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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很明显地嫌弃老爸:“我觉得楚钰爸爸没有银辉叔叔厉害”
众人轰笑,懂的呢,是笑秦榆被下属秒杀了。不懂的,笑着凑热闹。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大家各自开车离去。深扬随曲哲走了。银辉开车带路,去找龚意雪。
车子弯弯拐拐,走了许多小路,最后车子停在永延村的村口,他们步行入内。
几个人都没戴口罩,在一群戴着口罩的村人面前显得特别另类。甚至,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觉得这几个人不戴口罩实在诡异。
银辉边走边道:“其实跟艾滋病人正常交流,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个村里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得了艾滋病,有办法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几乎就是等死。他们得不到更好的治疗,也得不到更好的生活引导,以为戴口罩能避免患病,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第761章 761我不想见人()
说话间,已来到村里最漂亮的一幢楼房。那是个两层楼的房子,院子很宽大,还有屋顶花园。从楼下就能看见屋顶上生长得生机盎然的各式花草,已茂密地伸出枝头。
桑离等人环顾一下四周,又在院里转悠一圈,才上去敲门。
门其实没锁,只是虚掩着。
“有人在吗?”桑离敲了几下没反应,便提高了嗓音。
这下有人了,远远的,似乎是从楼上下来,楼梯是木质,听得到脚步声。
一个脸色泛白的女人边下楼边问:“谁呀?”
那时,桑离已推开门,探头进去,与那女人面对面:“请问,你是龚意雪女士吗?”其实她已猜出了一大半,因为远远地看,那女人真的有苏玉的温婉气质,看起来宜家宜室。
“你是”那女人已经彻底站到了门口,却很刻意离门及离人远了些。她先是看到桑离,倒并不惊讶,待她看清桑离身后的秦榆,却是尖叫一声撒腿就往楼上跑,边跑边喊“出去!出去!”
砰的一声,那女人在楼上把门关上了。
桑离扭过脸来,对秦榆道:“她肯定是龚意雪,把你当成了华楚钰,所以吓到了。”思索片刻,作了决定:“你们俩在院子里等,我上楼跟她谈。”
“不行!”秦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万一她情绪激动,把你抓伤怎么办?”
“不会的,她没有想象中的坏。你没看见她刚才下意识跟我们保持距离,其实在心理上就是觉得距离太近会传染。”桑离决定了,便不再迟疑:“去吧,我很快下来。”
秦榆只得叮嘱:“自己小心,有事叫我们。”
桑离答应一声,便奔上楼。楼上的几间房门都大开着,唯独一间紧闭。她便在那房门口停下,轻轻敲了几下:“龚女士,能和你谈谈吗?躲着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的,对吗?”
里面的人不吭声,渐渐的,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你走吧,我不想见人,不想见人”
桑离左劝右劝不见效,便淡淡道:“我能找到这里来,华熙宁也能找到这里来。你是希望他亲自找你?”
这句话非常见效,里面的哭泣声显然因着惊惧而骤然停止。
之后桑离便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在门外等着,等到龚意雪自己肯出来见人。
大约十分钟后,门锁“喀”的轻响,门打开得很慢,很慢很慢那个女人戴了口罩,声音很低:“你,想跟我谈什么?”
“随便谈谈。”桑离耸耸肩:“你可以不戴口罩,也不用太介意这个病。”
那女人眼眶渐渐发红:“怎么可能不介意?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所以你也不让华熙宁好过?”桑离一针见血地问。
她的眸色蓦的翻腾,忽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苏玉!”
桑离勾唇淡笑,很友好:“我是桑离,不是苏玉。如果不介意,我们到楼顶花园去谈。我想参观一下你亲自打造的花园,我猜,这家里的所有摆设,和花园里的花草,都是你一个人打理的。”
第762章 762谁放我一条生路()
龚意雪领着桑离上了屋顶,话说得有些凄凉:“我时间太多,不拿来收拾屋子又能干点什么?”
