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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众人都没有出声,一来即便心里瞧不起,可奈何贤妃如今强势,她们不得不屈居人下,二来,只怕是心里不服被这么一个蠢人压着,也有那么一些幸灾乐祸的心思,希望她将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皇上发怒,就此厌弃了她。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我咬咬牙将后背挺直不愿屈服。
昭阳一边笑着应是,一边走过来扶我,“我瞧着苏姑娘似乎也跪了许久了,不如先且起来吧!”
然而昭阳的手指还没碰到我,便听贤妃大怒道:“昭阳,你这么多年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本宫何时让她起来了?本宫未曾开口,你这是想凌驾于本宫之上吗?”
昭阳面色一变,双手颤抖了一下,讪讪地收了回去,向我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回身请罪,“是昭阳的错。”
“既知错了,回去知道该怎么办!”
昭阳身子一抖,声音也哆嗦起来,“是,昭阳昭阳明白。”
贤妃一声冷哼,“还不退到一边去!”
昭阳咬牙缩道一角,推了推身后的丫头一把。那丫头瞬间退出人群,趁众人不注意,没了踪影。
我皱眉,瞧来昭阳和贤妃这一对养母养女也并不和谐。
贤妃正襟危坐,这才想起处理我来,“本宫听说苏姑娘昨日好不威风啊。蘅儿这丫头本宫见过不少次,喜欢得很。不知她那里得罪了苏姑娘。”
我眉头皱得很紧了几分,贤妃不可能不知道昨日之事我借的是皇上的威严,既然我能顺利从乾清殿出来,就代表皇上并不怪罪。正主都不怪罪了,贤妃这是打算赤裸裸地打皇上的脸?
能在宫里活下去的女人都不简单。比如在场的每一个人,可谓各怀心思。贤妃这是真蠢还是假蠢?若说是装的,装到这个地步似乎又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哑巴了?昨天不是长篇大论,大道理不大堆吗?正好,本宫也想听听你的大道理,说啊!怎么不说了!”
贤妃怒而将茶盏砸在地上,“来人,给我掌嘴!”
我神色一慌,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贤妃。但见从贤妃身后出来两位嬷嬷,我下意识想要躲,可眼光突然瞧到远处明黄色的人影闪动,便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嬷嬷啪地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本就跪的久了,有些颤颤巍巍,经这一巴掌,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去。
眼见嬷嬷将我提起来,巴掌再次扇过来。昭阳一急,上前劝道:“母妃,苏姑娘想来是跪的久了,一时有些迷糊,您不如让她歇一会儿,再问她话!想来她”
这话还没说话,贤妃不耐烦伸脚踹在昭阳胸口,昭阳倒在地上,一张侧脸朝下,好巧不巧,摔在方才贤妃打碎的茶盏碎片之上。
只闻昭阳一声凄厉惨叫,捂着半张脸大喊:“母妃,母妃!”
许是这叫声太过惨烈,又许是昭阳那半张脸鲜血淋漓太过骇人,负责掌嘴的嬷嬷一顿,竟不知这巴掌还要不要扇下去。
而在场的不论是位分低的,还是位分高的,都已经看傻了眼!
“母妃,昭阳好痛,母妃!快,快叫太医!”
贤妃非但没叫太医,反而感觉十分痛快一般说:“没眼色的小贱人,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养你这么些年,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活该!”
“母妃,昭阳不敢了,昭阳再也不敢了!”
贤妃半点没觉得有错,伸出脚似乎还想再踢上一脚,便听闻身后尖细的太监声音道:“皇上驾到!”
我松了口气。
皇上大怒,“这到底是做什么!”
昭阳捂着脸,蜷缩在地上,哭得厉害,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煞是吓人。口中仍旧说着,“母妃,昭阳不敢了,昭阳真的不敢了。”
我抿了抿唇,终于知道昭阳公主总带给我的违和感在哪里了。果然,永远不要小瞧宫里的任何女人。
皇上瞧着昭阳的模样,也唬了一跳,忙不迭叫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公主给带下去,赶紧去太医院宣太医!”
