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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大哥竟还有脸回来。”封弈冷言冷语了这么一句; 脸上的表情亦是难看得很。
封捷冷哼一声,抬起眉眼看他; “为兄亦是未成想; 三弟也还有脸现在这里。”
不知怎的; 封清瓴从灵堂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灵堂内外的人们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他们兄弟两个僵持着; 她不悦地咳了几声,“行了,当着父亲母亲的面这是做什么?成心让他们二老走不安心吗?”
她今日的语气格外凌厉,颇有家主的风范; 倒是让众人都小小惊讶了一翻。
早知道从前的四小姐除了骄纵跋扈之外,府中其他事皆是置之不理,哪里什么事情都是依着自己为最重要,能够顾及大局的情况少之又少。
而方才她那一吼,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原本听说将军同夫人皆是将家主之位交给了四小姐; 众人还都不服气,如今一看,最识大体的还是这位四小姐。
封捷与封弈被她这么一训斥,倒是都有些尴尬了,他们没再说话。封弈在一旁站着,封捷则是直接跪在灵前叩了几个响头。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回来晚了。”
封清瓴站在一旁静静望着这一幕,不由得热泪盈眶。
若不是她将令牌塞给封捷,怕是他早已自裁于京城了。
现下让封捷继任神武大将军已是不可能,可若是换了封弈,凭他的野心,封家怕是又要重蹈父亲的覆辙,无法安宁。
总得想个万全之法,好好活下去。
正忧心着,便又听得争吵声。
“你本就不是封家血脉,怎的有资格为父亲母亲碎瓦?”封弈冷声呵斥着,“我才是父亲的嫡子,亦是长子。”
“你——”封捷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手里的瓦罐却是丝毫没有要交出去的意思。
“……”封清瓴冷眼旁观。她就知晓不会这般简单,果然起灵前的一切才是最麻烦的。
只是这两个人争吵着,旁边围得一群人更是聒噪,听得她头都快炸了。
“够了!”封清瓴干脆一步跨上前去,她伸手夺过封捷手中的瓦罐,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嗒!”瓦罐碎了一地,整个灵堂瞬间鸦雀无声。
“这样可以了吗?”她冷眼瞧着两位哥哥,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失望。
这样狠厉霸道的封清瓴再次吓得众人不敢言语,只见她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竟蕴藏着杀意。
无人敢与她对视,皆是默默低着头似在哀悼一般。
对于大家这样的反应,封清瓴颇为满意,她挺直了腰板,无暇去顾及隐隐作痛的伤口。虽然已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方才她动作幅度大了些,怕是又将刚结了的痂给扯开了。
“如今父亲母亲皆已殡天,死者为大。若是再敢有人生出事端,我封清瓴不惮以让他为我的父母陪葬!”
她说完便朝着主丧人递了个眼色,那人赶忙擦着额角的冷汗点头。早便听闻封四小姐极有手段,他可不想给人陪葬。
“起——灵——”
“不可以!”封静恬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她穿着宽大的丧服,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
“不可以!我娘亲呢?我娘亲呢!”她疯了一般扑到了安氏的棺材前,“我娘亲生了二姐,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婉妃娘娘!不要将娘亲葬到野外!不要——”
“五妹,”封清瓴伸手去扶她,却被狠狠推开。
“你这个坏女人,别想将我娘藏到荒郊野岭!我娘是要进封家的陵墓的!”封静恬像是疯了,抱着安氏单薄的棺材板一通苦恼。
封清瓴被她那样一推,便是更加牵痛了伤口,斩榱内已透出了血色。
封捷赶忙来扶她,“瓴儿,你的伤……”
她倔强的摇了摇头,“无妨。”
今日是她立威的大好时机,绝不能轻易退场。她越是咬牙坚持下去,日后越是能得到大家的尊重,也更是能够坐稳封家家主的位置。
封捷在这边照顾封清瓴,封弈便已过去应付封静恬了。
“你竟喝酒了?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封弈将她扯到一旁,“乖乖跟我走,不然你娘便是连这一口棺材都没有了。”
听得这话,封静恬脖子一横,与他怒目而视,“你敢!”
