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任蓉好奇地看着这盏灯,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盏歪着的蓝玉长明灯是在打量着自己,闪烁的灯火如同一双眼睛在忽闪忽闪的。
“回来。”潘慧平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无奈。
这颗火种!哎,看来她需要好好的和它沟通一下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听到潘慧的叫唤,长明灯飞快地窜到她身旁跟着主人进了房间,留下一众弟子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没有听错吧……
潘师姐是真的在对长明灯说话?!
这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说过哪位师兄的长明灯是可以这般召唤的啊!
外面一群人在冬日清晨的寒风中凌乱,屋内的潘慧却是坐在床榻上看着从进屋后便一刻不得停歇的长明灯,笑得甚是无奈。
她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带了个麻烦回来,而且还是个好奇心非常重的麻烦。
“看够了没有?”潘慧在给自己斟了一杯隔夜的香茶喝掉,看着这盏灯不知疲惫地在屋内转了起码五圈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她已经快要被转晕了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长明灯瞬间停在了原地,灯体在空中转了半圈似乎是要将正面对着潘慧,灯芯“噗噗”地闪出了几个灯花。
19。第19章 长明火种(二)()
潘慧右手轻敲了两下桌面,道:“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长明灯歪了歪灯体,似乎疑惑了片刻便飘到圆桌上稳稳停住,非常执着的用它自己觉得的是正面的那一面对着潘慧。
看着它的一串动作,潘慧不觉轻笑出声,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开智了的火种跟在身边似乎也不错,着实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
灯花爆了两下,潘慧在思索应该怎么和它交流。虽然现在已经确定它已开智,却还不能确定到底算是几岁的孩子般大。
“你能听懂我说话,对么?”于是她决定从最简单的开始。
长明灯往前倾了两下,权当做是在点头。
潘慧一笑,正要继续说话时却见长明灯又歪了歪灯体,似乎有些许疑惑的样子,片刻后又左右晃了两晃。
“那我现在问你,若我说得对,你便闪一下,若我说得不对,你便闪两下,若是没有听明白,那便闪三下。”
灯火快速地闪烁了一下,长明灯在桌子上蹦了两蹦,似乎有点欢乐。
潘慧不由得笑了起来。这颗火种像个孩子,很容易便能开心起来。若是往常她也就任由它这样呆在长明灯中四处玩闹,可是今天不行。昨夜那场不在记忆中的恶斗让她的真气损耗太大,能一直维持蓝玉灯的形态到现在,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再过半个时辰,她的真气就要被这颗火种当作灯油燃烧殆尽。
她必须在真气枯竭之前找到安置它的方法。
“你可喜欢待在这灯内?”她先从最根源的地方问起。
冰蓝冥焰毫不犹豫地爆了一个灯花,整盏灯都亮堂了几分。潘慧却是眉心一皱,立刻感觉到了真气的流逝。
果然不出所料!油尽灯枯的时间变得更短了。
“你若想继续待在这盏灯内,你就得变成我的灯芯。”潘慧尽量把话说得简短一些,好让它能够听得明白。
长明灯歪了歪,灯光变得有点晦暗不明,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排斥。
“这盏灯是我的,所以你若想和它在一起,就得和它一样也变成我的。”潘慧换了一种说话,却有种自己在哄骗孩子的感觉。
这会冰蓝冥焰才算是听懂了,它直接带着灯从桌面蹦到了潘慧手中,闪烁了一下。
潘慧轻抚了一下灯,道:“我如今修为不足以炼化你入我经脉,不能让你一直待在灯里,否则我的真气迟早被你烧光了。而且一盏开智了的长明灯到底是会让轩内扬起轩然大波,所以在你与长明灯融合之前,必须重新给你找一个地方住,但是我又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适合你。”
长明灯呼的飞了起来就往房门窜去,将将飞到门后又突然折了回来,规规矩矩地停留在潘慧身边,时不时的绕一个圈。
潘慧心中刚泛起疑惑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心中顿时明白。这孩子还算是机灵的,知道早上吓到人了,这会儿在乖乖地装起长明灯来了。
潘慧起身开门,在看到门外之人时却是一愣。
她已经不记得官钰辰有多久没来找过她了,大约该有十年了吧!自从她被关了禁闭之后,两人便渐渐疏远,再加之她经常闭门不出,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他给吹过来了?而且还是一脸的凝重。
“你昨日彻夜未归?”官钰辰的脸色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何,只是在方才听师弟们谈及早上的事情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潘慧点了点头,却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请对方进屋去坐坐的意思。
她的屋子可从未有师兄弟进去过,除了……
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潘慧甩了甩头,将心底那抹突然涌出的烦躁压了下去,问道:“怎么?有事?”
官钰辰依旧沉着一张脸,道:“你一个姑娘家彻夜未归终究是不妥当的,也没传个信回来,而且火魔宫与我长明灯到底是敌对的关系,你怎么就……”
“十一师兄,”没等他说话,潘慧便开口打断了:“我的事向来是我自己做主,连师父都不曾过问,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么?”
她一脸平静地看着官钰辰,眼中的淡漠和疏离却在很好地告诉对方自己现在没心情和你解释。
官钰辰微微一怔,嘴角已有些许苦涩:“小慧,我只是在关心你,你没必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潘慧的脸色骤然变冷,眼中的暗意如狂风暴雨般聚集:“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慧……”
尾音还在唇齿之间缠绕,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官钰辰已被人一掌击飞在了院内的老枫树上,五盏长明灯全部亮出,潘慧一个箭步冲到了他身前,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
院内众人均是惊得目瞪口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潘慧,你疯了!”官钰辰气急败坏地吼着,体内气血因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掌而翻腾不休。
潘慧此时只攻不守,一式接着一式,全是搏命的打法,使得官钰辰只能尽力躲避,完全无从招架。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这么叫我!”