屋顶花园的确是生机盎然,与之整个人相比,呈现着相反的生长状态。
桌椅都是现成的,非常干净,显然她经常在这儿坐着,还撑着遮阳伞。桌子上有一本书,名叫窗前听雨,是一本很雅的随笔,作者华熙宁。这是“熙宁小记”丛书中的其中一本,总共十册。
桑离知道这书,当时翻的时候,还开玩笑来着:“熙宁哥,可以啊,签名送一套给我,等过个几百年,卖了很值钱。”
华熙宁当时听了大笑,还真的签名送了她一套,又送了苏玉一套。
桑离那会儿还叹气:“就你这文采,出来经商可惜了人才,国之损失,民之损失啊。”
华熙宁不以为然:“我们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写文的。”说是这么说,他的表情还是流露出一丝怅惘。
如今,桑离竟然在这儿看见华熙宁的书了:“我觉得他这套书里,写得最好的是那本追蝶。”
龚意雪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和人聊过天了,此时竟很随意地被桑离带入了题:“是的,我也很喜欢追蝶。蝶是他的一种理想生活状态,而我拖累他了。”
“你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如此顺理成章就切入正题,桑离的风轻云淡,已然有了秦榆当年一半以上的风采。
龚意雪缓缓拿下口罩,放在桌上,却仍是刻意地坐远了些,并且也没给对方倒水喝。她的眼眶红了,低头,泪水就那么成串地掉落下来,萧瑟而苍凉:“我放他一条生路,谁放我一条生路?”
空气凝固下来,桑离有种窒息之感。可是谈话还得继续:“我没有指责,更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事情已然这样,你提出的所有要求,华熙宁都已经答应你。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拖得大家一起痛苦?我知道你在挣扎,所以我早就查到了真相,却从来没告诉过熙宁哥,那是因为我尊重你,也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你!你是谁?”龚意雪惊惧地望着淡定的桑离:“你知道些什么?”
桑离诚恳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尽量放缓声调:“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这些年,你并没有出国,也不是你自己标榜的那样爱玩”
龚意雪骤然失控,捂嘴哭泣。
从桑离这个角度看过去,如果不是龚意雪那么瘦,真的有几分苏玉的影子。看来华熙宁没说谎,他当年找老婆,确实是按照苏玉的原型来找。
所以如今苏玉越相亲,导致华熙宁越崩溃。
桑离不禁真的有些同情龚意雪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是做了苏玉的影子。
不过如果龚意雪跟华熙宁生活正常的话,此刻应该是生了孩子,幸福美满。华熙宁也就绝对没机会再绕回苏玉身边,可见,命运的安排,有时的确要牺牲一些人。
而龚意雪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第763章 763晴天霹雳()
那一年,龚意雪去等华熙宁下班,那时他们刚结婚不久,感情还不错。
华熙宁有个会要开,迟迟没来。她在大门口等人的时候,撞上了一个大个子,手被碰破皮。那人面相狰狞,看她的眼神还有些猥琐。最重要的是,他手上不知道怎么还在流血。
龚意雪下意识躲开了,也没在意。那天和往常真的没有不同,她等到华熙宁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华熙宁说,单位安排他去美国进修一个月,明天就走。那天晚上他们本该亲热一下,毕竟夫妻要分开那么长的时间。只可惜,当天晚上她弟弟发了高烧送医院,她便去照料了。
华熙宁原本说陪她去,她拒绝了,不想让老公太累,人家明天还出差。她其实确实是个像苏玉那样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却没想到的是,这一别,竟是夫妻情份断掉的时刻。
华熙宁没走多久,龚意雪便觉身体出现了异样,总是疲乏,腹泄,还伴着头晕。原本她没当回事,觉得是自己照顾家人累着了。
结果没想到,在医院检查下来,竟然患了艾滋病。她不信,还换了好几家医院检查,结果都一样。
晴天霹雳,那是个毁灭性的巨大打击。她才刚刚结婚半年,还没生过孩子,跟丈夫的感情正日渐浓郁。
那时候,华熙宁每天还保持打两个电话的习惯,嘘寒问暖。
她抱着电话,泪流成河。
她一个人恐惧到了极点,对艾滋病又全然没有认识,总觉得自己呼吸过的空气都会传染给别人。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个洁身自爱的女人,又没到哪里去,怎么就患上了传说中可怕的艾滋?
