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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老太太对我成见颇深,也是有父亲的因素在内。三年后,我与老太太几乎就处于无话可说的地步。更准确地讲,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如何相处。
过了半晌,老太太悠悠看着窗外道:“老六一家”
说了这四个字又断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老太太想了想又道:“我让人选了个日子,这个月二十三,便让老六搬出去。分家是三年前早定了的。你同蘅儿闹成这样也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两家不和之事人人皆知,往后若是有什么事,也不会受牵累。”
我低眉转动着眼珠子,我之所以坚持去府门口瞧热闹,坚持装晕也要让皇上处置贤妃,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想法外,这也是原因之一。只有如此,人们才会相信,两房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日后也更有利于撇清关系。
老太太心中还是清明的。如此一想,从前不管不顾的偏袒六房,恐怕只是想着六叔或许是她唯一的儿子,父亲终究不可靠,这才
我轻轻一声叹息,言道:“老太太做主就好。”
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蘅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变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着”
老太太看着我,欲言又止,几次启唇,却终究没有开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罢了。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等你伤好些,进宫谢恩,记得问问昭阳公主的情况,道个谢。”
我点头,不论昭阳是什么心思,她帮了我是事实,礼不可废。
“宫里来下赏赐的李公公说,皇上嘱咐不必特意进宫去谢恩。母亲已经给淑妃的娘家送了份礼,淑妃晋封召娘家人进宫会面的时候,会代为转达谢意。”
“那就好!你们做事,我放心的。我便先走了。”
“熙春,我腿脚不便,代我送老太太!”
“不必了,让这丫头好好伺候你吧。你好好休息。”
老太太刚出院门,七舅舅便过来了,面色不善,“听说六房那边来闹了?”
我将方才的事说了,七舅舅感叹,“你们家这位老太太要早这么清楚,也不至于出那么多事了。”
我并不接话,舅舅是外姓人,他说的,我身为孙女却说不得。
“七舅舅,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七舅舅严肃起来,“你猜的不错,那日送进宫的确实是渝城的消息。”
“那是战事不利吗?还是”我心脏碰碰直跳,紧张的厉害。
“你别急,渝城大捷!看来是安王殿下利用粮草和水源之事迷惑南越,诱敌深入的计策得逞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计策只能用一次。南越不会再上当,而且有了这次的教训,南越只会越发谨慎。南越不断增兵,显然是铁了心即便耗上举国之力也要誓死一战。若只是一个南越,大不了耗上几个月,只要渝城内部没有问题,这场仗就能赢。如今怕的只是”
怕的是有人挑拨甄赵两军的关系。军心不齐,如何抗敌。
我道:“我们内部有问题,不代表他们内部就太平。”
七舅舅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
“南越大祭司!”
七舅舅眼光一闪,聪明人只需一提便能知其中利害关系。
“如今只希望我们的动作比南越要快。”
七舅舅摇头,笑着说,“不说这些,这种伤脑筋的事情,你爹那老狐狸和他带出来的那两只小狐狸比我们厉害。好侄女啊,你说舅舅对你好不好?”
我眼睛一眯,戒备起来,“七舅舅,你想干什么就直说了吧!能帮的我肯定帮。但若是让我瞒着母亲帮你逃跑,我可不干。到时候你是拍拍屁股逃之夭夭了。我可就惨了。”
七舅舅摸了摸鼻子,“哎呀呀,你这小娃娃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犯人,逃什么逃!”
我心神一松,“不是最好!我听王妈妈说,母亲这两日遣人去收集了不少京中大户人家女子的消息。”
七舅舅背脊一僵,挠着脑袋头痛不已。悄悄将我拉到一边,“侄女,这个忙你一定得帮。七舅舅的终身幸福可就落在你身上了!”
我翻了翻白眼,一点都不上道,“你先说什么事吧!”
七舅舅清了清嗓子,“我听说安王与长宁公主要好,以前痴傻的时候便多得长宁公主照料和教养。听闻,长宁公主给过他不少故事话本,还有一册所谓的论成功追到女孩的一百零八计?”
