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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很多细节和举动,淮宋都记得一清二楚,不会忘的。
王璟纵算是谁派来的,可他最后不也赶淮宋走了么。
他没想带淮宋去京城,不就是最大的解释么。
“你意思就是说你相信他,然后回到他身边,跟他一起回京,去皇上那里?”母亲一眼便戳穿她的心思,根本不需要多作思考,“淮宋,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一回,淮宋没有摇头。
“就连他昨日拒绝我时的眼神,我都觉得我看到了我想要的那种不舍,我觉得哪怕他真的伤害我,对我做不好的事情,我都不会去怪他。”
“哪怕他会害了你?”顾盼懂女儿的这种心情,就是因为太懂了,心中才徒生凄凉。
“如果能跟他一起去京城,哪怕最后在那里等着我的,是死,我也觉得很值。”
淮宋想过一百种王璟不愿带她去京城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也许京城真的很危险,他会觉得没办法保护自己,而拒绝他的请求。
谎言有的时候用来维系天真的假象,是很管用的,因为要去面对事实,实在是太难了。
总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没办法面对的。
“那么你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所有人的努力不都全白费了么,娘苦心隐居二十年,每日胆战心惊睡不上安稳觉,这些,所有的这些,不都为了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么。淮宋,你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不是更好吗?”
昨日还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今个儿便来了一群皇亲贵族生死仇恨的,淮宋觉得很荒唐。
“娘如果再不告诉你,你便跟那八王爷回京,到时候,你叫娘怎么做?”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羊入虎口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还是跟着一块去送死,落得大家都六根清净?
“王璟他”根本就不愿意带她一起走。
“还有一件事,淮宋。昨儿娘也告诉你了,你的哥哥是石琛,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石柏。可我要你记住这件事情,却永远不要对石家人提起,不要认石琛这个哥哥。”
第64章 064一碗白米饭()
令家大宅,令虎已逝多日,令夫人叫人保持儿子房间的原样,每日派人前去打扫。
二丫抱着扫帚来到此地时,想起每个夜晚都传少爷闹鬼的故事,阴气不散,就连日头当空,刮来的风都是冷飕飕的。
“小少爷求求您了,是夫人叫我来打扫的,不是奴婢有意冒犯,还请您在天之灵,不要吓我啊。”
二丫双手搓着在门前求了再求,才抱着扫帚开始清扫。
那一日令秧大怒,在屋子里摔盆砸碗,嘴里满是要淮宋去死的言语,听得跪在外头的二丫,一边哭一边发抖。
“二丫。”
身后一句喊,吓得二丫忙丢开扫帚,抱头蹲下。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求小少爷放过奴婢啊!”
王衡之也随她一块蹲着,低头笑看着二丫。
过了许久,二丫缓缓抬头,才看见了王衡之那张脸。
“老爷”
王衡之将手里那碗白米饭递过去,上面还为她拣了些青菜和红烧肉。
“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做打扫的工作,去我府上后厨,帮他们打下手。谁问起你来,就说是我的人。”
她没敢接过那碗米饭,只是睁着惶恐的眼睛看向他。
王衡之微笑,将那碗米饭亲手送到她的手里:“趁热吃,吃完就跟我走。”
“可是夫人那里”
“令秧那里我自有办法,再说了,我才是这一家之主。”王衡之鲜少对人不苟言笑,哪怕是府内下人,他总是温文尔雅的一视同仁,这也是为何府内上下都喜爱敬重他的原因。
“老爷,二丫只不过是个婢女,不值得老爷如此器重的。”说着,她红脸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二丫,上回我已经吃过你做的糕点了,很好吃。”
说起自己的亲手做的糕点,二丫也展露了笑颜。
“二丫还要感谢老爷能给二丫这次机会,让二丫得以完成爹的遗愿。”
那个走街串巷的老爹,临死都没能将祖传的手艺发扬光大,而自己的女儿,却凭借着一股子韧性,走到了现在。
“不用谢我,糕点真的做的很好吃。就是因为好吃,所以我才决定将你派去后厨,你的手艺,不应该只是拿着扫帚扫地而已。”
每当那个说起自己亲手烹制的食物,便展露笑颜的女孩,王衡之在二丫之前就已经见过一位了。
“吃完了就去后厨吧,那边的人我都提前通知过了。”
临走时,望着那个更为瘦小的身影,王衡之的思绪来到了很多年前,所有小孩都在树下捏着各种各样泥人,只有淮宋拎起一根长条,振振有词地对他说:这是我搓的面条,王衡之,你要尝一口吗。
还是算了吧,淮宋。
他笑,默默转身迈开步子。
其实相比这个,我更希望可以品尝到你亲手所做的佳肴。
“子良,阿三,你们老板呢。”淮宋气喘吁吁从城郊跑回醉仙楼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母亲在城郊坟前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全部听进去,淮宋不清楚。
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跟娘回去。
她要找王璟,把所有事情的经过都问个明白。
“淮宋,王爷他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能见客。”阿三站在楼梯口,很为难。
“连我也不见吗?”
