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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个他一直想带潘慧来的地方,比如那个本该有他来创造的回忆,既然被刑真如夺了,那么他至少还能做到将潘慧心中的美好给毁掉。因为他知道,潘慧是一个不能容忍瑕疵的人,一个看起来冷漠其实内心十分纯净的女子。
这也是他一直愿意守护着她的原因。
两人很快便离开了微山,一路无话。
回到长明轩后,潘慧第一眼就看见封清在无渊殿院内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回来,封清瞬间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笑容中带着潘慧从未见过的狡黠。
“怎么了?”潘慧无从知道封清的表情究竟为何,便也不猜测,直接问了出来。
封清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大表哥回来之后,师姐便一直陪着他,让我这个师弟好生寂寞。从前师姐可是最疼清儿的,现在有了大表哥便不记得清儿了。”
潘慧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浑身登时起了鸡皮疙瘩。她怪异地看了封清一眼,完全不知道这家伙今日到底是抽的什么风。
这孩子从前也从来不这样说话的,怎么才数月不见就变得如此的……油腔滑调。这是又受了什么刺激么?
“到底什么事?”潘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打算无视封清刚才那番阴阳怪气。
封清挑衅地看了杜子昂一眼,忽而上前揽住潘慧肩膀,道:“都说是清儿想师姐了嘛!你看整个长明轩之中也就只有师姐是最疼清儿的,当初也是师姐不顾凶险从一群怪物当中将清儿救了出来。清儿可是知恩图报的人,怎么滴也得跟在师姐身旁鞍前马后不是?”
封清如今已经十六,来到长明轩的几年中,个子愣是蹿得比潘慧还要高出半个头。这会子他单手揽着潘慧肩膀,头还亲昵地蹭了过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姐弟,更像是爱人。
潘慧当即抬手便是一巴掌呼了过去,被封清灵敏躲开。她右手点着封清眉心,数落道:“皮痒了,是吧!还是现在没病没灾了,觉得自己可以得瑟了,是吧!”
封清笑得谄媚,半点也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问题,顺着潘慧的手指又蹭了过去,笑道:“清儿多谢师姐救命养育之恩。”
“我呸!”潘慧一个巴掌将封清的脸推离老远,人也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啐了一口,道:“我原来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讨人厌呢!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当初还真不如不救你的好!真不知道三师叔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性子的儿子来!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宝,否则,小心我揍你!”
封清立马哭丧着一张脸,装出哭腔,道:“清儿哪有耍宝了?清儿不过是想多和师姐亲近亲近嘛!再说了,生清儿养清儿的是娘亲,又不是老爹,清儿怎么可能和他想象嘛!”
潘慧扶额,倒是把封姿师叔当年的斑斑劣迹给忘记了。
主要还是当时她还年幼,再加上多年后相见,封姿师叔已是日暮,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古灵精怪,倒是让她也将十多年前在封姿师叔手上遭遇过的事情忘了。
如今瞧见封清这个样子,潘慧终于是相信,这的的确确是封姿师叔的孩子!
亲的!绝对是亲生的!
也不知道以后嫁给封清的姑娘究竟要多强大才能禁得起这小子折腾!潘慧不禁为自己以后的弟妹感到惋惜。
杜子昂在一旁看够了,伸手将潘慧拉了过来,对封清说道:“过些日子便是姨母生辰,虽然她人如今已经不在了。我们去祭拜一下也是好的,这么多年,你一定不知道她的生辰吧!”
原本准备继续刁难潘慧和杜子昂的封清在这一瞬突然安静了下来。他静默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道:“哪一天?”