我面色一红,低着头支支吾吾,“舅舅,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书我知道。当年在渝城,韩续总有许多新花样,哄得我心花怒放。久而久之,我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从韩续房里搜出来这本书。韩续坦白说,是他离京前,长宁公主交给他的。长宁公主苦口婆心和他讲解了一夜,还扬言说,若是这样他还不能把我追到手,那就是一个废物。
“你直接说,有是没有?你可看过吗?还记得多少?”
“舅舅,我一个女孩子家,看那玩意儿干嘛!”
七舅舅急了,“你就想想,想想呗!”
我抬头盯着七舅舅,见他面色有异,许是被我盯得久了,有些不好意思,撇过头去东张西望。
我福灵心至,惊叫道:“七舅舅,你不会是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吧?”
七舅舅支支吾吾,嗫嚅不清。我拍手笑道:“这是好事!若是我娘知道,肯定高兴地要烧香拜佛去!”
七舅舅赶紧捂上我的嘴,“你叫嚷什么,想全世界都知道啊!真把你娘引过来,她能直接上门提亲去!”
见我不叫唤了,七舅舅这才松开口,还不忘扫了身后的熙春一眼,“你也不许说!”
熙春憋着笑应道:“知道了,七舅老爷!”
其实那书我不仅看过,如今就在我手里。我翻箱倒柜将书找出来,犹豫着递给七舅舅,“舅舅,你真不打算告诉母亲吗?你若有喜欢的女子,让母亲上门提亲才是正经。”
七舅舅横了我一眼,“若是当初你连安王是谁都不知道,便被直接定了婚事要嫁去给他,你心里可甘愿?”
我一愣,只听七舅舅又道:“若她不是真心喜欢我,心甘情愿嫁给我,那娶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这话也对。只是
“七舅舅,这书里有些说的不太合适。这世上女子都注重名节,做得过了,有私相授受之嫌。我和观海不一样。我们是有父母和皇上默许的。舅舅,你总得为人家女子的名声着想。”
七舅舅将书接了过去,“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知道轻重。而且以她的性情,应当不会太过在意这些。”
我眨了眨眼睛,“舅舅和她怎么认识的?”
“我不是嘱咐人将之前从海外得来的新鲜玩意儿都陆陆续续运过来了吗?便想着把京里的铺子改一改,用这些新奇东西打头阵也能吸引些顾客。谁知,昨日才开业,便来了位女客。这许多东西,她竟然都认识,而且一一会用。更难得的是,她居然还会海外之国的语言。
我前些年四海云游,无意中到了一处金发碧眼的异国。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学了些她们的东西。可也不过会简单的几句。没想到,她竟能说得那么流利。尤其她谈吐之间,并不见一丝一毫对蛮夷之国的鄙薄。我们聊得甚是投机。”
七舅舅是走南闯北,游历天下之人,所闻所见比之常人多了何止一倍。眼见之宽非普通人可比。也因此造就了他特立独行的性格。能与他聊得如此投机,还被他赠与这样赞许的人并不多。我对这位女子有些好奇了。
“七舅舅,那人是谁?”
七舅舅眸色一暗,“不知道。不过她穿着不凡,上的马车虽然看起来质朴,却极为讲究。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这样的奇女子不多见,想来打听并不难。这两日便能有结果。”
好吧。
“那舅舅可知道她多大年纪,是否成亲,有无婚配?”
七舅舅一愣,皱眉道:“我看她头饰打扮并非寻常妇人髻。当时夫丧寡居之人。”
大周女子发饰是有讲究的,未出阁的姑娘家的装扮和已婚妇人的装扮不一样。而丧夫寡居之人的装扮又有不同。虽说大周并不禁止女子改嫁。这些年改嫁的也不少。舅舅心性豁达,全然不会在意这些。可母亲呢?
舅舅虽已年有三十二,但终究是新婚,从未曾娶妻。而且以顾家在士林中的地位,七舅舅自身的才能,以及顾家上头几位舅舅以及苏家的姻亲关系,想要嫁进来的年轻貌美的姑娘比比皆是,何愁娶不到妻子?
