,顶多有一个皇妃姐姐,她自己却非嫡非长,不说出身份去,还有人拿她当回事儿。若真叫众人知道了,只怕打从一开始这诗集就办不起来,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哪个没点儿傲气,还瞧得上你贾探春的主意?便是如今黛玉牵头儿印的诗集,还有南安郡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