“淮宋,你走后王爷就已经吩咐下去,你如今已不是醉仙楼的厨子,所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张子良站在阿三身旁,同样为难的神情。
“阿三,子良。你们也知道,我是被我娘逼的,我还有些话要亲口跟他讲,你们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就当往日的情分,我们好歹也在一块共事这么久了。”
阿三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子良,求求你了好不好。”一夜未得好眠,加之早晨的打击,淮宋整张脸看上去土灰土灰的,十分憔悴。
可张子良明白,憔悴的又哪里只有眼前站着的人呢。
“淮宋,老板他的确身体不舒服”
她一个侧身早已从他身前弯腰闯入,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淮宋鲜少上二楼,因为那不是她有资格踏入的区域。
两道的雕花木窗投射出来的灰白光线,空气中细小的灰丝在颠簸,她的步伐有些踉跄,也有些虚浮。
也仅隔一夜,淮宋走在回廊时,每一步都是想念留下的痕迹。
想他,想着未来能够亲手做饭给他吃,也想着能够像往日一样嬉笑打闹,听着他那些不着调的隐晦情话。
也想他,想着不经意的抬头一瞥,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在仓促地转移视线,假装若无其事。
还想他,想他一有事情便挡在自己身前,看不见他的脸,只有后脑勺。
“王璟他”
“王爷身体不适刚睡下,有什么事情和我讲就可以了。”轻手轻脚地将房门给掩上,管叔抬头便瞧见了不远处的淮宋。
他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淮宋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我,我想见见他。”
“那请先在门外等候,我去请示下王爷。”
管叔面目表情地看着她,转身进了屋子。
圆桌上一盆血水,盆边晾着湿毛巾,床榻上的枕头已经小半被染红,王璟露出被子外的手旁,是一本书籍。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
“撵出去!通通撵出去!”
顺手将那本书籍摔了出去,王璟翻身朝里躺去。
“哗哗”作响的书页,夹在里头的剪纸也飘了出来。
一门之隔,淮宋听得清清楚楚。
全身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管叔还没出来,她已经默默转过去了身子。
这条回廊长得简直不像话,每往前走出一步,就如同在嘲笑着自己,这些日子里来送出去的感情。
也不是非要去京城,只是有想过跟着他去天涯海角,无论哪处地方。
之所以会这么想,这么傻的缘故,是因为某一眼确认过眼神,发现做菜当厨子什么的,在他的陪衬下,居然黯然无光。
世界的中心,只看得到他。
第65章 065斋戒(二更)()
“欢喜佛,听说过没,没听说过吧,啧啧啧。”一身金光闪闪环佩交织的男子光脚盘腿坐在屋檐榻下,神秘兮兮地从胸口掏出一小瓶子来。
“哎,别碰,宝贝着呢。”
双指捏住瓶身,男子举高高,就是不让下边的小和尚够得着。
“给你们打个折,十两银子一瓶,先到先得。”
他神采奕奕地起身,绕着柱子又来到塌下,举着那一瓶象征着什么的小瓶子,甚是得意。
“咳咳咳,咳咳咳。”这讨人烦的咳嗽声已经不止一回往耳朵里乱钻了,王荆拉下脸往那道竹帘子看去。
再凑近瞧瞧,怎么这把扇子这么眼熟?
