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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惟琛看着他的动作,笑笑,“不用挣扎,挣脱不了的。”
说着站到他身后,一手枪抵着他的脑袋,一手推着他往前走。
再推一把,张汉举跌坐在木椅上,把他跌的一怔一怔的,随即王惟琛迅速绕到他身后,单手环住他的脖子,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静静等待梅兰芳的到来。
片刻之后,急促的脚步声一阵一阵传来,王惟琛警惕地盯着门口,张汉举心中则是按松下一口气,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脚步声蓦地停止,王惟琛目光焦急地在梅兰芳身上搜索着,却没有发现疑似和离书的纸页,不禁怒火上升,正欲出声,眸子不经意间瞥见他身后的人,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一腔柔情。
他情不自禁唤出声:“孟姐姐。”
轻言细语,满腔柔情。
他扣着扳机的手指不觉松动几分,枪口也不再紧贴着张汉举的皮肤。
站在梅兰芳身后的孟小冬听见他的呼唤,身形微怔,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张汉举感到冰冷枪口逐渐远离,善于观察心思的他,猜测王惟琛应是失神,这么好的时机,如果错过了,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死。
于是,他的眸子在侧门停留了一阵,又感觉王惟琛没有动静,双脚没有被绑住的他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蹿起,飞速跑向侧门。
梅兰芳二人看着他的动作,又是震惊,又是担忧。
巨大的响声唤回王惟琛的意思,看着张汉举即将消失的身影,他的神思还没有做出反应,“嘭”的一声枪声却猛然响起,响彻天地!
闻声望去,张汉举应声而倒,鲜血顺着他后背的血斑不停向下流,一朵朵好看的血花绽放在地面。
他倒地的一瞬间,孟小冬下意识捂住嘴,却还是叫出声,“啊!”
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在她面前被杀死的,这是头一个。
梅兰芳看着他倒下的身影,腾空止不住的放大,眸中满是震惊、不可置信。
“汉举兄”
他不顾仍旧举着枪的王惟琛,跌跌撞撞跑到张汉举的身边,将满身是血的他抱在怀里,面色焦急,他不可置信地将手伸到他的鼻下。
呼吸!呼吸!呼吸!
他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梅兰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王惟琛目光空洞盯着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
他竟然杀人了!他想过杀掉梅兰芳,可他真的没有杀过人,且不说能不能动手,现在竟然杀掉了一个无辜的人!还是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
内心波涛汹涌,面色却出乎意料的异常平静,他无助的抬起头看向孟小冬,极其轻柔地问了一句:“孟姐姐,你记得我吗?”
孟小冬唱戏,听力极好,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后退几步,才警惕的看向王惟琛,看着他异常平静的模样,心中更是恐怖,不觉又后退几步。
“你,你杀了人,怎么还能这么平静?你真是一个魔鬼!”
第32章 ——风波·爱?恨?()
看着她像躲避垃圾一样的躲着自己,面上的惊恐好不掩饰,王惟琛自嘲的勾起一抹笑容,他的心好痛啊!
随后,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着孟小冬大吼道:“我就问你记不记得我!”
他如野兽般咆哮着,震得孟小冬的耳膜刺痛难忍,脑袋也是一怔一怔的,她下意识地回答着:“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她对这个少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是记不清他是谁。
“我,我是王惟琛呐!”王惟琛你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抬手捂住胸口,痛苦的颜色在他眸中一闪而过,他痛苦地仰天大喊着。
自己多可笑呀,冒着死亡的风险来找她,到头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他真的是太贱了!
他痛苦地嘶吼深深刻上孟小冬的骨髓,她莫名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很难过,眸中也多了几分困惑之色。
自己难道真的认识他吗?可他对自己的亲昵不像是装出来的,真的是自己不记得他吗?
