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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动向后躺倒在了地上,没吃多少力。
打完以后,哥哥把我拉起来,愤怒地说道:“你出去多少天,挨多少顿打,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的意思是明天还打我,让我赶快滚出去。
既然他今天打完我了,应该能够交流交流,所以我坐在他边上,很诚恳地求道:“哥,我真的可喜欢她,咱兄弟俩,大男人,没必要挣这个吧……”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滚蛋!别出去丢人现眼!”
哥哥起身愤然离去,回了楼上。
能看出来,哥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原则是:只要你特么别出去丢人现眼,在家里老子可以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他一向是这样的原则。
就像当年听说荀千灵要被许配给局长的儿子那样,他不是为了替我挣媳妇,他是咽不下那口气,要为家庭挣个颜面。
他就是我爷爷性格的翻版。
他能容忍我在家里使坏,但绝对不能容忍我带着嫂子出去乱搞,让人指指点点。
打骂过后,天下太平。
我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美觉。
醒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们大清早就一起去了学校,他们都有自己正常的学习和工作。
我突然觉得自己依然格格不入。
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不知道怎么融入,或者说我没有办法融入,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
我没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没有大学愿意接收我这个杀人犯。
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孤独、落寞的心情莫名把我占据。
我走出家门。
在路上随便吃了点早餐,游荡在大学城的街道上,一时没了方向感。
街头有一群人在推搡打骂。
我站在边上观看,看他们一个个闹得脸红脖子粗,斗志昂扬、活力四射,由衷感慨自己的生活太特么无聊了,必须要找点正常的事情做,哪怕是端茶倒水也行。
当然,必须要在校园里。
因为南陵大学还有没解决完的事情。
我走进校门,看到园丁在修剪绿化带,便上前帮了下忙,受到了大大的夸奖,感觉很不错。
于是继续四处闲逛。
看到有小姐姐提不动东西,上前帮她拿一拿,看到操场里飞出来的球,帮忙捡一捡。
我一圈逛下来,听到的“谢谢”比我十八年来听到的都多。
慢慢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好。
我多想和大家一样,在最好的年纪挥洒青春,有一群可爱的同学和朋友,有一个可以阳光下牵手欢笑的女生。
走着走着,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阳,过来帮帮忙!”
我回头,看见大姐穿一身白大褂,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白大褂的学生。
大姐走过来说:“正发愁人手不够呢,刚好碰见你,走,忙帮搬点东西!”
然后不由分说就让我跟着走。
我问:“什么东西?”
我就随口这么一问,其实不管搬什么东西,我都很乐意,正愁没事情做呢。
旁边一个女生说:“大体老师。”
“什么东西?”
我没听懂,什么老师,难道老师上课要让学生抬进教室吗……
旁边一个男生说:“电梯坏了,要把大体老师抬到楼上。”
“什么东西?”
我还是没听懂,电梯坏了,老师没长腿啊,不会走楼梯吗。
大家比较严肃,不再回我的话。
我跟着大部队走,走到实验楼我才知道,原来是去尸库里搬尸体!
大姐说:
“死者,用自己的身体向学生们传道授业,它们才是无私奉献的老师,学生们尊称为大体老师。”
我听得脑门疼,早说我就不来了!
暑假我几次出入地下室的尸库,有深深的心理阴影,而且我自己都是从那池子里爬出来的,现在竟然让我搬尸体!
可是已经来了,我没法再退回去,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地下室。
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
我很久没闻过这个气味了,条件反射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吸进鼻孔里的气息冲得喉咙辛辣,咳嗽不止。
大姐把她的口罩摘下来给我戴,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该呛还是呛,只不过口罩上的女人香,让我稍稍能够缓解一些。
有个女生安慰道:“第一次都是这样,习惯就好,我第一次上实验课的时候,比你呛得还严重,慢慢就觉得没啥了。”
我点点头,说没事。
大家太严肃,一个个不苟言笑,我也不想多说啥。
尸池边上站着一个专门负责捞尸体的人,手里拿着长长的钩子,伸进尸池里,钩住尸体肩膀上绑的绳子,哗啦一声就拉了出来。
我旁边的女生明显抖了下,默默把头转了过去。
因为这具男尸十分狰狞,只有半个脑袋,皮肤已经浸泡成了卤肉的颜色,应该是很早以前被枪毙的死刑犯。
我虽然来过几次尸库,可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尸体的模样。
眼下看到这具尸体,莫名让我想到了烤兔子,半生不熟的时候颜色就是这样,于是胃里一阵痉挛,干呕了两声。
大姐瞪我一眼,让我注意场合。
我欲哭无泪。
想走又抹不开面子,只能像个傻吊一样站着,忍受胃里的不断翻涌。
男尸被装进袋子里,两个学生抬着走出了门。
接着,又一具尸体被勾了上来,是个胖子,满身赘肉,起码有二百斤。
大姐示意我过去抬。
我和另外一个男生抬了下,抬起来一点点,那男生脚底打滑差点摔倒,我正在弯腰用力,重心不稳,他没倒却把我给带倒了,直接扑在了胖尸的身上。
软软的。
不疼。
只是把我恶心坏了,胃里翻腾得已经到了嗓子眼,被我用内力强行镇压了下去。
这具尸体还没抬走,下一具又被捞了上来。
竟然是个巴掌大的婴儿!
或许我说巴掌大有点夸张了,可它真的很小很小,小胳膊小腿,头发稀疏,绝对不会超过一岁。
应该是个夭折的婴儿,死在医院里没人要,最终被送到医学院,浸泡在福尔马林池子里,不知呆了多少年。
有个女生抱着它出去了。
等我把胖尸抬上去再下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抬了两趟了,有男尸有女尸,有胖有瘦,有老有少。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脚底有磨破的痕迹。
忙完了以后,大姐对我说:“东阳,下午没事吧,看你一个人挺无聊的,跟大姐上课咋样?”