他的确不知道。
从他记事开始,他和娘亲的生活就一直处在颠沛流离之中,为了他的三阴绝脉,为了他身上的封魔血咒。
他不知道娘亲的生辰,就如同娘亲也从未给他过过生辰一样。
“三月二十八。”杜子昂声音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他心中的哀伤。
封清只是重重点了一下头,而后转身离开,再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情。
他原本是怀疑杜子昂的修为,才故意当着杜子昂的面去和潘慧亲近。他知道潘慧绝对不会教训他,但是这个素未谋面的大表哥会不会动手,他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杜子昂忍住了,那么他只好再接再厉,若是杜子昂没有忍住,那么他正好可以乘机探一探大表哥的深浅。
身为封氏一脉血亲,封清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感觉到杜子昂修为的人,哪怕是杜子昂不知用何用方法将修为完全隐匿了起来,隐匿到即便是夏之初也感受不到,封清还是能隐隐有所察觉。
而封清也只是想知道杜子昂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境界,这样才能确定潘慧的安危。
如果杜子昂的修为足以保护潘慧,那他便也可以放心了,若是不够,若是太低,那他自然不会安心看着潘慧因为杜子昂处于危险之中。多年处于危险之中的经历让封清有很强的危机感,即便是进入长明轩不过三年,这其中的暗潮汹涌,他却是能清楚感知到。
对于封清而言,杜子昂不过是一个有着血脉相连的表哥,一个经常从娘亲口中听到的名字,但是潘慧却是改变他一生的人,是让他可以重新好好生存下去的人。
谁也没有潘慧来得重要。
这才是他从骨子里认定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411。第411章 用心良苦(三)()
潘慧从杜子昂开口说话开始便一直注视着他,直到封清离开后,她才幽幽开口:“大师兄,不要难过。”
杜子昂素来从容淡定的笑容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微微仰起头来,眨了眨眼,将突然涌出的泪意逼了回去,这才又低头看向潘慧,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只还带着未加掩饰的苦涩。
终于,他可以不需要在所有人面前都坚强,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以让他卸下防备好好休息。
潘慧紧紧扣住杜子昂左手,希望自己能给他带去些许安慰。
而谁也没有看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带着丝丝怨毒。
杜子昂眼眸微眯,转过头去,在潘慧看不见地角度扫了角落一眼,眼神扑朔迷离。
有些事情终究不是想要原谅便能原谅的,即便是那个人的身份与他息息相关,他却还是无法做到释怀,十七年来经历过的东西让杜子昂早已变得心如坚石。
潘慧在杜子昂回头的同时便也四处看了看,而后盯着一个方向看去,口中叫道:“谁在那边?“
方猇亭慢慢从无渊殿门前的那棵枫树后探出身来,见潘慧神色如常,这才走近前去,行礼道:“大师兄,师姐。“
自从成为秦或亲传弟子之后,方猇亭便一直对潘慧直呼师姐,再也没有带上过姓,因为在长明轩第一百二十七代亲传弟子之中只有潘慧一名女弟子,再加上她如今身份特殊,整个长明轩中也只有她是可以不被称呼姓氏。
潘慧意外地看了方猇亭一眼,倒是没有想到躲在一旁偷听的人竟然会是他。这孩子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孩子,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她声音不自觉放缓了一些,问道:“有事?“
“嗯。“方猇亭应道:“查到一点东西,师父让我来告诉你和大师兄。“
其实原本是只告诉杜子昂一人,如今潘慧也在,方猇亭寻思着肯定瞒不住,再加上潘慧对于杜子昂而言也不是外人,一并告诉了应该也没有问题。
杜子昂眉心一蹙,将食指抵于唇瓣,对方猇亭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方猇亭当即了悟,问道:“哪里说话比较方便?“
杜子昂道:“去我院子里。“
现在整个无渊殿也只有他的小院是安全的,任何人想要偷偷潜入探听他们谈话都一定会被发现。
三人很快进了小院,将大门拴上,潘慧又不放心地留了一盏红玉长明灯预警,这才跟在两人身后一并走入了房间。
就在三人关上房间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小院门口,对着院门狠狠咬牙,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无渊殿内的这座小院,从来就不仅仅是首席亲传弟子的居所,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着一个阵法,只有被阵法认定的人方能启动。在小院主人不在的时候,别人还可以随意进出,一旦主人回来,任何人未经允许进入,阵法都会发出警报。
这一点,官钰辰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亲身体验过,他再也不想体验一次,尤其是在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方猇亭并不知道杜子昂究竟在防着谁,只以为这是大师兄多年在外养成的习惯。倒是潘慧深深看了杜子昂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去向大师兄要一个解释。
方才她留了一盏灯在外面预警,并将范围稍稍扩大到小院外围一尺,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出现得太过巧合,让潘慧不得不怀疑这个人从一开始便一直呆在他们身旁。但是,她直到刚刚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而大师兄先前的隔墙有耳却是明显的意有所指。
潘慧很想知道大师兄究竟是如何比她还要早发现官钰辰的存在。
方猇亭道:“师父发现官师叔最近有些反常,好像和绮魂巅的人有所接触,而且还是当初曾经前来我长明轩闹事过的冼玫。“
冼玫?