兴许是被他的痛苦所感染,或许是上天垂怜,孟小冬脑海中竟显出星星点点的画面。
“王惟琛,王惟琛”她不停轻念这个名字,试图唤起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
王惟琛双目放光,只是听着她默念自己的名字,内心都是无比的享受,他满怀期待,希望孟小冬可以记起自己。
忽的,孟小冬眸子一亮,猛地抬起头,口中轻念:“我,我记起来了。”
民国十一年
天津剧场
观众们的掌声不绝于耳,大幕随之缓缓闭合。
这次孟小冬演的是一出武戏定军山,演出过程中台下观众叫好不断。
演出结束,观众们意犹未尽,纷纷叫着:“加一个,加一个。”
幕后的俊美人儿脚步一顿,随后不顾前来说情的馆主,“呵呵”轻笑两声,拂袖而去。
馆主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一脸的尴尬。
就知道她是不会同意的,唉,都被拒绝十来次了,观众怎么还是这么不消停,我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大幕拉开,观众们看着台上带着歉意笑容的馆主,也没有过多失望的表情。
习惯了嘛,自她来,这种情况的出现已经是必然了。
唯独一人,目光灼灼盯着俊美人儿先前所站之处,神魂颠倒。
直到同行的伙伴拍拍他的肩头,他才惊的一般回过神,歉意地笑笑。
他正欲下位,伙伴却拉住他的手,他疑惑,却听伙伴附耳道:“见你失神好几次了,趁人家没走,去看看吧。”
他囧然,不好意思地轻触鼻尖,自己表现地竟然这么明显吗?
伙伴似乎知他所想,无声点点头,拉着他就往后台走。
他抓住伙伴的手臂,害羞地低着头,不言语。
伙伴拉着他往前走,他却不动。
伙伴盯他许久,终无奈道:“不去就不去。”
谁知他脚步刚一松动,伙伴便拉着他飞速往后台跑,他微微挣扎,便不再动作。
顺应自然吧,说不定她已经走了。
他这样想。
哪知刚到后台,与她撞个正着,面面相觑,尴尬非常。
伙伴冲他眨眨眼,继而对她说了一句“他是您的戏迷。”
随后飞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他转眼看向他,却发现场内已空无一人,他扶额,怪不得与她碰个正着。
她似乎心情很好,主动同他说话。
她问:“你是我的戏迷?”
他一顿,别别扭扭答:“是。”
“看过我几场演出吗?”
“您在这个剧场里演的,我都看过。”见她如此亲和,他放松不少。
“哦,谢谢你的支持,不用称呼您的。”
“呃,知道了。”
他羞赧,不敢言语。
“冒昧问你的名字。”她似乎被他害羞的模样逗笑了。
“王惟琛。”
“那年纪呢?”
“十四岁。”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孟小冬,今年十五岁,刚好大你一岁。”
他鼓起勇气,“那我可以叫你孟姐姐吗?”
“呵呵,当然可以,以后你就是我弟了,有什么事,姐罩着你,惟琛弟弟。”她爽快地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红透的脸颊,她大声笑起来。
那天回去,他异常高兴的。
可是父亲却告诉他,马上要去北京上任,连夜就得赶往北京。
他愕然,恳求着父亲晚一些走。
父亲终于同意。
他去找她,却不知她住在何处,打听许久,得到她家的住址,他兴奋的去找她,可她家里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最终,他只能随父亲前往北京,一去就是四年。
他没有忘记她,一直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他没忘,可是她忘了。
孟小冬不可置信地捂嘴,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底满是惊愕。
原来,他真的不是骗人的。
原来,她真的认识他。
原来,真的是她忘了他。
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王惟琛知道她一定想起自己了,他激动地不由自主上前两步,拿着枪的手不停颤抖着,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叫我,快叫我。”
他的模样几近疯癫,孟小冬不由得心头一酸,声音也放柔不少,“惟,惟琛弟弟。”
记忆深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暖不停从他心头涌出,蔓延他的全身。
“哈哈哈”他仰天长笑,舒畅、满足以及不可探知的伤痛。
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顺着脸颊流淌着,一滴一滴,孟小冬平静的心湖漾起涟漪。
她可以感受到,他浓浓的自嘲之情,快要溢出来。
正欲说些什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温润的笑着,看向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孟姐姐,你爱他吗?”