我张了张嘴,本想说一说,可瞧见七舅舅那高兴劲儿,终究没开口。
第104章 刘老太与白凤()
时光流逝,转眼便到了五月二十三。我身上的伤对外而言也该好了。
一大早便听到府里呯呯碰碰的声音。六房搬家了。
六婶本就有些不愿,如今苏蘅侧妃之位没有了,她失了一大靠山。又爆出我与父亲同安王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哪里还愿意搬走?六婶闹过几回,又让六叔和堂兄苏平到老太太身边劝说了几回,不论是软的硬的,都用过了。可老太太这次仿佛是铁了心,半点不为所动。
六婶也想过来找我和母亲。我们直接将院门关上,将六婶堵在门外,面都没见。
即便如此,六婶也想着,她们不动,谁也不能将他们扔出去。谁知,老太太一大早便遣了许多婆子去给六房收拾行李,根本不需六婶开口,便将一个个箱笼抬过去同仁坊的大宅子。
老太太难得如此雷厉风行了一次,倒是叫我刮目相看。
七舅舅这些日子经常不见人影,那日之后没过两天,便又向我索要了许多从韩续那里搜刮来的长宁公主的传奇话本。问他缘由,不说。问他与那女子的进展,也不答。神神秘秘地,还再三嘱咐我不许告诉母亲。
我直翻白眼,用得着我说吗?你这么反常,母亲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又过了几日,渝城来信,一切安好,若无意外,一月内可归。具体战事倒是没说哦,却说了另外一件。便是皇上先前送密信去渝城想为我和韩续赐婚,父亲答应了。
果然六月初,便有圣旨下来。为我与韩续指婚,内务府提前准备,只等韩续回京后完婚。
一时间,我们家门庭若市,炙手可热。
母亲干脆决定办一场宴会。一来免得一一应对那些个夫人,干脆一次解决。也算是庆祝我的这门好婚事。二来,我们离京久了,总该借此机会重新回到权贵的圈子里去。
傍晚,母亲与我一道整理给各家的帖子,我存了份心。给刘璋府上也送了一帖。
本来如果按刘璋一个小小翰林院编修的品级,是收不到苏家的帖子的。可一来有甄婵蕊的嘱托,二来因杨若培之事,我也要先见见刘家的人,也好试探试探。
派去杨若培老家的人已经回来了。从街坊邻居的谈论中,杨若培确实与刘璋是夫妻,而且杨家在当地口碑不错,乃是乐善好施之家。百姓都不相信杨家会出一个水性杨花,未婚先孕的女儿,也不信杨家长辈会因此威胁逼迫刘璋娶妻。
可是,百姓的意愿算不得证据。关键性的证据并没有找到。当年的稳婆不知所踪,为杨若培孕期看诊过的大夫也一个个离开。县老爷对此事讳莫如深。
未免打草惊蛇,我只能让人暗地里去搜寻证人。
我在帖子上写着,请的是刘璋的母亲孔氏和嫡妻李婉筠。一来是想会会这个媳妇照顾了好几年,最终却反咬媳妇一口的婆婆究竟是何面目。二来是想见见李婉筠,瞧瞧杨若培之事,她是否知晓。
六月十一,苏府大宴。
我见到了孔氏。很平常的老太太。即使身着锦衣华服,却也没有当家官太太的架势。似乎是初来苏家这样的门第,有些紧张,一直拉着她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大约和杨若培差不多的年纪,瓜子脸,远山眉,大杏眼。十分貌美。一双眸子东瞧西瞧,透着满满地窃喜。
这应该不是李婉筠。一来年纪对不上。李婉筠不到十八岁,这位瞧起来已有二十多。除了少女的娇媚,还带了一股成熟女人的独特魅力。
二来便是性格。甄婵蕊口中所言,李婉筠性格胆小懦弱,比较畏缩。而这位眼里全是算计,面上全是得意,即便是老太太行事做事总要先看她一眼。
我微微皱眉,上前打招呼,“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疾步上前,一见面便要行礼,“见过安王妃。”
我微微皱眉,侧开身去,“老太太,你是长辈,晚辈可受不得你的礼。我虽受皇上赐婚却还未过门,这句安王妃当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