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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再信你一回。”他叫进门外副将吩咐,“你带人去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搜一遍,尤其是大夫人的房间,一定要给我搜仔细了。”
柳虞尖着嗓子大喊,“常浔!你这是做什么?你怀疑我?你怀疑我给赫连炤下药?”
常浔心里宁愿相信连笙此刻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柳虞所说她与赫连炤之前就有染,他也更倾向于相信赫连炤是被人陷害,也算是自我安慰,不然你要他如何相信她之前同他讲的都是虚与委蛇的假话?
即便如此,即便恨她厌她,可他心里还是想着要为她开脱,为她也为给自己一个交代。
摄政王也坐不住,就为了个女人,他还真是昏了头不管不顾了,连他的面子也是枉然,脸上挂不住,连着声音也凉了,“将军这做法恐有欠妥当吧!就凭这丫头两句话你就倒戈相向怀疑起自己的原配夫人来?柳虞好歹也是我妻妹,将军这么做,针对的不是她一人,是我们整个摄政王府。”
“王爷恕罪,只不过这是末将的家事,好歹末将也是这一家之主,该怎么做,不用王爷来教。”
眼看已经躲不过,那就只能另想法子了,怪她一时大意,料想再怎么查也不会到搜府这一步,哪成想居然真的闹到要搜府,她暗里给燕娇递个眼色,让她寻个机会回去把东西藏好,燕娇了然,趁着柳虞不依不饶缠闹,悄悄退出去。
赫连炤往那儿递了眼,出声把人叫住,“这屋里的人各个都有嫌疑,为防日后说不清楚,还是都呆在一起的好,这样,谁先出去就说明谁心虚,反正搜府的人是将军的人,还怕污蔑了自己人不成?”
常浔是个眼里藏不得奸佞的人,若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绝不会有手下留情那一说,不管搜不搜得到合歡散,只要四方能找到给他上酒的下人,管是活人死人,只要人找到了,一切都好说。
燕娇讪讪顿住脚,柳虞恨的后槽牙都跟着痒,没法子,只盼着底下人能识趣着点儿,别真拿着令箭把她屋里里里外外搜个遍。
都正等结果呢,四方外面来报,“禀公子,卑职在将军府南苑园中发现了一具下人的尸体,未经将军允许便私自在府中走动,望将军恕罪!”
常浔冷笑一声,“公子这是何意?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公子府,就算是你官衔大于我,要派人搜查我府,之前也得跟我说一声吧!”
赫连炤道,“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跟将军说,实则也是怕打草惊蛇,既然找到了尸体,将军就看完之后再议其他吧!”
柳虞心里慌失失的,扭头瞪燕娇,那个也是一脸惶然,看来八成就是给赫连炤送酒的那个下人,心道他究竟是怎么发现酒有问题的?
几人跟着来到院子里,四方退至一边让出位置方便众人观看,又道,“照穿着打扮来看是将军府的下人,死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腹部有明显的刀伤,一刀致命,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赫连炤大致看了眼道,“不错,这就是席上给我上酒的那个奴才,将军仔细看看,可是你府中的下人?”
常浔凑眼过去一看,凡是他府里的奴才,他不说能认全,但总也能认个八九不离十,恰好来福来府里之后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忙活,他自然是认识的,遂道,“是我府中的下人——来福。”
柳虞慌的不像话,狠狠瞪了眼燕娇,一怪这丫头办事不利,二怪四方好大的本事,这样都能找得到不禁咬牙切齿恨意陡生。
赫连炤道,“好好儿的人,给我上了酒之后就被人给杀了,还藏尸于将军府中,将军好好儿想想,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不等常浔开口,柳虞便先抢白道,“公子这话说的好无道理,这人死了就见其是杀人灭口?”
“那为什么旁的下人都好好儿的,偏就给我上酒的下人死于非命?”
