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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因为我想这么做。”
低沉温柔的嗓音，一点点钻入楚乔的脑袋，让她几乎要颤抖。
他继续说：“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谁。”
所以，他明明知道她站在那里看着她，可是他还是做了这些事情。
他当着她的面杀人，当着她的面完成仪式。
没有犹豫，没有隐瞒、没有顾忌，残忍而决绝的。
只因为这就是他，最真实的他。
第243章 不可能有交集了（）
楚乔做了个深呼吸，她压着心中翻涌的悸动，问：“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场屠杀，为什么放纵着使徒杀完了所有人？”
沈钧望着她，安静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问我。”
整条船，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阴谋。
沈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监视这艘船，他干什么都行，可他不敢拿楚乔去冒这个险。
不久前，他曾经刚用凌鸠的命，换了她的命。
而就在刚才，他因为她，让一艘船的人跟着一起陪葬。
楚乔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沈钧，低声道：“你真是个疯子”
沈钧突然抬手，一把抱住了楚乔的腰，将她揽入他的怀里。
一年前在江城遇到你，我就已经疯了。
对我来说，所有人的性命都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能让你死。
沈钧这番话，并没有讲出来。
有时候，感情这个东西，是不需要用言语去阐述的。
我对你所有的情意，全部凝聚在我对你做的一切上，而你对我的情意，我只要看你一个眼神就够。
然而，让沈钧意外的是，楚乔居然一把推开了他的这个拥抱。
而且是在他抱上她的一瞬间，就猛然推开。
有那么一瞬间，沈钧觉得楚乔是在赌气。
气他一次次将她从他身边推开，气他将她那么斩钉截铁从mss开除。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当楚乔将上手的那枚戒指展示给沈钧看的时候，他一直一变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楚乔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变化。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痛了一下。
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
已经答应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承诺，又要如何再反悔说拒绝？
她不能这样三番五次去伤一个男人的心。
可是不伤秦邺的心，就要伤沈钧的心。
楚乔后退着，强行让自己保持冷漠刻薄的表情，“我不管你现在想怎么样，但是沈钧，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有交集了。”
沈钧眉梢微微一皱，突然踉跄着往后退。
他身后就是船头围栏。
眼看着他一步步往后退，楚乔心里终于绷不住了，她连忙跑上前，在沈钧后腰即将撞上围栏的时候，及时抱住了他。
“你疯了是不是！”
楚乔心有余悸，大喊。
沈钧的身体滚烫一片，整个人软软靠在她的身上。
楚乔一愣，回想起了第一次去他家时发生的事情。
楚乔心中顿时急了，她一把抱起沈钧，半拖着拉着他走了五十来米，将他整个人丢进了游泳池。
噗通一声，楚乔也跟着跳下去。
她一把抱住往下沉的男人，将他脑袋以下都塞在水里。
楚乔脑袋里一直回响着徐天祁的话。
无论沈钧是什么妖魔鬼怪，可是他的身体还是正常人的身体，体温达到极限后，都会出问题。
楚乔拍了拍沈钧的脸，叫他：“沈钧？”
沈钧咳嗽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泳池里的水洗去了他脸上的血渍，露出他苍白的脸颊。
他望了眼面前面露担忧的女人，薄唇扬起一抹浅浅的轻笑。
随即，陷入了昏迷。
————
魚：第二卷山雨欲来结束。
第244章 这章沈钧的独白（）
我在那间冷冻室找到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当我将她从冷冻柜里抬出来，我就看到了手心紧紧攥着的那条链子。
她在临死前的绝望和恐惧中，紧紧捏着那枚戒指。
灵戒我是一年前才意外发现的，可是它与青戟同质，与我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这一点，徐天祁一定已经告诉了她。
所以，她捏着的不只是戒指。
那一瞬间，我前所未有的心疼起来。
也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不再对这个女人退而拒之。
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有些东西终究和欲望不一样。
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你可以默默告诉自己：算了吧。
可是，这一次不行。
我千万次告诉自己，不能靠近她，可是到头来，还是那么由着自己的心信马由缰。
当我放下心中那道死死坚守的禁线，我的心也就不可抑制地朝她靠近。
我替她褪下衣服，泡了热水澡，又细致地替她擦干头发，抱她上床。
我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安静动人的睡颜。
在之后，她曾经无数次问我：璟，为什么你以前总喜欢蒙住我的双眼？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她：
楚乔，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你爱上我之前，我早已经爱上你。
而我不爱看你注视我的目光，只因为你那双清澈沉静的双眸会让我心悸紧张，而我更怕下一秒，就会忍不住上前吻上你。
******
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有沉默的默契。
一年前，那晚她家着火，第一次看到秦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中意楚乔。
可是，我知道楚乔的心在我心上，所以即便后来两个人暧昧不清，说到底，我还是对楚乔的心有信心。
可是，那晚她居然将一枚钻戒展示在我面前。
一下子，我的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