封弈冷眼瞧她,“你大可试试。”
“我……”
“好了,时辰耽误不得,起灵!”封清瓴沉声道。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着封家的陵墓而去,一路上,将军镇的百姓皆是跪伏在地,哭喊着封傲然的名字。
起码,在将军镇的百姓心中,封傲然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送葬的队伍离开后,封家的后院门处又抬出了一口棺材,避开了人多的街道,直朝着关外而去。
封清瓴始终记得母亲临终前的话,他们要葬在关门外,封傲然舍不得这一方土地,她亦愿陪着他。
所以她早已将他们二人的尸身转移到了另一款口棺材,而被安葬在封家陵园的只是衣冠冢。
倒是可怜了安氏,到底也是未能同封傲然葬在一处。
那大概是将军镇氛围最为哀痛的一日,整整一日哭声不绝于耳。
封傲然虽是在感情方面不够专一,但作为戍守边疆的大将军,他却是尽职尽责得很,就连年岁比他大的曹家老将军,都是对他敬重三分。
从封家陵园回来,便听得关外的墓也已安置好,封清瓴总算松了口气。
封捷送她回了瓴羽阁,顺便商讨了些关外战乱之事。
“此次完颜氏族来势汹汹,父亲亡故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军营,一时间士气低靡,我们的胜算不够大。”
他扶着她坐到了床边,又命辛水去打了热水来为她清理伤口换药。
“大哥,我自己来就行。”封清瓴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
封捷知晓回避,便是唤了辛水进来换药,自己则是乖乖走至了屏风外面。
“今日伤亡可是惨重?”她一边拆着包扎布,一边问了这么一句。
封捷如实回答,“不算惨重,但绝不是我封家军的水平。”
“好,我知道了。”她低头瞧了眼自己再次血肉模糊的伤口,咬着牙让辛水擦拭着。
“这几日还要再辛苦大哥了,待我伤势好些,定会去慰问大家。”她的话都像是从牙缝勉强挤出来的,封捷听着只觉得伤在她身上,却疼在自己的心上。
“不辛苦,你且好好养伤罢。”他说着将揣在怀里的调动令牌放置在了桌上,“令牌我便给你放在桌上,营中事务繁忙,为兄便先行一步了。”
“哎,哥!”封清瓴喊了这么一声,已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抬眼望着眼前这个沧桑了许多的男子,忍不住心疼了一番。
“哥,你去瞧瞧嘉娴姐罢,毕竟她还怀着你的骨肉,你们的婚礼亦是未能定下来……”
听得曹嘉娴,封捷沉默了。愣了半晌他才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走了。
封清瓴也没拦他,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如今的封家早已乱成一锅粥。拥有领导能力的封捷一心求死,想法偏激的封弈又是拼力争抢着,她一介女流之辈更是不被人看好。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还真是种折磨。
她正叹着气,便听得屋外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是婉妃娘娘命人带回来的家书。”辛水将信递了过来。
封清瓴的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信封。
信封上面端正的写了六个字:吾妹清瓴亲启。
封静妍这个时间怎会寄信过来?是皇后身上的灵女草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昏庸皇帝出尔反尔准备对封家下手了……
她赶忙拆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做工精致细腻的信纸。
看来封静妍的日子过的并无甚不好,那又是为何书了家书一封单独给她呢?