正这时,那边搜府的人也来回话了,都是常浔的亲兵,听吩咐做事毫不马虎,把柳虞那儿也彻彻底底搜了个遍,最后在花瓶子里倒出一小包药粉,这厢拿着就赶紧来回禀了。
“禀将军,这是在大夫人房里搜出来的。”
柳虞霎时白了一张脸,“不可能,我我根本就没有这东西,这不是我的!将军,将军你明查,好歹咱们夫妻一场,不能就这么冤枉我啊!”
她这才知道自己搞砸了,又去求摄政王,“王爷姐夫,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藏有这种东西,我真的是冤枉的。”
这事怎么也是他和柳虞合谋策划的,罪名落在了柳虞身上,他也难辞其咎,毕竟中间还连着层关系,又是恨铁不成钢,这么点儿事儿她也能办出马脚来,当真是蠢。
“将军,你既说了这是你的家事,本王原不该插手,可柳虞也算我王府出来的半个主子,家事也有我一半,这件事依本王看,尚有疑点,不好轻易定案。”
瞧瞧,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个二个的就都坐不住了,赫连炤轻笑两声道,“着什么急啊!这才刚开始”叫来林太医,又道,“你看看,这包是什么东西。”
林太医战战兢兢接过来,拈起一撮轻嗅,合歡散味淡几不可查,但却极好分辨,其味冷,性凉,伴有若有似无清香,药效缓慢但后劲十足,只捻两捻便道,“回公子,这正是宫中禁物——合歡散!”
第244章 出逃()
从柳虞房中搜出合歡散,局面瞬间扭转变为对她不利,常浔看着柳虞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柳虞到底经历的少,先开始是胸有成竹的,眼下被揪住一处错就没了主意,“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东西将军,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赫连炤一旁道,“搜府的都是将军的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插手,难道说是将军冤枉你?还有这具尸体,无缘无故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赫连炤为了和常浔的关系,一定会想着法儿的找证据洗清自己的嫌疑,连笙就默默站着,只看他们打官司,常浔她是一眼都不敢再看,安安静静,听摄政王又把因果源头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依着本王看,这刘连笙与公子怕是早就勾搭成奸了吧!今日之事,还有这合歡散不过是这女人早就计划好的,怕与公子**之事败露,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来污蔑柳虞。”
连笙张张嘴,想要辩解,哑然了半天,想想总不能白担这罪名,遂道,“从婚宴开始到结束,我一直在房间里不曾离开过,我身边的丫鬟可以作证,况且,送公子去客房休息的人是大夫人的人,这一点公子夫人可以作证。”
二夫人也想为赫连炤开脱,忙不迭出来作证,“没错,送公子到客房的的确是柳虞的人,后来我又被柳虞边的丫鬟带到内阁,她说有话同我讲,我就去了,可去了也只是闲聊些有的没的,当时不觉有异,如今看来,显然是借口托词,为的就是想拖住我,不让我去找公子。”
二夫人又指向燕娇,“就是她,她叫来的两个下人把公子送到客房的,我当时还不放心,跟过去瞧了眼,见公子睡的安稳,就出去了,现在想来,才觉得公子那时不对劲的很,往日别说是两壶酒,就是一坛酒也没有醉成这样的,那会子人都不醒事了,还如何一个人去到新房?即便是去了,沿途就没有下人看到?今日宾客众多,将军府恐怕所有下人都用上了吧!那为何将军新房外却无人伺候呢?”
她那时也是迷糊了,如今头头尾尾的联系起来一看,不是阴谋是什么?她做的时候不觉漏洞百出,如今这么分析一看,可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常浔冷眼睇向柳虞,“我记得先前在新房外安排了伺候的嬷嬷丫鬟,人呢?不是你在负责?难道是真如二夫人所说?人都被你支走了?”
事到如今她自然无力应对,摄政王插口道,“二夫人说话,其目的自然是为自家夫君开脱,她说的话,将军也信?”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他转头叫燕娇,“你主子不说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娇跪在地上为柳虞说话,“将军明查,此事与我家夫人无关,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夫人对将军一片爱慕之心,问也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正因为她的一片爱慕之心,我才更有理由怀疑她就是罪魁祸首!你是跟着柳虞一起嫁进来的,好,你为她开脱!行!”