当犹豫踌躇，挣扎反复，终于说服自己走向她，而她，却收了秦邺的钻戒。
那一瞬间，就像冬天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过。
可是，很快，当我看到她慌张地奔向我，看到她眼底无法隐藏的焦急，我就又放下了心。
如果她爱着秦邺，为何临死前捏着的不是他给她的钻戒，而是灵戒？
心是不可以违背的，这一点我比任何人清楚，所以我知道，即便她收了那枚戒指，那也没有关系。
******
这一次我来这艘邮轮，是要找到关于那个组织的蛛丝马迹。
我要尽可能快的确认组织内部高层的人员。
我从没料到，我会在船上遇到她。
当感应到灵戒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抱她回房间休息，一番调查后，我发现这艘船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见过她。
我不知道使徒或者这些乘客中，是否有来自那个组织的卧底，我不确定，她是否会因为这次事件，曝光在那个组织面前。
当我在甲板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满手鲜血，一身杀戮。
楚乔，我愿倾尽所有，保你一世安宁。
第245章 炸了就一了百了（）
沈钧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躺在驾驶室后一间简易的船员休息室。
沈钧掀开被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又被扒的只剩下内裤。
他笑了笑，心中想：不得了，这还没确定男女关系呢，就已经养成了扒人衣服的习惯，这以后还要怎么样的好。
推开房间的门，沈钧便看到了坐在船长位置的楚乔。
她整个身体慵懒地靠在椅子里，双脚翘在仪表盘上，音响里放着一首娓娓道来的英文歌。
外头是碧蓝的长空，波光粼粼，海水扑打船身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头是她，慵懒散漫，像是在自家阳台晒太阳一般。
楚乔身上有一种处事不危的镇定，她骨子里的散漫和慵懒并没有因为从军而褪去，反而随着时光岁月的磨砺，越发别有韵味。
沈钧看着她阳光下沉静的侧颜，许久没有吭声。
楚乔没有回头，只是懒懒开口：“钟少将睡醒了？”
沈钧走过去，在她身旁站定，随手拿起楚乔放在仪表盘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香槟。
他看了眼仪表盘上正在工作的指示灯，又扫过酒杯旁盘子里的蛋糕和其他食物，随即道：“楚少校真是不拘小节。”
楚乔嗤笑了一声，她收回放在仪表盘上的双腿，伸手用调羹挖了一勺蛋糕，“我挑着没沾血的地方挖下来的，要吃吗？”
沈钧喝完杯子里身下的酒，道：“这是往哪里开？”
楚乔抽过一张地图，指了指东海上的一个点，“我们现在在这里，现在正在往东南方走。”
沈钧：“你要开着一艘鬼船去太平洋？”
楚乔：“难不成往陆地开？我们就成了国家特级谋杀犯。”
沈钧沉默了两秒，道：“这艘邮轮计划航行时间是三天，第三天晚上回到申城港口，我们还有时间。”
楚乔转头看他，“报告首长，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沈钧皱眉看她。
楚乔提醒他：“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因为沈钧昏迷不醒，楚乔只好在船上等着。
当然，今天要是沈钧再不醒，她也会想办法带着他这只庞然大物开溜了。
如沈钧所说，这艘船的预计返回时间就是今晚，到晚上，船只不出现，又失去联络，地面人员肯定会出动搜寻。
这艘船上的乘客非比寻常，到时候搜寻力度一定会加大。
楚乔和沈钧必须赶在他们行动前撤退。
沈钧将酒杯放回仪表盘，言简意赅道：“说说你的计划。”
他了解楚乔的性子，知道她不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她能这么悠哉的等他苏醒，就一定已经有了对策，于是就这么直接开口问她。
楚乔从船长椅上站起来，道：“我检查过了，邮轮燃料箱里还有超过一半以上的燃料，都是重型柴油。现在已经在公海上，这一块位置海岛稀疏，属于无人区。”
沈钧挑眉：“你要炸邮轮？”
楚乔咧嘴笑：“炸了就一了百了，什么证据都没了，不是么？”
沈钧耐人寻味地颔首，“简单粗暴，很好。”
第246章 他就是她的命运（）
船上尸体太多，他们只有两个人，要处理实在是大工程。
加上这么大一艘邮轮，他们不可能彻底清理干净，说不定哪里就留下了一两枚他们的指纹。
所以炸船虽然粗暴，但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沈钧洗漱完再走进船长室的时候，楚乔已经在甲板上。
甲板末端停了架直升机，楚乔正在往直升机上塞地图和望眼镜等仪器。
见沈钧来了，楚乔将一盒火柴丢到沈钧怀里，又拿着一张复杂的邮轮结构图走到他身旁，“这是燃料室，引爆线我都准备好了，到走廊上你就看得到，需要你下去跑一趟，点燃了，回到六层走廊，我在这个位置等你。”
沈钧视线从楚乔指的那扇窗户挪开，看向楚乔：“你确定你能独自操控直升机？”
楚乔面无表情道：“我不确定。”
沈钧将火柴盒塞入口袋，随即抬手和楚乔校对手表时间：“十五分钟。”
说完他就转身朝燃料室去了。
楚乔看着他的背影撇嘴，一把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重新扎了一遍，随即跳上了直升机。
十五分钟后，位于六层的一扇玻璃船碎了。
沈钧一跃从玻璃窗里跳了出来，攀上了直升机上放下来的绳子上。
引爆线燃尽时间只有三十秒，楚乔没有片刻停下，立刻一转方向盘，朝着南面开去。
沈钧身手了得，还没引爆就已经爬上了直升机，他随手将火柴丢进脚下大海，与此同时，一声轰鸣的爆炸声响起。
火光冲天，黑烟漫布。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朝直升机袭来，机身颤抖的几下，又很快被稳住。
大船的底部被炸开，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吞噬邮轮，邮轮四周到处是巨大的漩涡。
不到两三分钟，这艘造价超过百亿的巨型邮轮就彻底消失在海面，除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什么都没有了。
楚乔望着大船陨落的方向，目光有些茫然。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幻觉。
从她误上了这艘船，到差点死在厨房冰柜，到见证那场残忍的屠杀，最后目睹沈钧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件，短短几个月，楚乔却一直在接连不断撞见。
如果说运命是一种可怕的力量，那么身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