我脸一黑,赶紧摇摇头:“今天身体有点不适……”
我想说:我要去找嫂子上音乐课,听听歌……
大姐却很执着,命令的语气说道:“姐的一堂课很有价值的,大家争着抢着要来,又不让你交学费,不来也得来!”
我扭头就跑。
下午再说!
先去听听歌……
第53章 目击者()
我跑到艺术系的教学楼。
正好是课间,很多学生在走廊上玩。
这里的学生看着就让人舒服,美女帅哥一大堆,打扮靓丽,赏心悦目。
来到这里,我再也不想回去面对严肃的白大褂。
我东瞅瞅西瞧瞧,有人主动问我:“帅哥,找谁呀?”
我给她一个闭嘴的手势。
因为我已经看到荀千灵了。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偌大的教学楼,一下就被我找到了教室。
荀千灵正在座位上跟人闲聊,有说有笑,那开朗的模样,让我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我走过去坐在她边上。
荀千灵看到我,愣了下,又把眼神转向别处,视而不见。
和她聊天那女生看我一眼,大咧咧地笑道:“呦,千灵呀,你可真是朵招蜂引蝶的花,又飞来一只采蜜的!帅哥,你知道她是谁的人吗?劝你呀,看看就行,别打主意哦!”
我小声问道:“她是谁的人?”
美女一副崇拜的花痴模样说道:“豪哥!大名鼎鼎的荀家大少爷荀东豪!我的男神……”
“豪哥?”我笑了,昨晚刚被哥哥打了一顿,心有火气,眼前这位美女却那么崇拜豪哥,于是我便气愤地说道:
“豪哥是吧,我见过,不就是个傻大个吗,荀家大少爷有啥了不起的!老子就是要抢他的女人!他要是不服,尽管来找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子怕他一个傻大个不成!”
我骂完,神清气爽。
教室里瞬间乱哄哄的。
听到有人说:“哇,好帅哦!”
我得意地道一句:“过奖!”
听到有人说:“豪哥,你好帅哦,啥时候给我签名照呀,我都等不及了!”
我:“……”
背后一阵冷风。
我一回头,看到哥哥不知道啥时候从后门进来了,浓浓的眉毛变成了两把斜插的刀,更显几分猛男的霸气。
眼前的美女煽风点火道:“豪哥,你可听到了哦,有人要抢你的女人,有人说你不行……”
我:“……”
哥哥已经走到了跟前。
教室里这么多人,他没有骂脏话,装得十分淡定,揪住我衣服把我拉离座位,要拉到教室外面解决。
班上哄堂大笑。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傻逼。
昨晚他才说过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今早就撞到我在公共场合打他脸,这已经不是一顿打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起码要十顿。
我肯定不会跟他出去。
所以他拉我起来的时候,我顺手抓住了旁边的荀千灵,死活不松手。
哥哥要是把我拽出或者拽倒,我也能把荀千灵拽出去或者拽倒。
反正不松手。
周围全是看好戏的人,围上来笑翻了天,有个眼镜男竟然帮着哥哥拽我,嘴上还不停地说着:“你是哪个班的赖皮猴?赶快走,赶快走,别在这儿搞笑!”
眼镜男硬是把我的手掰开了,我一下没抓住荀千灵,被哥哥拉倒在了地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里的学生太疯狂。
我以为荀千灵会为我说句话,起码别让我在这么学生的笑声中丢大人。
起码也要跟大家说一说,我是他同年同月生的表哥。
结果她不但不帮腔,还特别无情地说了句:“什么人吧!”
她在山上吃了我打的兔子,泡了我的神奇温泉,让我背了三个小时的山路,良心却被狗吃了!
我被哥哥一只胳膊揪了出去。
周围一句句的嘲笑,一声声的鼓掌,好像一辈子没有看过戏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装逼失败,败在了荀千灵的手上。
出了教室。
哥哥一直把我拉到楼梯拐角没人的地方,伸手就是一巴掌。
我能像昨晚一样用手挡一下,但我没挡,结结实实被他抽了一巴掌,耳朵里鸣响,脸上痛得麻木。
哥哥也以为我会挡,结果发现打得有点重,没忍心继续打骂,拍拍我肩膀说:“老子要是傻大个,能考上南大吗?没走后门!别在学校里调戏千灵,这里都是我的人,她不可能搭理你的!滚吧!”
我捂着脸,慢慢走下了楼梯。
兴高采烈地跑来听歌,歌没听着,听到的全是笑声,又挨了一巴掌,难受。
转来转去,发现还是大姐对我好。
大姐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处处都会维护我,只是我习惯了而已。
下午她的解剖课,我得去。
不然还能去哪。
我有些失落地走在校园里,迎面撞上一对情侣,我低着头没注意,对方先跟我打招呼,很惊讶地说:“咦?东阳!”
我抬头,看见燕子和一个男的手拉手走来。
我点头笑笑,简单打招呼,便没再理会。
难过。
大家的生活都在进步,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或者说是倒退了。
太阳爬上了头顶。
我到学校餐厅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听到邻桌有个学生说:“前几天的踩踏事故,有人说看到鬼了……”
接着几个人在那里议论:
“当时我在场,没那么乱啊,谁踩死的人?”
“鬼杀死的!”
“你别在哪危言耸听、宣扬迷信。”
“我听说呀,事情的起因是,有个女的在化妆舞会上打扮很奇怪,只有头发没有脸……”
“然后呢?”
“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有人见了,听说死的那俩人,都是跟那女的跳过舞的。”
“……”
听到这,我随口问了句:“大哥,谁见过那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