掌风挥出,潘慧脸色一白,真气在这个时候已无后续之力。她脚下一软,已然跌坐在地,额头上爬满了冷汗,不住地大口喘息着。
任蓉惊讶得长大的嘴已然忘记合上。她是第一次看到潘师姐动手,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即使站在几丈之外都能毛骨悚然,完全无法动弹。
这,难道就是长明轩第一弟子的真正实力?
“你闹够了没有!十年了!整整十年了!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还想像十年前那样把自己折磨掉半条命么!”
官钰辰站在距离潘慧三尺的地方咆哮着,直想把这些年来压在心头的苦涩全部嘶吼出来。
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当年的确是他百般阻扰她去寻找事情的真相,只因真相下面的残酷和不堪根本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长明轩第一百二十六代弟子官菲儿与第一百二十七代大弟子杜子昂,罔顾伦常,乱伦私通!今废除功法,逐出师门!
饶是他当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
灯祖亲自裁决,怎会有错!
那两人的名字早在裁决当日便被灯祖从须臾殿前那根通天的长明灯柱上抹去。
那根通天的长明灯柱上刻着一千六百年来长明轩历代弟子的名字,一旦抹去便意味着无法再修习“天地长明”。
功法已废,灯祖亲自动的手,再无机会从头修炼。杜子昂从那日起,便是一个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废人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废人,却让潘慧顶着逐出师门的压力硬要追随而去,这让他怎能不恨!
20。第20章 长明火种(三)()
官钰辰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从身后一掌将潘慧劈晕时,她闭上双眼前的眼神——那是一种恨,在一个六岁的孩子眼中,似乎带着对全天下的恨意,让他一瞬间不寒而栗。
他一直以为消除仇恨最好的方法就是忘记,所以那日后他在师父居住的天禄山脚下足足跪了有七日才让师父同意将潘慧的记忆抹去,却不曾想潘慧顽强的将记忆封存了一部分在脑海深处,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那些残缺的记忆碎片固执地追寻着答案。
官钰辰紧握双拳依然无法抑制住全身的颤抖,体内是一阵撕裂心肺的痛,他不明了缘起何处,只知道看着眼前的潘慧,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般模样,他便不该求得师父抹去她的记忆,他就该让她带着那个残酷不堪的真相继续生活,也好过她现在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拒绝所有的往昔和别人的关心。
潘慧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冷漠地看着官钰辰,右手上已掐起了一个法诀。
那张脸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毫无生气,就像是一个被抽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眼中一片暗沉无光。
法诀还未掐成型,真气便已先一步从她指尖消散,五盏长明灯中已有四盏消于无形,只有那盏蓝灯还若隐若现地漂浮在她身侧。
潘慧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瞬间皱了一下,脚下已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而有人飞快地将她扶住。
任蓉是一众弟子中最先回过神来的人,看着潘师姐那副接近支离破碎的模样,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难过。那不是身体上的残缺,却是整个魂魄的受创,分明是一副姣好的面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颗受过伤的心。
她记得潘师姐今年应该是十六,十年前,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明明只比她大了四岁,却在这一刻让她觉得自己搀扶着的这个人已经苍老得快追上须臾殿的那根通天灯柱。
潘慧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人,终于卸下了全部的坚强,低声道:“扶我回去。”
任蓉看了一眼分明在盛怒中的官师兄,扶着潘慧向屋子走去。
官钰辰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飘零的枫叶像极了一簇簇开败了的花,绚烂的等待着接踵而至的腐朽。
一回到房间,任蓉赶忙扶着潘慧到床榻躺下,伸手就探上了对方的脉,潘慧只略一挣扎,右手便被她紧紧握住。
方一触碰,任蓉便惊得差点跳起来:“潘师姐,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的真气,你的真气……”她哆哆嗦嗦得不敢再说下去。
被她单手抓住脉门的这个人此时体内真气全无,而且还有极重的内伤未愈,她都不敢想象究竟要多强大的意志力才能让对方有能力伪装得如平常一样。
潘慧笑得毫不在意:“没事,调养几日便好。方才真要多谢你了,让你看笑话了。”
任蓉眉心一皱,已是抬手将自身的真气往潘慧体内送去。潘慧挣扎无果,见这位小师妹正执拗地看着自己,只好叹了一口气:“别浪费了,我修为比你高,这样会伤到你的。”
任蓉皱一皱小鼻子,不回答也不停手。
待潘慧发现蓝玉长明灯形态已经稳定下来了,连忙出手将任蓉制住,不在让她为自己耗损真气。
任蓉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便见潘慧微笑看着她,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过去:“来,陪我说说话。”
“师姐,刚才官师兄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任蓉在床边坐了半晌,看潘慧气息已然平和下来了,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潘慧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任蓉,直到这个小师妹被自己看得有些慌张地表示:“我不是存心要惹师姐生气的,师姐若是不高兴了就当我什么也没问。”
潘慧轻笑出声,安抚地拍了拍任蓉的手背,这才扭头望向窗棂,喃喃开口。
“任蓉,你晚生了几年,不曾见过那个人。那个人啊,其实我也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样貌,只记得他该是这世间最洒脱的男儿,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一袭白衣,翩然无尘。从小我便跟在他身边,追赶着他的脚步,只希望有一日能与他并肩傲立于这天地苍穹。他却总是笑着对我说,有师兄在,这天地间便定有小慧的立足之地,只要有他在,便会有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可是他,却率先将背影留给了我,突然从我的生命中抽离,就那么走了,决然到让我连记都记不起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