孟小冬一怔,点点头,“我当然爱他。”
“那,当初,你有没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他的小心翼翼让孟小冬心痛。
当初吗?她记得当初与他主动搭话是因为家里的喜事,她挺高兴的。
她也确实很伤人,后来没有见过他,她也没有疑惑过,询问过。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喜欢过他。
可现在,她被他感动了,他这么疯狂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伤他了。
“有。”她的声音轻如羽毛。
他的面部肌肉激动地颤抖起来,声音都含难以置信,“孟姐姐,你,你再说一遍。”
“我当初,真的喜欢过你。”孟小冬特意放大声音,让他可以清楚地听见。
他笑起来了,笑得可甜可甜了。
“真好,真好”他不停念着这两个字,仿佛要把所有美好藏进心底。
孟小冬默默看着他,毫不掩饰她的心疼。
她就是这样,做事坦坦荡荡的,绝不为别人委屈自己。
王惟琛笑着笑着声音停住了,他温柔地看向她,说出的话却出乎意料的惊人。
“孟姐姐,我好恨你呀。”
我恨你,如果你没有忘记我,早一点告诉我你喜欢我,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
我恨你,你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好伤心,孟姐姐,你知道吗?
我恨你,嫁给梅兰芳做姨太,却不愿意嫁给我,我愿意娶你做正妻的,只你一个,再没有他人。
孟姐姐,我好恨我自己,当初没有向你表明心意,我知道你说喜欢过我是在安慰我,我不生气,此生能得到你的一句喜欢,我便无憾了。
孟小冬闻言,也只是呆了一秒,便反应过来。
自己的确该恨,竟然无意中伤了这个少年,他还是学生,还有大好青春,却因她而杀人,而疯狂。
他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孟小冬,似乎要把她深深刻进脑海中。
屋内沉寂片刻,蓦地,他收回目光,微笑着将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几不可闻的声音,“孟姐姐,再见。”
孟小冬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眉眼满是惊恐,她尖叫着扑过去,只是还未碰到他,鲜血便如雨点般溅出来,她的衣袖、衣领,甚至脸上都黏上了血珠子。
王惟琛微笑着倒在她怀里。
我猜他看见孟小冬惊恐的模样,一定感觉无比幸福。
孟小冬抱着他,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泪水与血水融在一处,异常煞人。
耳畔的脚步声愈发急促,孟小冬觉得脑袋愈发昏沉,接着眼前一片模糊。
第33章 ——王惟琛番外·我的四年·死后(一)()
我死了,却特别高兴。
我特别庆幸能看到孟姐姐担忧我的样子,只是一瞬,我就觉得特别满足,哪怕这是在我死亡之时,我依然好开心,好开心。
在过去的四年里,我幻想过许多次与她重逢的场景,孟姐姐哭着,笑着,责怪我不辞而别或是淡淡地说一句:“惟琛弟弟回来了。”
可是没有,我在上海的戏院和她重逢了,我的手背在身后,我清楚地感受到它在颤抖。
就像初见一样,待场内所有人离去,我才飞速跑到幕后,期待她看见我是惊喜的样子。
她出来了!
随后,她就这样头也不抬的就从我身边走过,那么云淡风轻的,那么毫无眷恋的,仿佛我跟她就是陌生人,甚也不沾谁的。
我表情一僵,失落感席卷全身,我甚至感觉的我的呼吸有些困难,我不停粗喘着气,可能一不留神就会过去。
她不认识我了?还是没有看见我?她在想事情吗?所以才没注意到我?
待我平定呼吸,转过身寻找她的身影时,她已经坐上了一辆通体漆黑的汽车,就那么扬长而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