曾经,她觉得这种东西跟她完全搭不上边,只在电视电影里才能听说。哪会想到,她自己居然患上了这么可怕又这么羞耻的病?
她彻底绝望了,缩在家里的洗手间里,足足坐了三天,不吃不喝。等她再出来时,便给华熙宁打电话,说自己要出去旅行。
这一走,华熙宁几乎就见不着老婆的人影了。
龚意雪在华熙宁心中,彻底变了一个人。传说她在瑞士滑雪,传说她去了意大利,传说她的足迹踏遍了世界各地。
华熙宁从不知道这个女人爱旅行爱到了这个份上,简直不可思议。他每次接到她兴奋的电话,都觉得这女人完全疯了,当初怎么会觉得她适合做贤妻良母?
龚意雪一出去就是半年不回家,回家就喊累,还不肯在家做饭,动不动就赌气,一个人溜出去吃饭。吃完回来就睡客房,压根不跟华熙宁同房。
华熙宁见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也心烦,乐得清净,便随她去了。
后来华熙宁到底是怎么弃文从商,发展起“宁海”公司,一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周亦漠,对方敬他人品,有心助他;二是龚意雪的不断唠叨,说出国没钱用,买装备要花好多好多钱。
最后华熙宁就下海了,挣了大把大把的钱,也不瞒她,存在她所持的那张卡上。
龚意雪终于有钱治病,有钱买两层楼的房子,不用像狗一样寄宿在这个艾滋病村。
第764章 764其实她是个善良的女人()
这个叫永延的村子艾滋病泛滥,并不是因为村里人****,而是因为穷,没钱便去卖血,以换取微薄的生活费用。
龚意雪在很久之后,也终于知道,艾滋病这东西不一定是通过性的传播方式,血液也一样会传染。于是她想起来了,那个等华熙宁下班的傍晚,撞上的那个奇怪的大个子。
那人手上满是血,撞到她的时候,还把她的手撞破了皮。她知道了真相,为此哭了几天几夜没缓过气来。
一生,便是这样毁了。
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天华熙宁按时出来,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接华熙宁,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世界没有如果,龚意雪生不如死,却又只得苟延残喘地活着。
她寄了很多钱回家,又拿了很多钱接济这个村里的艾滋病人。
她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是外来人口,但毋庸置疑,却是个非常有影响力不可或缺的人物。谁家有事都找她,是以她的门长年不上锁,连晚上睡觉都敞着,真正的夜不闭户。
当然,不是没有人盗窃,但盗窃的人往往会被自动守卫在她宅子周围的人打个死去活来。
龚意雪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生存方式,但是,面对华熙宁的离婚请求,她初时愤怒了。
想通了以后,龚意雪要求华熙宁把全部财产都给她。不是她贪心,而是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钱。并且,她已经失去了生存能力,而华熙宁还有大把的青春和健康的生命可以挥霍。
当然,她并不真的指望华熙宁会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华熙宁居然答应了。
这下子,她又更加愤慨,彻底消失不见,让华熙宁找不着她。她日夜以泪洗面,过着怎样的日子啊,而曾经心爱的丈夫却和新欢整天算计着重新组建家庭。
她不干了,做不到那样高尚,祝福人家白头到老。她也曾经那样憧憬,能和华熙宁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路,一起慢慢变老。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有时候她感性地想,自己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让别人过好一点呢?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咆哮: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过着地狱般的日子,他们却逍遥快活。
这世界的幸福,不是必然的。
每一种人生,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在这世界的角落里,每天都上演着各种生死离别以及漫长的人生煎熬,之如曾经的桑离,曾经的苏玉,又或者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