桩桩件件,好似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他们一个二个的都是好算计,常浔抽出身旁侍卫佩剑,架在燕娇脖子上,“既然嫁进了我将军府,那就是我将军府的人,是生是死都由我一个决定,你既然决意要袒护她,好,那我就杀了你!”
燕娇跪趴在地上哀求,“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们家主子的确是冤枉的,奴婢恳请将军明察秋毫,还我们主子一个清白。”
好个忠心的丫鬟,死到临头还想着为柳虞开脱!常浔气急了,剑刃一寸寸逼近她,“好,既然你不肯说,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你回头看看你主子,她可曾为你说过一句话?我原本打算你开口说出真相就饶你一命,可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留你也没必要了。”
柳虞怕燕娇为保命出卖她,对常浔喝道,“常浔!你既然如此不信我,索性杀了我痛快,何必这么苦苦相逼?”
这厢正闹的不可开交,惜春悄悄从后面过来,对连笙耳语几句,连笙点点头,见常浔与柳虞正吵着,也没人注意到她,却步却行,逐渐退了出去。
惜春引她到后门,一路边走边道,“您放心吧,小少爷出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包袱也都给您收拾好了,还有些盘缠,玉嬷嬷还让珍夏给您找了辆马车,趁着这会儿前面正闹着,走了也没人发现。”
“我走了那你们呢?我怕将军会怪罪你们跟着我本就委屈了你们,若再因为我让你们受了连累,我可就太罪过了。”
惜春忙道,“您可别这么说,跟着您比跟着宫里的的那些个主子可好太多了,我们没什么,皇上亲派的,将军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她叹口气,“我房里的那些东西,你们回去各自分分也回乡去吧!”
说话间到了门上,连卿见了她,叫了声“姐”,连笙揉揉他脑袋顶,顺道拿起他的包袱背在身上,“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连卿显是不愿意走,扭捏着问她,“好好儿的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同将军成婚了吗?你是将军夫人,我们为什么要走?”
门外马车已在侯着了,玉嬷嬷道,“您快走吧,晚了,怕是那边发现了要来找人,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连笙让连卿上车,急道,“你先上车,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连卿不肯上去,突然犯倔,“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我在将军府好好儿的,我不想走!”
连笙没时间跟他耗,硬把人往车里塞,但连卿日日习武,虽还不如她高,可手脚利索,擅用巧劲儿,她抓泥鳅似的,人才捞到手里就又溜出去,最后发了火,低喝道,“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你留在这儿做什么?爹娘呢?不管了?也不见了?你要留在这儿就一个人留,往后都别回来,也别见爹娘!”
连卿听了这才老老实实站住,将信将疑道,“我们去见爹娘?”
现在自然是见不上的,但为了哄他上车,连笙还是道是,“嗯,去见爹娘,然后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再也不来帝京。”
第245章 出卖()
连卿对将军府存着不舍,爷们儿么,爱舞刀弄枪的,再加常浔威名远播,打心眼儿里头羡慕,将来就想成为像常浔那样的大将军,这功夫才学了个门道,筋骨刚展开,就这么走了确实挺不甘心。
可这头再怎么放不下也比不上自个儿家重要,跟爹娘在一起可比什么都值。他就是奇怪,他家姐才刚做了将军夫人,今儿个大婚,怎么就要走呢?
他上了马车往外巴望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这苦才吃一半儿,而今就要半途而废了,往后怎么样还没定数呢。
连笙跟玉嬷嬷她们告别,仍觉得愧疚似的,摘下镯子头饰交给玉嬷嬷,“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虽说不值钱,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将军府你们恐怕也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日自谋生路去吧!”
“您就别操心我们了,等公子回过神来,一准儿全城戒严,顶着风口浪尖的不好走,还是趁现在赶紧出城去吧!”
连笙擦擦眼睛,“那咱们往后有缘再见。”旋身上了马车,车夫打马,戚戚静静地夜里,马车辘辘离开。
惜春望着马车离开,心里不免惆怅一阵,又为自己后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