下人们一通手忙脚乱。等将昭阳公主抬下去了,有眼色的妃嫔自然不愿留在这里承受这雷霆之怒,生怕殃及池鱼,因而争先恐后地说要去守着公主,一一告退。
奈何贤妃不能退,皇上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哪里瞧不出皇上的怒火,都缩了缩脖子,谁也没敢上前。
贤妃哭哭啼啼说:“皇上,臣妾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臣妾不过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对本宫不敬的苏黎,谁知道昭阳突然蹿出来,臣妾一时没注意,这才误伤了她。皇上,臣妾真不是故意的。”
这都不是故意的,当皇上蠢呢,还是当大家瞎?
皇上面色越发阴冷,“是吗?”
贤妃连连点头,“是呢!皇上,您不知道,这苏黎有多可恶。明知道臣妾喜欢苏家二姑娘,那苏家二姑娘还是亲王侧妃呢,便是让她跪一跪怎么了,她偏要下人家的面子。闹得现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连带的臣妾也说上了。”
“哦?你可知苏黎身上带着的是朕钦次的玉佩,见玉佩如见朕,怎么,你难道觉得,朕也该跪一跪吗?”
贤妃身子一晃,若这话她还听不出来,那便不是一个蠢字可以形容了。
若是贤妃还有点聪明,便该立刻跪下请罪,可贤妃似是完全没想到皇上会当众下她的脸,愣在当场,没回过神来。
皇上面上带着笑,可出口的言语却仿佛是冰刀一样,“你可知朕为何这么宠你?”
贤妃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皇上又道:“朕知道你蠢,朕不在意,朕要的便是你的蠢!朕记得,当年便同你说过。朕可以给你无上荣光,无上宠爱。朕可以容忍你在这后宫里耀武扬威,肆无忌惮。
但千万别蠢到来触碰朕的底线,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你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更不能做!”
我浑身一颤,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皇上。心底既紧张又诧异。早便察觉皇上这三年来突然对后宫态度转性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贤妃风光的有些没有常理。
如今听得这话,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这一切便都是皇上有意为之。目的只有一个,转移诚王燕王的注意力,扶持第三方势力来削弱诚王燕王的实力!
第101章 上点眼药算计算计()
“皇上,臣妾臣妾不明白。皇上,你不是答应过臣妾,后宫里头臣妾可以说了算的吗?臣妾不过是处置一个小小的民女,怎么就不能了!”
贤妃拽着皇上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说来贤妃虽然脑子不聪明,可一张脸蛋却着实长得让人着迷。
然而皇上并非贪恋美色之人,况且,贤妃的美色在她如此愚蠢的话语面前,压根让人提不起兴致。
皇上说的话,也要分时候啊。有些东西,皇上高兴了可以给你,不高兴了,便能收回来。
皇上揉了揉额头,甩开贤妃,“来人!从即日起,贤妃禁足含光殿。”
贤妃大约这才看清楚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一时慌了,跪下道:“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
皇上显然十分不耐烦,挥了挥手,便有宫人亲自上前将贤妃带了下去。
皇上瞧着我,苍白的面色,红肿的脸颊,摇摇欲坠的身躯,皱了皱眉,“李怀义,还不快将苏姑娘扶起来。”
“谢皇上!”我撑着李公公的手,几次站起来又摔了下去,最终还是李公公又招了自个儿的小徒弟过来,一人一边将我架起来。
“朕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朕会补偿你。至于贤妃,朕留着她还”
皇上这话还未说完,我身子一晃,再撑不住,晕了过去。
皇上大惊,也顾不得方才是想说些什么了,忙道:“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回道:“恐是跪的久了,今日这大热的天,又是在晒了大半日滚烫的青石板上。姑娘家本就娇生惯养,苏大人又十分宝贝这个女儿,怕是往日里一点罪也见不得她受的。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
我心中微动,难得李公公肯为我说话。听闻李公公还是梁德忠带出来的。想来也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皇上声音一沉,“用马车好好将苏姑娘送回去,让人去趟太医院,唤龚太医赶紧前往苏府。还等什么,还不快去!”