她拧着眉头,将信的内容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
信中大多是封静妍对她的感激之语,说皇后因假孕而被皇帝打入了冷宫,柳家因此受到了牵连,柳喻川被贬至了南边做小县官。
她则是晋升为了贵妃,依旧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只不过,她并不快乐。皇帝深表每天都会有新人陪伴,而她却只能在宫里担忧着自己有朝一日会变得年老色衰,会被他抛置脑后。
“父亲在世时我未能完成任务已是后悔莫及,如今家中发生如此变故我亦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惭愧。但那日我曾奉墨于御书房,偶然听得陛下与众臣子商量此次完颜氏族犯我边境之事,这才得知了你与陛下的赌约……”
“那些大臣无一人认为封家军能在你的带领下大胜,还谏言说陛下是将国家江山当做儿戏……”
“我倒觉得未必。”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三更任务完成,打卡√
晚安~啾咪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既然所有人皆觉得她只是个花瓶; 注定只能进宫当个妃子,那她便要好好做个将军给他们看看!
古往今来; 重男轻女的思想残害了多少优秀的女子,她封清瓴断是不会妥协的。
封静妍的这封家书在被看过之后便烧了,后宫涉政向来是最为忌讳的; 若是被小人逮到了把柄,别说封静妍一个,就是整个封家怕是都要为她陪葬。
封清瓴可不想自己苦苦准备经营了这么久的封家葬送在这等小事上。
“辛水,你且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她走到桌前将令牌拿了起来,细细摩挲着前面的字样。
不过就是一块破铜烂铁; 竟是会引起一个家族甚至是两个国家的战争。
也无甚过错; 毕竟权力和金钱一直都是吸引力最大的两件东西; 让人甘愿为其付出生命。
相比而言; 感情这种东西倒是不堪一击了。
封清瓴看着辛水将房门关好后; 便带了护儿一同进了暗室。
她先将护儿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便又去翻那些古籍旧册了。
暗室里的灯光略昏暗; 正中央的那用于炼药的鼎炉袅袅冒着青烟; 温暖着这间阴冷肆虐的暗室。
封清瓴的伤还未好彻底; 不能长时间在此处,终也只是拿了瓶助于伤口恢复的药; 便匆匆回了屋里。
华灯初上,整个封府却是异常的冷清,颇有人去楼空的意思。
独坐于院中; 便有瑟瑟冷风吹来,忽的却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脸上,冰冰凉凉的瞬随后便不见了踪迹。
她抬眼望向夜空中那轮朦胧着的月,心底五味杂陈。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文疏的声音猛地响在身后,紧接着便有一件厚实的外衣被披在了她的身上。
封清瓴抬眼望他,“你来了。”
文疏默然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如此安静的封府,你定是不习惯的吧。”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里恍若有股暖流淌过。
“是啊,从前就我的院中最为热闹,如今也逃不过冷清的命。”
“还有我。”文疏轻声说着紧了紧怀抱。
封清瓴顺势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幸好,我还有你。”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拥着她,两人一同望着空中那轮清冷的月,任由那些细小的雪花打在自己的脸上和肩上。
良久,她才乖乖被哄着回屋睡了。
“阿疏,我睡不着,你能陪我一会儿吗?”封清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那满脸的乞求像是个小孩子在撒娇一般。
文疏拿她没办法,便也留下来静静坐在床边陪着她。直到见她睡熟了,听着平稳的呼吸渐起,他才体贴的为她掖了掖被角后起身出了房间。
夜已深了,封府被一团黑暗包围着,文疏走在回弈闻院的路上,心中始终忐忑着。
远远的便见弈闻院里亮着灯,想来是封弈还未休息。
只是他未想到,封弈是在等他。
“下雪天先生出去未曾带伞,可让封弈好等。”
刚进院子便见封弈走在凉亭里把玩着手里的白扇,他虽未曾抬头,文疏却也是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敌意。
他毕恭毕敬的朝着封弈行了一礼,“天凉,少爷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见他话说完便要走,封弈猛地站起了身,缓步朝着他走来。
“府里出了内奸,先生有何高见?”
文疏的眉头不由得一拧,“高见不敢,只是不知少爷所指何事?”
“陛下要屠我封家满门,此事定于那内奸脱不了干系。依先生所见,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