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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会再来了吗?”她紧紧追问。
“不是这个原因,”他垂眼,轻微叹息,“不是这个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
斯佩多定定地看着她。
“我还会来的,”他终于回答,“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其中透露出情绪低沉的语调并不能让人十分信服。
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下一次,又会是很久之后吗?”她失望地问。
“别担心,”他倏尔微笑,“为了弥补我的缺席,会给你带礼物来的。”
幻术师起身而立,腾出一只手,翻开手心,一朵截断了叶茎的雏菊赫然躺在上面。他拾起打量了一下,随即弯腰向她靠近。
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想要闪避,但却只是感觉到头发被拢了拢,有什么东西从中穿过——他把花别在了她的头发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将双手压在她身侧的沙发扶手上,近乎碰到了她的额头。
“等着我,好吗?”
一股带着清甜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想要远离这种异样的对视,心跳无端地加快了不少,脸上也有些发烫。
“你这么说了的话”
说到这里,一阵眩晕感突兀地笼罩上来。她摇晃了一下,闭上眼睛,身体靠上沙发,慢慢滑落。
“不要骗我喔。”
视线朦胧之际,她隐约听到了最后几句话。
“最后一件事,要记住——幻术师是不可信的。”
“下次再会之时,再怎么憎恨也没有关系”
“在那之前,把这些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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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散的意识被猛地扯了一下,毫无征兆地坠落回到了身体之中,让纲吉一阵恍惚。
随之而来的真实感表明,她正处于战斗之中。
身体因为大幅度的战斗消耗而酸麻僵硬,被压制在地上,呼吸的通道被堵住,逐渐产生的窒息感和疼痛感清晰而分明。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纲吉没有很快睁开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便如自己所预料地,对上了那右眼中闪着令人不安的光芒,再熟悉不过的黑桃。
喉咙被紧紧扼住,越收越紧,明明知道再不反抗就会死掉,身体却与大脑作对地宣告着没有反抗的力量。
她将余光转向旁边,看到了大片的古怪图案。他们就置身于这个黑色的异空间之中。炎真焦急的呼唤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活下来。”
斯佩多冷漠地说,手中力道一点点加重,“如果,在那个时候就”
“戴蒙。”
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眼神,明亮的褐色眼睛,令幻术师短暂地回忆起同样一张脸,更加稚嫩的时期。
他停住了,不仅是声音,还有握住她喉咙的动作。
“可是,是你,你一开始就”纲吉闭上眼睛,手中的火焰只停滞了一瞬,便再一次灼热地燃烧起来。
下一刻,胸前骤然发亮的光芒映出了对方讶异而又恍惚的眼神。
把人彻头彻尾地骗了的,明明是你啊。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露出了那种看不懂的,仿佛受到伤害的眼神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开始——你就做错了!”
“你这种人,我绝不饶恕!”
第154章 138.一失足成黑历史()
“他说,光什么的,是指恋人吗?”炎真迟疑地问。
库洛姆回答的语气也很不确定:“可能、大概,吧?”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艾艾琳娜吧。”
炎真沉默了。
虽然因为那个人的话,心里有一点点触动,似乎觉得他有些可怜,但是
“我不会原谅你的。”
纲吉胸口几番涌动,最终还是松开了咬紧的下唇。
“无论目的是什么,伤害别人的行为——我无法赞同。我也相信,你的艾琳娜,绝对不会因为你做了这样的事而高兴的”
“nufufu是吗?”初代雾守闭上眼睛,片刻,嘴角泛起苦笑,“也许吧。”
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和脸部轮廓,无声地落到地上,很快消失。而这副具象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靛色的雾气从身下钻出来,慢慢散开。
“你也活得够久了。”里包恩淡淡道,“现在你也该知道了,我们这位继承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你也亲身体会到,可以毫无负担地滚去地狱了吧。”
“哼。”
斯佩多低低一笑,睁开眼睛,目光逐渐聚焦。面前那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很轻易地扎入心里,随之弥漫开来的是无数的苦涩和刺痛,却只让他更加抑制不住面上的嘲讽——对自己,也对这个世界。
“沢田纲吉,”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称呼她,令她有些怔神,视线模糊之际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从前注视着自己的温柔,而手腕上突然出现的力量又把她吓了一跳,“看着我。”
有那么一会儿,纲吉本能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却不由自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是赢了没错不过,别以为我就会这样认可你的做法。如果,你还不能抹消你那种会害死自己的愚蠢念头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随后,他语调倏地沉下:“死也不会。”
“变成幽魂也缠住人不放吗?”里包恩冷哼,“倒是符合你们这种家伙的风格。”
斯佩多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定定地盯着纲吉,右眼中的黑桃闪烁了一下,又渐渐变暗。最终,他倏地松开了手。
就像是,到了最后一刻,还想向她传递什么一样。
可是,她不懂。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落,雾气终于完全消散。
纲吉看着手心里留下的一朵黄色雏菊,抬起手挡住了眼睛。几步开外的库洛姆突然跨上前,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坐下来,抱紧了怀中的三叉戟,低下头把脸埋进手臂中。
“骸大人”
里包恩叹了一声,转身走出一段距离,避开了那些低低的呜咽声。
“为什么要哭呢?”