李公公连连应是。
母亲因心中挂念我,早在府门口等着,按着时辰我本该早就回府了的,却到如今还未见身影。她哪能不急?待得见我一个好好的人走着出去,被抬着回来,差点便晕了过去。
“黎儿!这是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神色未动,趁母亲拉着我的手时悄悄挠了挠母亲的手心,写下“太医”二字。
母亲反握住我的手,半点没露出端倪来,依旧急着说:“这到底是怎了?我的女儿啊!”
贤妃终究是主子,李公公不好明着说主子的不对,只能道:“苏夫人,您先别急,皇上叫了龚太医来呢,先让太医好好看看。”
不一会儿,便有一只手落在我的手腕上。又仔细检查了我的腿。
半刻钟后,龚太医言道:“幸好,幸好!若是再多跪上一会儿,苏姑娘这腿怕是便要残了。”
李公公一惊,“啊?那可会落下病根?”
龚太医未答,“我如今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我担心”
龚太医这说半句留半句,惹得李公公和母亲干着急,“担心什么呀!”
“这天气太热,那青石板上太烫,跪了这许久,热毒入体,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会伤了身子,影响以后的子嗣。”
此话一出,母亲与李公公连连相求。
龚太医这才又道:“你们也不必这么急。索性,没再跪下去。否则”
龚太医摇了摇头,接着说:“现今情况倒是没那么严重,我开服方子,将一些需要忌讳和注意之处也都一一写下了。苏姑娘若是能按照我所说吃药保养,倒也无妨。”
若非不合时宜,我真想给龚太医鼓掌。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我本来是想母亲和太医通个气,把我的情况说的严重些。没想到,龚太医直接扯上子嗣。皇上最看重的是什么?便是子嗣。
如若我子嗣上受损,安王岂非不能有嫡子嫡孙了?然而我却不能真的有碍子嗣,否则怕是皇上再看重苏家,再看重我,也要重新考虑这门婚事。所以,龚太医需要留有一线之地。
母亲落了心,客客气气地请龚太医写了方子,又将二人送了出去。再回来遣走屋里此后的奴婢,这才气道:“还不快起来!”
我吐了吐舌头,睁开眼开始撒娇,“娘!”
“到底怎么回事?”
“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李公公私下必然会向你交待清楚的。”
母亲盯着我不说话,我脖子一缩,败下阵来。
“哎呀!娘!其实基本就是李公公说的那样。只是脸上的伤没那么严重,我趁人不注意自己揉捏了一把。”
母亲气得在我肩上拍了一掌,“有你这么对自己的吗?你也下得去手!”
“娘,昭阳公主伤了脸,会不会破相还两说呢。我既然甘愿受了这一掌,总不能白受,让人将目光全放在昭阳公主身上。那样的话,人人都只知昭阳公主的委屈,哪里还会记得我也受了罪?”
“娘可知道,即便公主毁了容,我这半张脸弄成这样,又装得要多虚弱有多虚弱了。皇上也不过是将贤妃禁足?以皇上的意思,虽不见得有多真心宠爱贤妃,但却一时半刻不愿惩罚的太过。这么做算什么?我今日的委屈全都白受了吗?”
母亲叹道:“所以,你就装晕?”
“皇上有半句话没有说完,但要说什么,我们都清楚。皇上若要就此放过贤妃,我是应还是不应?我又怎能不应?所以,除了晕过去,没别的办法。”
母亲摇了摇头,“幸亏今日来的是龚太医,他素来同我们家交好,否则,我看你下一步要怎么办!”
我笑嘻嘻挽着母亲,“咱们家和太医院又没仇,即便不是龚太医,我想母亲也有办法让他帮我们说两句话的。
何况,龚太医也没说错啊。谁知道,再多跪一会儿我会不会真残了,谁知道我会不会真影响到以后子嗣问题?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太医院的人都是寻求稳妥的,谁敢打这个包票?”
母亲一边帮我擦药,一边呵斥:“以后不许这么伤自己!贤妃那点能耐,还翻不出大浪了,你何苦为了对付她,弄得自己这幅模样。而且,越蠢的人才越好掌控。皇上大约也是这么想。”
“皇上这么想是没错,但我们不是皇上。我们与皇上想的终究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