潘慧注意力瞬间给这个名字调走。
她记得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她难得会从骨子里讨厌的人,一个完全不顾身份道义对晚辈出手的人。
杜子昂显然也知道当初那件事情,眉头当即皱起,话语中也不觉带上了三分冷意:“冼玫?她和这个女人接触做什么?“
方猇亭摇头,道:“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在向冼玫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而冼玫好像并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一直在不停联系冼玫。“
“谁?“杜子昂问道。
他可不认为官菲儿会无缘无故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而且还是在刚刚回到长明轩,并且还没有完全被本门所接纳的时候。这其中一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猇亭道:“谷青狐。“
“是她!“潘慧惊呼一声,心头满是疑惑。
她如果记得没错,谷青狐应该是冼玫的弟子,当年《魂典》失窃的在场第一目击者,官菲儿找谷青狐做什么?莫不是与《魂典》有关?
潘慧眼珠疑惑地转动了两下。
她可是知道《魂典》已经交还给了绮魂巅尊主顾秀华,按说这件事情也算是了解,只不过两派之间的关系再无从前那般亲密便是。可如今官菲儿突然去与冼玫联系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杜子昂没有说话,示意方猇亭继续。
方猇亭停顿了一会儿,道:“据师父派人查探,谷青狐早在去年便已经归墟,而且是死于意外。究竟是谁下的手,暂且不得而知。“
死了?
杜子昂与潘慧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这个时候,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谷青狐的死因绝对与当年《魂典》失窃有关,看来这其中有些秘密他们还没有发现,而有人已经早他们一步将这个秘密彻底埋葬了!
杜子昂沉吟片刻,对方猇亭说道:“盯住官菲儿。她既然回去找寻谷青狐,自然是知道一些真相。至于冼玫为何不将谷青狐已死的消息告诉她……看来内乱的不仅仅是我们长明轩,绮魂巅应该也有属于她们自己的麻烦了。“
412。第412章 没有意义(一)()
戊戌年,三月十五,雨。
这是长明轩开春之后的第一场雨,比往常晚了不少,也越发磅礴,好似要将整个天地间的污浊与冤屈都洗刷一遍。
而此时的须臾殿前,一群人就这样站在大雨中,谁也没有说话。
潘慧将杜子昂牢牢挡在身后,心中却是出奇地没有多少愤怒。
当一件事情发生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时,当一件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被反复剥离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会越来越平静。
而潘慧现在就是如此。
雨还在下,没有一丝将要停歇的迹象,给这素来雨水稀缺的中州西南部增加了些许春日气息。
只是这原本充满生机的气息在此时却带上了异样的绝望和悲凉。
官菲儿一人独立于众人对面,脸上的雨水之中是否混杂着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在这一片雨幕之中,她的表情好似带着些许痛苦,又有着丁点解脱,让人瞬间有些看不真切。只有那一双眼睛,即便是骤雨倾泻,依旧亮得惊人。
潘慧看着官菲儿,没有说话,没有动手,就像方才她只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