无奈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库洛姆呆呆地抬起了头。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傻姑娘。”
“对不起,”纲吉止住哽咽,仍然用手掩着眼睛,不愿去看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对不起,骸——”
“我可不想听到你的道歉,”骸打断她的声音,“我希望你没有搞错斯佩多被打败,而我得到的,也远比失去的多。”
然而他很快就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疼——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揪我的头发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茄子是怎么变回凤我去拿医疗箱,”纲吉匆匆地站了起来,身体还没完全掌握平衡,就听到后方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
“十代目!”
“炎真!”
“已经结束了,”里包恩看着她,莞尔,“现在是庆祝的时候,开心点吧。”
她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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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接近黄昏时分,彭格列的舰队稳稳当当地在太平洋面上航行,从尾部留下几道长长的白色波浪。
里包恩走上本该空无一人的甲板,不出意料地看到纲吉坐在一角,靠着栏杆,手向外侧伸出,然后又缩了回来。
他走上前去的时候,正看到一抹黄色打着卷儿从船舷外侧飘向海面。
“医疗队已经在工作了,”里包恩说,“了平他们的伤势也比想象中的要好,不用担心。”
“骸呢?”
“他啊,”小婴儿勾了勾嘴角,“他的情况嘛,可能要多躺几天——你最后来的那一下够他消受的——倒是你,不好好接受治疗,跑来这里做什么?”
“嗯里面有点吵。”
她没有说错,随队而来的瓦利亚几个干部看到西蒙家族就火大,又忍不住嘲笑狱寺他们那副狼狈的样子,迪诺好不容易才把两方人分开,但船舱里还是闹得鸡飞狗跳。
过了一会儿,里包恩静静地说:“事情结束了。”
纲吉闷闷地点头。
他正欲直接进入正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这个”她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躺在手心里的是她从链子上取下来的坠子,表面的微光还未完全褪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闪亮闪亮的。
纲吉将左手覆上,两手合起,微微用力,一团金橙色的火炎蹿出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熄灭。她摊开手——是一只金色的怀表。
在里包恩的默认下,她按了一下怀表顶端,它立马就弹开了。指针中央燃着一小簇火炎,而底下的指针已经不再转动。
里包恩看清了上面的照片,不由皱眉。
“一世家族的合照。”纲吉伸出食指点在一个位置上,“可是,里包恩你看,这里空出来的地方”
不是应该有一个人吗?
两个人相视,彼此的疑惑都没有得到解释。
思索无果,纲吉默默地合起怀表,塞进口袋里,然后恢复了原来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姿,越过栏杆望向远处的海面。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也一点都没有因为打败了敌人而振奋,心情倒像是更加低落了。
“你在顾虑什么?”
里包恩这么问的时候,纲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肯定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等到现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再问出来,兴许是对她最大限度的容忍。
“我不知道。”
“不要回避了,”他冷声打断,“你明明就在害怕,不是吗?”
纲吉转过头去看他,面露迟疑。
“你害怕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现在也该好好和我解释清楚了吧。你大脑里面的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
纲吉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意识到它的存在的,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身边发生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但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第一次出现是在未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弗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一些什么,关于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可就像是做梦一样,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还可以解释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大脑自动排除了一些会对自己产生伤害的记忆——但现在已经无法回避。
“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晕血得厉害的关系,”纲吉低声说,肩膀突然不由自主地打颤,“但不仅是那样,那之后的记忆我几乎没有,只是恢复意识的时候,直觉感觉到身体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
“那个人,很可怕。”
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是完全没有,确切地说,是完全恐怖的印象。飞溅的鲜血,毫无保留的致命攻击那不可能是自己做出来的。
“不,我不会那样做,任何时候都”
“你当然不会,”里包恩干脆利落地打断,“但是另一个你——或者说,那个后来出现的人格,它会。”
纲吉蜷缩起双腿,眼神闪了闪,复而低落。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离开未来之前我去问了入江正一,他把米兰基地被毁的报告书调出来给我看。弗兰的雾属性不会有那种效果,那就只可能是另一个人了。”
停顿半晌,他叹了口气。
“但我知道你不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
“斯佩多现身后,完善猜测就变得容易多了。他很早之前和你接触过——不仅是他,骸也是,你对这些幻术师存在有非常敏锐的认知,甚至能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幻术进一步推论,一定有一个人做了手脚,而那个人只可能是斯佩多。
“他的目标是创造最强大的彭格列,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软弱的感情,在和你接触的那些时间里,恐怕一直在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让你接受这些暗示吧。”
看到纲吉的脸色变得苍白,里包恩却露出了微笑。
“然而,他成功了——也可以说,失败了。”他说到这里,逐渐放慢速度,“他无意中,亲手制造了一个他理想的人格,而这个产物却成为了最终击败自己的敌人。”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里包恩侧头看过来,纲吉摇摇头。
“因为,你很笨,所以我这个家庭教师才会当得这么辛苦。”
“欸?”
“如果我不说点什么的话,你大概会一直自责到死吧,”他冷冷地说,“你以为你本该可以早点发现他的阴谋,可以阻止西蒙和彭格列之间的争斗,因为‘自己受到的好意结果全是谎言’而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太软弱果然,你