再扒着竹帘瞅瞅,怎么这双讨人烦的丹凤眼也眼熟?
他不耐烦地掀开帘子,从下面探出脑袋来:“王璟,你不去忙着争王位,往寺里跑作什么。”
王璟开口又是一阵咳嗽声,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在强作精神坐那儿。
王荆自然晓得这位年纪比他还小的皇叔身体抱恙,可这跟他又没关系,他也是游山玩水跑来了江南,没成想还能在这儿见到故人。
王璟刚开口,又是止不住地咳嗽,王荆看他整个嘴巴都发白,眼下一片黑,不禁摇头:“叔儿,要不你也来一瓶,保证你随”
王荆的话当下止住,因为这位皇叔看上去不是来和他说笑的。
“你爹呢,最近怎么样。”王璟说的是那位在道观跟道士们胡搅蛮缠的老王爷,也正是胡搅蛮缠才生下的王荆,皇室有一大半不承认这份血缘,剩下的是压根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我爹,还没死?我哪里知道他的去处,不过皇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王荆是他爹亲生的没错,可却不是他爹亲手抚养长大的,老王爷只会同道观里的炼丹炉亲近,也就差顺手把儿子给塞里头炼药了。
“我也是碰巧,听说最近民间有位卖春药的商贩,心想着怕就是你了。”
“怎么着,想买我的药啊,叔,我给你这个价”
“王荆,叔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的脸上毫无半分血色,憔悴不堪,却还是强作精神将每个字都说清楚。
“下午你就跟着醉仙楼的范师傅,我的管叔,以及账房先生张子良去一趟江南一品。找到那里的老板娘陆小芜,跟她说,我王璟放弃比赛胜利的条件,也就是比赛完,我,还有醉仙楼都会从江南消失,条件就是恢复一位叫作淮宋参赛者的参赛资格。”
王荆有片刻的失神,是在听到那句“我,还有醉仙楼都会从江南消失”的时候,紧接着,他就听见有个叫“淮宋”的人从他最终吐出,良久,是一阵微不可察觉的叹息。
“是哪两个字的淮宋?”王荆问。
是他王璟的淮宋,他在心里如此反复,反复,再反复,最后道:“到时候管叔会告诉你的,记住,如果遇上她,一定要保守秘密,如果她问起我的情况来,就说很好不需要她担心。”
“叔,不得了,你这是要生离死别啊。”王荆被说的一身鸡皮疙瘩,“这淮宋肯定是个姑娘家吧。”
要是个男儿,他王荆就地起誓再也不逛青楼。
“肯定很漂亮,小家碧玉温柔贤惠。”说着,王荆冲他挑了挑眉。
“她很普通,一点也不矜持,动不动就揍人,骂人。”
不知道为何,王荆看到自家叔儿提起时,目光里全是一触及碎的伤心。
他凝视良久,轻笑:“所以,就因为这个淮宋,你不顾病重的身子,也要来我这里委托任务么。”
“也不全是为了她。”
“何必嘴硬呢,叔儿。就算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自己?”
王荆自诩从小和他一块长大,虽说感情不浓厚,却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人。
他见过年轻时跟街边小混混打架闹到官府的皇叔,也见过刚开始从商被人耍得团团转的皇叔,却从未见,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从嘴里说出,就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明日的第二轮厨艺比赛,我已经宣称生病不能参加,所以比赛的所有事务全权交由你处理,包括这一轮的题目。”
也不知王荆来江南是偶然还是必然,总之,王璟觉得谢天谢地。
“你不就怕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